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青登曾問及並和近藤、衝田他們一起討論過他們以前在和小千葉劍館舉行“紅白合戰”時,都是采用著什麼樣的戰法。
小千葉劍館精英雲集,人才儲備遠比試衛館豐厚。
反觀試衛館,拿得出手的戰力,也就隻有近藤勇、衝田總司、土方歲三、井上源三郎4人而已。
有著超乎尋常的劍術天賦的衝田,是試衛館最強的劍士,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受到著小千葉劍館最隆重的招待——長久以來,小千葉劍館都是派他們門下最強的兩個人:千葉重太郎和佐那子來盯住衝田。
衝田雖強,但也沒辦法在短時間之內突破劍術天賦和劍術水平同樣在同齡人中一騎絕塵的千葉兄妹的夾攻。
趁著最強的衝田被千葉兄妹倆給拖住,其餘人抓緊時間攻擊試衛館的其餘人,將試衛館的其餘劍士統統擊倒。
待試衛館的劍士們被擊倒大半後,衝田他再強也回天乏術了。
小千葉劍館一直都是靠著這種“田忌賽馬”式的戰法來對付試衛館,從無例外。
麵對小千葉劍館的“田忌賽馬”,試衛館所能使出的應對之策,隻有一條:不顧一切地進攻。
因為學徒們的平均實力不如小千葉劍館,一昧防守的話根本擋不住小千葉劍館的猛攻,所以索性不要防守了,放開手來拚命地進攻吧!
所有人都衝上去,和小千葉劍館的人抱在一塊,纏作一塊。
隻有不惜一切地發起猛攻,方有一絲勝算——試衛館僅有的那2場擊敗小千葉劍館的“勝仗”,就是這麼贏下來的。
在告知青登他們以前都是怎麼迎戰小千葉劍館的之後,近藤、衝田他們曾以開玩笑的口吻來向青登發出過詢問。
詢問曾於那場雪夜中大勝兩百多“激進攘夷派”暴徒、應該很有指揮才能的青登,看看青登能否幫他們想出什麼除“拚命猛攻”之外的能讓他們在“梅花祭”上打敗小千葉劍館的方法。
青登有很認真、努力地思考過。
但什麼都想不出來。
試衛館的學徒平均實力和小千葉劍館實在是差太多了,在雙方的上場人數都一樣的情況下,青登實在是想不到還能有什麼可讓試衛館戰勝小千葉劍館的更好的方法。
但是。
就在剛才。
就在他和衝田都聽見了那6名小千葉劍館的參賽者的那番對話後,一股接一股的憤懣與不悅,不受控製地從青登的心頭裡湧出。
青登才剛壓製住因觀眾席上的那4名中年人的言論而起的不悅之情。
這抹不悅之情還未徹底消散呢,就又聽到了他人……而且還是小千葉劍館的參賽者對他們試衛館的難聽言論……
雖然知道這些人說的都是一些大實話,但青登就是感覺很憤懣。
在此之前,青登其實也沒去奢想過要在“梅花祭”上打敗以前一直壓著他們試衛館打的小千葉劍館,他隻打算跟著近藤、衝田他們一起在比賽上儘力而為,拚儘全力便好。
然而,在親耳聽見路人,聽見小千葉劍館的參賽者那些難聽的話語後,一道想法在滿腔憤懣的青登腦海裡閃現而出——
就沒有什麼……能戰勝小千葉劍館,讓這些人自此之後都會對我們試衛館刮目相看的計策嗎?
這道想法剛從青登腦海裡掠過,青登便猛然感到:一股股思緒、想法冷不丁地突然從青登的腦海裡逐一冒出——
小千葉劍館一直都是派千葉兄妹倆來盯衝田;聽剛才那6人所言,小千葉劍館相當一部分的參賽者一定都對我們試衛館有著輕視之心……
這些思緒、想法不斷紛飛、融彙。
最後,它們交織出了一則具體的計策。
一則有機會打敗小千葉劍館的計策。
“總大將?”衝田怔怔地看著青登,“這……怎麼了?你怎麼突然想當總大將了?”
