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玩牌作弊的家夥玩紙牌,對夏德來說也算是比較新奇的經曆。和普林賽斯小姐一起休息了一會兒,兩人便離開了酒館,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七把掃帚酒館算是本地比較大的環術士聚集地,而接下來普林賽斯小姐想要給夏德介紹幾個規模相對較小的環術士黑市。
依然是在熱鬨而混亂的碼頭區,離開酒館以後,兩人摘下麵具,很正常的沿著街道走向港口的方向。普林賽斯小姐在前麵帶路,夏德跟在後麵,原本夏德還想著要不要找些話題,沒想到是這位女術士主動和他攀談了起來。
普林賽斯小姐似乎去過很多地方,和夏德談起了舊大陸各地的風土人情和政治製度。不管是卡森裡克獨特的議會製度,還是德拉瑞昂南部小公國女大公的特殊癖好,不管是王國東部沿海小部落的奇特習俗,還是舊大陸南部原始森林的環境保護法規,她居然都能說上兩句。
從舊大陸北方大冰蓋到南方的原始森林,從大路西海岸的冷水港到大陸東海岸的破碎群島,普林賽斯小姐幾乎都有了解。甚至,如果不是因為函授環術士的身份,她還想要去新大陸看一看,見識一下那些奇特的自然風光和巍峨壯觀的古代遺跡。
“前不久我從去過一趟卡森裡克,當然,隻是短途旅行。”
普林賽斯小姐和夏德一起站在路口等待麵前的一排馬車過去,這是本地藝術館在運送貨物。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觀察夏德的表情,但夏德現在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路口另一邊的碼頭郵局。
冷水港市的郵局數量比托貝斯克還要多,這裡的常住人口雖然可能不如北方的明珠,但每日吞吐的外地人數量絕對無人能比。因為露薏莎小姐說,這次不要帶魚作為紀念品,所以夏德想著要不要去郵局買些漂亮的明信片。
“卡森裡克怎麼樣?”
夏德隨口問道。
“很不錯,特彆是南方的葡萄園,那裡的風光簡直是絕美。”
普林賽斯小姐說道,這個時代北方的年輕姑娘們,似乎都很喜歡南方的葡萄園。
她本來以為夏德會順著葡萄園的話題說下去,沒想到他又看向了碼頭郵局旁的紀念品商店。
花花綠綠的麵具以及各種式樣的船隻木模型擺在櫥窗裡,夏德正在考慮,是否應該買些模型回去送給露薏莎小姐。
“你認為送給朋友這些東西怎麼樣?好不容易來到了冷水港市,我在想給同組的朋友們買些禮物。”
普林賽斯小姐看向他手指指著的方向,兩人結伴走過熱鬨的碼頭街道。現在是周一的下午,但碼頭依然人聲鼎沸。
“送給女性朋友?”
她問道。
“是的。”
“她絕對不會喜歡。”
女術士想也沒想,給出了很果斷的回答。
“為什麼?”
“因為我不喜......以普遍的理性來說,女性都不會喜歡這種放到櫃子上會覺得礙事而且沒有任何用處的東西。”
“那麼應該送些什麼呢?”
夏德向她尋求幫助。
“你讓我幫你選?”
金色頭發的姑娘指向自己,一副想笑又想生氣的的表情。
“是的......很麻煩嗎?抱歉,隻是想聽一下你的意見。”
夏德遲疑的問道,想到他隻是付錢讓對方當導遊,對方沒理由幫他挑選禮物。
見夏德這樣說,女術士深吸一口氣:
“你還真是會找捷徑......紀念品商店大概有那種便宜的小首飾,比如用貝殼做的胸針,或者漂亮的鵝卵石串成的手鏈。這類東西小巧精致,雖然不值錢,但放在家裡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你瞧,櫥窗裡放著的紅寶石耳墜,雖然寶石肯定是假的,但美人魚樣子的造型就很不錯。”
“哦!好主意!請等等!”
說著,夏德便快步走向郵局旁的紀念品商店。隻留普林賽斯小姐站在郵箱旁,看著夏德的背影遠去:
“他到底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還是拿我開心?”
女術士小聲的嘀咕著。
離開了路口,他們沒有進入港口的範圍,而是沿著街道一路向北,直至周圍的建築物越來越稀疏。用了半個小時,他們離開熱鬨的碼頭登上了碼頭區外圍的山崖。夏德遠遠的就看到了矗立在山崖上的小燈塔,那裡就是他們的目標。
從城裡到海崖上的燈塔,隻有一條蜿蜒的小路。雖然無人保養,但地麵的車轍還是勉強維持這條路不被自然吞沒。
登上山崖以後,大海的潮腥氣味變得越發的濃鬱,海風中海鷗的聲音傳出很遠,而海浪拍擊的聲音也讓人心曠神怡。普林賽斯小姐在前麵引路,一邊走一邊和夏德介紹這裡的情況。隻是,她大概也並不經常來這裡,需要走走停停尋找最方便的路途。
等到靠近了燈塔,夏德才看到舊燈塔下堆放著的木板和金屬管道。
“這裡在進行維修?”
