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完嘉靖的事情,就該是陳洪了。
說實話,如果嘉靖再生,估計是絕不會同意如此淩遲陳洪的,這不是打嘉靖的臉嗎?最多一段白綾,一杯毒酒。
陳洪的事就簡單多了。因為徐階主持的清算過程是相當公開的。
與淩遲時公開宣讀的罪證不同,朝廷內部公開的罪行要嚴重得多。
首當其衝就是貪墨天量內帑。
主要還是陳洪在前麵的金銀兌換中虧了錢,在京城的銀行經營中同樣入不敷出。最後沒辦法隻能把主義達到了石見銀礦的分紅上。去年底,石見銀礦的分紅永寧衛戚繼光部記載是裝船三艘,換馬車十五輛。結果到了內帑就隻有十兩。
其中五兩被陳洪貪墨用以償還個人經營虧空。
這還是其次,陳洪還把主義打到了皇莊上。通過假投獻皇莊,真歸個人,來貪墨皇莊錢財,再用這筆意外之財彌補先前的虧空。
說到虧空,就不得不提陳洪的兩次騷操作了。第一次就是金銀兌換,光想著去賺泰西傻子的錢,誰知道不到三個月就金銀兌換的利差被磨平了。自己急於立功,內部的存銀大多換了金子。但又猶豫金子使用不便,之後明明銀貴金賤了,陳洪也不得不拿金子換銀子維持宮廷用度。就這一筆就虧了五十萬兩。
五十萬兩,大明的內帑還是虧得起的。但隨後的大明銀行的騷操作,才是讓陳洪整個人走向了毀滅。
陳洪天真地以為存到自己這兒的銀子就是自己的了。誰也彆想再取走。
東廠各級衙門頻繁地去乾預透支,結局就是幾個掌櫃一合計,這樣長期高息攬儲給東廠的頭頭腦腦揮霍可不是個辦法,遲早得暴雷。既然橫豎都是死,乾脆在年初就通過螞蟻搬家的方式,用了一個月就將大明銀行的存銀直接搬空了,卷款一百三十萬兩銀子跑路。至於去哪兒,那是完全不知道的。
由於先前這幾人對陳洪及其手下的用錢要求都是大開綠燈,所以東廠對這些人除了第一年監控嚴密,後續都非常鬆懈的。
都是掌櫃走了十八天後,有商戶反複敲打門麵無人開門去順天府告狀,這才讓陳洪知道人跑路了。人雖然跑路了,但事可不能泄露。
讓嘉靖知道自己搞丟了一百多萬兩銀子,怕是直接就得淩遲了。
於是乎,陳洪上下其手,先是讓東廠的番子穿常服扮成混子,將集中來鬨事的儲戶打了一頓。當然優點就是陳洪可不會區分是大明的商戶還是泰西的商戶,隻要感三五個人一起來要錢就照打不誤。
隨後推動叫魂巫師案轉移朝廷視線,最後又花了些錢把涉事金額一百兩銀子以下的賠了才算是息事寧人。
與此同時,陳洪又拿內帑的錢兩百萬兩大肆投資西湖證券的各類公司,原本是很掙錢的,最差的一隻股票都漲了六成。但現在胡應嘉的打擊意料之外地導致證券市場關停,私下協議市場價格直接腰斬又腰斬,所有的盈利在胡應嘉的助力下一天就灰飛湮滅,反倒又虧了幾十萬兩。
陳洪到最後被抓,乃至淩遲時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越努力,虧空越大,越不可挽回。天道不公啊,偷奸耍滑的呂芳居然平安落地,辛苦擔當的自己卻落得個淒慘下場。這大明朝廷忠減不分,是非不明,枉費自己苦心孤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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