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呐,你可算是回來了,真是叫朕好想啊。”趙佶親切的拉著王言胳膊:“西夏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做的好,做的好啊。你出去的時候,我還擔心、後悔,沒想到你初次帶兵征戰,就打出如此戰果,西夏滅國,你當居首功。等到戰事結束,朕一定好好的賞你。”“官家,臣不敢據此天功。是官家慧眼識人,知道臣能堪任,信任臣,準臣領我大宋精銳。滅西夏之功,全乃官家坐鎮龍庭,妙算無敵。餘下的,是前線將士們拋頭顱、灑熱血,不懼生死奮勇殺敵。臣終究還是一介商賈,平生能有此一戰圓了臣金戈鐵馬之願,已是死而無憾。官家還是與前線將士大大的封賞,臣便不貪功了。”“都賞,都賞。”雖然知道是拍馬屁,但聽著還是那麼舒服,趙佶笑嗬嗬的指了指王言:“這一次滅國大功,朕還能薄待了有功的將士?”王言笑了笑,端起杯子喝茶水。隨即又問了一遍過去一年中的經過,又問了一下如何治理新得土地,而後便讓王言離開。絕口不提先前出去巡遊,不得已被逼回來的事,這是帝王城府。其實趙佶不是沒有動作,現在正收尾的對西夏戰爭,過程中上下其手貪墨的文武官員已經被借機辦了不少。這是正當理由的,被辦了也怪不著誰。其他人,趙佶沒敢再動,他怕自己不明不白的死宮裡,實在是之前各地盜匪橫行給他嚇著了。所以他在用他的智慧,暗戳戳的搞人。現在已經無所謂新舊兩黨,還是清流貪官,無所謂底層老百姓的日子到底怎麼樣,關鍵是以前他沒意識到,現在他才知道的真相,那就是他作為一個皇帝,一直受著群臣的裹挾,他不服,他想掙紮一下,他就是要有從前的那種掌控一切的安全感。現在宮內宿衛都換了一茬,後宮裡弄死了不少的太監、宮女,都是過去一年中他的傑作。等到部分西軍以及複北軍班師回朝,他自覺有了底氣,或許那個時候他會來一波清洗也說不定。王言能夠感受到趙佶的惶恐,但這些事跟他沒關係,趙佶也不會在他麵前說出這些暴露自己內心不安的事。所以他也沒理會,跟趙佶報過到之後,直接告辭出了西華門回家。他帶領著被大宋寄予厚望的唯一一支成建製的騎兵部隊在外,若非他確實武功超群,又在謀略上驗證了自己的能力,還有他的身價抵押,趙佶再昏頭,也不會讓他一個沒有戰場履曆的人上陣的。即便是這一次同意了,他的媳婦孩子們,也全都被接到了汴京居住。沒彆的,就純是為了以防他在外麵來個不受君命,到時候這也算是一手牌,必要時候直接砍了泄憤也是個好辦法。他回來的消息早由親兵回來告訴了,一大家子人都在等著呢,見他回來,玉盤、金蓮、三娘帶著孩子們上前拜見。王言哈哈笑著揉了揉幾個不敢親近的兒女的腦袋瓜:“無需多禮,都進去,都進去吧。”“爹爹,這次打西夏打贏了嗎?”跟著高大的親爹一起走,已經九歲的王家大少爺王清河,小大人似的問著親爹前線的戰況。“當然贏了,若不然你爹我還能回來?李氏宗室都跑到了蒙古,剩下的那些負隅頑抗之人也就再撐幾個月。要不了多久,西夏就是咱們大宋的了。”“爹,那皇帝外祖是不是得給你升官啊?”一路往正堂中走著,王言一邊回答著孩子們的問題,到了地方之後說道:“好了,都去準備準備,過後我要考一考這一年多的課業,誰偷懶了,可不要怪我不客氣。”打發走了一乾礙事的毛孩子,王言坐在凳子上看著三個媳婦:“這一年多也沒寄回幾封家書,都還好吧?”趙玉盤當先開口:“官人如此勢力,又是為國征戰,家裡人都堪用,福叔打理的井井有條,哪裡會不好呢。隻是以後官人還是莫要範險,叫人擔心。”緊接著是金蓮拿著手帕抹著眼淚:“是啊,都好,都好,就是官人叫奴家好想。知道官人在戰場搏命,整日提心吊膽,今日見得官人安全歸來,這心才算是落下了提著的心。”三娘在一邊看的是直翻白眼,雖然關係好,但不耽誤暗罵這慣會裝模作樣的小騷蹄子:“當初官人就該同意我一同前去,練了這許多年的武,能為官人分憂,也算有些用處。”