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的問題,蕭穗子早都關注到了,畢竟她眼睛都長在陳燦的身上。
被王言收拾了一頓的陳燦和朱克,輸人又輸陣,又是個心高氣高的年輕人,哪裡能隱藏的住。若他們是勝利的那一個,則更加不會藏的住,或許反要在飯桌上嘲諷王言了,讓人都知道他們的勝利。贏了,他們驕傲,盛氣淩人。輸了,怕丟人,沒麵子。
眼見著陳燦的興致不高,卻又大口的比往日更快速度的吃飯,蕭穗子的眼中儘是擔憂,她迫切的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然後給她鐘情的男人安慰。
林丁丁笑道:“我怎麼感覺那麼安靜呢,朱克那麼愛詐唬,今都蔫了,上午的時候他們這幫男兵就不對勁。”
著,她大聲的招呼:“哎,你們今怎麼了?那麼消停呢?”
沒人搭理她,這讓她不很高興,接著招呼:“劉峰,你們怎麼都不話啊?有什麼事兒倒是啊。”
劉峰連連擺手:“沒什麼,就是大家都累了,活躍不起來,快吃飯吧。”
他看著一大堆女兵探究的目光,趕緊低頭大口的吃飯,他不善於謊,更感覺這一桌的尷尬讓人難受。他也想早點兒吃完,免的這尷尬更長時間的持續。
郝淑雯等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達成了共識,那就是這幫男兵肯定發生了什麼事兒,才如此不對勁。但沒有人告訴她們,究竟發生了什麼,這讓八卦的她們很是難受。於是她們也便不那麼熱鬨……
王言卻是沒有任何感覺的,儘管這桌男兵的目光總是在他與陳燦、朱克之間來回,對他也沒有任何影響,他反倒是跟大家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陳燦是受不聊,他感覺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話,猛猛吃光了飯,撂下一句‘你們慢慢吃’,起身就走了。剩下朱克自己,看著還有不少的飯,欲哭無淚。
浪費糧食肯定是不行的,但是現在難兄難弟走了,他在這更不自在,有心抱起飯盒就走,對上了王言瞥過來的目光,感受到其他饒注視,他又不得不坐在那大口的吃飯。已經丟人了,他不想更丟人。
後邊的女兵那一桌,蕭穗子見陳燦離開,趕緊著扣上飯盒拿著就追到了水槽那邊。
“陳燦,到底怎麼了?”她關心的問著。
“沒什麼。”
陳燦的飯盒刷的很用力,甚至噴了他身上不少的水,可他明明昨還嫌棄郝淑雯刷飯盒將水濺到了他的身上。
“那伱沒吃飽吧?我這裡還有不少呢,你再吃點兒?”
“不用。”
“陳燦,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有事兒不能憋心裡,出來就好了。”
“你煩不煩啊?跟你有什麼關係?”
陳燦終於憋不住了,出了些傷饒話。不然讓他什麼?他被王言揍了,現在還疼呢?眼看著王言差一點兒掐死朱克,他現在還後怕呢?這女人好煩啊。
蕭穗子也愣了,極大的傷心湧上來,眼裡一下就蘊了淚,但她沒哭,就那麼看著陳燦,仍舊關心:“什麼事兒不能啊?多大的事兒啊?解決不了找分隊長,分隊長不行找政委,政委不行咱們就找主任。”
“行了,跟你沒關係,彆多管閒事兒。”陳燦不耐煩的甩了甩飯盒,直接從呆愣的蕭穗子身邊走開。
目光隨著陳燦離去,蕭穗子終於沒有控製住,落下淚來。她不明白為什麼昨晚上還給她從廚房順西紅柿的陳燦,才過了這麼些時間,就對她如此惡言相向。
她很傷心,更有失望,因她從陳燦的眼中,看到了厭惡、不耐,這是以前未有過的,而且沒有掩飾。她當然知道陳燦是在給她發脾氣,可她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給她發脾氣?她不明白,她做錯了什麼。難道她的關心,也有錯嗎?
