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建明擠在一堆京城士子之中,“修齊治平”,“建功立業”等一個個口號喊著。
由於喊得相當大聲,在杭州就已經體驗到了沒臉沒皮的優勢,自然在京城也是放開了嗓子。
等到上千輛馬車連帶錦衣衛緹騎扈從的煙塵散去,城門樓也慢慢關閉,自然是一堆舉子圍了過來。
“敢問兄台,可是來自江南?”
雲建明等的就是彆人提問,立刻就打開話匣子,把自己在杭州一人獨領傳儒對戰新學的光輝事跡講了出來。
京城的士子,先前被東廠突擊好多人的春宮學習資料都留了案底。雖然東廠沒說挺新學,但乾預鬨事的無論支持反對都要麼抓緊去了,要麼公布學習資料直接社死。大家私下議論反新學還行。真要挑頭公開辯論,還是沒幾個人有這個膽子的。
這一聽有人真刀真槍乾過,於是乎立刻就圍了上來。仿佛後世一群小混混一聽有個頓了幾年牢的老前輩講混子經驗一樣虔誠。突出一個朝聖。
特彆是當雲建明說出“憑什麼儒學要接受新學的仁義指數檢驗”、“我們儒學不吃這一套”、“凡是有問題的其實都不是真儒學”這三句已經在杭州被批臭了的口號時,立刻迎來了一大堆眼裡有光的擁躉。
這些話很多人早就想說了,隻是敢這麼在承天門廣場喊出來的,雲建明還是第一個。其自然立刻就成了大家的嘴替。
隻是愚者跟著喊口號,但真有智慧的則自然會多往下想一步:“儒學如何自證呢?”雖然雲建明沒把後者喊出來,但已經鋪墊到這裡了,自然有聰明人會想到的。
很顯然,雖然這些少數人能想到,但同時大家也明白這玩意並不適合公開去討論。公開討論得不出結果的,要麼來一個儒學不自證,儒學天然成立,不言自明。那就自然與神學無異了。要麼肯定是因為思維不連貫吵成一團,然後被庸人裡麵的投機者利用,徹底帶歪方向。
幾個心照不宣的站在不遠不近的位置,直到人群散去才又跟了上去,打算直接邀請這個有第一手經驗的雲建明去小蓮茶莊的雅間上來了。
隻是這樣一來卻讓之前正準備等熟人去職後留京稱霸王的周檢校有些措不及防起來。不應該是都聚集到自己這個傳儒新秀這裡來嗎?這怎麼回事,大業還沒開始就有人來分一杯羹了。這雲建明著實可惡。
周檢校在一邊陰惻惻地看著雲建明自吹自擂,由於穿了正式的朝服也不好參與進去橫插一腳。直到目送雲建明一行人遠去才回過身去工部上值。隻是稀裡糊塗給安排了去永定河畔的上清紫府仙雷道場做後期工程的監工。去河套、遼東的都有公費車馬,自己為了省錢隻有腿著到一個馬車點與與庸人共租馬車過去了。哪裡有剛才的緹騎開路那麼威風,想想就晦氣。
眼看對麵這雲建明要攪風攪雨,自己卻被打發到了那麼偏遠的地方。暗自氣憤一陣,卻隻能等完工後聯係老師徐再做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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