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時間,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等等上百支造反的隊伍,加上什麼‘一年大旱、二年大水、三年飛蝗……大疫……’等等天災,皇權威嚴的衰落,對地方掌控的下降,以及當國的東林黨大部分官員的腐敗,最關鍵還有王言暗戳戳的派出一些精銳人馬混進了農民軍中。
王言的手下可不是那些大字不識一個的農民、大頭兵們可比的,能文能武可能有些誇張,但治理地方不夠用,行軍打仗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的。這麼多年過去,除了少部分點兒背早死的之外,基本都在各路農民軍中身居高位。而在有了這些人的加入之下,大大的加快了整個明末農民戰爭的進程。
陝西、山西、湖廣、四川、河南等地,都在乾仗。而因為越打明廷越完犢子的原因,四川、貴州、雲南、廣西等地的少數民族、土司等等也都紛紛叛亂。可以說是大部分的大明地盤都在打仗,亂的不行。
隻有南京、江浙、福建、廣東等東南沿海地區受到的影響較小,那裡的矛盾也是無比尖銳,但誰讓那邊的一票豪商巨富、士紳地主都有錢呢。察覺到了不對勁,隻需少少的放出一點點來,就夠一幫泥腿子賣命了。更不要說這裡海商大家族林立,手下都是刀頭舔血的亡命徒,戰鬥力是有保證的。
到了現在,崇禎十三年,三月上。朱由檢終於挺不住了,讓人打到了保定府,再往北可就是京師所在的順天府,已經是讓人打到老巢了。也是這樣,朱由檢五日前下令調孫承宗麾下的永平府兵馬南下平叛。
孫承宗原本是於崇禎十一年,抵抗清軍,城破被擒,自縊而死。現在有王言的存在,皇太極彆說建國‘大清’,就是現在那老王八連‘金’都保不住。所以孫承宗倒是沒死,或許儒家真的有‘浩然正氣’,加上王言一直讓人給送一些藥過去,這老家夥今年都七十七了,身子骨還是那麼硬朗,中氣十足。
孫承宗稱病,沒有親自帶隊,由手下的袁崇煥、祖大壽等人帶兵南下。
早在孫承宗上位的時候,袁崇煥就過來了。因為之前孫承宗督師薊遼的時候,袁崇煥就在他手下做事,覺得這人還湊合,也就沒有拒絕。
說到袁督師,就不得不說一句毛島主。朝鮮地區王言都吞小一半了,皮島自然也在他的地盤之內。當初王言派人招降,毛島主可能是土皇帝做上癮了,不想上邊有人管著,打又打不過,國內的爛糟事兒又不想參與,直接帶著手下人馬跑南邊去了………大海那麼大,他這輩子到死都不一定能占多少,也就沒有派人阻攔,由他折騰了……
至於祖大壽嘛,本來是於崇禎十四年,跟著洪承疇兵敗降清了,但同樣的,現在王言是遼東土皇帝,所以祖大壽還是大明的好臣子。他的好外甥吳三桂的軌跡基本上跟原來沒差,考了武舉之後,就跟著孫承宗混了,都是大明忠臣。
也是因為朱由檢連孫承宗手下防備他入關的人馬都動了,加上王言從其他的一些渠道獲知的消息判斷,大明完事兒了,該他王將軍吞四海、掃六合、並八荒了。
這天,沈陽,初步建成的皇宮,崇政殿也就是所謂金鑾殿,王言高坐於純金打製而成的龍椅之上,俯視下邊的一票文武大員。
沈陽的皇宮,從努爾哈赤那會兒就開始建,一直到了皇太極當權還在建,隻不過後期由於物資短缺,這才停工。王言把皇太極趕跑之後,由於太倉促,黃太極隻放了一把火,沒來得及毀壞。本來都建了大半了,仍在那裡也怪可惜的,再說王言又不是沒人沒錢沒資源,所以又接著營建,今日也是他第一次坐上來。
至於要想等到徹底的建完,那正經得一段時間了,曆史上這個皇宮,修了一百五十八年……王言就純當造奇觀,拉內需了……
現實世界中的沈陽故宮王言倒也不是沒去過,但那會兒這金鑾殿中都是封住的,隻能遠遠的在柵欄外看看龍椅,以及其下的玉階九龍壁。同現在相比,那感覺指定是不同的,畢竟整個沈陽城,整個後世的遼省地盤,整個大草原都是他的。要說此時此刻,最大的感覺是什麼……嗯,龍椅挺硬,多少的有點兒硌屁股,回首得交代交代,彆弄玉墊,整個軟和的……
感受了一番之後,王言對著下邊一個個咧著嘴傻樂的高級軍官,以及一個個心思各異的文官道:“行了,彆傻笑了,都說說吧,準備的怎麼樣了?”
