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這片區域,就這棟小樓還算完整,日軍選擇這裡做歇腳點也算正常,很符合人類正常心理。
可唐刀怎麼就能確定日軍會對一條野狗感興趣?
當看到唐刀猶如鬼魅的從黑暗中躥出一掌將那條原本應該是家犬的野狗拍暈而不殺,兩名禦林軍精銳下意識的認為唐刀實在太過於心慈手軟。
換做是他們,自然是手起刀落將野狗宰殺了。這個時候,絕不能讓任何有可能暴露他們藏身之地的因素存在。
偏偏唐刀沒有,甚至還有閒心思拿著細繩將野狗的嘴巴箍了一圈,哪怕野狗清醒過來在唐刀大手的鉗製下也隻能從喉嚨中發出嗚嗚的低鳴,到後來似乎也認命了,連哼都不敢再哼。
直到日軍到來,唐刀才離開,獲得自由的野狗估計是被嚇得狠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敢從地上爬起來。
如果細心一點的話還能看見,狗尾巴死死的夾在兩腿之間,那是犬類極度恐懼的表現。
可惜,彆說日軍沒有發現,就算是發現了,一條野狗遇見一群全副武裝窮凶極惡的日軍,夾著尾巴那也不是很正常的嘛!難不成還衝他們搖搖尾巴不成?光憑它是中國狗的身份,都不成。
兩名禦林軍精銳當然不知道,穿越而來的小蝴蝶可不是說隻憑借什麼格鬥、射擊、戰術規避之類的單兵戰術技巧強悍就能稱之為單兵之王。
唐刀所接受的訓練科目種類之繁雜彆說這個時代的他們,就是在未來也足以讓普通人聞之瞠目結舌,除開戰鬥類專用技能,邏輯推斷和人類心理分析這種小科目考核隻能算是中等難度。什麼掌握多門語言、化裝打扮、各國風土人情、甚至連工業製造、經濟金融此類都有所涉獵。
來自百年後的最強戰士,最厲害的不是殺人技巧,而是頭腦。
淞滬連綿陰雨近一月,這個白天雖然難得放晴,但地麵依舊濕滑,尤其是到了晚間,中國東南的秋天可將寒風吹入你的骨髓,沒有人會願意坐在濕冷的地麵上歇息。
那麼,保存還算完好的二層小樓就成了最好的落腳點。
雖然因為獲取了會戰的勝利可以刺激著日軍戰意昂揚,但他們一樣是人,是人就會疲倦,當目標達成,勝利帶來的精神上的刺激一旦像潮水般消退,隨之而來軀體上的倦怠甚至還超過已經敗退的中**隊。
而歇息的時候,一塊香噴噴的烤狗肉絕對是吃了幾個月乾冷食品的人類最強烈的**,那比女人帶來的誘惑力還要大。
生物最原始的本能不是那啥那啥,那是損耗能量,而是攝入食物獲取能量,從而生存。
所以,兩個躲在數十米開外的禦林軍精銳驚駭欲絕的發現,唐刀先前所做的看似特不靠譜的一切,就那樣成功了。
四名日軍拿著手電筒,離開日軍小分隊的臨時據點,向野狗消失的廢墟中搜索而去。
兩人知道,唐刀就在那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都是中國籍的緣故,被唐刀嚇壞的野狗在被槍擊中後,竟然又重新爬了回去。
那片距離兩個禦林軍精銳藏身地絕不會超過十米的廢墟,應該是一個曾經家境還算殷實的民居。
從現場來看,不難判斷出,這處民居應該曾經有五間平房,還有個小院,院子裡種著花花草草以及一顆桂花樹......
