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07 暗舞

在女皇和萊斯特來到中心的舞台時，沒有舞伴的舞女自覺撤了下去，有舞伴的育恩塔爾為薩瓦娜和萊斯特讓出了最中心的位置。

一道道複雜的目光注視著女皇和萊斯特，吊頂上的水晶燈忽然熄滅，在宴會廳變成一片漆黑，幾秒後，有侍者精準地點燃了長桌上的金燭台，忽明忽暗的火光讓氣氛頓時變得曖昧了起來，光線堪堪能照亮人臉的輪廓。

萊斯特挑了挑眉，看來某人早有預謀。

在無聲中，舞池中心的萊斯特和薩瓦娜越貼越近，隨著音律晃動著身體，不一會兒女皇就有些氣喘籲籲，埋首在萊斯特懷裡。

低下頭，男人輕咬女人的耳垂。

“女皇陛下，沒想到以緒塔爾還有如此美妙的文化傳統，我想知道，在以緒塔爾，有沒有那種一點光都看不到的舞台？”

翻了個白眼，被玩弄於鼓脹之間的薩瓦娜一點脾氣都沒有，壓低聲音道。

“那種荒唐的事情在我的祖輩發生過，以緒塔爾自從改為女人掌權後，就很少有這樣的事情了，有也是其他的育恩塔爾私下裡做，不過若是萊斯特閣下感興趣的話，今天宴會結束後就留在這裡，見識一下可好？”

“如果還是女皇陛下當舞伴的話，我留下來也未嘗不可……”

在萊斯特極具侵略性的目光中敗下陣來，薩瓦娜楚楚可憐道。

“沒想到一表人才的萊斯特閣下居然是這種人，你，你就這麼想冒犯以緒塔爾的女皇嗎？”

“什麼？哪來的女皇？我隻看到了一個渴望被我冒犯的奴隸。”

“奴隸……原來我在你眼裡就是這種身份嗎？”

帶著各自的目的，戀奸情熱的男女沉醉在舞池中不可自拔，貪戀一時之歡。

黑漆麻烏的餐桌旁，終於吃飽的洛依也騰出了功夫，抹了抹小嘴，找了一圈沒找到萊斯特的洛依擠出人群，順著其他人的目光看向了舞台中央，具有良好的夜視能力的霧尾族少女捂住長大的嘴巴，震驚地跌坐在地上，心頭就像是藏了一頭小鹿一樣怦怦直跳。

這一夜，萊斯特把洛依獨自留在了皇宮的某間偏房內，

這一夜，吃飽的少女麵對著空床，呆呆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瞬間得到了成長。

……

持續了三天的育恩節結束了，以緒塔爾人卻還未從節日慶典的喜慶中回過神來，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在春風得意中，或多或少都顯得有些疲倦和懶散，走路都合不攏腿，從這一點來看，或許育恩節還有著促進人口增長的效果。

萊斯特在這三天裡也很是充實，讓女皇也得到了充足的滋潤和灌溉，容光煥發。

白天帶著洛依在以緒奧肯裡四處瞎逛吃東西，晚上參加完宴會後直接住進皇宮，值得一提的是，隻有第一天夜晚的宴會是邀請育恩塔爾，第二夜和第三夜都是育恩阿萊皇族的家族宴會，大皇女艾麗莎，二皇女安吉利亞和三皇子尤迪爾都在，自然也不會有暗舞這種成年人才能懂的情趣。

對於萊斯特成為事實上的後爹這回事，隻有大皇女有些不滿和小意見，二皇女則是保留中立態度，不冷不熱，最小的三皇子尤迪爾則是對萊斯特很親近，明明隻是一個三歲的小屁孩，卻一直糾纏著要讓萊斯特傳授魔法，在萊斯特看來，小家夥可能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多了一個沒名分的野爹。

不管怎麼說，育恩節結束之後萊斯特還是拒絕了女皇的邀請，選擇搬出皇宮，回到了歌蘭蒂斯莊園。

順利勾搭上女皇已經為他在以緒塔爾鋪平了道路，天天膩在一起反而會引起反作用，讓彆人把自己視為以緒塔爾的敵人，過猶不及的道理他最是清楚，保持一定距離的情感是最平穩的。

