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男人......”
瑪莎小姐忽的笑了起來,隨後從沙發上站起身:
“今天我的運氣,可是真是夠差的。”
“瑪莎小姐,你放心,等灰手套從你們三人中找到了真正的凶手,你自然可以安全離去。”
在場唯一不知道真凶是誰的伍德上校說道,稍稍靠近了瑪莎小姐,看起來並不認為眼前這位打扮豔麗的女士是投毒的凶手。
“不,我說的運氣差,不是被你們強行指認為凶手。”
女人左臂抱在胸前,托住右手手肘,右手豎起搭在耳朵旁,嫵媚的眼神看著這位上校:
“我是說,沒想到瑪格麗特·安茹公主會出現在這裡,而且薩奇亞伯爵剛好死在她的麵前。如果不是有這種倒黴事情,我也不會被你們強行留下。”
伍德上校隻是笑,並不答話,瑪莎小姐的眼睛在他腰間的皮質槍袋上掃了一眼,又說道:
“所以說,明明按照計劃,你們怎麼也不可能找到我投毒的證據,但偏偏現在又因為瑪格麗特·安茹的到來,跳過證據直接指認我是凶手,這可真是運氣不好。製定計劃的時候,誰又能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什麼,你......”
伍德上校大驚,正想說什麼,卻沒想到瑪莎小姐抬起的右手隻是輕輕在他麵前一揮,這位皇家侍衛隊的隊長,就立刻癱軟的昏迷在了地麵上。瑪莎小姐手指上的那枚煉金物品戒指,想必擁有著讓普通人昏迷的效果。
在上校倒下的同時,她相當嫻熟的抓住了伍德先生的槍袋,掏出其中的手槍指向了站在靠近門口位置的另外兩個男人。
“彆開槍!”
夏德和貝恩哈特先生立刻動作整齊的舉起了雙手,並肩站在那裡看著她:
“瑪莎小姐,真的是你?!”
貝恩哈特先生還“震驚”的問道。
“是的,明明沒有任何破綻,普通人根本發現不了毒素,但還是因為這種可笑的原因......”
女人雖然依然一臉的笑意,但語氣中卻又十足的不甘心:
“兩位先生,不要讓我發現你們有任何的小動作,等我離開以後,你們自然可以安全。”
“不,你絕對不敢開槍。”
夏德操著一口蹩腳的卡森裡克語說道:
“伍德上校的點四六改八式手槍,在沒有消音裝置的情況下,一槍的聲音能驚到一整棟樓。而現在外邊不僅有皇家衛隊,還有從公主下榻的莊園趕來的其他隨從和仆人。隻要你敢開槍,你今天無論如何都彆想離開。”
“你在故意激怒我?德拉瑞昂的先生?”
瑪莎小姐笑意消失輕聲問道,換做左手持槍對準了夏德,然後走向兩人:
“如果我沒有記錯,剛才就是你提出了我是凶手的建議,你這種習慣用強權冤枉普通人的家夥,真是該死。”
說著,右手戒指忽的對夏德也晃了一下,夏德一愣,然後也直挺挺的倒下了。
一旁依然舉著雙手的貝恩哈特先生,微微張嘴驚訝的看著地麵上的夏德,然後對瑪莎小姐說道:
“你這是什麼手段?戲法嗎?”
瑪莎小姐甚至懶得理會他,對著這位子爵也揮動了一下戒指,於是貝恩哈特先生也倒下了。他倒得很有水平,沒有壓到一旁的夏德。
踢了一腳貝恩哈特先生,瑪莎小姐小心的摸了一下自己的戒指:
“裂紋變得這麼大,隻能再使用兩次了。”
說著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窗外是白王俱樂部後方的垃圾巷。向下看了一眼,從口袋裡拿出自己隨身帶著的胭脂盒,將其打開後放到了窗台上。隨後,又打開牆角的衣櫃扯了幾件衣服,這才走進了房間單獨的盥洗室,並反鎖了房門。
倒地的夏德和貝恩哈特先生立刻睜開了眼睛,夏德將伊露娜送的靜音符咒隨手丟在地麵,然後才和貝恩哈特先生一起爬起來:
“不管對方謀殺伯爵是為了什麼,都和我們無關。接下來我們繼續裝作昏迷,等她走了,再大聲叫喊,並把上校弄醒。”
夏德提議到,貝恩哈特先生立刻點頭:
“一會兒我用入夢的天賦,進入伍德上校的夢中,穩定他被戒指影響的精神。然後改變他的記憶,讓他認準了這件事隻與盥洗室的女人有關,不會牽連到我們的。”
夏德點點頭,然後示意貝恩哈特先生與他一起再重新趴到地麵上。但他還沒開口,忽然臉色大變:
“糟糕?”
“怎麼了?”
吸血種疑惑不解:
“對方隻是個擁有煉金物品的普通人,有什麼糟糕的?”
隨後他便看到夏德抓住了胸口的掛墜,一臉驚恐的看向房門的方向:
“我的徽章在發熱,附近有......”
“小心!”