武官之首的孫富貴左右看了看,見沒人說話,清了清嗓子道:“稟大……額……皇上?”
“那不還沒登基呢嗎,著什麼急?以前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是,大人。”孫富貴身體一正,大聲說道:“稟大人,現在一應後勤物資以全部運抵一線,足夠二十萬大軍消耗半年之久。”
王言點了點頭,孫富貴拱手退下,後邊一軍官道:“稟大人,海外之兵除必要維穩,保證安全的留手戰兵之外,其餘儘皆歸來,駐於丹東、遼海(開原)、建州衛一帶,已經休整完畢。”
“稟大人,十萬警衛司兵馬已經進入戰備狀態,不間斷巡視全遼及草原大部地區。”
“稟大人,建奴後方部隊上月傳信,除鎮壓當地的人馬以外,已經進入興安嶺地區,按預定時間南下。”
“稟大人,候補官員及民生建設物資業已準備妥當…………”
……
聽過一票文武官員的彙報,王言大手一揮:“明日,兵進朝鮮,我親自帶兵北上清剿建奴,此一戰,務必蕩平北方,都下去吧。”
“遵命。”
其實之前也不是王言不動手滅了這兩家,隻是時機不到而已。早在當年遼中一戰,王言炮轟盛京的時候就能一戰弄死皇太極,隻是打完了假設不了,拿下也是無用。而後來他實力夠了,又開始分兵經略海洋,畢竟出海或做生意或搶劫的才能才能發大財。所以對於皇太極、朝鮮兩方勢力,就沒怎麼收拾。畢竟就在那裡,慢慢來就好。
這次之所以要把這兩個有主權的勢力乾倒,一是大明氣數將儘,他要入關必須先把後方穩定住。二是這兩家都被他蠶食的差不多了,很容易消化。
他調兵回來,也隻是在為入關做準備而已,要不然有個三五萬的,就能把後金和朝鮮拿下。再一個主要也是跟著皇太極,以及朝鮮那邊誓死抵抗的加起來有幾十萬人了,這些都是要做苦役的,如此之多的苦役奴隸沒有足夠的兵力鎮壓,麻煩太多。
回到嗯……後宮,一票在這皇宮裡玩鬨半天看新鮮的兒女們顛顛的跑了過來,最大的王鈞仁十二歲,最小的兒子王鈞讓才剛三歲,也由懂事兒的王錦雲牽著走了過來。
王言對孩子的教育是挺寬鬆的,除了大環境的原因對女兒有些小偏向外,整體基本是一碗水端平。
他也沒教什麼沒有用的,這個時代,隻要會了那些小孩子都懂的,加上他這個親爹的位置所提供的資源,第一代,第二代,乃至第三代孩子都是能夠保證成才的。就是不成材,也絕對壞不到哪兒去。再往後就完了,他都走了,還怎麼去關注更下一代的事兒呢?
