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清亮的眸子盯著四爺看了一眼,忽而頗為心虛的低下了頭去,小手糾結的捏在一起:“動...動心的。”
啊啊啊!主人,你在說啥啊!四爺頭上又出現黑心了,快,告訴他你沒動心,說你愛他!
溫酒腦子裡頭是小錦驚雷一般的呼喊,麵上卻依舊一副心虛不敢看四爺的樣子。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四爺緊緊的扣住。
“好,很好。”四爺低下頭去仔細看她:“要不要爺把十四叫回來,讓你跟他回去做福晉?”
溫酒目光怔然的看著四爺,眼淚觸不及防的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四爺一愣,像是被那眼淚灼到了似的,猛地收回了手。
眉頭擰了好幾個結:“哭什麼?”
隻見她咬著嘴唇,整張小臉上滿滿的都是控訴,凶巴巴的說:“爺做什麼又要嚇唬人?”
四爺被唬的一愣,沒等回神呢,便又聽溫酒說:“福晉之位,又有那個女人不動心的?這就像是問將士,想不想要做將軍是一個道理。
酒兒若是說不動心,那才是真的騙爺。”
四爺回神,狹長的眸子又眯了起來:“還是瞧不上侍妾的位置。”
四爺語氣到底還是軟和了些。
她這一張臉,哭得實在可憐。
四爺想,隻要她哄一哄自己,這事兒便過去了罷。
誰知,這個小女子一點兒都不自知,偏是惡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
這一眼帶著嗔怪,仿佛是自己做錯了似的,四爺被瞪呆住了。
“爺說的是什麼混賬話?
酒兒之前在您跟前做個丫鬟都願意,又怎麼會看不上爺的侍妾的位置?
能留在在爺的身邊,彆說旁人讓我去做福晉,就是讓我去做皇後,我都不乾!”
“放肆!”四爺劍眉一擰:“信口開河!爺看你的腦袋是不想要了!”
“酒兒知道錯了。”溫酒縮了縮脖子:“以後再不敢亂說了。”
又吸了吸鼻子,扯了四爺的小手指:“爺,那,給酒兒侍妾身份,是不是真的啊?”
四爺被她那還掛著淚珠的眸子盯著,莫名覺得腦仁疼:“爺何時說不給你身份了?”
雖然她之前犯錯不少,可她伺候了,他胤禛還不至於養不起自己的女人。
溫酒卻掰著小手說:“可是,彆人家的侍妾,有奴才用,侍寢之後還有賞賜的...”
四爺聽了這話,倒是覺得頗為熟悉。
女人啊,討賞的時候,說的話都一個樣,沒個新鮮。
當即靠在椅子上,端起茶盞輕輕撩了下,“你是怎麼侍寢的,心裡沒數?還想要賞?”
溫酒小跑這去到四爺身後,幫他捶背:“爺,酒兒剛剛可是拒絕了巨大的誘惑呢,也該給點賞賜吧?”
主人,彆了,咱們見好就收吧!四爺頭上總算是出現紅心了,小錦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卻又聽見主人討賞,嚇得三魂丟了七魄。
果然,一句話,成功的讓四爺頭上的愛心沒了。
四爺淡淡的放下茶盞:“你想要什麼賞?”
溫酒聽了這話,忽而破涕為笑,抹了把眼淚,小心的指了指四爺心口:“爺,把您的第二顆扣子賞給酒兒行嗎?”
“嗯?”
四爺下意識的低頭向自己身上看去。
今日穿的不過是再日常不過的常服,扣子是布料編製的盤口,雖然精致,但上頭既沒有東珠,也沒嵌寶石,怎麼看都沒個稀奇。
“你要這做什麼?爺賞你件衣服就是。”
溫酒卻搖頭,伸手在四爺的胸膛上戳了戳:“就想要這個。”
四爺對上溫酒水汪汪的眼睛,便是低頭扯了一把。
隨著布料碎裂的聲音,盤口和一小塊料子一起被扯了下來。
“這個?“
四爺又仔細看了兩眼,依舊沒覺得稀奇。
溫酒卻美滋滋的收了:“嗯,就是這個。”又小心的折了兩下,放進自己的荷包裡頭。
轉頭又對著四爺福了福身:“酒兒謝謝爺賞賜,那這就回去了?”
四爺臉色怪異的看溫酒笑的甜膩膩的小臉:“不要彆的了?”
溫酒點頭:“不要了,有這個就夠了。”
......這樣也可以?看著忽然砸活來的兩個帝王愛心,小錦傻呆呆的趴在地上仔仔細細看四爺。
這帝王星跟常人還真是不一樣。
明明剛剛還生氣呢,被人吼了一通,又給人家一個扣子,還許了人家侍妾的位置,他竟然還長愛心?
四爺壓根瞧不見小錦,他隻是對著溫酒擺手:“那你回吧。”
看著溫酒頗為開懷的背影,四爺鬼使神差的有股子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說來,他還真沒見過幾個人哭。
宮裡的女子,似乎不管何時見到,都是笑意盈盈的樣子。
一絲頹色都不見,甚至,連根頭發絲不都不亂,更彆提哭了。
反正,四爺在他後院裡頭是沒見過女子哭的。
就那宋氏,整日弱柳扶風一般,時長一副強顏歡笑的麵孔,卻也沒在自己跟前哭過。
嗯...也彆說,倒是也見過奴才們被拉出去打死時候痛哭流涕的樣子。
去獨獨沒見過如她這樣的。
甚至還敢一邊哭一邊凶巴巴的跟他說話,弄得好像自己不對似的。
正出神的時候,察覺身後蘇陪盛怪異的看著他,四爺眸子一眯:“你看什麼?”
“主子...”蘇陪盛小心的問:“您可要換上一身衣服?”
嚇死個人了。
溫酒妹妹敢要,主子還真敢給。
如今一向規整的主子,衣衫不整的坐在這,蘇陪盛隻覺得世界都淩亂了。
四爺點了頭。
換衣服的時候還納悶的問:“這衣服的第二個扣子,有什麼特彆?”
蘇陪盛給四爺係扣子,小心的回:“這...奴才也不曉得,聞所未聞,要不要,找人問問?”
四爺擺手:“不必。”
這麼點事兒,還不用興師動眾。
若是真想知道,她還敢不告訴他?
“阿嚏!”
溫酒縮在被窩裡頭打了個噴嚏。
“姐姐,可是冷?山楂再去點上一盆炭火?”
溫酒點了點頭:“點上吧,多點兩盆。”
溫酒怕冷怕的厲害,從前,還沒到冬日裡呢,她便是手腳冰涼,要穿羽絨服了。
一入冬,更是整日窩在屋子裡頭,門都不出一次。
北方的冬日,外頭冷的刺骨,帶著口罩出去轉一圈,口罩上頭都能結一層冰。
好在屋子裡頭有地暖,也能保持個二十多度。
即便如此,晚上睡覺時候,溫酒還要再加暖寶寶。
更彆提這清涼閣,連個暖榻都沒有,床上都是冰的!
山楂頗為為難:“姐姐,咱們的炭火...”
“不夠用了是吧?”溫酒吸了吸鼻子:“沒事,燒吧,一會就有人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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