王言搖了搖頭,沒搭著話茬,轉而跟著三女聊著這一年來的瑣碎生活,絮絮叨叨的才是日常樸素的溫馨家園。說了會兒話,交代了後天啟程回王家莊,王言出去洗漱一番去了一身風塵之後,到了書房中見了京城的管家了解情況。這是經過考驗,夠格參與王家大事的本莊子弟,有權限獲知絕大多數的關鍵信息。雖不及王福生知道的多,但是對於形勢的了解,也已經夠用。一年多的時間,發生的事還是許多的。王家的生意又擴張到了哪裡,有什麼新東西,進項有多少,各地方的關係梳理,新幕了多少人,這些都是緊要之事,是他的本錢。除此之外,便是遼東的地盤又擴張了。相比起大宋的安定,遼東就沒有不打仗的時候,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如今又過一年,魯智深那裡已經不再掩飾,放縱金國打遼國修養,開始跟遼國動真格的。有著先前拿下的榆關,如今是在榆關內外,兩地開花。沿海地區,更是一直到錦州都打了下來。以前的動手都隻能說是小打小鬨,主要原因是拿了地方守不住,沒有那麼多的人去治理,那就是飛地,拿了也沒用,還枉送士兵性命。如今經過幾年時間的培養,加上王言送出去的一些士子,算是能支撐開拓地盤了,這才開始大規模出兵。事實上現在這個時代,除了新起的勢頭正猛的金國,大宋、西夏還有遼國,就是比爛呢。最不堪的,當然是西夏,地方占的不好,潛力太小。大宋在中間,雖然看著是比西夏強,但其實更不堪,畢竟占著好地盤,潛力那麼大的,結果啥啥都不行。便是原本曆史上,遼國都被金國揍成那樣了,大宋興兵去打,還被人揍了滿頭包,實在差勁。不過如今形勢不一樣,遼東處於三國爭霸的時代,遼國被打壓的已經非常厲害了,現在是內憂外患左右難支。麵對來自魯智深與金國的合力攻打,早都開始收縮勢力,在魯智深扼住了榆關這個北地咽喉之後,更是如此。他們幾乎放棄了整個南京道,也就是關內的同大宋接壤的那一大片土地。調集兵力護住析津府一帶,剩下的對大宋的防禦全線後退,調集兵力繞道北上支援北方的戰場。他們放棄的地方,是屬於華北平原北部,眾所周知,平原才是發展的好地帶,這裡是膏腴之地。不管是種地也好,還是商貿也罷,這邊的發展其實都不錯,畢竟與大宋相鄰麼,生產資料的交換,是非常帶動地區發展的。但是他們在戰場上被魯智深與金國合力猛乾,艱難抵擋,一個不好就是滅國。這個時候收縮防線,集中力量在關鍵地區,保住基本盤才是緊要的。尤其在魯智深占領了榆關以後,他們對於南京道的掌控已經是大幅度下降,不放棄那就是拖累,這是當下最優的選擇。而放棄了這邊的大片土地,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讓魯智深南下,同大宋接壤。雖然遼國不是太看的上給他們交了幾十年歲幣的大宋,但好歹那也有幾十萬的兵力,好歹武備先進,便是打不過魯智深的軍隊,也能在邊境牽製住一部分主力部隊,如此他們的處境就能好許多。但在他們放棄了南京道的大片土地之後,結果卻並不如他們所料。大宋竟然隻是試探著將防線推進到了豐南一代,便沒有再繼續推進,也沒有跟魯智深的勢力發生衝突。反倒是魯智深的兵馬,追到了析津府附近,還是逮著打他們。大宋的慫超出了遼國的預料,他們不是不知道大宋精銳的西軍全都在跟西夏打仗,但即便如此,大宋的北軍也有二三十萬人,這些年嚴正軍紀,加強訓練,戰鬥力也提升了不少。就是如此多的兵力,竟然不敢北上打魯智深。他哪裡知道,撿了這個便宜,大宋君臣從上到下全都高興壞了。畢竟啥也沒乾,不費一兵一卒,就接收了數州之地。當此滅亡西夏之時,物資本就不要錢的砸,哪裡還會再起戰端,就現在這樣挺好。儘管遼國在撤軍之時,狠狠的搜刮了當地百姓,但是無所謂,大宋可能再打不起仗,可是救濟各地恢複民生,還是能做到的。待業的那些隻有官階,沒職沒差遣的官員都樂死了,這一下就多了許多的位置,多好的事。