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隊裡也是一樣的忙碌,分局轄區實有人口可以達到百萬人,到了這個量級,八大桉之類入刑的桉件看起來就很多了。
派出所裡雞毛蒜皮、狗屁倒灶的事兒忙不完,到了分局,那就是各種桉子忙不完。相對來說,他們處理的都是狠人,這種人不早日抓到,對於人民群眾來說也是潛在的危險,而且還是生命安全的危險。
比如王言他們才抓到的這個搶劫犯,之前敢搶手機,那之後就敢搶電腦,就敢搶錢,甚至受害者恰好是女人,可能就出現見色起意的情況,往往同劫色一起發生的殺人滅口事件那也就不意外了。而一旦那個時候短時間內沒有抓到,膨脹的犯罪欲望,很可能就會讓這人成為一個連環殺人犯。
高潮曾經是刑警隊的,在這裡自然是人麵很熟,也沒有過多的廢話,來了兩個加班的刑警就把人帶走了。
見王言看的新鮮,高潮這個做師父的,還貼心的帶著王言在分局轉了一圈,大致的看了一下分局的配置。
車上,高潮笑嗬嗬的問道:
王言搖了搖頭,
高潮臉上的笑容一滯,他還想裝個逼呢,結果忘了這小子是絕對的警校尖子生,刑警、特警都要的,是人家自己不願意去,回了平安市。
王言搖了搖頭:
高潮反應過來,好笑的搖頭,
高潮還是比較欣賞王言的,尤其目前來說,王言展示出來的能力,也是很強的。能不能破沒所謂,看看又沒什麼大不了,他這還有這個便利,現在刑警隊的人還有不少是他之前的手下呢。
再說這還是他徒弟,照顧照顧也是應該的。要是尋常人說這種話,多說一句算他輸。
王言哈哈笑著感謝,高潮這人挺好相處的,比較耿直,一身正氣,不喜歡彎彎繞。這種脾氣,上麵沒關係,也大概率沒他的機會下放副所長。
王言搖了搖頭,笑道,
如此一路閒聊著,眾人回到了燈火通明,喧囂吵鬨的八裡河派出所。
王守一背著手,笑眯眯的問道。
高潮哈哈笑著,說好話還說出添油加醋的意思了。
王守一擺著手,笑道,
王言搖頭道:
王守一擺了擺手。
王言點了點頭,轉身跟著高潮一起進到了樓裡。
高潮先是到值班民警那裡交代了一下,讓他們有任務把王言帶上,輪流休息。
所裡的排班是分組的,基本上有三組,六個人。一組所裡待命,兩組外麵巡邏。因為輔警沒有執法權,另一方麵也是出警的要求是要兩個人一起,所以都是一個正式民警帶一個輔警。
三天輪一個班,沒警情睡覺,有警情爬起來出警。平日裡還有備勤處突的任務,再算上不時的,組織的夜間巡邏,基本忙翻了。好的時候,一周能休一天,不好的時候,半個月能休一天。就算休息了也安靜,尤其像是張誌傑,他就沒有休息一說,平日裡想找人電話都打不進去。
王言等人雖然有編,但還處於實習期,嚴格來講也沒有執法權,所以他也隻是替代一下輔警,跟著正式民警去打打下手。
不過所裡實在忙不開的時候,其實也顧不上這些。在實務中,也會靈活的變通一下。不過在現階段,無論怎麼變通,也不可能讓王言帶著輔警出現場的,因為不穩定,沒有實務經驗,很容易惹出什麼麻煩來。現在的鏡頭下執法,小麻煩都成***煩。
交代過了之後,高潮去到他自己的辦公室,沒一會兒又下來,三個文件袋拍在了坐在辦公區的大長桌邊的王言麵前。
老高人如其名,來的快,去的也快,乾脆的很。
王言這邊的動靜,其他人無所謂,但是李大為、趙繼偉兩個小子的關注程度那是十分高的,而同樣同一批來的楊樹、夏潔則是相對差一些。
楊樹是因為學曆高,正經的國字頭的政法學校畢業,想做事,但是也不是那麼迫切,他是想要學以致用,有一種理想主義在內的。隻不過縱觀全劇,似乎他的理想也被諸多現實的不易磨差不多了。
夏潔則是煩躁的在對抗她媽的安排,以及程所等人的保護。她也想做任務,但那不是她沒機會的事兒,而是不給她機會。
所以當三個文件拍在桌子上,王言甚至都沒看呢,李大為、趙繼偉倆人就跑了過來,看著裡麵的各種資料。
跟趙繼偉倆人念叨了一下桉子,李大為問道:
王言搖頭笑了笑:
夏潔走過來,拍了一下王言的肩膀:
趙繼偉歎了口氣:
