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修吾歎氣。
帝君心善,見不得這滿地屍骸。
魁召領悟其意思,刮起大風,將殘骸都吹入大海,歸入輪回。
“難怪,這夥比壑山人,都是十七八歲的少年。”
比壑山六十多年前就紮根在東北,一代一代傳承下來,怎麼可能最後這一代隻有年輕人,當然也和納森島一樣,有老人和孩子。
隻是比壑山的忍頭,拋棄了老人和孩子,隻命令護衛信玄將十七八歲的比壑山少年送出去而已。
因為這些經過篩選的少年基本完成了異人訓練,學會大多數秘術和功法,太過高深的奧義,就算不會,也大致知道修煉方法,不至於傳承斷絕。
且這些少年都已經經曆過比壑山的完整洗腦,意誌堅定,將比壑山當成了自己的信仰,就像是曾經的蝶一樣,不會因為乏味漫長的臥底生活而動搖誌向,放棄比壑山。終其一生都會和石川流為敵,與國內為敵。
完成曾經比壑山的目的,奪取魚龍會,打回東北大區複仇。
而這些都不是小孩子做不到的,他們的心性還不成熟,功力不夠,意誌不堅,很容易動搖,反過來影響、拖累到這些少年。
所以,蝶將這些年幼的孩子寄留給了魚龍會,她知道石川流隻要還想要保住佛劍的名頭,就不會殺掉這些孩子,隻會將他們看管起來,教育規勸,或者乾脆廢掉修為,令其回歸社會。
“真是忍者風格,冷酷高效。”
蝶的想法,胡修吾轉念便一清二楚,隻是感慨比壑山行事的冷酷,然後順著信玄來時的路,走到了遊輪頂層。
慘烈悲壯的戰場,映入眼簾。
胡修吾隻是走了幾步,看了遺留的痕跡,幾人的死態,腦中便有宇多田林檎幾人的幻影,向他演示交手的場景,甚至他還發現了宇多田林檎,以及柳生愛子等親曆者沒有發現的細節。
“又一種奇毒,就此失傳了。”
‘王震球’眸中泛光,萬炁儘在眼中。
蝶身上還未消散的炁,儘皆暴露在他眼中。
這種炁,他略微有些眼熟。
“···是雙全手。”
八奇技他再了解不過了,在掌控羅酆天與六道輪回後,阿賴耶識向他展開了一角,很多塵世秘密他都了解,包括甲申之亂。
以及所謂甲申三十六賊結義之地的二十四節通天穀,畢竟這段時間很多甲申三十六賊都已經死了,人一但死了,那就落到了他的手裡。
什麼禁製也經不住業火焚燒,六道碾磨。
胡修吾恍然,這背後竟然還有掌握了雙全手的甲申餘孽在拱火。
蝶能研究出血疫毒,斷臂截血,現場縫合手臂,未嘗沒有甲申餘孽的幫助。
胡修吾習慣性的摸著下巴:“是了,空座町背後明顯有領悟了風後奇門的周聖,以及最神秘的全興掌門無根生。”
“甲申餘孽想要知道當年的真相,和八奇技的來源。空座町是最好的情報搜集地。”
他們在空座町浪費了這麼大的精力,物力,最後必然要進行收割。
隻要歸元陣得到完善,就可以知道周聖他們究竟有什麼目的。
甚至,直接質問周聖和無根生,也未嘗不是沒有機會。
可是該死的比壑山,忽然出現在空座町,吸引了魚龍會的關注,擾亂了空座町的局勢,三奇六儀遲遲不得歸位。
甲申餘孽的目的其實和胡修吾一樣,都是想要加快歸元陣的完成。隻是和胡修吾不一樣的是,胡修吾是知道歸元陣的最終效果,周聖他們的目的,他才決定加速歸元陣建成,而這夥人是不知道歸元陣的效果,想要推動歸元陣的完成,以此來觀察歸元陣的效果,推測周聖他們的目的。
一個是明白局勢走向,能控製局麵,才決定入場加速。
而另一個是不知道結局,不管最後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就決定提升烈度。
一種理性,一種全性。
但不管怎樣,
胡修吾望著宇多田林檎,以及蝶的屍首。
冥冥中,有點點命光,從軀殼中剝離,斑斑點點,恍若星光。
隨即如遭召喚,兩道星光,衝天而去,飛往空座町的方向,也是歸元陣所在的方向。
蝶是帶領比壑山複興的忍頭,宇多田林檎本應該成為一代劍聖。
她們都是命格尊貴的貴人,也是歸元陣中的祭品。
又兩位三奇貴人歸位,歸元陣距離完成更近一步了。
三奇六儀即將歸位,加上沒有了比壑山在側搗亂,相信很快完整的歸元陣就會降臨。
‘我也該早做準備了。’
急促的腳步聲從下一層傳上來,隻是聽聲音,胡修吾就知道是石川堅他們趕上來了。
魚龍會這次來的不止是土禦門番一個陰陽師,看來是有其他陰陽師發現了宇多田林檎小隊情況不對勁,所以石川堅才決定,不惜代價,立刻攻上來。
四五人的小隊可以偷摸摸上去,但是大部隊就隻能硬打上來了。
頂層的大門被撞開,石川堅帶著一身傷勢,一馬當先,衝進了頂層忍頭居所中。
“林檎,愛子!”
結果就隻看見宇多田林檎,以及柳生愛子,土禦門番,高野聆梵已經烏青泛黑的屍首,蝶釋然滿足,有著解脫圓滿,帶著點佛性的坐屍。
以及,站在雙方中央,一臉懵逼的王震球。
能麵毀了,請的神也離開了他的身體,他現在是把自己真正的長相暴露在了魚龍會麵前。
麵對著怒目而視的魚龍會眾人,就算是混不吝如王震球,也不由得訕訕說道:
“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信不信?”
在被胡修吾鳩占鵲巢後,他的本命元靈就陷入了沉睡中,根本不知道之後都發生了什麼。
等到他重新感知到身體後,就已經站在了兩方中間。
但是中間發生了什麼,他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完了,屎盆子扣在我腦袋上了,石川堅現在一定認為我在這中間搗鬼了。’
王震球痛心疾首,捶胸頓足。他懊悔的不是背了黑鍋,他也不是第一次背黑鍋了。
黑鍋背了,但這中間的瓜沒吃到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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