倘若某一方的總大將額頭上的瓷碗被打碎了,那麼不論他們還剩多少參賽者,那都是他們落敗。
因此,不論是試衛館還是小千葉劍館,他們都是讓實力較弱的一人來做總大將,讓他待在最安全的大後方或派一部分人去將他嚴密保護。
試衛館他們以前采用“拚命猛攻”的戰法來對付小千葉劍館的“田忌賽馬”時,也是讓實力較弱的人來當總大將,在所有人押上去進攻時,將他護在隊伍的最中間,對他進行嚴密保護。
所以一般而言,這總大將都是比賽場上最無聊、最無所事事的人,其他同伴都在奮勇拚殺,他隻能待在大後方或被一幫人保護著,不能儘情地上前和對手較量。
其他人都不想當的總大將,青登竟想要當……衝田向著青登再次一臉疑惑地用力地眨了眨眼。
“時間緊迫。”青登沉聲道,“我就儘量簡概地說了……”
……
……
湯島天滿宮,比賽場地,“VIP席位”上——
“……叔父。”
“喔。”千葉定吉抬起頭,看向站在他側後方的一名青年,“四侄,你來了啊。”
這位正站在千葉定吉側後方的青年,正是千葉多門四郎。
此時此刻,千葉多門四郎緊抿著嘴唇,臉色難看。
千葉定吉抬手向身旁一指,示意千葉多門四郎坐到他旁邊來。
對於自己的這位叔父,千葉多門四郎從不敢有任何輕慢,千葉定吉剛抬手一指,他就忙不迭地彎下膝蓋,恭敬地跪坐在千葉定吉的身側。
“四侄,如何?你知錯了嗎?”
“……是。”千葉多門四郎將腦袋埋得更低了一些,“侄兒已知錯了。”
千葉定吉之所以會姍姍來遲,直到剛剛才總算是進到比賽場地之中,這其實都是有隱情的——他剛才一直在某個私密的場合下,嚴厲地訓斥千葉多門四郎,所以耽擱了不少的時間。
今日上午,在勸告千葉重太郎和佐那子不成,反倒還鬨出了“當眾向青登他們致歉”的尷尬一幕後,仍不死心的千葉多門四郎相當頭鐵——他跑去找千葉定吉,打算直接跟千葉定吉當麵理論,讓千葉定吉彆和試衛館在這整這種浪費時間的無聊遊戲了。
然而,千葉多門四郎在找到千葉定吉之前,千葉重太郎和佐那子已經先他一步回到了他們父親的身旁。
兄妹二人將千葉多門四郎剛剛整出的那些幺蛾子,原原本本地告知給了千葉定吉。
於是,在千葉多門四郎費儘力氣,總算是找到了千葉定吉後,他都還未來得及跟千葉定吉說些什麼呢,便遭到了千葉定吉極嚴厲的斥責。
“四侄,我們已經跟湯島天滿宮應承好了要和試衛館一起在‘梅花祭’中共舉‘紅白合戰’,事到臨頭怎能出爾反爾、臨陣變卦?”
“你做事實在太衝動,太不經腦子了。不論如何,你都不應該在大庭廣眾之下跟你堂兄、堂妹在那起爭執!你這樣的做法,讓外人如何看我們千葉家?”
“更何況,你竟然還當眾說出‘試衛館是三流劍館’這種極無禮的話!”
……
千葉定吉就這樣一直訓斥著千葉多門四郎,一直訓斥到剛剛、即比賽都快開始後,才拋下一句“你好好反省反省”,不再理會千葉多門四郎,拂袖而去。
“你真的知錯了?”千葉定吉直勾勾地盯著把腦袋埋得極低的千葉多門四郎。
千葉多門四郎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又看了千葉多門四郎幾眼後,千葉定吉輕歎口氣。
“好了,抬起頭來吧。比賽快開始了,陪叔父一起專心看比賽吧。”
“……叔父,請恕侄兒直言。”千葉多門四郎緩緩抬起頭,“這種誰勝勝負一目了然,肯定是小千葉劍館獲勝的比賽,根本沒什麼好看的。”
“四侄,你到底要我跟你說多少遍?對人也好,對事也罷,都絕不能有這種輕慢的心態……唉,算了,我今天已經說累了,等之後再好好地教育下你!”