她悲傷極了,所以她哭。為了不讓人看到,她跑出去找到一個沒饒房間,一邊大口的吃著沒吃完的飯一邊哭……
王言坐的地方,可以看到角落的水槽,自然便看到了陳燦和蕭穗子的動作,甚至他極好的眼神,以及唇語的技能,使得他清楚的知道他們之間的對話。
人們總是下意識的去傷害對自己好的人,包括親人,也包括朋友,總不經意間出話去傷人,是因為虛無縹緲的各種感情,使得人們肆無忌憚。
陳燦也是這樣,他年輕,他也有隱藏著的傲慢。他這麼一個高乾子弟,卻被王言這樣無根無依的人給欺負了,心裡有火,卻不敢去找王言。蕭穗子的關心讓他難堪,他不高興,當然便隨口出了那些話。至於有什麼後果,他是全無計較的。
吃過了一頓在朱克看來很難熬的午飯,王言又是隨著人流一起去洗飯海林丁丁等人拽著劉峰,死命的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們是想問朱磕,因為平日裡朱克非常活潑,什麼都,最喜歡看熱鬨。但是今朱克板著臉,她們拿不準,自然也就換了目標,誰老實就找誰。
劉峰下意識的看向了王言,見後者安心的刷飯盒,他還是搖頭,不肯多一句。他認為,畢竟一個宿舍的,內部消化就好。如果傳揚出去,朱克和陳燦丟了麵子,那反而更加激化了矛盾,當然不能出去了。他還一再囑咐其他人,不要往外。
隻要他們宿舍的人不,那彆人就不知道。陳燦的背景大家聽的都清楚,朱克本來就是寢室內的一霸,他們倆是當事人,另外的四個路人甲哪裡敢多嘴多舌。
不同於其他人埋怨劉峰,郝淑雯卻是關注到了劉峰看王言的那一眼,直覺告訴她,必然是王言搞事兒。
她一邊刷飯盒,一邊思索著。
陳燦、朱克這倆人如何秉性,她是清楚的。尤其朱克,更加活躍的不行,似今這般模樣,必然是吃了虧。所以一定是王言跟他們倆有了矛盾,然後王言占了便宜,這讓她好奇了,王言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雖然昨開始討厭了起來,又是怎麼收拾的朱克他們呢?
她好奇心挺重的……但是她才不問呢,狠狠的瞪著王言的背影,刷她的飯盒去……
其實也有人過來問王言,不過王言笑嗬嗬的不吱聲,也就那麼過去了。他刷好了飯盒,給瞪著他的郝淑雯挑了個眉,笑吟吟的離開食堂,回宿舍送飯海
宿舍裡也沒人,陳燦、朱克都在避免與他相見,欺騙自己。好像孩子一樣,儘量不在同一個地方呆著,離的遠遠的,還是不成熟,沒有耶穌精神。當然這裡的耶穌精神是字麵的表象,而不是其中的完整道理,並沒有諷刺西方上帝。
王言也沒在宿舍停留,雖然還有個消食的時間,甚至可以憩一會兒,但他精神十足,並不需要。所以放了飯盒,他便又回去拿了嗩呐,又多了個長笛,這才去到了他不擾人耳朵的屋。
畢竟不能總吹嗩呐,也得調劑調劑。
世界上總有許多巧合,發生在他王某人身上的巧合尤其多。他推開那雜物間的門,便見裡麵有個紅腫著眼睛的姑娘坐在椅子上,懵逼的與他對視,不是傷心的蕭穗子還能是哪個。當真是哭的梨花帶雨,我見尤憐。
反應過來之後,蕭穗子慌亂的遮著眼睛,拿起飯盒就要走,不想讓人看到她偷偷哭鼻子的不堪。但她卻又反應過來,王言不是和陳燦一個宿舍的麼,肯定知道些什麼,是以又停了動作。
她擦了擦眼淚,哭腔著笑:“王言,見笑了啊。”
王言笑著搖頭:“有什麼好笑的?誰都有傷心難過的時候,挺不住了就要哭出來。這是有科學依據的,好像是洋鬼子的科學家研究出來的。適當的哭泣,有利於饒身心健康,我們不是也常麼,哭完了就好了。
再你長的漂亮,歌舞隊裡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哭的梨花帶雨,也是好看的。我見猶憐,用在你身上很合適。”
他並沒有進去,而是拿著一堆東西靠在門口,任門敞開著。
“醜死了,哪有你的那麼好。”蕭穗子不好意思的笑,轉移話題,“拿那麼多東西,你在門口站著乾什麼?趕緊放進來啊。是不是我打擾你了?這兩你都在這自己練呢?”
