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聖地監護者

瀏覽報告，奪取漢誌本身毫無懸念，但吉達的投降還是給足了易卜拉欣驚喜，作為圖曼貝伊提議重點經營的據點，伊斯邁爾可是完整接收了馬穆魯克的紅海艦隊和斥巨資修建的西式堡壘、炮台等城防工事。

麥加謝裡夫巴拉卡特·本·穆罕默德更是在得知坎蘇·高裡於戈蘭高地兵敗身死後就主動來信承認易卜拉欣至高無上的地位，同時謙卑的請求萬王之王遵循傳統。

易卜拉欣樂於在埃及和敘利亞折騰，但他對漢誌興趣缺缺，若非聖城所在，薩法維軍根本就不會踏足此地。將整個漢誌都打包交給麥加謝裡夫管理正好順理成章，也省得給這片貧瘠之地派遣官僚。

有關於吉達總督一職的存廢，伊斯邁爾在附上的另一件信中建議道：“唯有在漢誌駐軍才能時刻提醒哈希姆氏族，即使他們貴為聖裔也必須服從於您的權威，臣弟認為從一位忠誠且在宗教上足夠強硬的奇茲爾巴什貴族是出任吉達總督的最好人選……”

伊斯邁爾直接在信件末尾把被舉薦者和其所屬部族都報上來了，這不單是簡單的善後建議，還是推薦信。出於信任，易卜拉欣幾乎不假思索地采納了弟弟的建議，甚至還在批示中加碼：“朝覲埃米爾一職可由吉達總督兼任，或可委任副手。”

他又用另外一封信囑咐道：“收到後立馬將此信轉交至亞丁方麵，讓海軍派人接收吉達的戰利品並分配給各艦隊，其上水兵可留用。”

由此，他就是無可爭議的三聖地監護者了。為表崇敬，從埃及獲取的戰利品被撥出一部分直接捐贈至三個聖地，並全資翻修朝聖路線沿途的驛站設施、甚至免除一切朝覲稅費，朝聖公共支出由埃及財政一力承擔，從世界各地前來的穆斯林都能從他為漢誌的投入收益。

對聖地善後事宜做出指示的易卜拉欣又點名要見侯賽因·庫爾迪，意圖招攬這位率部反正的馬穆魯克大員。

時間就在等待中度過，密昔爾省的新軍已經成型，哈伊爾麾下的部隊本就建製完整，入駐開羅後又招募數批貝都因騎手充實馬隊，拆分駐守各處要地本就不成問題。而用著奧斯曼火器的埃及步兵也逐漸操練有成，看著有模有樣，都能在演習場上與騎兵協同作戰了。

此外，由於他釋放了亞曆山大牧首，又減輕了對埃及基督徒的迫害，尼羅河上遊的阿比西尼亞皇帝——年輕的達維特二世——為此特地祝賀薩法維軍征服埃及：“您掃滅邪惡的馬穆魯克之威名、釋放牧首，保護基督徒之開明已傳遍尼羅河上下，令阿非利加全體基督徒振奮不已，我相信您已經贏得了我們的信任和友誼……”

而達維特所要求的為牧首和阿比西尼亞教會之間的聯係提供保障一事，易卜拉欣暫且答應不會阻撓兩方的正常通信和人員往來。他希望哈伊爾能借此開個後門，利用聽話的牧首窺視其內部情況乃至借機乾涉。

他還在閒暇之餘四處狩獵，獵取一些埃及本土物種、品嘗埃及特產、又參觀開羅-吉薩周邊的古跡，最為著名的金字塔和獅身人麵像風化嚴重，還有被人為破壞的痕跡。匆匆看過一眼，他沒有下令特地破壞或保護這些遺跡，就讓它們靜靜地留在原地被自然打磨。

在離開埃及之前，易卜拉欣最後在薩拉丁城堡接見侯賽因和他的重要部下塞爾曼，他十分大方地出價：“介於你為烏瑪所立的功勳，我不忍心將一個有功的人才棄置，若你願意為我效力，我可以任命你作斯瓦希裡總督，完成對法蘭克人的聖戰。”

侯賽因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瞳孔地震：“鄙人……臣乃敗軍之將，一槍未發就被繳械，何敢受此大任？臣隻敢作一水手，從頭立功，免遭非議。”

對伊朗來說，顯然是這位吉達總督更加慷慨——三十艘完好無損的戰艦，包括二十二艘槳帆船和八艘卡拉克船及其上超過兩百五十門艦炮、配套的物資以及經驗豐富的奧斯曼顧問團和基本滿員的受訓水兵。

包括埃爾多安在內的部分奧斯曼顧問被迫同意改換門庭，轉而為薩法維軍服務。但還有極少數硬骨頭毫不動搖地拒絕投降，伊斯邁爾將他們當做典型花式上刑，任何人類能想得到的酷刑和辱屍行為都被強加到他們身上並公開展覽，陪同參觀的麥加謝裡夫等人都被惡心到當眾身體不適。他們的屍塊還被使用生石灰做防腐處理，以便寄送到科斯坦丁尼耶羞辱塞利姆。

易卜拉欣搖頭：“不急，如今我在斯瓦希裡止有蒙巴薩一港而已，隻要你們率船隊攻下法蘭克人的各處堡壘，駐守斯瓦希裡海岸各地就非你不可。”

“謝陛下厚愛，臣無以為報。”侯賽因拉著缺乏熱情的塞爾曼激動地行了大禮，然後和萬王之王商議接下來的東非戰略。

在拔除葡萄牙在東非海岸的全部沿海據點以取而代之後，侯賽因就要想辦法將軍事存在轉化為貿易影響力，將基爾瓦蘇丹國取而代之，讓各個城邦直接效忠伊朗。同時他還要提防內陸的化外部落，要揮舞文明的大棒狠狠地教化他們，讓和沿海城邦有所聯係的班圖人能夠親近伊朗統治。

易卜拉欣對東非的黃金資源垂涎三尺，無論是通過貿易、收取貢賦亦或是直接經營礦山，能為伊斯法罕獲取多少貴金屬便是斯瓦希裡總督政績的最大指標。

懷揣著重任的侯賽因挺直腰杆快步離開了開羅，直奔港口坐船至亞丁報到。

確保勝利果實不會掉出嘴裡的薩法維軍終於於1514年的隆冬帶著戰利品北返大馬士革，不僅有滿載著財寶的駱駝，還有各類書籍的抄本、被釋放後依然隨軍離開埃及的工匠、學者和商人以及無法計數的勝利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