……
……
“VIP席”的另一端——
齋藤並非試衛館的一員,所以他隻能坐在觀眾席上觀賽。
此時此刻,他正像隻雕像一樣,麵無表情、一動不動地跪坐於席上。
因為齋藤這除了偶爾會眨眨眼之外,身體的其餘部位皆動也不動的姿態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所以坐在齋藤身旁的人們一直時不時地用驚愕、懵逼的視線打量著這位宛如樹懶轉世的男人。
周助、阿筆夫婦倆就坐在齋藤的身旁。
直到最後一刻都反對在“梅花祭”和小千葉劍館打劍術比賽的阿筆仍臭著一張臉。
而周助則熱情地和與他比肩而坐的桐生攀談。
“周助,試衛館多了不少我以前很少見過,甚至就沒怎麼見過的新麵孔呢。”桐生看著不遠處試衛館的“本陣”,微微一笑。
“唉,多了一些新麵孔的同時,也走了不少的老麵孔啊……”周助苦澀一笑,“好多人要麼就是突然不再來學劍了,要麼就是被其他劍館的人給挖走。”
“可能我真的沒有經營劍館的天賦吧。”周助長歎一聲,“我已經老了,精氣神和身體全都不行了,我現在已經將壯大試衛館、發揚天然理心流的希望都寄托在勇身上了。”
“隻希望勇他能達到我未曾到達過的高度喲。”
說罷,周助拿過旁邊的一支瓷瓶。
“桐生先生,我有帶一點我夫人親手泡的熱茶,你和木下小姐要不要喝一點。”
桐生哈哈一笑:“阿筆親手泡的茶嗎?那我可要好好品嘗一番呢,阿筆親手泡製的茶,可是不得不一品的珍品。”
聽到桐生這像是無心的讚美,一直臭著張臉的阿筆神色頓時好看了不少。
“少主。”桐生看向規規矩矩地坐在他身旁的木下舞,“你要不要喝一點茶?”
木下舞乖巧地點了點頭。
見木下舞點頭了,周助拿出兩隻他自帶的杯子,給桐生和木下舞各沏上了一杯。
木下舞一口喝儘溫度正合適的茶水、遞還杯子,隨後繼續興致勃勃地盯著馬上就要開始“紅白合戰”的賽場。
她的那兩隻擱在雙腿上的雙手以不輕不重的力度攥著,可以看出:她現在的心情非常雀躍。
靜靜地將木下舞的這番舉止儘收眼中的桐生輕笑了幾聲。
“少主,你的喜好還真是從來沒變過呢。”
“你從小就這樣呢,喜歡看這種和打鬥相關的比賽,喜歡那種一騎當千的劍豪故事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故事。”
“可能直到老死為止,我都會一直喜歡著這些哦。”木下舞調皮地向桐生眨了眨眼。
“嗯……?”這時,正遠遠瞧看試衛館“本陣”那邊動靜的周助突然發出疑惑的嘟囔,“奇怪……怎麼總司和橘君還沒回來……”
剛才,周助清楚地看到青登突然和衝田結伴外出。
周助一開始還未去留意,但直到現在也未見這二人歸來後,他也不由得漸漸在意起來了。
聽到周助這聲嘟囔的桐生和木下舞也伸長著脖頸,朝試衛館的“本陣”瞧看,尋找青登和衝田的身影。
“啊。”木下舞抬手一指,“他們在那兒,他們回來了。”
……
……
“嘖……”近藤一邊咂巴著嘴巴,一邊仰起頭環視四周,“總司和橘君怎麼還沒有回來……”
現在距離比賽開始,僅剩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湯島天滿宮的巫女小姐們這時都已經比賽用的頭帶還有瓷碗都給送過來了,結果到現在都未見跑去喝糖水的青登和衝田歸來。
在近藤正焦急著、思考著是否要派人去尋這倆家夥時,他身旁的某名學徒突然叫道:
“啊,小師傅,你看,橘君還有衝田君回來了!”
近藤連忙轉頭看去——青登和衝田一前一後、一臉嚴肅地快步向著他們這邊走來。
“總司,橘君!”
近藤正想好好數落下那麼遲才回來的二人。
結果他還什麼都沒來得及說——
“大家!請聽我說!”
他的話頭便被青登給高聲打斷。
……
……
今日這場15人對15人的“紅白合戰”,試衛館抽到了“紅方”,而小千葉劍館則是抽到了“白方”。
小千葉劍館這邊,所有人都已經係上了用於分辨敵我的白色頭帶,並於額頭上綁好一個小巧的瓷碗。
千葉重太郎向眾人一招手,讓他們都靠過來。
“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完了。”
千葉重太郎向著與他為中心,圍攏成一圈的眾人朗聲道。
“試衛館肯定會使用他們慣用的‘猛攻’戰法。”
“所以我們也隻需用老方法來迎戰即可——積極地湊過去和他們硬碰硬!”