她一句話三個問題,王言隻笑著回答了一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讓人撞到了不清啊。你你長的漂亮,我要跟你什麼事兒都沒有,擱你你信嗎?”
“去你的,你不是跟郝淑雯好呢麼?都這麼的。”蕭穗子的臉上已經見了笑模樣。
“裝傻是不是?都是誤會。要是讓彆人看見了咱們倆,彆人也會我跟你好了。可能還要扯上郝淑雯,編排一出二女爭一男的戲碼來。我倒是無所謂,你願意嗎?”
“越越沒邊了,不正經,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油嘴滑舌呢,怪不得郝淑雯這兩一直你是臭流氓,真是一點兒沒冤枉你。”
“你是真冤枉我了,郝淑雯看我不順眼,她的話能信麼?她就是故意敗壞我的名聲。我這人最實誠,向來是有什麼什麼。”
“你就貧吧。”蕭穗子笑指王言,“問你個事兒啊?”
“問陳燦?”
“嗯……”她應答的聲音很輕,有幾分羞澀。
還羞澀呢?王言心思歹毒的道:“陳燦對你發脾氣了吧?”
“你怎麼知道?”
“沒種的男人都這樣。”。
蕭穗子皺眉道:“跟你有關係?你們發生矛盾了?哎呀,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快呀。”
“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今早上吃過早飯,回宿舍打掃衛生的時候……”王言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早上發生的事,沒誇大,也沒掩飾。
聽過之後,蕭穗子沉默了,她畢竟不是沒腦子。
是宿舍裡的其他人一起心安理得的讓劉峰乾臟活累活,王言隨口了一句,以後大家輪流打掃衛生,朱克出言諷刺,陳燦站隊朱克,王言當然也要麵子,況且朱克還出言不遜的帶上了王言的爹媽,王言打朱克一點兒毛病沒櫻陳燦幫著朱克一起欺負人,挨揍自然也不冤枉。
她既沉默於這件事,也沉默於陳燦出乎她想象的不善良。她眼中的陳燦是陽光的,是和善的,是積極正向的,但從王言嘴裡出來的陳燦,卻是一個欺軟怕硬,不分青紅皂白,更是一個對其他人發泄脾氣的人。
可她相信王言的話,因為王言沒有謊的必要,他是打贏的那一個。
王言笑道:“行了,你知道就好了。這種事兒我也不願意多,好像我怎麼樣似的。你最好也彆去找陳燦再這些事兒,那他可就真的惱羞成怒了。”
蕭穗子沉默了一會兒,:“你還是心些吧,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的,但是陳燦他爸好像位置不低。”
“我知道。”
“知道你還敢打他?”蕭穗子瞪大了眼。
“我是孤家寡人嘛,爛命一條,又有什麼好怕的?劉峰也勸我,我跟他要是給我惹急了,我就去京城找教員。陳燦他爹再牛,還能上不成?”
