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楚明暉遊曆天下篇(十)

2018-04-15 作者: 樹靜風芷
番外-楚明暉遊曆天下篇(十)

楚明暉聽說是賣身時,不由大驚,這種事情彆說他們在京城裡沒見過了,就是這一路上都沒有遇到過啊。

雖說如見的大楚天下,還不能做到人人都滿足溫飽的地步,但是經過父皇和母後這麼多年的治理,已經很少有這樣當街賣兒賣女的事情了,一般大戶人家的奴才都是世仆,或者正規的牙人來簽訂死契或者活契,今日這事到底是為何啊?

楚明暉正想去問清楚,這婦人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為何會走到賣女兒的地步,不想一旁的勤哥兒比他還速度,已經從身上掏出十兩銀子,送到了那婦人的麵前。

“這是十兩銀子,你拿回家用去吧,彆賣你女兒了,她還這麼小,離不開爹娘的!”勤哥兒對那婦人說道。

那婦人聞言,便抱著一旁的小女兒放聲大哭,哭聲悲切異常,讓周圍的人都不由跟著紅了眼圈,看這情形,她也是舍不得賣女兒的。

楚明暉和王韻勤正要去勸,這時卻突然之間從坊市裡走出一群彪形大漢來。

他們手中持著粗大的棍棒,嗬斥著圍觀的人讓開,然後其中一人囂張的對著王韻勤罵道:“哪裡來的不長眼的東西,連我們光少爺的事情也敢管,弟兄們給我上,也讓這小子知道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什麼事不該伸爪子!”

那人振臂一呼,一群人就圍上了王韻勤,手中的棍棒紛紛衝他砸了過去。

王韻勤是誰啊,侯府貴公子,那在京城裡也是小霸王一枚,京中多數的紈絝都不敢惹的角色,何曾受過這樣的氣,二話不說就跟他們打了起來。

楚明暉看勤哥兒對那些人遊刃有餘的,就沒有參戰,而是去扶起了那一對母女,對那年長一些的婦人道:“這位嬸子不用驚慌,你有什麼難處可以跟我說。”

“少爺,我知道你們是好人,但是這些人是白家的人,白家有權有勢,你們惹不起他們,還是叫上那位少爺趕緊走吧,你們還是孩子,是我們連累了你們啊!”那婦人臉色蒼白,手中緊緊的摟著女兒,臉上滿是淚痕。

楚明暉聞言卻是一愣,“白家的人,哪個白家?”

“自、自然是定北元帥府白家的了!”那婦人低聲道,說出這個名字還有些遲疑,有些驚慌。

聽到這個名字,楚明暉不由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婦人,確認道:“嬸子,你確定這些人是定北元帥府?”

“他們雖不是定北將軍府的人,但是也差不多是一個意思。剛才他們說的那個光少爺便是我們隔壁村村的人,他有個叔叔在定北元帥府做管事,這事情錯不了的!”那婦人看著為首的之人眼中滿是恨意。

楚明暉聞言鬆了口氣,還好這些人不是白府的人,而且那關洪光聽起來也不是白府的人,這中間可能有些什麼誤會,他是絕不相信他舅舅會縱奴行凶的,“嬸子這麼說來,這關洪光並不是白府的人,他隻是有親戚在白府當差罷了,我聽聞定北將軍愛民如子,這其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定北將軍對我們邊疆百姓有大恩,是他打跑了韃虜,駐守邊疆,這些年讓我們這邊都過上了安定的日子,將軍大人為國為民,我們心裡感激他。但是將軍大人日理萬機,尋常瑣事哪裡會理,白府的管事靠著將軍府的盛威,魚肉鄉裡,我們這些平頭百姓無門無路,又能怎麼樣啊!”

那人婦人歎了口氣說著,她的意思很明白了,其實從她心裡她也認為將軍大人是好,但是下麵的人狐假虎威,他們一些平頭百姓,隻能任人宰割了!

這一點楚明暉倒是可以相信的,畢竟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將軍府說不定也會出一兩個敗類呢,便問道:“嬸子不妨把事情告訴我吧!”既然是白家的人做的事,他自然有權利管上一管的。

“還是不說了,說了也無濟於事,我看兩位少爺有些本事這些人不是你們的對手,還是速速離去吧,是我們給你們惹禍了!”