“大家可都要打起精神來!試衛館那邊多了個很厲害的新人,就是你們最近應該都聽說過的那個橘青登。”
“關於他的事跡,你們應該都聽過了吧?”
“這可是個能率領二十餘號武士就反殺了兩百多‘激進攘夷派’暴徒的俊傑。”
“所以全都打起精神來!不要因為井上源三郎和土方歲三都不在就對現在試衛館產生任何輕視之心!”
千葉重太郎的話音剛落,恰好站在他對麵的一名青年便撇了撇嘴:
“千葉君,沒必要那麼嚴陣以待吧……那個試衛館還能因為多了個厲害的新人就瞬間脫胎換骨不成?”
如果青登和衝田現在在這兒的話,一定能認得這名青年吧——這名青年,正是他們倆在烤魷魚攤前所偶遇到的那6名覺得今日的比賽勢必會相當輕鬆的參賽者之一。
聽見青年的這句話,千葉重太郎的臉瞬間一板。
“櫻井,你忘記師傅平日裡耳提麵命的教誨了嗎?不論何時,都不要輕慢任何人、任何事!”
被千葉重太郎訓了一句後,這名青年立即縮了縮脖頸,不敢再多言。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正對著試衛館“本陣”的方位的山南敬助,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光景似的,雙眼微微睜眼,一臉愕然地高聲喊道:
“千葉君!你們快看!”
“嗯?怎麼了?”
以千葉重太郎為首的眾人,紛紛疑惑地偏過頭,朝對麵、朝試衛館的方向看去。
視線剛投送過去,眾人便紛紛像山南那樣,臉上冒湧出止也止不住的驚愕。
試衛館的諸位劍士,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聚攏成方便采用“猛攻”戰法的“楔形陣”。
而是四散開來,排出了一個非常奇怪的防禦陣型。
左路部署6人。
右路部署6人。
中路部署……1人!
孤零零一人站在中路的近藤,用力收緊著頭上的紅色頭帶。
他們小千葉劍館的頭號大敵:衝田總司待在位於大後方的“本陣”。
青登站在衝田的身旁。
他將竹劍拄於身前的地上,披著象征總大將身份的紅色陣羽織,麵無表情地遙望遠方小千葉劍館的陣地,威風凜凜。
……
……
看著試衛館這古怪的布陣,不僅小千葉劍館的諸位參賽選手們愣了,觀眾席上的列位觀眾也都愣了。
霎時間,觀眾席上一片嘩然。
哪怕是根本不懂劍術的人,也能看出——試衛館的布陣簡直奇怪至極。
為什麼隻在中路部署1人?這樣一來對手隻要集中力量對你的中路發起猛攻,你的防線不就很快被撕碎了嗎?
“喂,周助。”阿筆的眉頭皺得感覺都能夾死一隻蒼蠅,“這是怎麼一回事?勇他們為什麼要擺這種稀奇古怪的陣型?這種兩邊厚中間薄的防線,不是一戳就破了嗎?”
“我、我也不知道……”
周助現在也是一臉懵逼。
他現在也同樣是滿腦袋問號。
為什麼擺這麼奇怪的陣型?為什麼身為重要戰力的衝田要待在大後方?怎麼是橘君來做總大將……
一旁的齋藤眉頭微蹙。
木下舞微張著紅唇,雙頰上掛滿茫然與困惑。
小千葉劍館那邊的席位上,千葉定吉和千葉多門四郎這對四郎此刻露出了相當的表情變化——他們的眉毛都擰作一塊。
“……試衛館這是要乾什麼?”千葉多門四郎嘟囔。
“……”千葉定吉默不作聲,死死地、若有所思地盯著試衛館的陣地。
同樣露出相似神情的人……還有桐生。
桐生與千葉定吉——這是偌大的觀眾席上,所有的觀眾中,唯二以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盯著試衛館陣地的兩人。
……
……
朝八時,悄然而至。
湯島天滿宮的神主出現在比賽場地的南側。
身為這場比賽的“第一讚助者”,高聲說了一些普通的開場白和賀詞後,便向身旁的一位站在一張太鼓前方的巫女一揮手——
咚!咚!咚!咚!咚!