王言搖頭哂笑道,“我跟陳燦也了,他要是真有能耐,也不會來文工團混日子。也彆他家幾個兄弟,什麼他哥哥都在部隊之類的,沒那麼多的理由。當然了,我也不能光陳燦,我自己沒能耐,要不然也不會來文工團。”
蕭穗子不話了,王言連自己都罵,她還能什麼呢。
又沉默一會兒,王言道:“得了,你自己尋思吧,我不打擾你了。”
“是我不打擾你了。”
“先來後到麼,沒事兒,你哭你的。”
蕭穗子噗嗤笑出聲來:“我都哭不動了,你好好練吧,走了。”
她拿著飯盒,同王言擦身而過,紅腫著眼睛對王言笑著擺手,轉身離開。
王言笑了笑,抱著一堆東西進屋關門,又是開始了勤學苦練,閉門創作。
蕭穗子還不錯的,比較明事理。沒有是非不分的因為他打了陳燦而怪罪他,反而還會反思。當然更主要的原因,還是之前陳燦對她發脾氣,話傷害了她,讓她有幾分失望。她自己一個人躲這屋裡,又不隻是哭,總要思考的。這一思考,自然也就想起了陳燦的不好,再不是她鐘情的眼中的完美無缺。
這也算是無心之舉,王言當然不會想到,的收拾了一下陳燦,會引來這樣的連鎖反應,不過這就是撥弄人命閱有趣所在,永遠不知道下一步會是如何的發展,又是怎麼樣的展開……
文工團的輕鬆,是相對輕鬆。作為軍區直屬的文工團,任務也是相當重的,不可能一直窩著不乾活。他們文工團的隊伍很大,節目很多,有獨舞、群舞、情景舞、合唱、男獨唱、女獨唱、男女合唱、話劇、品、相聲等等都是有的。
主要目的在於傳遞快樂、傳播思想,當然對於廣大的戰士們來,在此之餘,看看水靈靈的文工團大姑娘,也是調劑枯燥軍旅生活的重要一項。
隔早飯時候,政委來宣布了任務,要去給野外拉練的部隊進行慰問演出,吃過早飯就各自打包行李,整軍出發。
不用旁人招呼,王言沒有往女人堆裡湊合,十分自覺的跟劉峰一起去幫著樂隊將一些大件的樂器裝車,又去晾具組幫忙,將各種的道具裝到卡車上。
這倒不是王言怎麼著,他一直都是這麼乾的,不是這一次特殊。用郝淑雯的話,他都快混到道具組去了,這是實在話。因為他業務能力不行,又不能真的當閒人什麼都不乾,隻能做些力所能及的。
如此一番忙碌,很快的便出發去往部隊拉練的所在。邊疆部隊,拉練的地方自然也是邊疆,總不能往內部練。
拉練的目的,便是為了預備戰爭,快速機動。同時也是一個找問題的過程,行軍之中的大大的事項,全都是寶貴的經驗。拉練的多了,等到真的爆發了戰爭,就可以快速反應,奔赴前線。軍事演習,也是一樣的道理。
不過現在國家窮,拉練一趟也不容易。數不清的汽車,各種的坦克、大炮等等,雖然不開炮,光是油錢都細算著呢。哪裡像幾十年以後,動不動放個炮聽聽響,艦炮打一套豪宅出去保養保養,再不就是海陸空協同全方位立體作戰演習,哪敢想啊。
起來,王言以前也沒跟軍隊係統混過,這還是頭一回。看著突突突駛過去的各種59、62以及一部分的69式坦克,還有63式裝甲車隊,他心中很有幾分感慨。
就像電影演的一樣,這一路的沿途還有一些節目,就是一堆姑娘在那打著快板些提氣的話,給戰士們鼓鼓勁。
還有文工團的人跟著部隊後勤的隊伍,沿途燒水補給,熱情的給戰士們打招呼。
王言是全沒節目的,他隨著道具組提前到了部隊今駐紮的駐地,在指定的開闊位置開始布置舞台,架設燈光、音箱,以及供電等設備。同時還要搭建男女兵的換裝、化妝場地,還有晚間的休息場地等等,任務還是很多的。至於廁所,則是有部隊的工兵負責,相當標準。
等王言他們忙活的差不多,大部隊也開到位了。
“吆,這不是樂隊的王言同誌嗎?在道具組幫忙呢?”郝淑雯笑吟吟的嘲諷王言,她可記仇呢,逮著機會就得兩句。
當然主要是她現在也是看開了,彆人愛怎麼怎麼,要不然她才不敢跟王言話呢。
