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是什麼?”高翰文安頓好白蓮教總坦一乾人等後,還是不放心,有率領一半手下去碼頭支援張遜夫了。在半路,又看見街邊有個匍匐的影子。此時天已經快蒙蒙亮了。“大人,是剛才那個賣火把的小女孩,有些著涼風寒,暈過去了”一個捕快幾步跑過去查清了情況回稟。“高大人”高翰文還沒來得及吩咐下麵救助,遠遠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喊了過來。小聲囑咐完讓兩人護送去總坦,一人背著小女孩,一人在旁警戒,離開後才抬頭看到前方密密麻麻的火把。“朱大人,七爺,你怎麼來了?”高翰文萬萬沒想到,之前說緹騎已經被譚綸調去督戰的朱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譚大人,也來了?”高翰文先是震驚朱七的土壤出現,一看旁邊譚綸居然也在,更是吃驚了。譚綸這是什麼窩裡反的操作。“高大人,你彆急著感謝兩位大人,你也感謝感謝我啊,要不是跑去找朱大人報信,他們哪兒能來這麼快”萊總旗從中間擠出身子來。“哈哈”,幾人也知道,這就是沒啥禮數的番人,自然懶得計較,反而顯得真切。幾人圍上來,高翰文才弄清楚原委。原來真正的大功臣是知府衙門的錦衣坐探嶽總旗。其實從之前穩定改稻為桑亂局後就被嘉靖指名升級為總旗官了。在這種關鍵時候,他的第一目標就是保存自己的記錄存稿,知府衙門日誌文件和高翰文後宅的各種文稿。這才是升職加薪的根本。他是嘉靖擠掉另一個世襲總旗子弟的晉升才到任的。錦衣衛裡官職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都是有數的,除非像萊總旗這種虛職頭銜。因而,嶽總旗這種世襲錦衣小旗,這次例外升總旗做衙門坐探書記官算是得罪了人的。現在聖眷還在還好,一旦失敗,必然是要被清算的。嶽總旗可沒有啥失敗的本錢。作為記錄高翰文行為最全的錦衣衛書記官,一開始就知道事件的危險程度。於是乎,關鍵時候,聯絡了萊總旗去朱七的幼軍大營陳說厲害。一方麵,嶽總旗又親自去南京南鎮撫司求援。嶽總旗手裡有嘉靖的明發中旨,就是讓他保證高翰文這邊的情報充分且安全。因此,作為錦衣衛的總旗,為了保衛衙門資料,直接向南鎮撫司求援出兵很合理吧?事情就是,萊總旗去朱七那裡拿到他北鎮撫司東城千戶所的批文,又馬不停蹄去南京回合。萊總旗這人,缺點一大堆,特彆好吃懶做,但優點也很明顯,就是不怕死,不怕冒風險。也很樂意接受並漂亮完成了差事。且說南鎮撫司那邊其實難得等到一個在嘉靖麵前表現的機會。所以這次特彆積極傷心。但問題出在南鎮撫司現在主要做書記經曆這些活。已經沒有什麼正經的緹騎營戰兵了。不可能讓這群平日裡舞文弄墨或者欺行霸市的去急行軍杭州去平亂的。這群烏合之眾,去了還指不定誰平誰呢。南京兵很多,但兵部的肯定動不了的,光兵部堪合一套程序下來,沒有兩個月也有一個月了。能夠寄希望調動的隻能是衛所軍,最好是親軍係統的兄弟單位才行。南京這邊兄弟衛所倒是有一個兵力充足,裝甲齊備。那就是孝陵衛。但孝陵衛是守護孝陵的,不能輕動,必須是跟守衛孝陵相關的事情才行。另外級彆一定要夠。否則人家憑什麼理你。第一個倒好解決。等平息後,抓個流民讓其承認事後打斷衝擊孝陵。孝陵衛提前出兵攻擊防範於未然。問題在第二個。嘉靖皇帝的中旨是直接給嶽總旗的。作為個人南鎮撫司這幫頭頭腦腦倒是很想幫忙。等如果是其開證明,給孝陵衛那邊提供擔保就明顯強人所難了。不僅是南鎮撫司內部說起來臉麵不好看,堂堂鎮撫使,千戶被一個總旗使喚。另外,人家孝陵衛也不會相信啊。好在,萊總旗在昨日晚上馬不停蹄地送來了朱七的批文。南鎮撫司的鎮撫使大人則正好拿著批文,領著嶽總旗、萊總旗一行人去孝陵衛借兵。編製一萬的孝陵衛,竟然還有兩千的全甲騎兵。為了速戰速決,避免引起非議,當晚發兵,嶽總旗與萊總旗愣是沒合眼跟了過來。朱七原本是留守本營,突然見路上三三兩兩流民開始往杭州城聚集,知道真的大事不好,立刻拍馬去往胡宗憲的帥帳。他必須要向譚倫討過說法。如果這事是裕王指導,那簡直不要太危險了。年初裕王才因生下皇孫,地位穩固。現在居然如此急不可耐。要知道這時景王殿下還沒出宮就番呢。這到底是是誰出的昏招。朱七帶著幾名手下跑出去沒到半路正遇著匆匆往回趕的譚倫。譚倫這會兒也琢磨過味來,自己為了讓幼軍刷戰功,剛調離軍隊,杭州馬上出事。這事性質簡直不要太嚴重了。如果說先前還因為裕王李妃誕下皇孫對拉下嚴黨躊躇滿誌。轉瞬間,這幾乎是要被人連裕王及皇孫一起拉下了。到底是誰如此利令智昏?譚倫接到密報後一路趕回,一路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戰局中途,雖然沒能抽回幼軍,但譚倫隻身入杭州,就算是死了,隻要能儘力洗清清流上層的清白也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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