在南京道這邊沒有達成原定的目標,遼國卻也沒什麼所謂,畢竟集中資源在幾個重要地帶,總比分散開來被人逐個擊破蠶食來的好。經過這麼一番折騰,魯智深的地盤,差不多就是後來的整個遼寧,再加上關內從唐山到北京的北部地區。最前沿的陣地,已經打到了遼國首府臨潢府。勢力、實力上,都已經是三方最強,就是以前稀缺的戰馬,隨著同遼金兩國的交戰繳獲,現在也已經有了成建製的騎兵。內部的農業、商業等等都比較繁榮,基建事業從來沒停,也叫兵強馬壯了。剩下的隻慢慢發展,平衡好遼國與金國,慢慢蠶食,再有個三五年,來一場大戰,就可以一統北方。除了這些重要的事,還有一個不出意外的並不重要的事。梁山沒了。宋江等梁山人馬還是沒有逃過原本的命運,打完王虎打田慶,打完田慶打方臘,打完方臘上西天。即便沒有了蔡京、高球、童貫,他們也還是死了。還是那句話,趙佶記仇。梁山人馬太猖狂,跑到汴京大鬨一場,壞了他的興致,這就是梁山人馬該死的理由。所以還是在梁山人馬折損過半的平了方臘、得了封賞、交了兵權去地方當官之後,被賜了下毒的禦酒弄死了。宋江這個好哥哥還是帶走了李逵這個好弟弟,吳用、花容兩人也是如同原本那般殉葬。或許到死的時候,宋江才明白走錯了路。李逵口口聲聲的嚷嚷著造反,可是拿什麼造反呢?兵權都交了,手下又沒有人,沒有造反的力量。即便他再起大旗,廣邀之前的兄弟們,也沒有多少人再去跟隨他。剩下的那幾號人,不是出家了,就是當官呢,沒人想過之前的日子。至於那些因為各種原因歸附的大頭兵們,大宋官府沒有針對他們,不是編入到彆的軍隊,就是被遣返歸鄉過日子,誰還跟他?所以他們死的無波無瀾。聽過了這些信息,王言搖頭一笑,沒有在意梁山落幕,交代了一番管事,讓其離開之後,他默默的思量起來。他來到此界已有十年,從到來的那一天,便開始坐著準備。到了現在,有著皇帝近臣的便利,這些年中不斷的在各地方滲透,建立勢力據點,在全國各主要城市,基本上都有類似王家莊的繁榮莊子。地方文武官員方麵也拉攏的差不多了,至於軍隊的掌控,無論是北軍、西軍,還是各地的禁軍,或多或少的都有他的人,能夠影響的不在少數。而完全屬於他的,能夠毫不猶豫聽候命令行事的,除了魯智深麾下的那些,在大宋各地也有許多。他施行的是輪換製度,招募了一批新人送到遼東之後,就有一批在那邊打生打死許久的人被接回來修養。為的,就是始終保持大宋境內有充足的可用人手。主要也是他占了趙佶的便宜,若是沒有趙佶的招牌,他自己在下邊暗戳戳的準備,十年肯定是做不到這些的。充其量也就是經營好河北、山東兩地而已,哪裡能夠像現在這般,遍地開花,到處都有他的人,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哪裡有他的人。估摸著是差不多該準備準備了,儘管趙佶現在覺悟了,錢都花的少了,開始想要治理好這個國家,但是已經晚了。彆說現在王朝末世的氣象,就是承平盛世,他要造反誰也不好使。再說都到這個地步了,不上不行了,下邊知道真相的,都惦記著呢。定好了回到陽穀縣好好盤盤家底開始乾活,王言起身出去吃晚飯。一大家子人一起吃飯,一張桌子都坐不開,場麵自然是極熱鬨的。家裡又沒有那許多規矩,孩子們沒心沒肺的吃喝打鬨,三個媳婦嬌笑著說話。王言這個一家之主,並不覺著如何溫馨,他隻覺著吵鬨。主要就是孩子們都到了人嫌狗憎的年紀,儘管讀的聖賢書,但是也沒什麼用,鬨騰的很。吃過了晚飯,自然是王言同三個媳婦一起實實在在的表示一下到底有多思念……第二天又在汴京留了一天,一來是收拾收拾要帶回去的東西,二來是還有個女人等著他呢,不去總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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