此時,王韻勤那裡的戰鬥也結束了,那些大漢看著都挺魁梧的,不過隻是有一把子力氣,會些粗淺的功夫,根本不是王韻勤的對手,一會兒工夫全被打趴下了。

“這位嬸子,你就說吧,白家的事,我們不怕,隻要你說了,我們就能幫你!”王韻勤在一旁插嘴道。

那婦人還是猶豫不決,最後還是楚明暉低聲跟她道:“嬸子,實不相瞞,我們兄弟這次便是去漠城將軍府尋親的,我家親戚在將軍府是將軍的護衛,是有品級的武將,在將軍跟前能說的上話的,你把事情告訴我們,若是實情,回頭請我親戚告訴將軍大人,必不叫你們受委屈!”

那婦人聞言猛的抬頭,一雙眼睛猶如饑渴中的人看到水源了一般,那是一種渴望的、而又忐忑的神情,她顫抖的聲音道:“真,真的嗎?”

“真的!”楚明暉堅定點頭。

那婦人臉上泛起了喜色,不過看看最後周圍的熱鬨的環境,還是開口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兩位少爺不如隨我回家吧!”

“也好!”

幾人說話的當口,那些被王韻勤打倒的大漢已經跑了,楚明暉和王韻勤急著跟那位婦人說話,便也沒有理會他們,反正這些人隻不過是打手,後頭還有人的,他們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

跟著婦人母女七拐八拐的來到一處逼仄的胡同,這裡的房子低矮破舊,遠遠的還能問道一股子酸臭的味道,讓人隱隱的作嘔。

那婦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從這裡不遠處便是縣城的糞場了,城裡的夜香都在那裡處理,所以這附近的味道不好聞,不過租金便宜,委屈你們了。”

“房子是你們租的?”楚明暉問道,她開始以為是這婦人的家呢。

“恩,我們家原是在城外的小關村住著的,家裡也有幾間大屋子,不過為了給我夫君看病,房子已經賣了,在城裡租個房子也是為了看病方便!”那婦人說著說著有紅了眼圈,為了自家夫君的病,也是為了自家原來的那個家,本來溫馨的家庭短短時間就這麼沒了,怎能不叫人傷感。

進到了一處破舊的小院子,這院子隻有兩間屋子,從院子裡看去,屋裡麵黑洞洞非常的陰暗,走到屋門口一股子嗆人的藥味撲麵而來,和著外麵糞場傳來的那種酸臭味,禁不住的讓人想要窒息的感覺。

楚明暉這王韻勤從沒經過這樣的事情,一時間都覺得胸內翻騰,忍不住的作嘔,幸好兩人都是會功夫的,硬是用內力給壓下去了,不然真要當場出醜了。

這時候從裡麵跑出來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臉上還帶著淚痕,看到婦人和婦人手中牽著的女孩,撲了過來,哭道:“娘、姐姐你們回來啦,你們快去看看爹爹吧,爹睡著了,福兒怎叫爹爹,爹爹都不答應福兒。”

婦人聞言大驚失色,臉上瞬間沒了血色,身子一軟就要倒下,幸好是被楚明暉給扶住了。

“嬸子,彆急,我先去看看!”說完楚明暉就奔了進去。

裡麵屋裡光線更暗,一個男人躺在一張破舊的木床上,屋中隱隱散發著腐爛的味道。

楚明暉皺皺眉頭,急忙去給這男人診脈,所幸這男人是暈過去了,並不是婦人所想的已經去了。

不過,其實離去也差不多了,他這時已經發燒了,而且還是高燒,若是沒有有效治療,恐怕是熬不過今晚了,幸好是碰上了楚明暉。

“嬸子有沒有熱水,打來一碗!”楚明暉對剛進門的婦人說道。

婦人一聽似乎還有救,立馬掙紮的起身要去倒水,不過卻被那一直沒說話的小女孩搶了先:“娘,您坐著,我去!”

少時,女孩就捧著一碗水快步走了進來,遞到了楚明暉的手中,滿臉期待的看著他。

“放心吧,你爹爹會好的!”楚明暉對這小姑娘笑了笑安慰道。

“噗通”那小姑娘就給楚明暉跪下了,“紅兒,多謝恩人,紅兒給恩人磕頭,請恩人一定要救救我爹爹!”