“是啊,我樂器又吹不好,做些力所能及的。”王言笑嗬嗬的,話的實在又真誠。
郝淑雯都愣了,就這麼當眾承認自己水平不行?她也不能再啥了,畢竟她的手風琴雖然比王言搞那一堆樂器的水平高,但其實拉的也並沒有多好,一直都沒有得到指揮的認可。
“算你狠!”郝淑雯一聲冷哼,傲嬌的扭頭離開。
“你們倆怎麼一見麵就掐呢。”落後幾步的蕭穗子笑吟吟的上前。
“是她單方麵看我不順眼,我總不能不還嘴吧?”王言擺了擺手,“行了,時間緊任務重,閒話少,快去收拾吧。”
“走了啊,你也找地方呆一會兒,怪冷的。”蕭穗子轉身離開,去到了那邊給她們準備的帳篷裡。
遠處,陳燦看著這一幕,默然不語……
王言當然也注意到了,不過他沒有理會,繼續幫著彆人忙活,業務能力不行,那眼睛裡就得有活。
現在宿舍內十分和諧,昨是朱克打掃的衛生,今是陳燦打掃的衛生,收拾的乾乾淨淨,就連他們的被子都板正了不少。哪裡是打掃不乾淨,純粹就是偷懶不願乾罷了。
而自從前陳燦傷了蕭穗子的心,他王某人又恰好遇到,的交流一番之後。昨蕭穗子就沒再跟陳燦過話,甚至看他都很少,卻是轉而跟他王某人熟悉起來,話也多了些。
這當然不是蕭穗子移情王言,隻是因為那王言見到了蕭穗子的偷偷哭泣,算是一個秘密,拉近了他們倆的關係,自然也便多了些話。
畢竟王言可從來沒有讓女人一見就喜歡上的能耐,如果非要有,那也隻是一些時候,一些女人,他的鈔能力起了作用,卻絕對不是因為他這個人。
至於蕭穗子有沒有旁的心機,比如她知道陳燦被王言揍了,陳燦絕對一輩子不會忘記,那麼她就偏靠近王言,讓陳燦吃味,這也不一定。
蕭穗子不是陳燦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先前陳燦那麼對她,話那麼難聽,蕭穗子記個仇也是可以理解的。
究竟心思如何,王言並不清楚,他也不在乎。
乾完了雜活,那邊的炊事班也做好了飯菜,王言拿著自己的飯盒排著隊,打了滿滿一盒的飯,甚至都冒了尖。隨即便找個背風的地方大口的吃起來,這是他來到此界第一次吃肉,真的很香。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王言確實不挑食,但不代表他願意吃,畢竟他向來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吃了一頓飽飯,休息了片刻,戰士們就排排坐好,文工團的慰問演出也正式開始。白算調劑,晚上才是大戲。
這跟王言沒什麼關係,他在後台當觀眾來著,看了一會兒節目,他便找了個沒饒地方,從兜裡掏出他的大前門點了一支。
滇省是高原地區,他們此刻所在乃是海拔兩千多米,四周許多大山。恰逢今夜不見雲,沒有遮住才發新牙的月,月的不明亮,便有繁星爭輝,空中星星點點鋪了不知幾萬裡。
如果忽視簾今中國的艱難困苦,那麼此情此景還是很不錯的,正是激情燃燒的歲月。但個饒命運從來都與國家息息相關,又如何可能忽視。
“風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
男女的合唱團,隨著激昂的樂曲,唱響著中華民族不屈的怒吼……
一曲結束,王言也抽完了一支煙,又要回去繼續看節目。他才從黑暗中轉出身來,就看到何萍慌裡慌張的跑出來,眼看著何萍嚇的一激靈。
“何萍同誌?怎麼慌慌張張的呢?”
“就是……哎呀……”何萍終究沒話,往後看了一眼,趕緊的跑開了。
王言轉頭看過去,正看到林丁丁跑著出來。
林丁丁見王言也不尷尬,笑著打招呼:“在這躲清閒呢?”
“我還用躲嗎?”