萊斯特相信，用不了一個星期，已經食髓知味的女皇陛下肯定會主動來到歌蘭蒂斯，繼續陪他跳暗舞。

想要讓一個女人記住你，不是看你為她付出了多少，而是看她為你付出了多少。

明白這個道理的人更容易收獲愛情。

值得一提的是，萊斯特發現洛依對自己的態度有了小小的變化，晚上居然開始跟自己分床睡了，這讓萊斯特鬆了口氣。

對女皇薩瓦娜是逢場作戲，其中隻有欲沒有情，他隨時都能抽身而出，不帶有絲毫留戀，但洛依這邊萊斯特卻知道小姑娘單純的很，如果真的喜歡上自己反倒是麻煩事，自己肯定不會撒手不管，隻能負責到底。

保持著合適的距離，平日裡多照顧照顧小家夥，有機會把洛依送回霧尾島是萊斯特從一開始的計劃，現在看來實現的可能性很大，這樣他走的時候也能灑脫一點。

“萊斯特閣下，今日我剛好要為新來的以緒塔利學徒公開講授元素魔法的基礎奧義，一起去塔座看看如何？以緒塔利都是在塔座裡研習元素魔法，或許萊斯特閣下能收獲一些什麼東西，等到了解了元素魔法的基本概念，或許萊斯特閣下就能弄明白符文魔法是否會和元素魔法有衝突，到時候傳授符文魔法也比較方便。”

對於威爾莫特的提議，萊斯特欣然接受，對於洛依的跟隨要求，在征得威爾莫特的同意後也不是問題，一行三人直接向著周圍的塔座走去。

以緒塔爾人對元素魔法和公理的應用體現在方方麵麵，打魚、種地、木匠、石雕，無論是哪一行都對元初公理有著最基本的理解，即便是沒有魔法天賦，一輩子都不能成為以緒塔利的以緒塔爾人，也可以借助基本工具，諸如元素素索這種東西利用元初公理來幫自己完成工作。

所謂的‘塔座’，指的是在元初公理的基礎上已經構造完備的元素法線節點，每一個節點都能感受到最純粹的元素能量流動規則，通過學習如何構築穩定完美的元素法線，以元素法線為基礎，公理為規則進行魔法構造，就能實現魔法具現化，讓虛無縹緲的元素成為以緒塔爾人手裡的工具。

簡單來說，就是以基爾霍夫定律為規則畫一幅電路圖，基爾霍夫定律為元初公理，電路連線為元素法線，構築元素魔法的過程就是把亂七八糟的線頭，電源和用電器連接在一起，讓用電器成功運行。

用電器的作用就是元素魔法的實現效果，點亮一個燈泡有無數種電路圖可以實現，這也是出現‘同係不同法’的育恩塔爾的根本原因。

明白了這一點後，有著物理學和電學知識的萊斯特對於元素魔法的理解直接超過了大部分以緒塔利法師。

當然，威爾莫特並不知道這一點，此刻的他正在為萊斯特和其他的以緒塔利學徒講解元初公理的實操過程。

“明白了第一公理和第五公理後，接下來我將展示如何借助風素索，利用第一公理和第五公理把這塊岩石抬起來。”

不規則形狀的岩石大概有二十斤左右，正位於正中心的元素法線之中，在這裡進行練習的以緒塔利學徒並不需要消耗自身的法力，塔座就像是一個充電樁或是核電站一樣足以供應所有法師學徒的法力消耗，這也是塔座的另一個意義，讓學徒儘早的通過實際操作成長，而不是天天枯坐著修煉增加法力儲量，

如果本身是個榆木疙瘩，就算是有再多的法力也沒辦法成功施展一次元素魔法，倒不如早點回家養豬。

把特殊魔法材料織成的青綠色絲線長穗環繞在雙手的手腕之間，威爾莫特解釋道。

“借助維達利安的力量，我們可以利用魔素織成不同元素屬性的素索，風素索可以增強對風元素的掌控，以便於我們用風元素勾畫元初公理，大多數育恩塔爾都是某個元素領域的大師，卻很少有人能不借助素索同時掌控兩個元素領域。”