“快快起來,若是你再磕頭,我就走了!”楚明暉佯裝生氣道。

紅兒嚇的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躲到了她娘的身邊,但是一雙眼睛還是滿含期待的盯著楚明暉。

這眼神讓楚明暉突然有些心酸,他的妹妹嵐兒跟這小姑娘是差不多的年紀,嵐兒的眼神從來都是無憂無慮的清澈眼神,而這小姑娘那眼神給人一種悲涼中帶著期待的感覺。

不在多想,楚明暉掏出隨身的玉瓶了,往那碗水中滴了一滴玉液,想了想,又多滴了一滴,這才把碗送到了那男人的嘴邊,慢慢的喂他喝了,喝完之後又運功幫他把藥力給催發出來。

漸漸的男人呼吸平穩,溫度也慢慢降下來了,微微聽到有鼾聲,想是睡著了。

那婦人見狀喜極而泣,帶著一雙兒女,又要給楚明暉二人磕頭,被他們是拉起來了。

這時候,他們移步到了外間,婦人才講起了他們一家的遭遇。

先前說了,她們是城外小關村的人氏,婦人的男人叫關大中,這婦人娘家姓周,便是關周氏,一雙兒女,大的女兒叫關小紅,小的兒子叫關小福。

原一家人其實日子過的也十分不錯的,在小關村也屬於中上之家,這關大中家裡有幾畝地,而他自己還有一門捉“棒槌”的手藝,加上現在賦稅少,一家衣食無憂,還小有積蓄過的挺和樂的。

所謂“棒槌”是他們這的土話,就是人參的意思,這裡的白山上著名的特產就是人參,所以這裡很多人從事這個行業。

關大中是其中翹楚,他是祖傳的手藝,在他們村裡他家的技藝也是排的上號的。

也就是去年冬月中旬的時候,鄰村大關村的一個叫關智的從外麵回來了,這關智便是先前說的那個關洪光的叔叔了。

大家都知道關智在將軍府做了管事,伺候著貴人,最是體麵了,這些年他家裡也跟著沾了不少的光,又是蓋房子又是賣地的,短短幾年儼然已經成了當地的大財主了,眾人提氣他們家都是十分羨慕。

一聽關智回來了,不少人都去拜訪,然後就他那裡得了一個消息。

說是將軍夫人懷了胎,這就快生了,府裡要給夫人備下一些好藥,尤其是補氣的人參事必不可少的,聽說這白山上有不少的人參,叫大家去尋一些年份長的人參來,尋來之後送到關智這裡來,若是合用,將軍府自然不會虧待大家的。

這消息一出許多采人參聞風而動,大家都知道將軍府素來寬厚,若是真如關智所說的話,幫夫人找到好的人參,說不定能多得些銀錢呢。

關大中聽到這個消息最是心動了,因為他早年偶然間就尋到過一個“棒槌”,那時候據他觀察恐怕那“棒槌”已經有五百年了,隻是那“棒槌”長在位置比較艱險,是在懸崖峭壁上,而且這種東西附近應該還有守護獸在不遠處。

當年他沒敢冒這個險,但是牢牢的記住了位置,如今兩個孩子也漸漸大了,為了個女兒攢下一份體麵的嫁妝,給兒子多置辦點家業,他決定試一試。

後來,便找了同村兩個關係不錯的兄弟,三人進山半個多月終於是把那“棒槌”給采回來了,果真就是五百年多的野山參,很是值錢了。

不過三人也因此也受了不程度的傷,其中關大中受傷最重,那人參果然是有守護獸,是一條金色的小蛇,當時關大中采參的時候,被那蛇咬了,傷口立馬就發黑了,一看就是有毒。

幸虧他反應機敏,抬起刀子,把那一塊肉給削了下來,這才沒讓毒性給擴散了。

不過回去的路上,他就感覺身子有些不對,頭昏腦漲的,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他知道,這可能是當時沒把毒清乾淨,留了一些餘毒在身上,所以身子這才不適的。

不過,他也太在意,乾他們這一行的這種事情經過了,隻不過是一點餘毒不當一回事,就在回來的路上自己采了些解毒的草藥嚼著吃了,當時感覺不頭腦清明了,就放心下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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