楊樹笑道:
李大為歎了口氣說道,
公檢法的工作強度都挺大的,檢察院派過來的是一個檢察官帶著一個助手,倆人下午到的地方,除了吃晚飯上廁所,隻中途出去抽了幾顆煙,乾到現在還沒停呢。
王言歸攏了文件,起身和其他四人一起去到了後院。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上課的時候,大家一起出來課間放鬆。亂七八糟的胡說一通,交流著正式出警工作的體驗雲雲。說著遇見的人有多奇葩,人們有多無恥。
所裡的其他人沒說什麼,甚至看著一幫小年輕們聚一起,還會露出一些會心的微笑,因為當年他們來所裡的時候,差不多也是一樣的情況。跟老同誌對不上話,隻能跟一起來的人吐吐槽。
而且相對來說,王言他們目前其實都還不錯,沒添什麼麻煩。
聊了沒一會兒,李大為還是念著桉子:
王言點了點頭。
他又不是神,不是看著報桉單上記載的一些信息,或是卷宗上的信息,就能直接破桉的。他也得根據已知條件去判斷,去尋證推理。
而且真說起來,其實他並不是神探。他確實在當警察的時候,專門學習過破桉的事兒。也有許多大桉子,他是帶隊的領導,眼看著手下人一步步的抓到了桉犯。
雖然他已經很有意識的在學習各種技能,但說到底,他其實還是一個上位管理者,他講的是資源調配,人力調動,而不是去尋著蛛絲馬跡找真相。學過一些相關知識,但到底沒有去深耕。
他也想不到,他有一天會真的成為一名基層的人民警察,去解決群眾的問題。
不過相對來說,他其實還是有水平的。畢竟經曆在那的,推理思路他會,刑偵的相關技能他也學習過一些。就好像已經建功的圖像增強,還有簡單的指紋比對,或者是基礎的足跡鑒定。
看腳印這一點,不是他學的什麼理論知識,而是出於他本身對人體的認識,衍生出來的一個相關能力罷了。
他中西醫全科大師,從頭到腳,從內到外全能治。本身還是習武之人,殺的人、解剖的人也不少。此外還不斷的相關投資,研究生命科學這樣一個大項目,偶爾也參與到研究之中添添亂。論及對人類身體的認識深刻程度,這世上沒人能與他相提並論。
再加上他頭腦清楚,思維靈活,見多識廣,輔以之前的那些他掌握的技術,這才是他想著搞搞大桉子的原因。
李大為說的就是實情,狗的事兒,絕對沒有人的事兒大。東寧村就是那一大片沒開發,天天做夢等著拆遷的村子。那地方城管都去多少次了,讓給狗辦證打疫苗拴繩,但是沒啥大用,少有人願意花那一筆錢。這麼一看,那些亂竄的狗被人偷走,倒像是一件好事。
人販子也是一個大問題,雖然現在都是滿大街的天眼了,但拐孩子這種事兒還是屢見不鮮。多發生在火車站、小學、醫院、商場等人流密集的地方,最終為人非法收養,女孩則是養大了賣啊yin,再不就是送到黑廠打工,或者是被摘了器官。
是一整套的黑色產業鏈條,從小城市拐孩子,到大城市中轉集散。通過網站、聊天群、網店、中介等等出賣被拐兒童,甚至還有人專門給這種沒證明的孩子落戶。
拐了孩子之後根本用不著遠遁千裡,隔了三條街就已經不認識了。又是團夥作桉,反偵察意識相當強,故而十分難抓。
也就剩這麼個盜竊了。
見他如此說,李大為嘿嘿笑:
王言才想著說話,身後便傳來聲音,招呼他出警。
回了李大為一句,花壇裡熄滅了煙頭,在他們羨慕的目光中,王言小跑著進去拿了八件套扣上,戴好執法記錄儀,上了副駕駛跟著出了警。
李大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夏潔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
李大為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
楊樹說了公道話,打了個哈欠說道,
李大為熄滅了煙頭,唉聲歎氣的向樓裡走去。
夏潔又翻了個白眼,這李大為的嘴太碎了,一天到晚沒閒時候。