貝恩哈特先生猛地一推夏德,下一刻,一根如同飛箭一樣的綠色藤蔓從窗口射來,穿過了夏德剛才站立的位置,直接釘入了牆體內部。
“誰?”
兩人一起看向窗口,隻見密密麻麻的藤蔓從窗口外麵伸進來,直至將一個身材矮胖,頭頂光禿,而且頭頂邊緣有疤痕的男人從外麵拉了上來。
他在黑色外衣的外麵,套著一件褐色的羊毛馬甲,胸口掛著骨製品穿成的項鏈,右手手腕上捆綁著樹藤。越過窗台以後,先拿起了那隻金屬胭脂盒,然後摘下帽子,露出禿頭上的青色紋身,皺著眉頭看向夏德和貝恩哈特先生:
“瑪莎發信號,讓我來幫她脫身,就是因為你們兩個?”
他的卡森裡克通用語非常奇怪,口音非常重,不像是大城市的人。
中環,五環或者六環。
耳邊聲音在輕聲提醒夏德,夏德依然用左手抓著胸口越發滾燙的掛墜,而貝恩哈特先生則皺著眉頭打量對方,特彆是對方禿頭上的怪異紋身:
“你是......潘塔納爾巫毒會的人?你們膽量這麼大?謀殺一位普通人伯爵?真的以為宗教裁判所不存在嗎?”
“既然被你們看到了,那麼......”
在那個矮胖的禿頭男人說完之前,夏德打斷了他:
“我有個提議,雖然這裡有靜音符咒,但我們儘量安靜的打怎麼樣?最好不要用奇術和咒術,隻拚拳腳,最好連拳腳都......”
五環術士的命環出現了一腳,褻瀆靈符文藤蔓閃爍著靈光,仿佛從禿頭男人身體中生長出來的藤蔓刺向了夏德,夏德立刻散作一群蝴蝶,任由那些藤蔓在蝴蝶群中穿插。於是那藤蔓又如同毒蛇一樣刺向貝恩哈特先生,後者一把抓住那些綠色的樹藤,樹藤立刻纏繞住了他的手腕。
“你們都小聲一點!”
夏德再次壓低聲音強調道,將“風向標藍草萃取液”滴在自己的舌尖,然後一步邁出直接來到了禿頭男人的身邊:
“小聲一點!”
雙手大劍無聲下落,璀璨的月華仿佛能夠直接劈開空間。但最終被夏德劈開的隻是些許的藤蔓,在月光大劍即將命中的一瞬間,禿頭男人竟然和正在和貝恩哈特先生糾纏的藤蔓互換了位置。
“不管你們是誰,既然知道了這件事的真相,你們都要死!”
禿頭男人高聲說道,一拳打向貝恩哈特先生,卻被七環的吸血種子爵反手抓住了手腕,然後一把將他摔在了地麵上。
“空間穩定光環!”
夏德左腳猛踏地麵,防止對方再和藤蔓交換位置,隨後提劍劈了過去:
“我讓你小聲點,你沒有聽到嗎?”
月光大劍成功劈在了對方的肩膀上,但卻沒有像夏德想象中的那樣,將男人的肩膀砍下來。在皮膚裡麵,居然是蠕動著的綠色樹藤。隨著那些綠色樹藤鑽破了那層人皮,混亂的樹藤如同巨大的蠕蟲一樣在空中搖擺,向著周圍噴射劇毒的腐蝕性液體,讓夏德和貝恩哈特先生不得不後退。而樹藤卻趁著這個機會竄到了門口,在距離房門五米的距離,再次聚合成了那個禿頭的男人。
“潘塔納爾巫毒會的毒藤瑪吉斯!”
貝恩哈特先生終於認出了這個人,然後小聲的對夏德說道:
“自然教會以3000鎊的價格懸賞他。”
“先彆管什麼懸賞了。”
夏德焦急的說道,有些驚恐的看著禿頭男人背後的那扇門:
“我讓你們小聲一點,你們不聽,這下......”
門把手旋轉,在房門內部的金屬部件發出聲音的同時,緊閉著的房門被推開了。
黑色披肩短發的年輕女士,穿著鑲嵌眼睛形狀寶石裝飾的紅色長裙,自門口走了進來。高跟鞋碰撞地板,發出悅耳的聲響,裙邊隨著風擺動,讓身高更顯高挑。眉頭微皺,但絲毫不影響那超越普通人的美貌,眼神疑惑,但也無法掩蓋銳利雙眼之中的神采。
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白皙的麵龐有著讓人呼吸都忍不住停頓的容貌。如果說不久前見到的那位瑪格麗特·安茹公主的美貌是幾乎無人能比,那麼這位進門後將門關上的女士,就有著肯定無人能比的美貌。
魔女議會第十三席大魔女艾瑪·西爾維婭小姐,這個充滿了意外的初冬的下午,以一種意外的方式,來到了外鄉人的麵前。南國紅酒之都的葡萄園在這個季節,已經沒有了盛夏的美景,就如同夏德此刻的心情一樣,已經被徹骨的涼意包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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