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花會

2018-04-15 作者: 鳳舞寒沙
第76章 花會

魏悅看著拜帖上的落款竟然是秦天德秦相?!去年的詩會她記得十分清楚,一個令她終身難忘也悔恨終身的日子。詩會在建州城腳下的雲蒙山山麓舉行,大晉朝曆來有崇文之風氣,每年的春季都會有一些世家大族組織這樣的遊園詩會,屆時名流子弟談古論今,吟詩作賦,撫琴作畫實在是熱鬨得很。

而且在遊園詩會上,也允許那些久居閨閣的世家女子參加更是爭紅鬥綠熱鬨非凡。隻是沒想到今年的詩會會由秦家主持而且還給容祺下了帖子,人人都知道容祺不善於這些,卻故意將帖子送過來也不知道是何居心?

“你怎麼想的?”容祺看著魏悅,這丫頭倒是有幾分才智想必能猜透其中的關節。

魏悅緩緩放下了帖子:“奴婢鬥膽妄言,秦天德這是在試探主子。”

“哦?”容祺眼眸中多了幾分亮色,同他想的一樣,且看這丫頭怎麼說下去。

魏悅接著道:“秦相素來是太子一黨的人,可是太子殿下近來卻是與容家走的極近,太子殿下的意思不知道主子作何領會?”

容祺眼眸中露出讚賞之色,這丫頭雖然在閨閣之中,對朝政的變動倒是如此敏感,隨即道:“太子殿下雖然借助河西貴族集團上位,但是作為儲君卻也不得不仰仗於河西大族,故而受他們的掣肘頗多,所以借著容家的勢力牽製秦家倒也是有的。”

魏悅知道容祺將這話說的模棱兩可是在考驗自己向前走了一步道:“主子看來是想跟著太子一派了,若是如此這賞花詩會一定要參加而且借此機會同秦相混熟絡了也是好的。不過……”

“不過什麼?”

魏悅大著膽子道:“不過主子若是這樣做了倒真的有些愚蠢。”

“魏悅!”一邊的正清猛地喝斥,這丫頭越來越長進了,竟然當麵說主子愚蠢?!!

“讓她說下去!”容祺反倒不惱,示意魏悅繼續。

“奴婢隻是想問主子一句話,如今主子同二爺爭奪世子之位除了容家本尊不說,宮中有哪些勢力可以影響到侯爺的判斷?”

容祺不禁微微一笑,千年冰山臉融化了一點兒回道:“自然是容貴妃了。”

“既如此主子就不應該站在太子殿下這邊!”魏悅緩緩笑道,“以前主子不知道容夫人同河西貴族的淵源也就罷了,如今主子明白了容夫人也在河西貴族圈子裡占據重要的一席之地,還指望秦相等人真的願意扶植主子做容家世子嗎?還有太子殿下現如今也僅僅是想利用容家整個家族的勢力,二爺當這個世子還是主子您當這個世子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主子能指望得上他在關鍵時刻站在主子的一邊嗎?再者說來,太子殿下靠著河西貴族這麼多年了,現如今卻是這麼早的想要擺脫河西貴族的束縛其實也是不明智之舉,反而兩頭討不到好去。”

容祺也沒想到這一層,陷入了沉思。魏悅接著說道:“容貴妃生下了兩個皇子,卻被皇後死死壓製著。侯爺如今卻成了太子少師,容貴妃心頭自然存著些怨懟,娘家人不幫著自己也令貴妃娘娘心頭不滿這也是有的。說句不中聽的話,侯爺眼見著老了,容家的將來便是在容府的三個少主手中。若是主子在這個時候進一趟宮……”魏悅也不敢說下去,這種前朝和**勾結的事情是要殺頭的。

容祺瞬間明了,猛地抬眸看著魏悅,心頭暗自驚奇還帶著歎息。真是可惜了的,這丫頭怎麼生了一個女兒之身,若是男兒身定能隨著他建立不朽功業。以前隻覺得她是一個略通詩文的小女子,卻不想有著大丈夫的謀略。這般一分析,倒是令自己目前的困局顯得明朗起來。

一邊的正清也不禁連連點頭,這丫頭說的倒是在理,以前主子過於看重太子這根救命的稻草卻將宮中容貴妃這可大樹給略過了。此番一想魏悅說的話,實在是錦囊妙計。容祺現如今不應該考慮自己在前朝中如何站隊的問題而是如何借助最大優勢將容家這個大家族把握在自己手中的時候。兩個大男人謀劃了如許年,直到今天才被一個小丫頭點醒了,不禁偷眼看向了魏悅。亭亭玉立,侃侃而談,端莊絕豔的眉眼中卻又帶著一種大氣。突然在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魏悅若是許了主子做容家的當家主母也是不錯的。隨即自嘲的壓下了這個念頭,魏悅雖然好可畢竟身份特殊倒也難辦得很。

“那你說這賞花詩會去還是不去?”容祺心情好了起來。

“奴婢覺得不應該去!”

“為何?”容祺還以為魏悅會讓他去一趟,畢竟最近一段兒時間在這丫頭的指點之下,自己這方麵的造詣也是大有長進。莫非她害怕自己丟人現眼不成?想到此處語氣中帶著一分不快。

魏悅看出了容祺的不快,暗自歎息容祺雖然能獨當一麵也有成一代梟雄的潛質,但是此人最大的缺點便是過於自負了。但這話也不能明說隻得硬著頭皮道:“奴婢還是剛才那句話,若是主子願意站在太子一派可以去的,如是不願意何苦俯下身子去討好秦相。這樣的詩會不去也罷!”

容祺突然想到什麼彆有深意的看著魏悅緩緩道:“聽聞你去年在詩會上占儘了風頭?”

魏悅臉色一僵,那是她心頭永遠的瘡口苦澀笑道:“去年也是年輕氣盛不曉事,奴婢心頭悔恨萬分。”

容祺深深看著她:“去年你遇到了蕭子謙?不知道今年蕭子謙會不會來,不過據說蕭子謙馬上要成為秦家的乘龍快婿,今年的詩會定然因為這個會熱鬨萬分,不若我帶著你去攪局如何?”

魏悅同正清大吃一驚,容祺一向是個很穩重的人,而且深思熟慮像這種幼稚的把戲絕不會看上眼的。今兒怎麼會想起這出子來,在正清這個旁觀者看來,主子這樣做很明顯是帶著討好魏悅給她出氣的意思啊!

“多謝主子一片好意,隻是過去的事情已然如過眼煙雲,奴婢不在乎那些了,”魏悅忙道。

“可是我在乎,”容祺鷹眸一爍,唇角扯出一抹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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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說,天降大任必先苦其心誌。

她卻隻想護住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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