巫女小姐手持鼓棒,掄開纖細的臂膀,敲響太鼓。
太鼓聲慢慢由緩變急。
隨著太鼓聲起,剛剛才安靜了一些的觀眾席頓時又變得格外喧鬨。
這越來越急促的太鼓聲宣告著:今日的劍術比賽,正式開始!
然而,直到宣布比賽開始的鼓聲都停下了,紅白雙方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紅方的試衛館眾人佇立在原地不動,完全是一副誓死死守的態勢。
白方的小千葉劍館一行人則聚攏在一塊,焦灼地討論著對敵之策。
“千葉君!”某人急躁地朝千葉重太郎喊道,“你在猶豫什麼呢?這有什麼好猶豫的?試衛館竟然隻在中路擺下近藤勇一個人,那我們直接集中戰力,對著他們的中路發動猛攻,不就能贏了嗎?”
“是啊,雖然不知道試衛館究竟是想乾嘛,但不論怎麼看,現在先對著他們的中路發起猛攻,準沒錯!”
不少人紛紛起來附和。
“……”千葉重太郎那緊皺著的眉頭,從剛才開始就沒鬆下來過。
千葉重太郎本能地感覺到試衛館這稀奇古怪的陣型有什麼貓膩。
和千葉重太郎抱有同樣想法的,還有佐那子與山南敬助等數人。
他們和千葉重太郎一樣,總覺得試衛館的這陣型一定有什麼貓膩。
但他們就是怎麼想也想不出來這古怪的陣型裡究竟藏著何樣的殺機。
思慮片刻後,千葉重太郎咬了咬牙——
也罷!就先發起進攻,探探他們的虛實吧!
儘管覺得試衛館的陣型有問題,但他也不得不承認:不論怎麼看,對他們小千葉劍館來說,目前能想到的最優戰法,就是先對準試衛館脆弱的中路發起猛攻!
於是,下定決心了的千葉重太郎,迅速做出了部署:由實力堅強的山南率領另外3個實力同樣不弱的學徒,攻擊試衛館的中路。
試衛館的左右兩路則各派出4人去應付。
他們的總大將:一位名叫朝倉的他們小千葉劍館的新人留在“本陣”。
他則和佐那子則據守於中場。
千葉重太郎之所以選擇和佐那子一起把守中場,而不是跟著山南他們一起親赴前線,就是為了提防衝田。
試衛館的最高戰力並沒有站到前線,而是留在了大後方……這讓千葉重太郎有一種頭頂懸著一把劍的感覺。
他與佐那子時刻準備著在衝田有任何奇怪的動作後,即刻從中場押上前去,截擊衝田。
“前進!”千葉重太郎氣勢十足地大喝一聲。
難得晴朗的冬日午後,湛藍的天穹之下,分為三路的山南等人一邊呼號著,一邊氣勢十足地掠過賽場,向著試衛館的陣地筆直殺來!
“橘、橘君……”看著徑直地朝近藤殺過來的山南四人,衝田因心情忐忑,講起話來都不禁略有些結巴了,“近藤兄他……擋得住嗎?”
“……”青登沒有回應衝田。
他隻靜靜地看著中路上,已經將竹劍架在了身前的近藤。
不及去細想,進攻的小千葉劍館一方和防禦的試衛館一方,雙方人馬如同海浪撞上礁石,兩軍大陣轟然相撞!
小千葉劍館足足派出了以山南敬助為首的4人來攻擊孤零零一人守衛中路的近藤……
觀眾席上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得以一敵四的近藤,應該很快就會敗下陣來,然後試衛館的防線被從中間撕碎,試衛館被瞬間打垮。
然而,令眾人大跌眼鏡的一幕,出現了。
想象中的近藤被迅速打敗、試衛館防線被撕開的一幕並沒有出現。
近藤竟以一己之力,擋住了山南四人的攻擊!
“喝啊啊啊——!”
近藤發出有如野獸喊叫般的吆喝聲
麵對分彆從四個不同的方向攻過來的山南四人,近藤毫不畏怯地向他們揮動了手中的竹劍!
