眼前的情景給楚子恒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他看著那席間一處椅子上坐著的以為風姿綽約,端莊優雅的女子,不由的心中一痛,口中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母妃!”
不錯,眼前這幅場景他以為他早就忘記了,此時再次看到,卻是這樣的清晰,這樣的刻骨銘心,這樣的讓人撕心裂肺。
這一幕正他母妃去世的時的那一幕,記得那天是宮中家宴,父皇邀各種嬪妃一塊兒宴飲,當時他自己的也在場,不過不跟母妃在一桌上,而是在皇子們的那一桌。
那天的母妃本來還是很高興的,因為父皇答應了她們母子,忙過了這段時間,就微服帶她們母子出宮去玩耍一天。
母妃自從進宮來之後十餘年了,就沒出過宮門,十分向往的外麵的生活,所以父皇這個許諾,讓母妃這樣一個平時都很淡雅的人,都忍不住喜形於色。
但是,就在他們心中還在暗自計劃這難道珍貴的出宮之旅的時候,就在母妃眼得還隱有喜色時候,她卻就這麼去了。
因為,這天晚上宮宴之時,他的母妃中毒而亡了。
那時候,隻有八歲的他,開始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看到母妃在丫頭懷裡的時候,以為母妃是因為開心所以喝多了。
那時候,他的臉上還帶著笑容,想過去跟母妃調侃幾句呢。
知道看到,母妃嘴角留下來的血絲,他才覺得事情不對,等他跑過去的時候,母妃已經暈過去了。
那時候,他是多麼的無助,多麼的害怕,多麼的不知所措,小小年紀的他還從來想過母妃會有離開他的那一天。
仿佛每次他從禦書房回來,母妃都已經燉好了他喜歡的喝的熱湯等著他,親密的抱著他問他今天一天的學習的狀況,問她餓不餓,冷不冷!
每天晚上還會哄他入睡,給他蓋被子,會給他講故事,教他做人的道理,甚至會因為他調皮做錯事而責罰他。
他覺得這樣的狀態一直會持續到天荒地老,每天會一直一直的這麼下去,這是最正常的不過的日常了,他從來沒有想過母妃會有離開的那一天。
再也沒有那暖暖的帶著香味的熟悉懷抱了,再也沒有那諄諄的教導,和殷切的囑咐了。
當他真正的知道,什麼是生死離彆的時候,他的天仿佛都塌下來似得。
他抱著母妃的身體大哭不止,直到哭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他以為那是他做的一場夢,現在他醒了,夢也應該醒了,所以母妃應該是沒事了。
他忐忑的出來找母妃,他在整個翊坤宮裡尋找,叫著母妃的名字,可是回答他的隻有宮中眾下人的不斷的哭泣。
那時候,他知道了,知道了母妃是被人毒死的,是因為喝了宴會上的毒酒而死的,所以他好恨,他恨那下毒之人,他也恨他自己,怎麼能不早點知道,那是一杯毒酒,這樣她會拚了命的阻止母妃去喝的。
此時此刻,那天的場景又出現在他麵前,他好像又變回了當年的那個八歲的小男孩,在一旁的桌子上跟他的兄弟們坐在一起。
當他不經意間抬頭的時候,正好看到母妃的丫頭淩蘭拿著一把華麗的酒壺,執起一支精巧的白玉杯子,恭敬的倒了一杯酒,放在了母妃的手邊。
母妃便是端起了那杯酒來,真在接受同桌的妃子們的敬酒的。
楚子恒看著淩蘭手中的那把華麗異常的酒壺,看著母妃手中的那盛滿琥珀色美酒的白玉杯,不由呲目欲裂,他不由的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往母妃那裡跑去。
邊跑,邊不顧任何的形象的大喊著:“母妃不要喝,不要喝啊,那酒裡有毒,那酒壺有問題,你會死的,你不要喝啊!”
