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等人走進來之後,後麵又跟進來不少滿身肅殺之氣的鐵甲侍衛,等到他們這五人站定之後便自動的列開隊伍,將五人護著其中,保護工作做的可謂很是嚴格仔細。
“奕兒,大哥、三弟快救我!”皇後看到這些人進來,滿臉的喜色。
昭王看到被綁的皇後,本來意氣風發的臉色不由一慌,不過想到今日他大軍已然入主中宮,還有什麼可怕的,便對皇後道:“母後莫怕,兒臣即可便來救您!”
一直在大殿正中的龍椅後頭端坐的皇上,此時卻突然冷哼的一聲。
自從進到大殿裡之後,昭王就一直刻意忽略不讓自己的看大殿正中坐著的父皇,畢竟這些年父皇在他心中積威已重,今時今日他雖然反了,在他心中他眼看就能登上皇位,坐擁這大楚的萬裡繁華江山,但是對於父皇他還是有些怕的。
此時皇上一記冷哼,昭王的手不由顫抖了一下,轉頭看到他舅舅的一臉的篤定,這才壓下心中的不安,對皇上行禮道:“兒臣給父皇請安!”
昭王身後的四人也同時下跪給皇上請安。
這時候不是他們矯情還故意請個安,而是這個時代就是一個君主至上的時代,上座的皇上還沒有退位,他們這些人就必須要給他請安,這是讓天下人看的,讓這些士兵們看的。
上座的皇上看著他們良久都不說話,下跪的五人也不起身,反正都走到這一步,就是多跪一會兒,他們還是等的了的!
隻是昭王腿上剛好,跪久了便痛,此時此刻他也隻能咬著牙忍著,不過想到自己的這條傷腿便是得他的父皇所賜,心中的煩躁和不滿卻是越來越不滿。
直到昭王疼的快忍住的時候,才聽到上位的皇上突然平靜的幽幽的開口道:“楚子奕。抬起頭來,看著朕!”
昭王被皇上這樣冷靜的聲音所懾,下意識的抬起頭來看了過去,隻見他一向畏懼的父皇。此時真直直的盯著他。
那眼神有些複雜,有些微的痛心,有些微的憤怒,更多的卻是一種怒其不爭的失望!
昭王一下子被皇上的這種眼神刺痛了,失望又是失望。好像自他記事起就好幾次看過父皇對他露出這樣的眼神了,而他好似也從沒有得到過父皇的讚賞,就連楚子清那個野種都被父皇稱讚過,更彆提楚子恒那賤種了,他們都到過父皇的稱讚,而他卻從沒有!
不由的,昭王對在皇上一旁站著的楚子恒,還有一眾皇子們露出憤恨的眼神。
憑什麼,憑什麼,他才是嫡長子。他才是一國之母皇後嫡出的兒子,他才應該是父皇最寶貴和珍惜的兒子,憑什麼父皇總是看到彆人的好,而看不到他的好!
好吧,今日就是讓父皇,還有他這些好弟弟沒看看,他這個當嫡長大哥的能耐,今日就是他將他們這些賤種都踩在腳下的最光輝的時刻!
昭王握緊拳頭一臉的扭曲,甚至扭曲的得意神色。
這神情被皇上看到眼裡,本來眼中的痛心漸漸的被冷漠和失望所取代。
對於這個嫡長子皇上還是有維護之情的。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兒子,當初這個孩子的出生也帶給他巨大的歡喜,在他小時候他也曾抱過這個兒子,甚至笨手笨腳的幫他換過尿布。他還記得他小時候的點滴,所以為了護著他,他甚至傷害了皇姐。
但是,這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慢慢的就長歪了,皇上不是沒有教導過他,但是畢竟作為皇上日理萬機哪裡有時間天天管教孩子。慢慢他就被帶歪了!
皇上知道,這都是夏家和皇後的原因,夏家有了不臣之心,皇後也有了私心,他們心大了,便把那些不該有的歪念頭都加注在這昭王的身上,這孩子的心就壞了,自私自利、狂妄自大,出了問題從來不會在自身找原因,把過錯都加注在彆人身上,所有人都要順從他才行!
