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和占卜老師的行蹤一樣無效。”
她這次真的開始流淚了。
“沒關係、沒關係。”
夏德繼續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
“既然占卜無效,我們就再次進入銀月圖書館查找記錄。使用儀式開門,一年隻能一次。但我們上次開門是今年一月,也就是初生之月24日的事情。
現在已經是十月份枯葉之月了,再等待兩個月就能再次去那裡了。”
聽他這樣說紅發女術士輕聲嗯~了一下,但還是不肯放開夏德。一旁的魔女微微撅了一下嘴巴似乎有些不滿,夏德則隻能繼續說道:
“而且那位女士是十三環,她可沒有因為詛咒而被削弱。她既然死前就知道自己的屍體會出大問題,肯定就和昨晚對我說的一樣對自己有安排。我認為比起有人發現了那棵詛咒大樹,更有可能的情況是她自己把自己藏了起來。
如果一位十三環術士想要藏匿自己的屍體,就算你恢複十三環親自去找恐怕都找不到。”
“你、你說的對。”
丹妮斯特小姐認可了這種說法,她終於推開了夏德並扭頭去擦自己的眼淚,還讓他轉身向後看,而不是看自己哭花了臉的樣子:
“芙洛拉她昨晚熬夜給你畫了新的油畫,關於那場舞會的油畫,你去看看吧。”
夏德相當無奈的說道:
“所以你們有什麼事情為什麼不能白天來做,不管是等消息還是畫油畫,熬夜很傷身體的。”
“我們可是環術士~”
“熬夜會讓姑娘們變老的。”
這下她們說不出話來了。
紅發少女要去盥洗室補妝,夏德便跟著早已期待著的魔女一起來到了牆邊的畫架旁。
這是魔女答應為夏德畫的六幅畫中的第二幅,其畫幅尺寸和上一幅一致,色彩也依然因為要描繪夜晚的宴會場景而選擇了燈光的明黃色與夜空的深藍色。
畫麵中央是一對正在翩翩起舞的男女,她雖然故意沒有精細的去描繪兩人的麵龐,但依然勉強可以看出來那是夏德和伊露娜。
兩人穿著正式的舞會禮服,夏德摟著伊露娜的腰而伊露娜則向後仰身。
背景是一個巨大的鐘表,鐘表內可以看到一位身穿華麗長裙的女士的輪廓。周圍有幾隻飛翔的貓頭鷹,這顯然又是“貓頭鷹小姐”的私貨。
雖然描述的是夜晚場景,但背景中大部分的色彩都是溫暖的橙色和金色色調,象征著秋天的氣息。畫麵周圍還有一些其他的人物以及建築,用來烘托宴會的盛大氛圍。
油畫的整體色調溫暖而浪漫,給人一種魔幻和奇幻的感覺。就算是沒什麼藝術欣賞品味的夏德,也能稱讚這絕對又是一幅大師之作。
其他人去看,大概會認為場景中的貓頭鷹、鐘表都是某種隱喻,但夏德看的出來,這分明畫的是昨晚他同時和1854年的伊露娜與1821年的海蓮娜·卡特女士跳舞的場景。
芙洛拉·溫斯萊特非常巧妙的將複雜的場景信息全部濃縮在了一幅畫麵中,而充滿了動態感的畫麵,也的確表現出了應有的含義。
夏德對這幅畫很滿意,這作為昨晚的留念實在是太合適了。
“很不錯,非常不錯!”
他這樣誇獎道,於是魔女微微仰頭,嘴角露出了笑意:
“我也感覺這幅畫非常不錯,昨晚回來的路上我就在構思了。我正在逐漸超越我自己,源源不斷的靈感激發了更多的創造力,迷人的故事則是最好的調料。”
她並肩和夏德站著,兩人都盯著那幅油畫。夏德想著的是,不管要摧毀哪一個樹洞,都應該考慮率先為海蓮娜·卡特女士所在的1821年的那扇木門充能,而魔女想著的則是,下一次她要畫夏德和她一起跳舞的場景:
“然後說服夏德把油畫掛到他家裡,讓嘉琳娜每次拜訪都能看到。”
雖然都沒有睡覺,但兩位女士都表示自己不困。在沙發上坐下來以後,夏德談起了摧毀樹洞的事情:
“目前我們手裡的三個樹洞,那本書能夠被我的遺物收容,暫時不考慮摧毀。剩下的櫥櫃和門,前者連接了三個時間點,我擔心以後還會用到。後者連接了一個關鍵時間點,我也暫時不打算銷毀。”
紅發少女聽他說不打算立刻銷毀1821年的那扇門,立刻露出了笑意:
“所以暫時不動手是嗎?那好,學院為你準備那份時之沙,我記得我們有很多存貨。”
“是的,暫時不動手。
我手裡隻有一塊賢者之石,雖然銷毀一個樹洞不一定會將其全部耗儘,但畢竟還是能省就省。我打算先弄清楚勃朗特的事情,看看他持有的樹洞又是什麼情況。”
“約克·勃朗特昨晚被你送走以後,現在回來了嗎?”