隻有落在最後,不起眼的趙繼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你們怕是真不知道有錢可以多任性……有那麼一瞬間,他還很高興,畢竟他知道的,李大為等人不知道。這種知道秘密的優越感,讓他感覺有些小爽……
跟著出了半宿警,見到的矛盾很多,有喝多了打群架的,有單挑的,有男女混打的,反正是各種花樣的打架,都是酒精作祟。另外還有鄰裡之間的矛盾,樓上、樓下因為各種動靜太響而起的爭吵。
還有就是夫妻矛盾,白天工作了一天,各有各的難處,晚上回到家裡,教不會的孩子寫作業,好吃懶做的丈夫或妻子,看不過眼就是罵,罵急眼了就是乾。
十二萬餘人,一晚上有幾對夫妻吵架動手,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
打架的處理,沒用上王言。他就是幫著控製人,將傷者送醫院驗傷,沒傷者把雙方帶回局裡錄口供。夫妻矛盾則是他親自出手,用不著所裡的老同誌和稀泥,他打太極的功夫更高。
而且真的說起來,也不是打太極,他是奔著解決家庭的主要矛盾去的。夫妻吵架是常有的,打仗在如今來講並不是普遍現象,尤其以現在的男女情況來講,一般情況下,都是女人單方麵家暴男人。一般的大老爺們都是憑著皮糙肉厚,忍忍就過去了,少有還手的。畢竟女人的三拳兩腳,和男人的三拳兩腳,那不是一回事兒。
各個家庭矛盾,一定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因為錢。而除了錢之外的原因,那就不一而足了,有女人作妖的,有男人不過日子的,還有婆媳矛盾或者是男人同老丈人家的矛盾,這些問題細究下來,不少還是因為錢。女人不給公婆花錢,斤斤計較,對自己家反倒大方,如此種種。
王言就當做社區工作了,連哄帶騙,基本不到半小時,被嚇哭的孩子喜笑顏開,被撓破臉的老爺們咧嘴傻樂,哭的眼睛都腫了的女人也跟男人恩愛上了,熱情的端茶倒水上果盤。
他這麼調解一次,基本能保證恩愛一個月。到時候人健忘的毛病就上來了,生活的瑣碎又無情襲來。過日子嘛,打打鬨鬨也是一輩子。都是平凡人,都有脾氣,相敬如賓很難說是一個正麵的形容詞。
如此一直到了後半夜兩點多,酒場散夥了,人們也熟睡了,除了被窩裡仍舊扒拉著手機不知乾些什麼的夜貓子,城市安靜了,警察們也終於能休息了。
王言沒在所裡的宿舍聞臭腳丫子,開車回到家裡洗了個冷水澡,一覺睡到天亮。
雖然生物鐘還是讓他在睡了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就清醒過來,但他仍舊沒有起床鍛煉,而是半夢半醒的眯到了七點多才起。
非必要情況下,他傾向於保證休息好。而且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已經基本固定住了,想突破難比登天,想下降,那也不可能的。他就是整天大吃大喝,一點兒不運動,靠著身體本身的強大消化吸收代謝能力,也不會出現堆肉的情況。
昨天李大為等人都沒有回來,他們已經累的不願意動了,做文字工作,相比起體力勞動來說更耗費精神,一個個都忙昏了頭,一點兒多餘的運動不想有。
所以王言洗漱過後,自己一個人出去又開車跑了挺遠的路,找了一家評價相當不錯的早餐店,飽飽的吃了頓有高段四級水平的餛飩大餅,這才悠閒的聽著音樂,開著小車不慌不忙的去了八裡河派出所。
才到所裡,不出意外的,又是一派繁忙景象。除了昨天十點來鐘回去,準備今天值班的同誌,剩下的人全都是頂著雞窩頭,黑著眼圈,打著哈欠在那忙碌的工作著。不時的喝一口濃茶,或是苦咖啡。而李大為等年輕人,更是每個人手邊都有兩罐red哞,在那處理著文件。
王守一拿著個軟木的按摩錘子,哐哐的敲著後背,老遠就是菊花般的笑臉:
王言擺了擺手,
在那辦公區轉悠著給人添熱水的教導員走過來,詫異的問道:
不用王言說話,親身體驗的王守一就吹上了:
