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二天,張天浩再一次回到辦上的時候,便看到了董必其臉色陰沉得可怕,甚至看向任何一個人,眼中都滿是懷疑和不信。
“這是怎麼了,今天的氣氛好像又有點兒不大對勁啊?”張天浩隨口問著邊上的一個警衛,同時又掃了一眼董必其的背影。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哦,那算了,反正董科長每個月總是有那麼幾天臉色不大好的,習慣便好,習慣便好。”張天浩也是搖搖頭。
“噗!”
就在張天浩這裡歎氣,隨口說的時候,便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噗哧的笑聲,甚至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張科長,有你這麼說人的嗎,如果被董科長聽到,他會不會跟你拚命!”
張天浩轉頭一看,原來是電訊科的夏青青,一個女生,二十一二歲,剛剛成家不久。
“我有說錯嗎?”張天浩一臉疑惑,但內心卻有些忍不住笑了起來,隻是臉上卻不動聲色,強行忍著笑意。
“張科長花叢老手,怎麼會不知道女人的事情呢,張科長說笑了吧?不跟你說了!”夏青青瞪了張天浩一眼,然後轉身便上樓。
對此,張天浩也無可奈何。
回到辦公室裡,張天浩還沒有處理幾件文件,便聽到了下麵的康子華秘書打電話過來,讓他過去。
康子華的辦公室裡,董必其坐在一邊喝著茶,而康子華坐在辦公桌前麵,看著正站在那裡的張天浩,隨意的問道:“張科長,你昨天下午出城了嗎?”
“出城,出城了啊,本來還想準備到外麵做點事情的,結果發現沒帶錢,便又回來了,怎麼了,主任?”
“幾點回來的?”
“幾點,出城也不過一兩分鐘,便發現沒帶錢,便回來了,本來還準備去進點貨的,沒帶錢隻能回來,結果便再也沒有出去!”
“當時便回來了?”
“對啊!”
“那你車子有沒有借給彆人?”
“主任說笑了,誰借我的破車,送人都沒有幾個人願意要的。再說了,我自己還要用,這不,晚上又跑到站裡來檢查各處的安全了嗎,我下午出去的時候,便忘記檢查了。不得不回來補上。”
“什麼時候的事情?”康子華盯著張天浩,好像要把張天浩看到骨子裡去一般,那如鷹一般的眼神,實在是給人一種心理上的壓迫。
隻是這種事情對於張天浩來說,根本沒有用處。
“八點左右吧,具體我也記得不大清楚,門衛那邊應該知道我進來的,地下室的值班,樓上的值班也都知道我來過。”
“最後還與田科長出去喝了一點酒便回家去了。主任,發生什麼事情了?”張天浩一臉好奇的問道,隻是內心已經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情了。
“沒事,南京那邊送我們一台機器,一會兒你領來,放到會議室裡,我們試試這個儀器的效果如何?”
“儀器,是什麼東西啊?”
張天浩也是有些疑惑,但他還是沒有多問,直接告辭去設備股,也是他總務科下屬的一個科室。
到了設備股,他便看到了一台早已經準備好的機器放在那裡,甚至連包裝都沒有完全打開。而設備股股長候東正在打開這件設備。
看著這件設備,張天浩也是一愣,馬上他便認出來,這是什麼東西,這是測謊儀,相當先進的儀器,可以根據人的腦電波而反映是不是人在說謊。
“小候,這東西可精貴著呢,你小心一點,彆搞壞了,否則你賠不起的。”張天浩立刻過去幫忙把設備取下來,拆開包裝。
“科長,這便是什麼新式的測謊儀器,這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老貴呢,南京能發一台給我們,已經相當難得的了,聽說上海,南京早上了,可惜我們北平黨務處根本沒有人用過。”
張天浩笑了笑,然後兩人便儀器搬到了會議室裡。
整個測謊過程全部由董必其參與,也是他進行測謊,這對於張天浩來說,並沒有什麼,但對於其他人來說,隻要有一點兒腦異常波動,便會被反映出來。
對於這些東西,張天浩幾乎不用多說,許多人都在說謊,這對於不少人來說,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就好像突然來了一句:你是不是紅黨,如果你反應慢了,很可能會被懷疑,如果你的腦電波激烈跳動,那隻能說明你可能是紅黨,或者是跟紅黨有關係!
這種測試,幾乎所有人都會過一遍,即使是這樣,當全部測試結束的時候,康子華也是陰沉著臉,畢竟測試的結果並不讓他滿意,許多人或多或少有不少的毛病,至於地下黨或者是日諜,這到是沒有測出任何的問題來。
即使是張天浩在測試的時候,也在詢問他對康子華是不是不滿意的時候,也猶豫了一下,雖然是故意,但還是反映在腦電波上麵。
高層,中層,幾乎九成對康子華不滿,特彆是總務一條線上,猶為強烈,雖然嘴上說沒有,但腦電波卻反映出來,與嘴上說的並不一致。
當張天浩離開的時候,張天浩的腦海之中馬上便想到了一件事情,便是用這個測謊儀去測試一下下麵的地下黨,這東西,隻要沒有受過訓練,那麼一測一個準。
他快速的回到辦公室,然後用左手寫了一張小紙條,走向地下室。
此時的地下室還真沒有人,即使是審訓室也沒有人,大多數人都被拉去測試測謊儀了。張天浩也是順利的來到了地下室。
他掃一眼正躺在草席上的餘學誌,然後輕輕的敲了一下門,手指一彈,一張小紙團直接彈到了餘學誌的手邊。
在其他牢友還沒有反映過來的時候,餘學誌便明白他手中多了一件東西,便立刻測過身子,小心的打開了那張小紙團。
如果測謊的時候,一定要記住,不要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你就當自己是一個死,否則你死定了。
左手寫的,而且是鉛筆寫的,餘學誌看完,便立刻塞到了嘴裡,畢竟他知道能傳遞這樣消息的,而且是在黨務處知道他身份的人,一定是自己人。
同誌冒險傳遞一個消息相當不容易,他自然小心再小心。
“餘老師,你怎麼樣了?這該死的特務,怎麼把我們這些人都抓起來,我可是冤得很。”
“我也冤啊,誰不是冤,我都莫名其妙被抓了,你看看我,現在可是受了老大的罪,唉,這是作了什麼孽啊。”
“真是太氣人了,他們憑什麼抓我們,我隻是一個教書,而且還是教小學生的,他便把我抓來,連一個說理地都沒有,還有沒有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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