夏德遲疑的問道。
“每年夏天這裡都會維修,港口的燈塔至關重要。不僅是因為要為遠航的船隻指路,冷水港市外圍的12座燈塔,同時也起著守衛海岸線的作用。”
普林賽斯小姐和夏德一起停下來,看著矗立在海崖上的老舊燈塔:
“華生先生,你知道冷水港市的曆史嗎?這座城市雖然因為新大陸的發現而興起,但在那之前,這裡也一直是大路西海岸最重要的海港城市之一。冷水港市建立的曆史已經完全不可考證,但在第五紀元初期,這裡出現過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在那之後,正神教會聯合奇術學院,在冷水港市外圍建立了12座燈塔,作為大型儀式的基陣,守護這座城市。”
“儀式的作用是什麼?”
“不知道,這是教會和學院的秘密,我也隻是在寫課程論文時,在紮拉斯咒術學院的曆史書上看到過一些信息。當然,那已經是千年以前的事情了,現在所謂的守護城市的儀式,象征意義已經大於實際意義。畢竟現在和紀元初期的混亂年代不同,正神教會完全可以保護這裡,所以這座依托於十二座燈塔的大型儀式是否還能夠生效,我們都不得而知了。”
這座海崖上的老舊燈塔裡,目前隻住著一位年邁的守塔人艾德蒙德先生,也就是兩人這次來拜訪的對象。這些老舊燈塔沒落的標誌,就是如此重要的儀式節點,看守者居然是秘密的環術士。
這位老先生不屬於教會,普林賽斯小姐也不知道他究竟屬於什麼組織。因為不能完全信任,所以兩人在敲門前都戴上了麵具,隻是敲門後很長時間,燈塔內都沒人開門。
正在他們想要離開時,來時的方向傳來了腳步聲。
轉身看去,帶著帽子,穿著布滿了口袋的淺灰色布夾克的老先生,背著魚竿,左手提著水桶,右手提著一把金屬折疊椅,從山崖下的蜿蜒小路走了上來。
那把折疊椅,像是用燈塔下堆疊著的管道拚出來的。
他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精神飽滿麵色紅潤,腳步非常穩。見到帶著麵具的陌生人站在燈塔下,便開口問道:
“誰介紹來的?”
冷水港口音非常重,西海岸和內陸的發音方式很是不同。
“我兩年前在你這裡,買過一隻神奇海螺。當時你開價300鎊,我給了你310鎊,並告訴你,我可能會在很久以後再來。”
普林賽斯小姐說道。
“哦?”
艾德蒙德先生點點頭,看模樣是想起了出手闊綽的女士:
“我記得這件事,當時你說,介紹你來的是我的朋友老約......”
他看到了普林賽斯小姐比劃的手勢,便沒有說完那個名字,而是示意兩人等待一下:
“那好,我先把東西放下來再說事情,今天的收獲可真是不小。”
他剛才應該是去釣魚了,從夏德身邊經過的時候,夏德還好奇的向那隻鐵皮水桶裡看了一眼,但裡麵隻有一條不足夏德三根手指大的魚苗。
“釣魚嘛,總會有不走運的時候,今天的潮汐很奇怪,我敢打賭近海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靠近,而且我打窩的時候......”
見夏德注意到了,艾德蒙德老先生紅著臉解釋到。老人沒有讓他們進入燈塔,而是在放下手中的東西後,和兩人一起站在海崖邊緣,一邊眺望大海一邊談事情。
腳下距離海麵至少50英尺(約15.2m),潮水不斷的拍擊海崖下方的礁石,隆隆的水聲讓他們不得不用更大的力氣說話。但站在這裡吹著海風,沐浴水氣的感受非常不錯,遠處天海交接的風景也讓夏德很滿意。
獨居在這裡的老人,在燈塔裡養了一隻狗和兩隻貓。這三隻動物頗具人性的在燈塔下麵,一邊吃著艾德蒙德先生給的食物,一邊打量著遠處看海的三人。
狗是鄉下常見的看門的土狗,兩隻貓也是混種,但它們剛才對夏德頗為親近。如果不是被主人訓斥,甚至想要撲到夏德腳下打滾。看來夏德對貓親近的特質,不僅對托貝斯克的貓有用,對外地貓一樣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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