這也是家天下的弊端,上層決策者的良莠不齊,是古代王朝衰落的一個重要因素。當然,其他的什麼土地兼並也是主要原因。但說到底還是帶頭大哥不行,看不到問題的本質,即使看到了,也沒有強有力的手腕去撥亂反正。就好像現在的朱由檢,經過他的一係列操作,大明很順利的玩完了,每一步都精準的推進了大明亡國的進程。
但說實話,對於這點王言是不在意的,畢竟他王某人心懷的是炎黃華夏。隻要地盤夠大,隻要肉爛在鍋裡,誰掌權都無所謂。自己的子孫沒有能耐,那完全怨不得旁人。
他也不會強迫自己的孩子去做不喜歡的事,向三小子那樣被魏忠賢灌了一腦袋帝王術的,王言給人給錢給資源,自己出去打。要是像丁白纓生的老二那般,什麼也不愛乾,就願意享受生活的也沒有問題。他沒心思去鞭策兒女上進,舒舒服服的就挺好,愛咋咋地。若是最後沒有孩子能接手他的帝國,那就立憲。
大小子猶豫了半天,最後小心的看著王言:“爹……聽說您明天要北征建奴?”
王言抱著老十,笑嗬嗬的掃了一眼幾個已經長成的兒女:“怎麼,想去?”
大小子瘋狂點頭:“爹,你跟娘說說唄……”
老二雖然悶騷,但到底也是個孩子,藏不住事兒,小眼神來回晃悠,顯然也是動心了。
最上進的老三更彆提了,對王言呲著牙,嘿嘿一笑:“爹,我和妹妹也想去。還有孫大叔家的老二,以及張叔叔家的老大,都是一幫軍人子弟,他們也都想跟著去瞧瞧。”
“爹爹,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王言懷裡最小的老十啥也不懂,以為是要出去玩兒,趕緊著在那嚷嚷,就怕落下。
掃了一眼衝著他傻樂的二丫頭,王言想了想點頭道:“十歲以上的,想去就去吧。”
話音剛落,瞬間一幫孩子就嗷嗷叫的鼓噪起來,老三最乾脆,留下一句‘謝謝爹’轉頭就跑,是去通知跟著一起過來的小夥伴們了。
良久,二丫頭傻乎乎的問了一嘴:“爹,娘不同意怎麼辦呀?”
王言搖頭一笑:“等晚上吃飯的時候,我跟她們說。”
為什麼不是直接去說,是因為他後宅的一群娘們都有事兒乾。丁白纓和魏庭兩個都在練女兵,周家姐妹則是跟著一幫子文人研究詩詞歌賦以編篡書籍,給小孩子啟蒙之用。張嫣則是如當初王言想的,直接做了衛生部長。忙著疫病防治,基礎衛生知識普及推廣,醫館建設,郎中大夫培養,以及操弄專業的接生女醫等等事宜。
至於其他的幾房小妾,也都是各有工作,什麼民族融合、團結,婦女權益等等事宜……
當然不可能都是一把手,這些娘們雖然有能力,但也就那麼回事兒吧。要說職權最重的,還得是張嫣。
晚上,一大家子幾十口子人一起吃了頓飯,席間王言把這個事說了一下,一幫女人儘管頗有微詞,但也沒有反對。儘管王言說了十歲以上想去就去,但他估計等明天出發,凡是家人在沈陽的,適齡的孩子都得去,包括他自己的兒子,不想去都不行。
這是權力的副作用,但說不好聽點兒,這種副作用正是權力的魅力所在。也是一些官員腐化、迷失的重要因素,這種被動掌控他人的感覺,確實是令人沉醉……
翌日,在刻有王言親筆所書,大氣磅礴的‘沈陽’二字的北城門下,在一幫看熱鬨的平民議論之中,軍陣嚴整的千餘騎兵出城北上而去。
大部隊都在前線,所以沒有那麼多的兵馬陪同。隻有王言的一千親衛,以及五百女兵出發北上。
之所以帶女兵出來,主要是因為王言以及其他軍官的女兒不便,這也是沒有辦法,就是王言不在意,也沒有人敢騎馬摟著他的女兒,隻能是有女兵帶著。