“除了風素索外，以緒塔利經常利用的還有火素索，水素索和土素索，這四種素索可以增強四係元素的掌控力，讓我們更好地掌控元素的力量。”

作為風元素領域的以緒塔利元素使大法師，刻意放慢速度的威爾莫特很快就利用風素索的加持，以手指在空中完成了用風元素組成的第一公理。

在萊斯特看來，所謂的‘風元素第一公理’就像是一個被圓弧包裹的壓縮彈簧，立體結構讓第一公理的外在表現有些複雜，隻是不知道隻有風元素第一公理是這副樣子還是所有的第一公理都是一樣。

隨著第一公理完成，一道微弱的氣旋源源不斷地出現在了岩石的下方，雖然沒有抬起岩石，這神奇的一幕也足以讓眾人瞪大眼睛。

“在第一公理完成的基礎上直接勾畫第五公理，兩者緊密結合就能抬起這塊石頭。”

風素索的長穗吸引著塔座內遊離的風元素，經過定點聚集後風元素組成了簡單的立體幾何圖案，萊斯特眯起眼睛，他發現第五公理的立體幾何圖案與第一公理的圖案嵌套起來剛好能在水平麵上組成完美的受力平衡，隻有一股被第一公理抑製能量輸出的向上風元素線條正好抵在不規則岩石的重心之上。

按照萊斯特自己的理解，這副圖案至少有五條元素線是多餘的，在受力分析上根本就是畫蛇添足。

“起！”

一切都已經就緒，威爾莫特抬起雙手，加大了元素能量輸入。

塔座裡的風元素源源不斷地充入第一公理和第五公理組成的立體圖案內，供給了足夠的元素能量，

在公理規定的元素軌道裡，風元素就像是受到了電流影響的電子一般向著預定的方向流動，把岩石包裹起來後形成了一股向上的力，沉重的岩石被強大的氣旋平穩地抬離了地麵，飛到了空中。

在岩石飛離地麵約有兩米的時候威爾莫特就減少了元素能量的輸出，讓重力和向上的風元素推力達成平衡，老法師先是掃過壓抑著喜悅的以緒塔利學徒們，又看向若有所思的萊斯特，不由得有些好奇掌控著符文魔法的萊斯特能否在這場元素魔法演示中看出什麼。

元素能量開始減弱，岩石重新落回地麵，老法師把風素索遞給了這一批學徒中最優秀的學生。

“瑞立，你來試著做一遍。”

被點到名的以緒塔利學徒撓撓頭，褐膚圓少年看起來有些憨厚。

“尊敬的育恩，我，我有些沒看懂，恐怕沒辦法把岩石抬起來。”

“沒關係，沒人能看一次就做到這一點，儘你可能地去做，去思考，回想元初公理的奧秘，對自己有點信心。”

和藹的老人給了圓臉少年足夠的勇氣，笨拙地把風素索套在自己的手腕和手臂上，一瞬間，少年就感受到了塔座裡無處不在的風元素能量。

“先是第一公理，然後是第五公理，怎麼畫來著，從上到下畫個八，從左到右畫個弧……”

少年努力回憶著大法師的一舉一動，前三畫還能畫個八九不離十，之後的圖案就純粹是印象派了，看得威爾莫特直搖頭。

不出意外，少年連第一公理都沒有記住該怎麼畫，陪同威爾莫特的另一個育恩塔爾小聲地在大法師身邊解釋道。

“威爾莫特大人，這塊石頭的形狀太複雜了，我們一般都是用最簡單的方形小石塊進行教學的。”

點點頭，威爾莫特不動聲色地誇讚了一句做的不錯，就從沮喪的少年手中收回了風素索。

“誰還想試試？”

瑞立的失敗讓其他學徒都失去了信心，自然不會不自量力地緊跟著瑞立出醜，隻有萊斯特上前一步開口道。

“我大概是明白了一些原理，威爾莫特閣下，請允許我試一試。”

“當然可以，萊斯特閣下。”

見萊斯特這麼主動，老法師的臉上終於多了些笑容，遞出了風素索。

“請纏好風素索，這有助於您控製風元素。”

搖了搖頭，萊斯特禮貌地拒絕。

“謝謝，但還是不必了，在這裡，我能看到我失去的力量，並不需要施法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