魔女於是問道,夏德點點頭:
“昨晚我和伊露娜走之前他就回來了,那大概是我們和你們告彆後進入林地的時候。我一直在感知他的動向,他回歸的地點在維斯塔林地西方。
我不能確定,他是通過自己的樹洞回來的,還是根據‘時間穿越者會在長期停留的位置再次穿越’的規則回來的。
今早來旅館的路上我又確認了一下他現在還在城裡,所以我想先去看看他昨晚回歸的地點,然後再決定怎麼處理他。”
他看向兩位女士,果斷的搖搖頭:
“你們兩個都在房間裡休息,誰也不要跟著我。我很快回來,如果決定今天和約克·勃朗特動手,我再來叫上你們。”
“讓丹妮斯特休息吧,我跟著你。我現在是貓頭鷹,作息本來就不規律,白天晚上一樣精神。”
說著魔女便真的變作了貓頭鷹落在了夏德的肩膀上:
“而且說不定你還會穿越時間。如果沒有我跟著你,你出了事情怎麼辦?”
“讓芙洛拉跟著你吧。”
紅發女術士也這樣說道,她自己是真的需要休息了,昨晚情緒起伏太大:
“你們兩個在林子裡活動的時候也要小心,教會的隊伍不就在那個方向不知在找什麼嗎?”
窗戶打開,貓頭鷹抓著銀色的貓飛向了陰沉的天空。沙發上的紅發少女揮手向他們告彆,在收拾完茶具的貝爾小姐離開房間後,她獨自來到了那幅還沒乾透的油畫前,看著跳舞的夏德與鐘表中那個模糊的身影。
“老師,你到底在哪裡?”
貓頭鷹在陰沉的天空下順應著“貓乘客”的指引飛向了城市西部,夏德原本還擔心他們真的會撞見教會的隊伍,但一路上他們也隻是與一群打算飛向南方的大雁擦肩而過,而後者則被急速飛行的貓頭鷹帶動的紊亂氣流打亂了隊形。
“你確定是這個方向嗎?”
快要接近目的地的時候貓頭鷹忽的問向夏德,銀色的貓相當確定:
“是的,肯定沒錯,有什麼問題嗎?”
“有問題。”
距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但她卻帶著貓直接降落到了地麵的樹上。兩人一起恢複成了人類形態,雙腳踩踏地麵夏德才微微皺眉,他也感覺出來了:
“這片森林中的死氣是不是有些重了?”
森林中並非不能出現任何死亡的氣息,但這片區域的死亡氣息顯然有些太強。
“是有些太重了,而且這附近的活物數量也低的不正常。”
魔女輕聲說道,示意夏德跟著她向前走:
“步行向前吧,在空中會錯過很多線索。走這個方向,死亡的氣息在這裡最濃鬱。”
“那邊也是昨晚約克·勃朗特出現的位置。看起來,他身上還有彆的‘驚喜’在等待著我們。”
越是向前走,死亡的氣息對這片林地的影響也就越大。深秋金黃色的森林一點點變成枯黃色,直至連樹木都開始變得扭曲而稀疏。
隱士們賣給夏德的地圖上標注過這片區域,但也隻是寫了“不明原因導致亡靈複蘇概率增大”。
夏德昨晚的感應隻是指明了一小塊區域,而魔女此時的感知也隻能將死亡氣息的源頭劃定在一小片區域內。兩人用了些時間在林子裡尋找,最終停在了一片不大不小的空地邊緣。
此時腳下幾乎已經沒有枯草了,周圍聳立著的少數幾棵大樹也異常的低矮。夏德踩踏了幾下地麵,泥土有近期被翻開的跡象。雖然對方掩蓋過痕跡,但顯然掩蓋的並不認真:
“在我們的腳下的地底存在什麼?看來那些隱士們根本沒仔細調查過這裡。”
“他們一副不喜歡惹事的樣子,而且如果他們的說法準確,這裡真的封印著無數的悖論蟲,那麼不調查反而是穩妥的舉動。”
夏德拿出了鏟子,沒用魔女動手,輕鬆幾下就掘開了幾乎要變成深黑色的濕潤泥土。他並沒有挖多深便發現了一具木製的棺槨,但隻是清除了上麵的浮土後,夏德便沒敢再去動它:
“居然有這種事情?”
死亡的氣息正是從那具棺槨中滲透出來,甚至化作了灰霧填充在了墓坑中。但這不是關鍵,關鍵在於夏德剛才觸摸棺槨蓋的時候,居然同時感知到了兩種非常熟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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