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傅半闔著眼靠在馬車車壁上,由著長孫搭了一條薄毛毯在腿上,這才睜開雙眸。
“和太子殿下可是說過話了?”
傅修元笑著點頭:“懷瑜賢弟已是給孫兒引薦了一番。”
傅太傅眼中帶了一絲暖意,欣慰地道:“祖父壓著你們沒出仕,直至今年才參與科考,心裡可是不舒坦了?”
傅修元盤腿坐好,淡淡地道:“祖父有大謀,您的每一個決策自都是有用意的。”
傅太傅歎道:“也是祖父老了,看事就非要看得全了些,從前壓著你們,一來是覺得時機未到,你們也更當沉澱自己,二來是不想過早的參與到朝中爭儲當中,須知道儲君之爭,稍微有點差池,便是滅族之禍。”
傅修元沉默一下,道:“孫兒看儲君立下,倒還算是平和。孫兒曾看過前朝史記,夏朝時的爭儲才是風雲變幻,血雨腥風,大慶如今與之相比,簡直堪稱清平樂了。”
傅太傅道:“這就是皇上的震懾之道,一來幾個王爺羽翼尚不算豐滿,年紀也並不算大,皇上自己更是春秋鼎盛,朝臣們縱有心站隊,卻也不敢毫無保留的站了。”
毫無保留的,也就是各個妃子的母族了,彆的姻親,隻怕都會有所保留,畢竟皇上康健,做得過了,隻怕會成為被吃掉的棋子。
“立儲的聲音年年有,事實上若非今年皇上病了一場,恐怕也不會就這麼立下。”傅太傅捋著胡子道:“你且看皇上立的是年幼的嫡皇子便知,皇上是不會認老的,立了嫡皇子,也不必過早的放權。”
太子立了,必然要分權,若是成年太子,皇上怎麼著也得分一些權出去,就是不分,成年太子自己都會卯足了勁去培養自己的班子,不然當個傀儡太子麼?
可小太子不同了,小太子年歲不大,最需要做的,就是學習,而非弄權。
立了太子,國家既有儲君能堵住百官之嘴,安萬民之心,皇帝自己依舊大權在握,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祖父讓你今年參與秋闈,也是時機到了,一來太子已立,傅家再入京圈權利中心,若需要站隊,也有了名正言順的主子。二來太子尚且年幼,你若考中,初入官場,也需要紮打根基,待得太子成年,你也有了足夠的為官經驗,且也年輕,到其時,更能得心應手。”
傅修元摩挲了一下指尖,試探地道:“祖父的信來得急,讓孫兒立即報名參與今年秋闈,莫非是宋相?”
傅太傅眸光一閃,闔上眼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考上了,明年也得要考中。因為,傅家已然入局。”
傅修元心中一蕩,拱手道:“祖父放心,孫兒必不負您所望。”
傅太傅勾了一下唇。
傅修元掀起車簾,看向後頭母親和妹妹的馬車,又放下,輕聲道:“祖父,三娘的親事您可是心中有數?”
“嗯?”傅太傅睜開眼。
傅修元笑道:“孫兒看懷瑜一表人才,頗有其伯父宋相之風,宋家門風清正,倒不失為一門好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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