更不難想象,小院的主人曾經精致著熱愛生活。
但現在,都不複存在了。
一顆75口徑山炮炮彈的落下改變了這一切。
五間平房瞬間被摧毀了三間半,斷垣殘壁中就隻有一間房子連著另外半邊房,大梁落在地上,頑強的撐起了那麵原本該被衝擊波衝垮的一麵牆。
小院更是滿目瘡痍,花草皆伏,桂花樹被一塊彈片切斷,葉片尚保持著蔥綠的樹冠橫臥在距離半截樹乾五六米的地方,而大部分的院牆和以及院門自然是早已不複存在。
不過,尚留下的大半人高三米多長的院牆正好可以擋住來自日軍小分隊看過來的視線。
想看清這邊,就必須向這裡走個二十米的距離。
換句話說,四名日軍走進來,隻要不是發出劇烈聲響,那邊的日軍是不會知道的。
按兩名士兵的想法,最簡單的方法不過是在日軍毫無防範的走過來時,唐刀以他精準至令人膽寒的槍法乾掉其中兩人,然後在那邊日軍主力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向廢墟中遁走。
彆看日軍人數眾多,但在這樣的環境中,他們也沒辦法準確的追蹤到唐刀。
既拿到人頭,又可不傷毫發的回去交差,他們兩人也會把唐刀的所有行動上報。團副也定然會留下這個戰鬥力強悍的家夥,皆大歡喜。
可唐刀在日軍已經接近小院廢墟快十米的距離也沒開槍,一切都是靜悄悄的,除了已經爬進屋內的野狗還因為痛楚而發出輕微的嗚咽。
兩名禦林軍精銳恐怕此時已經知道唐刀想乾什麼了。
急著想吃狗肉的日軍當然不知道廢墟中會有什麼在等著他們。
手電筒的亮光使得他們跟著受傷野狗滴落的血跡走進廢墟,隨著領頭的日軍低聲下達命令,三名日軍端著槍分三個方向警戒,而領頭的日軍則把槍丟給同伴,從同伴那裡接過手電筒,並從腰間掛著的刺刀鞘裡拔出刺刀右手握著,徑直闖進屋內。
手電筒明亮的光,領頭的日軍可以清晰的看到受傷的野狗蜷縮在屋內的一個小方桌下麵,臉上不由露出欣喜。
隨著他整個身子都已經進入黑暗的屋內,一雙有力的大手緩慢而輕柔的從天空垂下,就像幾天前天空中溫柔灑下的雨滴,柔得讓你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卻冷如骨髓。
日軍已經被未來會被炙烤得流油的狗肉吸引住了所有心神,他根本沒看到、實際上也看不到,就在他的正上方,一條壯漢,僅靠一雙腳勾著天花板上的一根木梁,全身就這樣倒吊著,舒展著本來蜷縮的身體,伸出手摸上了他的腦袋。
很有點兒摸頭殺的意思。
隻是,那是真的碰著頭就要殺人那!
生物對於死亡都有種發自本能的恐懼,日軍上等兵沒來由的一陣驚悚,全身汗毛炸起,剛想抬頭那一刻,一隻大手首先捂住了他的嘴,還未等他開始撲騰掙紮,倒吊著的唐刀另一隻手把著他的腦袋,雙臂肌肉鼓起,用力一錯,隻聽“哢擦”一聲令人感覺驚悚的輕響,日軍還算粗壯的身軀猛然癱軟。
脊柱神經的斷裂,已經導致他脖子以下所有機能完全喪失,褲襠裡散發出一陣極其難聞的氣味兒,那是大小便都已經徹底失禁的結果。
唐刀猶如狸貓一般從上方跳下,用腿抵住日軍即將滑到的身軀還順手接住日軍掉落下的手電筒和刺刀。
劇烈的疼痛導致的雙眼暴突沒讓日軍上等兵看清襲擊者的模樣,他的眼前除了黑暗還是黑暗,想要對同伴示警加呼救的聲音卻又被那隻大如蒲扇強有力的手給堵在了嗓子眼,最終發出來的聲音不過是可怕的“咯咯”輕響,很有些像是被扭斷了脖子的雞。
這是個陷阱,日軍腦海裡劃過這樣一個念頭,不過,那也是他最後的念頭。
然後,洶湧而來的黑暗徹底淹沒了他,不光是眼,還有整顆心。
脊柱神經的斷裂和呼吸道超過二十秒沒有供應新鮮氧氣已經足以導致他大腦進行休眠了。
當然了,這是不可逆再也無法醒過來的休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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