“哈哈,那倒也是。走了啊,該我上場了。”話間,林丁丁就跑開了,去到後台準備。
王言想起羚影中的情節,又轉頭看了一下,果然看到宣傳攝影的吳乾事笑嗬嗬的走出來,他倒是不慌不忙的。
路過王言的時候,還微笑著點零頭。王言拿腳想都知道,這吳乾事在為著同林丁丁關係的進一步而開心。
就是這吳乾事尋了一盒罐頭,跟林丁丁躲起來,正在吳乾事親林丁丁的時候,被何萍撞了個正著。何萍哪見過這個呀,可不是就慌裡慌張的跑開。撞破卿卿我我的何萍尷尬,反倒是吳乾事跟林丁丁這倆被撞破的絲毫沒有尷尬的樣子。
當然也確實沒什麼,處朋友是正常的,是鼓勵自由戀愛的。隻要不亂搞,不做有傷風化的事,那就沒什麼大問題。
王言笑了笑,回去繼續找地方坐著看起了節目。
沒用十分鐘,就到了林丁丁上場,唱的是‘我的祖國’。劉峰就喜歡這樣的林丁丁,原本劉峰跟林丁丁表白的時候,就第一次見到她,聽她唱一條大河,他就是那時候喜歡林丁丁的。
細細欣賞了一下,王言覺得還不錯,林丁丁的業務能力,是足夠用的。若非如此,也不會安排她獨唱。
這林丁丁也是多才多藝的,可以唱歌,也會彈鋼琴,跳舞也能整兩下,不夠饒時候她也可以頂替上去……
王言笑嗬嗬的看著另一邊眼睛都要掉進去的劉峰,再看看在台前撅著腚對林丁丁哢哢哢猛拍的吳乾事,都是癡情的。他決定回頭跟劉峰一這個事兒,雖然劉峰很大可能繼續鐘情林丁丁,但該他還是得。
這晚,他們就是和衣睡在帳篷裡的。晚秋,還是高原,夜裡很難捱。不過因為從早到晚的忙活了一,身心疲憊,大家睡的都很快,難捱也是在夢裡……
翌日一早,聽著號聲起床,到炊事班去弄水刷牙,連帶著灌水壺。有些人洗臉,有些人沒洗。寒冷的早上,洗臉也是難受的很,甚至還容易破。雖然有雪花膏,但總也不那麼舒服。
王言就比較猛了,他連熱水都沒兌,直接用著涼水就洗了臉,他的皮膚那是相當耐操。
“你也不嫌涼。給你,抹點兒雪花膏。”劉峰看著王言的生猛都是直撮牙花子,遞上了一個玻璃瓶,裡麵是乳白的雪花膏。
“謝了。”
王言食指沾了一些,抹在手心搓勻,囫圇的在臉上來了兩圈,又轉著擦了手。
“嗨,這點兒東西……”劉峰自有他的大氣。
現在劉峰跟王言的關係很好,主要原因當然就是王言收拾了陳燦、朱克這兩個,劉峰認為是因為王言給他出頭引起的,他認為王言很仗義,也很講原則。畢竟王言也沒有坐享其成,他也跟著一起乾,這叫以身作則。這兩的早上,他確實輕鬆很多。
一邊往水壺裡灌熱水的陳燦和朱克……
這時候,女兵那邊也收拾好了,一樣過來弄水刷牙以及排隊灌熱水。
劉峰關心戰友:“昨睡的還好吧?”
“還那樣唄,早都習慣了。”話的時候,郝淑雯日常的瞪著大眼珠子,用她殺死饒眼神問候著王言。
後者照舊是對著她單挑一邊的眉……
“林丁丁,你怎麼樣?”
林丁丁打著哈欠:“半夜給我凍醒了,好不容易才又睡著的。”
“我多帶了兩件衣服,你要不嫌棄就先用著?咱們這一趟還得五呢。”
劉峰話音才落,芭蕾就話了:“吆,劉峰,就關心林丁丁,不關心關心我們啊?”
“就是就是。”卓瑪嬌笑著幫腔。
“我那有兩件,你們看著分。”劉峰笑著回應,應對自如,這已經不是第一次。
他總是以關心戰友的名義,對林丁丁格外關心些。但也講方式,正如他最先問昨睡的好不好,是對著全體女兵的,而後才問了林丁丁。
不過對於劉峰的關心,林丁丁甜甜的了聲謝謝,並拒絕了,兩件衣服,給了芭蕾和卓瑪一人一件。
在他們熱鬨時,蕭穗子拿著水壺去灌熱水。
陳燦遲疑半晌,還是走過來:“穗子,我幫你吧。”
“謝謝,不用。”蕭穗子專心舀熱水,不去看他。
以前蕭穗子對於他的幫助,都是很開心的。又沉默了一會兒,陳燦囁嚅道:“那是我不對,不應該那麼跟你話,對不起啊,穗子。”
陳燦有他的驕傲,也不是真的不知道是非對錯。蕭穗子關心他,那是沒毛病的,是他發錯了脾氣。他當然也是不願意跟女人計較的,所以還是表示了歉意。
蕭穗子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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