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日本人真是夠狠,連自己人都乾!”在擊潰日軍後,立刻下令窮寇莫追,全軍即刻抬起所有能搜索到的傷員迅速向戰壕方向移動的雷雄也不由抹了把冷汗。
依他以前的脾氣,怎麼著也要來個乘勝追擊追他個三百米,那整不好這會兒被不知從哪裡打過來的炮彈炸飛的人裡就有他。
這麼狠的日本人,還是躲遠點兒好,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雷副營長這會兒也忍不住有些‘慫’了,狠狠一腳踩斷腳下一個還在哼哼日軍的脖子。“驢日的,哼哼啥嘞!嚇老子一跳!”
一邊的冷鋒......
抹了把熱汗,順手把手中的步槍往地上一戳,一個原本渾身僵直的日軍‘屍體’劇烈一抽,緊緊閉著的眼也睜開,怒瞪著‘殘暴’至極的冷鋒,嘴裡哇啦哇啦叫起來。
“都死了,還能叫呢!這不好!怪嚇人的。”冷鋒很冷靜的點點頭。“還是營長說的對啊!死的鬼子,才是好鬼子!”
跟在雷雄、冷鋒身邊的都是四行營的老兵,啥場景沒見過,對這種行為自然也是司空見慣,一邊尋找自己人的傷員的同時,一邊不忘對日軍補刀。
不管死的活的,先戳兩刀就對了。
戰場上,對魔鬼仁慈,就是對自己的犯罪,淞滬戰場上,日軍當著他們的麵屠殺中國傷兵的事兒,可不是一起兩起。
108師警衛營和火力支援連可沒見過這陣仗,開始自然是齜著牙花子倒吸涼氣,但看著血泊中苦苦掙紮的自家兄弟,有的已經不能說話,眼神中閃爍著的哀求卻是讓自己補上一刀不讓他那麼痛苦,可他們又怎麼能忍心?
當學著四行營的老兵們給日軍補刀之後,竟然發現,抑鬱的心舒爽了很多。
這就是戰場,教會一批又一批的軍人,所謂‘仁義禮智信’隻和人講,對待野獸,唯有來多少殺多少。
而那邊一直以來還算謹慎的楊小山遠遠看著火光中的日軍竟然不跑了又開始聚集,忙給指揮著人員抬人的李九斤建議,“排長,日本人想乾啥?不如趁現在有亮光,咱們再乾他們一票!”
200米的距離,對於四行營的一幫老兵來說,不是大問題,端起步槍一輪瞄準,最少可以乾掉二十幾個。
“你娃不怕日本人的炮,老子還想多活兩年。”李九斤一巴掌拍楊小山鋼盔上。“沒看營副那脾氣都沒敢讓大家夥兒開槍乾狗日的?”
“那牛二那貨為啥就能開槍!”楊小山有些鬱悶的看向遠方。
牛二也跟著四行營大部隊抵達,但從一開始就沒有端著刺刀進入戰場,而是和跟著他一起的少年兵夏大雨單獨行動。
這會兒雖然楊小山依然不知道他具體的方位,但伴隨著炮聲,他還是依稀能聽到遠方傳來的槍響,那是唐刀教過他們的射擊技巧,除了牛二,不會再有其他人。
“嘿嘿,你娃是羨慕小牛二了?去當獨行俠?”老兵油子看著自己手下進步最快的兵,笑了。
拍拍楊小山的肩膀,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唐長官的情形不?”
“記得啊!”楊小山下意識回答。“排長你直接就識破了他的偽裝,幸好你沒直接開槍,不然可就沒唐長官了。”
“你懂個球啊!那是唐長官讓老子發現的。”李九斤卻是微微搖頭。“本來我也一直像你說的那樣,以為是我發現他的,後來跟著唐長官日久,見識到他那些非常人手段後,才想起,他那麼謹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任由我的槍抵著他的頭?”
“除了他自己主動讓我發現,我再也想不出其他理由了。再往深裡想想,我甚至覺得他似乎早就知道我們524團會來,他在那裡等著,就是在等我們的到來,然後加入我們。”李九斤眼裡閃過驚佩。“如果不是長官身上熱乎乎的,老子都以為他是個鬼,要不然咋感覺啥啥都知道。”
“就算長官是個鬼,那也是個中國鬼,是個好鬼,不然那會帶著我們殺出淞滬,守鬆江,在被日軍狂追的情況下還返身乾了日本人的重炮旅團一票?”楊小山也點點頭附和道。
“所以啊!你還鬱悶個球啊!唐長官這麼厲害的人,選人的眼光怎麼會錯,他讓你跟著我繼續當步兵,那是想培養你跟我一樣當班長當排長,最後或許還能搞連長營長。”李九斤總結道。“而牛二這種天賦射手,最適合他的不是在兩軍對陣的戰場上,他就要像隻無人看得見的幽靈,隨時對有價值的目標致命一擊。”
“排長,我發現你最近也變厲害了啊!連成語都會用了。”楊小山豎起大拇指。
“趕緊滾蛋!”李九斤一瞪眼。
看著楊小山遠去的背影,老兵油子咧咧嘴嘟囔:“也是哈!老子最近跟著明月記者時間長了,也開始出口成章了呢!看來還是要多跟文化人呆一起,少跟著程鐵頭那樣的粗人。”
彆人進步,是學會如何冷血殘忍的殺人,而老兵油子,卻是被戰場變得有文化了,也是挺另類的。
不過,這保命的本事卻是一點沒丟。
日軍潰退,雷雄下令停止追擊的同時也下令不準集火射擊,當然不是憐惜這群小鬼子的命,而是顧忌日軍的重火力點和火炮,若是沒了這股日軍當擋箭牌,位於山丘上的日軍重機槍和步兵炮打過來,這裡的小兩百號人沒戰壕做掩體,傷亡注定會不小。
何況,戰場上還有不少在血泊中呻吟的傷兵。
側翼戰場這邊,因為四行營一幫殺神的加入,粉碎了神田正種的兩翼齊飛包圍戰壕防線內中國守軍的野望。
匆匆架起的迫擊炮倉促間也隻能照著目標最明顯的‘孤陵’炮擊,卻導致日軍今天晚上第一個高級軍官的陣亡。
但這一切,都不足以讓已經豁出去的神田正種臉色灰敗就像死了娘。
原本,他還隻是臉色鐵青,而現在,卻是臉色灰敗。
一分鐘前,他被剝奪了前線最高指揮權,代替他的,是瀨戶內利。
那意味著,雖然大佐聯隊長的官職還保留著,但背鍋俠之名,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不光是他指揮的突破中國人阻擊陣地的戰場到現在沒有任何進展,更重要的是,第6重炮兵旅團的玉碎電文已經發到了第十軍司令部和第十八師團師團部。
“牛島滿少將,第十軍需要有人為第6重炮旅團諸位同仁玉碎負責,帝國陸軍部也需要。”柳川平助發往第36步兵旅團的電文沒有任何苛責,可隻要不是瞎子,就能從這位日軍中將直呼牛島滿軍銜的稱呼感覺出他高熾的怒火。
必須得有人為此事擔責。
目前還是第36步兵旅團旅團長的牛島滿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撂挑子來個引咎辭職,不光是戰鬥還在繼續,他咋說還要掙紮一下不是?
那隻能是神田正種這個大佐了,不高不低的官職,外加前線最高指揮官的頭銜,剛剛好!
但,終於如願以償擔當起最高指揮官的瀨戶內利,卻是毫無半點欣悅,在內心裡早已把牛島滿和臉色灰敗的神田正種罵成狗。
八嘎!搞成爛攤子就丟給我?你們還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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