昭王十八歲的時候,算是已經成人了,有了自己的思想,皇上明裡暗裡提點過昭王幾次,但是昭王沒有一次通過皇上的檢驗的,那時候皇上就把他排除在了儲君候選之外,這樣的人當不了這萬裡河山的皇帝,大楚交到他手裡就毀了。
更何況還有一直虎視眈眈有不臣之心的夏家在他身後,恐怕昭王登基的那一天就是變成傀儡的那一天,夏家才是真正想掌控這大好江山的人。
想到這,皇上突然覺得有些累了,本來想好好教訓一番昭王的,但是現在卻沒有這個念頭了,這個兒子也就這樣了,已經歪到一定程度的樹木是修理不直的。
皇上歎了口,把胸中的複雜情緒隨著這口氣發了出去,便直接開口道:“楚子奕,你可知罪?”
“兒臣不知,兒臣隻是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皇上越是這種態度,昭王心中越是悲憤,直接扶著拿小太監從地上站了起來,理直氣壯的對皇上道。
“屬於你的東西?什麼是屬於你的東西?你的命是朕給的,你的尊榮是朕給的,你所有的一切都朕給的,你告訴朕什麼事屬於你的東西?”皇上沉聲。
“父皇,兒臣是您和母後的嫡長子,是這天下除了父皇最尊貴的人,這大寶本來就應該兒臣繼承,如今父皇病重,兒臣孝順,便就提前接過皇位,為父皇分憂,父皇隻管好好在的養著身體就好了!”此時此刻昭王也無所顧忌了,直接把話說明了。
“嗬嗬,嫡長子,就因為你是嫡長子?這就是你的依仗?”皇上笑了,他在笑他這個大兒子是多麼的幼稚,“朕說過了,你的一切都是朕給的,包括你的嫡長子的身份!”
皇上突然揮揮手,一直隱形人一般站在一旁的胡公公便從禦案上捧起一道明黃色的聖旨,看了昭王和被綁的皇後一眼就讀了起來:“聖旨,皇後夏氏接旨!”
皇後不明所以,不知道此時此刻皇上為什麼突然會拿出這道聖旨,本不想跪,但耐不住身後的侍者直接把她按到在地上。
胡公公看皇後跪下了。這才不緊不慢的繼續讀道:聖旨曰:皇後夏氏,不孝不悌、不忠不義、不賢不良,不堪為天下女子表率,枉為一國之母。即日起撤去皇後封號,貶為嬪位,賜居清仁宮!”
“不!”聖旨一下,被侍者按住的皇後淒厲高呼。
她千算萬想都沒有想到皇上會在這個時候給她下一道這樣的聖旨,這時候皇上不應該求她。跟她談條件才對嗎,怎麼會這樣的跟他撕破臉!皇上這是想做什麼!
皇後惱羞成怒,赤紅的眸子瞪視著皇上,她知道隻要昭王今日成事了,今日過後她依舊還是太後之尊,但是皇上的這道聖旨卻是對她的侮辱。
她順順當當的當上太後是一回事情,但在當上太後之前被皇上如此的貶斥,“不孝不悌、不忠不義、不賢不良”,這是多麼不堪的字眼,怎麼能用在一國太後的身上。
這邊是她的汙點了。也是昭王的汙點,這樣不堪的太後,怎能教導處明智的一國之君!
即便是之後她的兒子昭王當上了皇上,她當上了太後,這也將是她的一個把柄,是不能對人言說的過往,以為這是皇上下的聖旨,這是她德行有虧的證據。
而且從堂堂的皇後降為嬪,也是她不能忍受的,嬪是個什麼東西。平時都在要畢恭畢敬的跪在她腳下,對她搖尾乞憐的東西,她堂堂皇後,一國之母眨眼之間就變成了這樣低賤的東西。這叫她怎麼忍的了!
此時此刻昭王也是怒了,他再自私對他母後還是孝順的,看著被侍者壓製著跪在地上的狼狽不堪的皇後,昭王不由自主的往前一步喊道:“母後!”