至於一幫嗷嗷叫的小子就簡單多了,畢竟都是孩子,馬術再好也是不精,直接讓親衛帶著共乘一騎就完了。
對於王言帶著一幫孩子上戰場,尤其還帶著小女娃,可能也就屬各家的女眷反對聲音最大。儘管王言一直在提高女人的地位,但傳統觀念就是那樣,指望一幫子裹小腳的女人是不成的,必須得死上兩代人女人的崛起才能真正的為一些人接受。
‘小腳’這麼個糟粕,王言領地內早就廢了。也不到哪兒個王八犢子先想出來的,反正從北宋那會兒就有人好這口,到了明清發展到了巔峰。這個純純就是上層向下層滲透的,家裡有了姑娘就想纏個足,嫁給了大老爺奔高枝。當然鼎盛歸鼎盛,不纏足的也不少,這主要還是得益於大明人口多……
到底還是男人當家做主,女人有不同意見也得憋著。更何況王言的兒女都去了,那他媽以後一個個的都是皇子公主的,他們家的孩子多雞毛啊?所以這把真的如王言所想那般,跟著他從錦州遷到沈陽的一堆高級軍官以及少部分的文官,家裡適齡的孩子不論男女,不論喜歡與否,都他媽來了。也不算太多,幾百人而已……
主要年齡段集中在十到十五歲之間,再大的就不行了,基本上不是在軍隊中提前磨練,就是在王言後建的進階‘中學’學社中就學。
這些從小生活條件優渥的孩子,去了戰場之後會不會嚇出個好歹,當然是有可能的。但當今大爭之世,女娃都算了,遠遠看一眼就得,權當出來旅遊了。男娃既然都來了,那就有一個算一個,都得親眼看看是怎麼殺人的,是怎麼砍頭的。如果可能的話,真有沒被嚇破膽,甚至躍躍欲試的,王言也會準許其提刀砍人……
不過該說不說的,他的兒女,包括一票軍官的兒女就沒有廢物的,從小就打根基練武。就連最文弱,不喜武事的大丫頭王錦雲,那小拳頭掄的也是虎虎生風。這是王言唯一要求兒女的,身體得好。甚至以後等他的藥弄的差不多了,不是天價了,他都打算無差彆的稀釋一下給手下的那些小娃娃們提供,直接從根子上強民。
隊伍一路行進,因為帶著一堆孩子,行軍速度稍微慢了一些,但也於當天夜裡到達了遼海衛。休整一夜,第二天直接兵分三路發起進攻。
一路打長春,一路不停向前打到哈爾濱一代同外興安嶺的部隊彙合,再打回來。一路打長白山西麓臨鬆和的平原地帶,也是後金起家的地方。
王言則是帶著一幫孩子跟著打長春的隊伍行進,因為皇太極在那裡。
事實上這幾年過去,尤其是在王言派人登錄北海,也就是現在老毛子的霍格沃茨海之後,在那邊抓了不少旗人去砍樹、挖煤、挖礦、屯田、修路、蓋房子什麼的,皇太極的地盤收縮的基本上沒太多了,也就僅僅是後來的吉林、黑龍江部分地區。
進軍中原,稱孤道寡的美夢,早就讓王言乾碎了。都知道建奴被滅是早晚的事兒,皇太極之所以不降,或許也隻剩那點兒強者尊嚴了。
“大汗,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長春城中,聽著外麵連天的炮聲,聽著附近焦急的嘈雜聲,皇太極知道完了,全完了。他不是不能跑,但就是跑了,留的性命苟活於世,又能怎麼樣呢?
皇太極喝光一杯孤獨的烈酒,緩過氣後沙啞著嗓子搖頭看著親信:“跑又能跑到哪裡呢?再幫我辦一件事你就走吧,好好活下去。”
無論什麼時候,總是有一些人選擇死:“大汗不走,屬下也絕不獨活,但請大汗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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