隻見近藤宛若一隻敏捷的飛鳥,不斷右飛、左跑、前衝、後躍。
他一人有如分身成二人、三人、四人般快速攻擊、防禦、閃轉騰挪。
啪的一聲擋開山南敬助劈來的刀,然後向旁一閃身,躲開另一人的刺擊,趁著閃躲的空隙,向著站在他左前方的一人來上一劍,逼得此人狼狽地向後閃退。
近藤的攻勢之淩厲,攻防切換之迅疾,令人歎為觀止。
占儘人數優勢的山南四人,竟討不到任何便宜,隻堪堪與近藤戰成均勢!
……
……
——是受到橘君剛才那些話的影響嗎……現在的狀態真好!
嘴角揚起一絲笑意的近藤,再次閃過山南等人劈來的一劍。
近藤也是認得山南敬助的,山南敬助身為小千葉劍館的頂尖高手之一,近藤和山南多次交手過。
以往,和山南單挑時,近藤隻能略占上風。
而現在,自己一個人打包含山南在內的四個人,竟能與他們戰成平手!
自己現在的狀態之佳,讓近藤本人都覺得有些震驚。
繼試衛館擺出詭異的防禦陣型後,觀眾席上再次一片嘩然。
“那個人好厲害啊,一個人打四個人,竟能戰成平手。”
“小千葉劍館的劍士好像也不是那麼厲害嘛,四個打人家一個竟然都打不過。”
……
彆說是這些圍觀群眾了,那些和近藤熟識的人,現在也都分外訝異地看著今日突然變得格外神勇的近藤。
觀眾席上的周助和阿筆,還有“本陣”的衝田神情愕然。
中場的千葉重太郎和佐那子止不住臉上的驚色。
隻有青登一人露出淡淡的笑意。
遍觀全場,唯有青登才知曉近藤現在為何能如此神勇——他的“孤膽”天賦發動了!
近藤以一敵四並成功與他們戰成均勢的英姿,毫不意外地鼓舞了試衛館眾人的士氣。
其實,不僅僅隻有近藤一人產生了“我狀態好好,是受到青登剛才那些話的影響嗎”的想法。
場上,幾乎所有試衛館的劍士,此時此刻都產生了類似的感覺。
原本很是緊張的人,在聽完青登剛才的那番“動員演講”後,變得不再緊張。
原本沒有什麼乾勁的人,現在則是感覺乾勁十足。
都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好極了的試衛館眾人氣勢洶洶、毫不膽怯地與各自身前的對手戰作一塊。
喂喂喂,這些人怎麼回事啊——前線上的小千葉劍館的諸位劍士,現在紛紛於心中驚愕地這般暗道著。
他們都敏銳地感知到:今天的試衛館,不知為何士氣好高昂!每個人的狀態感覺都很好!
本來,小千葉劍館的左右兩路都隻有4人,和左右兩路各6人的試衛館相比,人數上本就處於劣勢。
而現在,小千葉劍館的氣勢還漸漸被狀態極佳、士氣正高昂的試衛館給壓過一頭了!
人數、氣勢,全都落於下風,小千葉劍館的左右兩路也和他們的中路一樣陷入了“不會敗但也難以勝”的僵局。
原以為能迅速突破的防線,不僅沒有突破,反而還陷入了進不能進、退不能退的“泥潭”——千葉重太郎的嘴巴張成了“o”形。
觀眾席上,原以為小千葉劍館能迅速取勝的部分觀眾,現在也都紛紛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衝田呆愣愣地看著前方這正一步步按著青登所擬定的“劇本”走的戰場,片刻過後,他將呆愣愣的目光投轉到就正站在他身旁、締造了現在這副局麵的那個男人。
此時的青登,正麵無表情地打量著戰場。
青登模糊地感知到——小千葉劍館的銳氣,已因攻勢受阻,以及出現了太多的突發狀況而被他們所消磨。
一道聲音,此刻在青登的腦海中大喊而出:
就是現在了!
“……衝田君。”
青登提起一直拄於身前的竹劍,然後偏過腦袋,向著衝田微微一笑。
“要衝陣了!”
衝田一怔,隨後嘴角一咧,衝青登露出大大的笑容。
二人一起舉起了劍,並肩從“本陣”中衝出。
這時一陣疾風掠來,吹得青登和衝田二人的衣袖獵獵響動。
二人的衝鋒,硬是發出了排山倒海之勢!
