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珍近來其實已經相當疲憊了。醫學的驗證與梳理千頭萬緒,搞得這個從來沒想過當官的醫生有些不知道從哪裡著手。
好在書信杭州後,高翰文那邊給了些方向性的指引,那就是區分養生、防疫與治病三個模塊。
很顯然,按摩、針灸、食療就放到養生模塊了。防疫主要是針對一些流行疫病推薦一些廣譜性有效的藥物。比如板藍根、甘草什麼的。最後才是針對性的治病。
每個模塊,又分兒童、成人、老人。全院就三百多個正式醫生,就這麼劃分下去,老人-養生這一交叉模塊的最多,其餘防疫、治病的也就每個交叉模塊,隻有一兩個團隊進行驗證。防疫又是其中最少最不見功的。
這段時間,花柳病疫情在京城的傳播才是讓李時珍操碎了心。雖然一直以來進醫院就診的病人不多,但看著來看病的大多是勳貴之家,老中青都有,很明顯是儒生的麵皮思想壓低了就診情況。
李時珍老早就吆喝下麵的醫生誰誰誰來接手,結果無一例外都是磨洋工。確實是有些難為情了。沒辦法李時珍隻能自己親自操刀了。從來沒想到作為一個從來作風正派老中醫,居然要去研究這些。每次看到那全身的濃瘡、菜花一樣的部位,李時珍恨不得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為了減輕自己的負擔,李時珍現在基本是把能分解下去的任務都分解了。這次也是因為順天府與錦衣衛老師征召醫學院的醫生去對仵作的診斷進行二次判定,嚴重打亂了醫學院的正常安排。乾脆才把鄭千戶與秦百戶兩人拉進來。免得以後再來耽誤自己的正事。自己身上主要就留著一個花柳病的項目。
花柳病這玩意,現在還有一個非正式稱謂叫杭州病,意思是都是南下杭州經商的人傳過來的。當然在杭州這玩意又叫泰西病,說是泰西的一些商人傳染過來的。
至於到底怎麼來的,眾說紛紜,但李時珍還是明白一點。京城這個杭州病越來越普遍,如果再不遏製,那對新學是相當不利的。
因為得這個病的基本都是京城一帶的士紳,一旦眾口鑠金,那就真的完犢子了。想幫高翰文也幫不了。隻有抓緊時間,正麵解決這個病,才能釜底抽薪。
但李時珍在花柳病這個疫情上真的是充滿了挫敗感。受限於當前光學顯微鏡僅能觀測到細胞,而無法對細胞內部的東西進行觀測。
李時珍到後來隻能采用一種黑箱觀測法來推導細胞裡麵可能得情況,現在整個醫院都叫做李院正的黑箱。
就是通過觀測患病點上的人體細胞的形態,細胞的堆積與細胞質的變化,特彆是白細胞的堆積來進行治療的初期判斷。
李時珍有預感,細胞還可以細分,隻是當前的手段,隻能用這種隔靴搔癢的方式來推測了。除非新學那邊能拿出超過顯微鏡的仙術。
有時候,李時珍甚至覺得觀測細胞內部,或許已經是神的領域了。而自己雖然不能觀測內部,但也能看個大概,還講這種方式推廣開來,按道門的意思,怎麼也該是個陸地真人了。
儘管方法看起來很高大上,但找不到辦法就是不行。李時珍幾乎已經將所有醫術跟治病救人沾邊的藥物試了一遍,96種,但至今毫無頭緒。
要不是,抱著新學那句“排除一切不可能,最後哪怕看著多不可能,也是唯一的真實答案了”,李時珍也沒有氣餒。
既然治病的藥不行,那害人的藥呢?李時珍,送走了兩人後,一個人又悄悄回到辦公室,把自己的臨時思路寫下來。雖然盲目測試看著很浪費,但李時珍還是很高興的,因為也觀測到了不同的藥物對不同的細胞的刺激效應。未來如果有對應位置的疾病,那麼再測試藥物至少就有一個經驗範圍了,效率自然就要快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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