“憑什麼,憑什麼,皇上你憑什麼這麼做。你就不怕惹怒了奕兒今日不好收場嗎?”皇後對皇上怒吼,哦,現在不能叫皇後,要叫她夏嬪。
這要是放在平時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是不敢這麼說的,但是今時今日她也豁出去了。
“惹怒?朕難道會怕他發怒?夏氏朕看你還腦子不清楚了吧!你看看眼前這形式,朕不殺你已經是看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了!”皇上冷笑。
“父皇,你這是在逼兒臣!”昭王也握緊腰上的佩劍怒道。
“是朕在逼你嗎,明明是你在逼朕吧!”皇上虛空點了點昭王身後的鐵甲軍衛,這可都是昭王帶進來要是弑父殺君的人啊。
然後道,“你所依仗的不過是嫡長子的身份,如今夏氏被貶為嬪,你便是庶子了,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此時此刻可由不得皇上說了算的!”一旁的夏華鋒突然開口道,“今日一過,這殿上的人誰都走不了,那誰還會知道這一道聖旨呢!”
本來他不想開口的,這種叛逆的事還是把昭王推在前麵更好一些,他隻需在後麵操控就好。但是這時候看昭王和皇後根本招架不住皇上,隻不多一道聖旨就讓他們亂了陣腳,他不得不開口了!
他意思很明白,不能讓人知道昭王不是嫡長子的身份,不然之後昭王的便難以服眾了,所以今日大殿上的知情人,誰都彆想活,這是要殺人滅口啊!
好毒的心思,要知道殿上伺候的下人不說,這裡還有這麼多皇子和皇女呢,夏華鋒這是要把這些人都殺了啊,這可都是昭王的兄弟姐妹啊,這是要滅了皇上所有的子嗣啊。
今日楚子恒殺了他大兒子,他這要是皇子公主們都跟他兒子陪葬啊,陰狠至極,陰毒至極!
昭王顯然也是嚇到了,他想登上皇位,但是並沒有想殺這麼多兄弟,最小的弟弟才六歲,對他構不成威脅的,何況還有那麼多妹妹,不過是小女孩而已。
“大舅舅,這......”昭王麵有猶豫之色。
“王爺,成大事者,切不可有婦人之仁!”夏華鋒一臉的果決的對昭王道,“今日這道聖旨若是傳出去,對王爺的正統名聲有礙!”
“鎮國公,你大逆不道!”一直在楚子恒身後站著的六皇子聽到這裡終於是忍不住開口嗬斥。
“哈哈哈,六皇子找錯人了,本來各位殿下是可以無事的,要怪隻能怪皇上的事情做的太絕情!當眾做下這樣的事,不給你們這些孩子留條後路!”夏華鋒嗤笑道。
夏華鋒老奸巨猾,這時候卻還在挑撥皇上和眾皇子的關係,有些年幼的皇子已然嚇的低聲啜泣起來了!
“你挑撥離間,你......”六皇子咬著牙,握緊了拳頭。
“老六退下!”楚子恒轉頭對六皇子道。
“三哥,他......”
“退下,此間事自有父皇做主!”楚子恒嚴厲道。
六皇子看著坐在主位上的父皇此時眯著眼睛什麼都不說,隻能咬著牙退下了。
“老大你也是這個意思,想把你這些弟弟妹妹都殺了?”皇上突然問道。
昭王被問臉色有些難看,猶猶豫豫的不知道怎麼說,夏華鋒在一旁加重了聲音提醒道:“王爺!”
就連被壓製的皇後都喊道:“奕兒,怕什麼,他們不過是都是些賤人生的賤種,留下來有何用!”
被皇後這麼一說,昭王才咬牙道:“此事皆有父皇而起,兒臣也無能為力!”
這是認了,而且不但認了,還是把責任推到了皇上身上,誰讓皇上你把人接到了這裡,誰讓皇上你當著他們的麵下了這道聖旨,他們知道的太多,所以留不了了!
皇上聞言一直保持平靜的臉色,瞬間便極其難看了,時至今日這個兒子已經變成這樣了,愚蠢可能不是他錯,但是如此的無情陰狠,豈不是枉為人!
皇上,一怒之下忍不住咳嗽了起來,一下子憋的臉都紅了!
“皇上!”胡公公焦急道。
“父皇!”楚子恒和眾位皇子公主也擔憂的看著皇上。
若雲上前輕輕的把手附在皇上的後背上,不消一會兒皇上的臉色就好轉了。
“我說你們漢人還真是虛偽,都到這一刻了,還墨跡什麼,直接打上去不就行了,反正看皇上的樣子也活不了多久了!”那克魯二王子哈雷不耐煩的道。
“放肆!”楚子恒喝道,他不能讓一個番邦外族這樣詆毀他的父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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