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鐘鈵在自己弟弟府上布下了眾多眼線,就這樣千算萬算卻終究還是少算了一步,他的弟弟也絕非是個善茬,趁夜色朦朧之際以及門外哥哥的扈從放鬆警惕下,朱鐘錥翻牆出去直奔天子行宮去告禦狀。
此時朱鐘鈵是心急如焚,弟弟朱鐘錥知道自己不少事情,假若他將這些事情全盤托出,再添油加醋一番,那麼後果可是無法想象的。
下人聽到王爺生氣的吼聲之後趕緊牽來了朱鐘鈵常騎的一匹千裡馬,平日裡朱鐘鈵隻要看見自己這匹千裡馬,心情就會大好,愛屋及烏順便也賞這個看馬的下人幾個小錢,而現在朱鐘鈵正火上心頭之際也不予下人多說一句廢話,直接翻身上馬直奔門外而去。
平日平靜的太原城內,如今街道各處都透露著不尋常的氣息。
今天街道上擺攤賣貨的商販明顯是相較前幾日少了好幾倍,而之前巡邏的各官衙差役如今都換成了一個個明甲持銳的京營將士。
突然,街道拐角處。出現一隊披甲帶刀的軍隊,浩浩蕩蕩直奔寧化王府而去。同行的還有數十位錦衣衛緹騎,圍觀的百姓紛紛猜測,難不成太原城這個“土皇帝”府中又出事兒了?
隻見朱鐘鈵剛剛駕馬奔出門外,碰巧與京營將士和錦衣衛緹騎相遇,朱鐘柄大驚,心襯道:
“莫非我那混賬弟弟已經向陛下告了禦狀,然後陛下這是派人來拿我來著?”
此次奉旨督查寧化王府一案的是錦衣衛掌印指揮使牟斌,早在朱佑樘還未起駕巡幸太原之時,牟斌已經派出諸多緹騎密探前往太原府收查朱鐘鈵***、目無王法、無惡不作的證據。奈何朱鐘柄盤踞太原府多年,其勢力盤枝錯節,早已經遍布全省,根深蒂固。
前不久太原城門發生的馬塌百姓農田命案更是轟動山西全省,雖說當事人是朱鐘鈵的狗腿子馬健,但明眼人都知道,馬健之所以敢在太原府如此橫行霸道、目無王法,究其背後還不是因為有朱鐘鈵給他撐腰?但結果呢,棄車保帥,朱鐘鈵依舊毫發無損,雖然皇帝巡幸太原,他老實了不少,但那根本不是長法子,等皇帝一走,他就又開始為非作歹了。
想到這裡,牟斌看見駕馬剛出府的朱鐘鈵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縱馬上前喊話道:“王爺這是要去哪裡?”
朱鐘鈵一見來人是牟斌,心中倒吸一口冷氣,頓感大事兒不秒,錦衣衛的名號天底下誰不知道,更何況麵前這個人還是錦衣衛掌印指揮使!
“昂…原來是牟指揮使啊,怎麼,你們是有大事要辦?”
牟斌一看朱鐘鈵死到臨頭,依然臉不紅心不跳,麵不改色的裝作自己啥也不知道的樣子,心中冷笑了幾聲,冷著臉喊道:
“奉陛下諭旨,寧化王府涉嫌重案,著令封府,期間沒有陛下諭旨,寧化王府任何人不得出門,若有違抗諭旨者,立斬不赦!王爺還是請回府吧。”
朱鐘鈵聽完後臉色瞬間猙獰,冷笑了幾聲,問道:“敢問牟指揮使,今日早上是不是我那好弟弟朱鐘錥去麵見陛下了?”
“不清楚,臣不過奉旨辦事兒罷了,請王爺不要為難我們,還情速速回府吧!”
“本王能否請牟指揮使幫一忙?”
牟斌皺了皺眉頭,看著眼前這個千年的狐狸,不知道他葫蘆裡要賣什麼藥,應聲道:“王爺請說。”
“本王想見陛下一麵!我也有要事兒稟告,還請牟指揮使回去轉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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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行宮內,本該今天啟程繼續南下的朱佑樘因為朱鐘錥的突然告禦狀而被迫停止,此時朱佑樘一邊翻看山西省各地兵役登記手冊,一邊等著寧化王府那邊的消息。他不信如今朝廷的刀已經架到他脖子上了,自己這位王叔還能像之前那樣坦然自若。
正思籌間,隻見乾清宮掌事宴海在門外輕聲喊道:“皇爺,牟指揮使求見。”
朱佑樘一聽牟斌來了,瞬間來了精神,喊道:“讓他進來吧。”
朱佑樘一邊讓宴海為自己更衣穿戴罩甲,一邊聽牟斌彙報情況。
“朕這位皇叔還挺有意思,也罷,既然想見朕,那咱就再去寧化王府一趟,看看他有什麼說辭,另外把朱鐘錥也帶上,看看他們兄弟二人見麵是番什麼樣的場景,對了,聽你們說那個馬健是個硬骨頭,怎麼樣還沒招嗎?”
麵對朱佑樘的詢問,牟斌瞬間會意,信誓旦旦的說道:“請皇爺放心,今晚臣親自審問,定讓他如實招來!”
隻見朱佑樘穿上一身織金窄袖翼袍、明黃對領罩甲,然後低頭緊了緊護腕,沉聲道:“寧化王這事兒拖的時間有些長了,傳諭下去,令各處錦衣衛該收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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