可是,不管他怎麼喊,母妃好像都聽不到他的叫聲一般,而且往母妃那裡的路好像很長很長,他已經用儘了全部的力氣,甚至是用上所有的功力,但是卻怎麼跑不到,怎麼跑不過去。
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母妃,一臉笑意的喝下了那杯酒,然後“啪”的玉杯落地,摔了個粉碎,母妃也同時的往一側倒去。
一側的淩蘭抱住了母妃,一臉慌張的喊著:“主子,主子,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可是回答她的隻是從皇貴妃嘴角溢出的一絲暗黑的血絲。
看到這意思血絲,楚子恒隻覺得觸目驚心,跟他記憶中的那個場景一模一樣,母妃竟然又一次的倒在了他的麵前。
而這次,他卻是知道那是毒酒的,但是他竟然卻沒能阻止,楚子恒隻覺得心中一陣翻騰,氣血上湧,一口鮮血“噗”的噴了出來。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他有了一次再見母妃的機會,剛才的一切都是那麼真實,仿佛他有回到了當年的母妃還在的時候。
可是,還是沒能阻止,還是沒能阻止得了,而且他卻明明知道那酒壺有問題,明明知道那酒裡有毒,但是他卻還是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阻止不了,母妃還是去了,還是去了。。。。。。
楚子恒悲痛欲絕,急怒攻心之下,忍不住又噴出一口鮮血,然後眼前一黑,他便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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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沉睡中的楚子恒仿佛聽到了熟悉的說話聲音的,他隻覺得身體好沉重,動都動不了的,隻能是強撐著睜開了那一雙乾澀的眼睛。
眼睛睜開之後,入眼的是星星點點的燭光,讓他覺得有些刺眼,他不由的又閉上眼睛,然後才慢慢的適應的再次睜開。
他打量著四周,隻覺得這個地方好熟悉,好熟悉,然後他聽到了熟悉的說話聲,這聲音此時很憤怒,帶著怒吼的道:“去查,去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去給朕查,見不到恒兒朕便不信!”
“是,父皇!”楚子恒心中不由驚喜道,“可是父皇為什麼會發怒呢?”
楚子恒環顧四周,心中了然,這裡竟然是父皇的寢宮,他小時候經常來的這裡的。
那時候,父皇在就在她現在坐著的龍榻上批閱奏折,而他就在一旁的小榻子上寫功課,有時候寫著寫著寫累了,他就歪在榻子上睡著了。
此時的他正好便是躺在原來他那張小榻子上,看到父皇發怒了,他想起身來去父皇身邊跟他說說話,隻是他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有些起不來。
這時候,他突然看到父皇竟然哭了,是真的哭了,他眼中流下的分明就是晶瑩的淚珠。
楚子恒不由心中大亂,在他心中一行英明神武的父皇怎麼會哭了,父皇這是怎麼了?
不行,他要去安慰父皇去!
可是,他努力的想起身走過去,卻怎麼都起不了,他心中大急,口中喊著:“父皇,父皇,您怎麼了,父皇又恒兒在,父皇不要傷心!”
可是,不管他怎麼喊,父皇好像都聽不到似得,隻聽父皇拿起從手邊拿起一塊玉佩,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口中喃喃道:“恒兒,父皇不信,父皇不信你死了,你是父皇的兒子,不會這麼輕易就去了的,肯定是他們在騙父皇!恒兒若是你還惦記這父皇,就趕緊回來吧,父皇老了,等著你孝敬呢!”
皇上這說話聲讓真在掙紮起身的楚子恒不由一愣,他轉頭看過去,發現父皇怎麼蒼老這這麼多,而且父皇手中的那塊玉牌真的是自己那塊煙雲如意雙生玉。
這塊玉佩是母妃留下的,可以一分為二,現在一邊戴在他身上,一半戴在若雲身上。
可是,此時這玉佩明明在他身上,為什麼父皇手中卻有一塊跟自己的那塊一模一樣的呢。
楚子恒不由低頭撫摸了下自己的腰間的那塊玉佩,這東西代表著他一生中最為重要的兩個女人,他的母親和妻子,所以他從來不離身的。
而且,奇怪的是他明麵還活著,而且就在眼前,怎麼父皇卻說他死了,看著父皇如此蒼老悲傷的樣子,他知道父皇這是為了他的死訊而折磨的。
他不由的對著父皇大喊著:“父皇,他們騙你的,我還活著,我活的好好的,我沒有死,父皇你不要傷心!”