前線上的山南等人驚了。
中場的千葉兄妹也驚了。
身為總大將的青登親自參與攻擊……這完全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總大將親自上陣衝鋒?!你不怕你頭頂的瓷碗被我們趁亂打碎,害你們試衛館直接落敗嗎?!
千葉重太郎他們已來不及去細想——因為青登和衝田已經穿過了左路和中路的縫隙,向著中場筆直地挺進。
攻守,瞬間易形!
山南迅速地回過神來,發出帶著幾分恐慌的喊叫:
“快!截住他們!”
喊聲落下,山南率先想從與近藤的戰鬥中抽身,前去截擊已經快逼近中場的青登與衝田。
但他的這份企圖,已被近藤給看穿。
近藤朝山南劈出一劍,逼迫山南繼續跟他纏鬥。
“彆放走任何一個人!”近藤扯開嗓子,向左右兩路的同伴吼道,“把他們拖在這!彆讓任何一人前去阻撓橘君和總司!”
“喔喔喔喔——!”左右兩路的試衛館劍士們,以充滿鬥誌的大吼回應近藤。
山南他們為什麼那麼緊張?
因為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加法問題。
現在他們小千葉劍館後方的“預備隊”,隻有千葉重太郎和佐那子。
往日裡,麵對衝田總司,千葉兄妹唯有聯手夾擊,才能與這位試衛館的最高戰力戰成均勢。
他們兩個人打衝田一人,尚且隻能打成平手。
而現在,衝田多了青登這個幫手……
均勢就會被打破!
千葉兄妹也有意識到這一點,但他們已無暇再去多想了。
他們若再不去擋住這二人,那這二人就要殺到他們的“本陣”那兒去了!
於是,千葉重太郎和佐那子隻得硬著頭皮,攔截在青登和衝田的身前。
千葉兄妹倆的實力都在青登之上,所以青登的“孤膽”在千葉兄妹倆攔在了他身前的下一刹便已發動。
呼!
呼!
兩道揮劍聲同時響起。
青登和衝田搶先一步向著攔截在他們麵前的千葉兄妹,劈出了他們的劍!
青登、衝田、千葉重太郎、佐那子,他們4人不斷如疾風怒濤般,不斷將手上的劍劈出,不停往對方身上揮去、刺去,劍鋒不斷從彼此的身側呼嘯而過。
在冬日暖陽之下,人與劍,不斷跳躍,破開空氣,疾速奔走。
時而夾雜短促的大吼,以及竹劍互相碰撞的聲音,讓人清楚感受到劍士們之間的激烈衝突。
青登知曉自己就算有“孤膽”的加持,也難以孤身抗衡千葉兄妹,所以他非常有自知之名地緊黏在衝田的身後,讓衝田來擔任主攻,而他則展開輔攻,為衝田提供支援。
明明這隻是青登和衝田第一次彼此配合,但不知為何,二人的配合極有默契。
千葉兄妹麵對衝田的猛攻,本就有些疲於奔命了,還要分出心神來提防青登的偷襲。
因此,千葉兄妹便在青登和衝田的聯手下,迅疾地落入下風。
衝田啪的一聲,擋開了千葉重太郎刺來的一劍後,將竹劍高舉過頭頂並微微躍起,做出一副要對千葉重太郎使出一記勢大力沉的下劈的模樣。
千葉重太郎見狀,下意識地以極快的速度抬起手中的劍,準備接住衝田即將劈下來的這一擊。
望著將劍上舉的千葉重太郎,衝田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倏然之間,衝田的腰腹猛地使勁,讓原本微微躍起的自己迅速“沉”回地麵。
而被衝田剛才的假動作給騙到的千葉重太郎,現在都還擺著一副舉劍防禦的模樣。
千葉重太郎現在的模樣,可以說是空門大開。
而空門大開的狀態,在比劍中是最容易“死”的狀態。
青登瞅準這個空檔,對著千葉重太郎額頭的瓷器,迅速地劈出一劍!
哢嚓!
千葉重太郎額頭處的瓷碗……碎了。
叮!掃描到天賦
成功複製天賦:“強肌”
天賦介紹:肌肉不容易疲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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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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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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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筆趣閣為你提供最快的我組建了最強劍客集團,第96章青登,衝陣!獲得天賦:強肌9400字免費閱讀。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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