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即刻考核,但錢大柱還是給了各組3分鐘修整。
也算是給各組一個互相整合的時間,雖然這個時間短到不行。
拚刺術是日軍刻苦訓練的必備技巧之一,做為他們的對手,中國軍人自然也不敢荒廢。
隻是相對於日軍來說,中國軍人依舊還是訓練不足,平時軍中多以白菜土豆為食,營養也遠比不上日軍,力量自然又差了少許,加之以漢陽造為主的主力步槍比三八大蓋又短了十幾厘米,所以每次白刃戰,中國軍隊皆處於下風。
但現在在場中分為五組拚殺的90人可不同,他們其中的絕大部分,都經曆過最血腥的戰場,有的甚至光是白刃戰,就經曆過好幾次。
擁有這樣士兵的小組,擺出的陣勢都不同。
就像3組9人,麵對他們的對手,從一開始,就擺出鋒矢陣型,以一名老兵為鋒,另外兩個老兵緊跟在他的兩側,形成一個小三角形,剩餘6人,也是三三分組,再位於之前的三人後翼,從遠處看,就是三個小三角形組成的一個大三角形。
“這是長官上次講過的三三製戰術!”李九斤倒吸一口涼氣。“這絕對是咱四行營老兵搞的。”
“帶頭的那不就是芝麻嘛!”老算盤努努嘴。“跟在他後麵的可不還有馮老六和吳老二嘛!”
“連長,講講啥子叫三三製嘛?這個名詞啷個沒聽過勒!”有新進李九斤二連的士兵好奇地問道。
這位原來是43軍的,後來被唐刀挖牆角到了警備營,這次又被調整到了獨立營二連,還被李九斤選中擔任了班長,主動湊過來問話既有好奇自然也有給李九斤捧場的意思。
人,不就是這樣逐漸熟悉並了解的嘛!中國人有中國人特有的社交方式。
“啥叫三三製,我們一直在戰場上,長官也沒有說的太清楚。基本就像我們看到的那樣,三個人形成一個三角形小組,另外六個人也分彆在他們的側後翼形成兩個,9個人變成一個‘品’字型,這樣的話,後麵的六個人既可以給前麵支持,如果遇到來自兩翼的攻擊也可以幫自己的前鋒進行還擊。
由一個步兵班放大至步兵排,那就是三個步兵班這樣排列,若是到步兵連,三個步兵排如此排列!至於說到步兵營,那我就不懂了,估計也是類似排列吧!”李九斤搜腸刮肚,總算是把唐刀曾經說過的三三製講了個大概。
“懂了!懂了!”軍士班長頭如搗蒜,指指場中。“那是不是擺出這樣陣型的就厲害一些?”
“那當然,你看3組的對手4組用的是兩兩分組陣型,希望兩個人用兩杆槍先乾掉對方領頭的芝麻,然後再來一個個吃掉對手。可惜,他們不知道芝麻可是單人獨槍刺死過一個日本兵的,想乾掉他,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如果沒乾掉他,跟在他後麵的馮老六和吳老二可也不是吃素的。
而且,他們倒是想保護著自己最弱的兩個人,把他們放在最後麵,但隻要最前麵的兩組抵擋不住一退,讓人家前鋒向前,最弱的那兩個可能就最先倒黴囉!”
果然,如同李九斤所說的,當3組發力狂奔而來,位於最前方的那個叫做‘芝麻’的軍士奮力格開刺向自己的一把‘刺刀’,並以一條胳膊被刺中為代價後,他身後的兩杆槍猛然戳出,徑直戳在一個對手的胸前,劇烈的疼痛和胸前的白印子提醒士兵他已經被判退出,另一個對手不得不後退自保。
第一次接觸,3組最強的‘箭頭’傷,但對手卻損一人,更要命的是退後了。
三人箭頭大踏步繼續向前,兩兩為一組的幾名對手不得不選擇和他們身後的兩個小三角形交鋒,卻是不知道,被他們藏在最後的兩個保安團士兵已經麵對對手最強的三人小組。
保安團士兵可沒搞過白刃戰,哪怕他們經曆了巷戰和野戰,也多以短槍射擊為主,那有提著步槍和對手對刺的經驗?
驚慌失措之下,隻能提著步槍亂刺,那那裡是三名經驗豐富老兵的對手?哪怕領頭的芝麻按規定隻能一隻手持槍,也從容的將刺過來的步槍撥開,另外兩人則大步上前,毫不留情的將兩個已經懵了的對手送出局。
至此,對戰尚不過30秒,距離規定的3分鐘都還有兩分半,4組就已經隻有6人,3組卻還有9人。
一方人數多,而且士氣高漲,另一方人少並且士氣低落,勝負幾乎已經不言而喻。
“都有你們原來四行營的老兵啊!為啥子3組可以組這個陣型,他們卻不能?”軍士班長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又問道。
彆看他剛剛頭如搗蒜,明白歸明白,但三三製有多厲害,他可沒一個直觀的印象。
按道理來說,剛剛分組的時候是平均分配,雙方實力差不太多,那能出現這樣一麵倒的局麵?
難道說,這都是三三製的功勞不成?如果是這樣,可得好好研究下這個三三製,咱的步兵班也這樣搞,軍士班長迅速進入角色。
“嗬嗬,那還不簡單,3組的人聽話些唄,又或者他們運氣還是要更好一點,分配給他們的咱四行營老兵要多一個。支持率一高,你懂的。”李九斤笑的很和煦。
說者可能無心,但聽者卻是有意。
不說湊得最近的軍士班長眼中微微一凜,邊上有軍士班長也在紛紛想著自己要多和自己班裡的那些四行營老兵們交心,彆的不說,光是他們從長官那裡學來的三三製就有大用場。
眼前的現場就是最好的戰例。
3組的強,完全是在陣型,而不是僅僅隻在領頭的那三人。
人多對人少,3組基本每一組都是以3對2,雖然4組在連損三人後立刻改變陣型,在其領頭的那名應該是四行營的老兵的率領下,六人三組形成一個三角抵擋對手的進攻。
但,已經太晚了,占據絕對人數優勢的三組又連續‘乾掉’三人,而己方隻損一人。
此消彼長之下,對於4組的形式自然更為惡劣,兩分鐘過後,三組還有7人,而做為他們的對手,已經隻有一人。
7Vs1,已經是再無懸念。
“銅錘,認輸吧!你們組已經敗了。”3組領頭的芝麻看著被圍在中心,依舊緊握著槍,眼神堅定的士兵,歎息道。
4組領頭的這位出身四行營的老兵,身上已經有了白點,做為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他這麼說,已經很給對方麵子了。
何況,以一對七,除了身上再被戳青幾塊,他還能有什麼做為?
“輸,是我們輸了,但我還在,就還沒敗!”緊握著槍的士兵臉色難看,槍頭微微一擺,回答的卻鏗鏘有力。“來戰吧!”
“老兵,你的肋下已經被我戳了一槍,換做是戰場,你已經死了,彆耍賴皮!”三組一個年輕士兵帶著幾分不忿指著老兵肋下的白點說道。
“死?”老兵眼神變得淩厲,猛然收起槍。
伸手解開自己的軍服。
彆說場中,就是場外眾人,也麵麵相覷,不知道這個帶著幾分倔強的士兵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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