可是任憑他怎麼喊,父皇都好像是沒有聽到的樣子,他一直在用手撫摸這那塊玉佩,口中喃喃的叫著楚子恒的名字。
正在出楚子恒著急之間,突然一陣怪異的風出來,吹的那黑夜中的宮門不由的“吱吱呀呀”的響想起,讓人身上一陣的發寒。
那怪風過後,寢宮的正中的地麵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男子!
這個男子一聲的黑衣黑袍,臉上戴著一個黃金的麵具,在黑夜裡泛著妖異的光,渾身散發著一種嗜血的冷氣。
“你是誰,竟敢闖宮,來人啊,給朕抓起來!”正處在悲傷中的皇上,看到這之後,立馬收斂了心神,露出跟以往一樣威嚴的神態來。
可是,他喊了來人之後,外麵一片寂靜,根本沒有人進來抓刺客。
皇上不由的又大叫了幾聲來人,抓刺客,但是外麵依舊寂寂無聲,根本沒有任何的侍衛進來。
而那個詭異的男人,此時卻突然笑了,笑聲低沉,邪魅陰冷,仿佛根本不是笑,而是來自魔鬼的叫聲。
“你以為你還能叫誰進來?”他聲音中滿是嘲笑,“你也右臉說闖宮這兩個字,這皇宮,這大楚的天下本來就應該是我們的家的,你們父子隻不過鵲巢鳩占了這麼多年罷了,現在是時候還回來了!”
“你,你是誰?”他的話讓皇上一愣,同時讓榻上的楚子恒也一愣,兩人不由的同時問出這句話。
不過,對方好像也是聽不到楚子恒的話的,那黃金麵具下的一雙陰冷的眸子依舊看著皇上那裡,“話,本座都說的這麼清楚了,你難道不知道嗎?”
“你是楚正宇?”皇上沉著下了問道。
“此時才認出了有些晚了!”對方冷哼道。
“你想怎麼樣?”
“怎麼樣?本座方才不是說了,本座是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的!”
“恐怕,沒那麼容易吧!當年廢太子昏庸無道,不得百姓和臣民的擁護,才會被推翻的,我父皇接管大楚之後,大楚蒸蒸日上,國力強盛,百姓安居樂業,可見當年的事情我父皇並沒有錯,這天下是我們楚家的,楚家人有能者居之!”皇上義正言辭道。
邊說話,邊從一旁的牆上拿下來一把三尺青鋒,看來是想跟楚正宇動手了。
“哈哈哈,哈哈哈!”楚正宇突然仰天長笑起來,那笑聲仿佛是能貫穿雲霄,震的整座宮殿都瑟瑟發抖。
“狗屁,什麼昏庸無道,什麼不得擁護,那都是你們這些狼子野心的人為了上位找的借口罷了,若是你們真的忠誠,即便是我父王又再多的要求,你們自然也會舍命輔佐他,這才是真正的忠誠,你的那父親隻是一個不忠不孝的謀逆而已!”
皇上聞言,忍無可忍,直接拔出劍來,“多說無益,來吧!”
對方又笑了,對方仿佛看到了一個天的笑話一般。
楚子恒大急,他知道楚正宇是多麼的厲害的人物,他曾經跟著大能之人學習修煉,手下之人都厲害之極之輩,更何況是他自己打了。
他對著皇上大喊道:“父皇快跑,你不是他的對手,快跑啊!”
可惜的是,皇上根本聽不到,他毫無畏懼的執劍而去。
“你知道楚子恒是怎麼死的嗎?”
皇上不由一窒。
“他是被我殺的,我殺了他,不但殺了他而且還去了他頭顱在,大海的孤島中,在烈日下,高高懸掛,我要把他的屍體曬成乾,所以你根本找不到他屍體!”
皇上大怒,喝道“住口,朕不信!”
“哼,信不信由你。不過我還會告訴你,你知道你那寵妃周氏是怎麼死的嗎,那是我派人動的手!還有你這些年的身子是不是越來越弱了,哈哈,那也是我派人動的手,你的膳食裡早已經加入了慢性毒藥!”
皇上聞言呲目欲裂,“楚正宇,我與你不共戴天!”
說著的手中的劍已經刺了過去,可是到了楚正宇身前卻怎麼了動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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