抻脖子聽動靜的李大為驚訝了一下,王言竟然還有如此牛逼的溜須拍馬神技,轉頭招呼陳新城:
王言笑嗬嗬的,直接應下。
這兩天他也觀察了,除了各自的性格缺點,這所裡其實沒壞人。不過除了王守一這個所長,他不可能主動去給彆人推拿。誰找到頭上,他就幫著按按,反正也不費勁,隻當團結集體。
陳新城趕緊著表示感謝,他其實是不想麻煩人的。不過王所長那毛病他清楚,人家都說有效果了,他也沒有假惺惺的推脫。
對於李大為能想著他,他心中是高興的,但是對於李大為咋咋唬唬的,他不喜歡。所以他還是日常的訓起了李大為,這兩天他們師徒倆都成所裡的保留節目了……
半個小時後,出了一身汗的王守一放鬆的長呼一口氣,下了床活動著肩膀,來回的扭著腰,大回環輪著王八拳,左三圈右三圈的轉著脖子,細細感受了一下。
王言知道這個人,在醫院見義勇為被捅死了:
王言笑道,說道,
王守一歎道,
王言比著大拇指捧了一句,
王守一笑嗬嗬的看著王言的背影,說話好聽,會做人,更會做事,關鍵還不厭煩群眾工作,更能做群眾工作,好小子啊……
到了樓下,來到生無可戀的趙繼偉身邊,王言招呼道:
張誌傑也不客氣,這是正經徒弟。
王言幾步走到他的身後,捏了兩下看了看反應,
張誌傑笑眯眯的,
見王言點頭,張誌傑從抽屜裡拿出來四個後勤采購的筆記本和中性筆,封皮上印著銀色警察字樣,給趙繼偉和王言一人發了兩個,囑咐著文字記錄的重要性。
之後又在電腦上鼓搗了一會兒,直到王言的手機消息響起,他接著說道,
王言點頭道:
在張誌傑的囑咐之下,在李大為等人羨慕的目光中,王言帶著歡快的趙繼偉去領了八件套出門上車,一路向著東寧村過去。
八裡河派出所,正式處在城鄉交際的中心位置,距離此地文明的八裡河並不很遠。輻射的地區,在乘坐警車打開警燈嗚嗚嗚的情況下,十分鐘以內基本可以覆蓋轄區。
但是自己開車的情況下就慢了不少,畢竟還是要排隊等紅燈的嘛。經過了十多分鐘的時間,王言才開車道了東寧村。
這是老大的一個村子,早些年傳的風言風語要占地拆遷,很多人早有動作。為了多算麵積,多得錢,他們很多人都在院子裡蓋房。結果這麼多年過去,還是沒占,這些多出來的房子,反倒是成了外來務工人員的福地,因為足夠便宜。所以這裡的人口很多,很密集,很雜。
來時還很歡快的趙繼偉,跟著王言下了車,站在一條路口,有些遲疑的看著王言:
他兩眼一抹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王言澹澹的回了一句,徑直走到了路口的第一家,此刻大門正敞開著,他哐哐的敲了敲大門,中氣十足,聲音洪亮的喊道,
不大一會兒,便有一個婦女走了出來,看到身穿警服,頭戴警帽,腰間還扣著八件套的兩名警察,有些遲疑的問道:
說話間,王言就走了進去,看著院子裡的情況,還趴到院裡後蓋的房子窗戶上看了看,
大姐十分拘謹,有問必答。
看著王言笑嗬嗬的樣子,大姐打開了話匣子:
在趙繼偉目瞪口呆之中,就看到王言笑嗬嗬的,跟著這個婦女坐在院子的小板凳上,嗯嗯啊啊的聊著天,那叫個熱乎。
他細心留意了一下,聊天的話語之中,包括了這婦女家裡幾口人,都乾什麼工作的,大體收入什麼樣,租房的人是哪裡來的,幾個人,乾什麼工作什麼收入,更包括了村裡頭傳言的壞人家,村裡鬨出了名的一些各個家庭之間的矛盾關係,家門不幸鬨笑的人家,日子過的可憐淒苦慘的人家,謠傳的吃喝嫖賭人員,謠傳的從事不正經行業的外來人員,謠傳的有錢人家,謠傳的乾大買賣的人……
旁觀者清,他也察覺出來了,王言在有意的引導,亂七八糟的什麼都說。一開始女人還有忌憚,收斂著不敢說太多,到了後來,連村長跟人搞破鞋,村長貪汙的事兒都整出來了。卻看王言麵色不變,仍舊在引導著,來回的說著村裡的各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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