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色漸漸暗下,滬上的小雨漸漸停歇。
袁友琴帶著保姆周姨,從產婦培訓中心回到了香緹彆墅。
此時,鮮彙先生的車子也開到了門口,送來了一批新鮮的有機蔬菜,屬於是老板娘特供食材。
兩個人接過了食材箱,一邊聊著今天學到的知識,一邊進了廚房開始忙碌,給馮楠舒準備孕婦餐。
雖然周姨在做孕婦餐方麵很有經驗,但袁女士始終害怕忙中出差錯,所以每次都要跟著打下手,她在滬上已經呆了四個月了,眼看著馮楠舒的肚子慢慢挺起,期盼孫女兒的心可不比江勤少。
當然了,這份期待的代價就是蹲在濟州的老爹那一櫥櫃的泡麵。
江勤此時剛剛洗過澡,從樓上下來,忍不住站在廚房的門口看了許久:“這是小富婆今晚的孕婦餐?看著很好吃啊。”
“咦,你回來了?”
“我中午不是打過電話了?”
袁友琴愣了一下:“瞧我這腦子,記得東西太多,把這事兒都忘記了。”
江勤指了指正在製作的孕婦餐:“給我也做一份嘗嘗。”
“你怎麼什麼都想吃?楠舒的你也搶?”
江勤癟癟嘴,心說搶小富婆的怎麼了,再過幾個月,我連江愛楠的都敢搶!
想到這裡,他對小富婆的孕婦餐忽然沒興趣了,對江愛楠的口糧很感興趣。
“楠舒呢?”
“在房間裡,喜甜那邊的打電話過來彙報工作,她去處理了。”
袁友琴握著鍋鏟開口:“你去看看楠舒忙完了沒,叫她下來吃飯。”
江勤點了點頭,邁步上樓,去往主臥。
隨著商業綜合體的繁榮和團購、外賣的騰飛,目前的奶茶賽道加入了越來越多的競爭者,儘管喜甜成名已久且估值極高,但隨著競爭的加大,市場的內卷風氣也漸漸成型。
奶茶經濟本身就單薄,抗風險能力不高,目前藍海逐漸變紅海,品牌的每個決策都有可能影響未來發展,所以需要馮楠舒拍板的事情就多了。
小富婆工作的時候嚴肅又認真,頗有幾分神似秦靜秋的意思。
她之前和喜甜的管理層開品牌策劃會,建議喜甜推出幾款獨特的季節限定款,可以包裝華麗,可以極度好喝,也可以極度難喝,然後應季供應,季節結束立馬下架,明年重來。
這種措施,可以保證喜甜在每個季節都有營銷熱點。
“春天到了,喜甜那個超好喝的奶茶今天重新上架!”
“夏天到了,喜甜那個超難喝的恐怖奶茶又來了!”
“秋天到了,喜甜限量女神杯今夜開始預約。”
奶茶賽道的商戰手段不多,主要體現在外觀和營銷上,能夠讓一年四季保持足夠的熱點就可以保證品牌的持續發展。
江勤當時就站在後麵旁聽,聽完嚇了一跳,心說你這麼聰明?
馮楠舒就唬著小臉騙他說是跟老公學的,但江勤信不了一點,心說我不但可以確定你聰明,還可以確定你真的很會哄你老公。
隨後,江勤推開房門,就看到小富婆坐在暖光四射的寫字台,舉著手機輕輕點頭。
不過當看到江勤把頭伸出來,她又忍不住露出幾分傻氣,瓊鼻微皺。
“吃飯了寶貝。”
“?”
馮楠舒傻了一下,瞬間眯起眼睛:“哥哥,伱有本事再叫一次。”
江勤露出一個微笑:“吃飯了小富婆。”
“剛才不是這麼叫的我。”
“就是這麼叫的。”
“你叫我寶貝。”
“咦,真肉麻,我從來不這麼叫。”
“快叫我寶貝,不然我就哭了。”
馮楠舒唬著個臉錘他兩下,但又不舍得太用力,最後生著氣被江勤牽手下樓。
袁友琴和周姨此時端著孕婦餐和幾道家常菜走了過來:“文慧和海妮呢,馬上吃晚飯了,她們去哪裡了?”
“出去野了,這會兒天都黑了,我估計是不打算回來吃了,肯定是見著我回來了,怕我找她們要夥食費。”
“人家千裡迢迢來陪楠舒,你還找人家要夥食費?門口的糞車你要不要嘗嘗鹹淡?”
袁友琴用筷子打他一下,然後看向馮楠舒:“楠舒,你怎麼不高興?”
馮楠舒抿住嘴角:“江勤剛才叫我寶貝。”
袁友琴看了他們兩個人一眼:“你不喜歡他叫你寶貝?”
“喜歡,可我讓他再叫,他就不叫了。”
“那好辦啊,等咱們家小愛楠出生之後,你先教她叫媽媽奶奶爺爺,就是不教他叫爸爸。”
馮楠舒睜大了眼睛,仿佛學到了好東西,認真地點了點頭。
江勤手裡的筷子都掉地下了,心說這可太毒了,不讓江愛楠叫爸爸,這比殺了我都難受。
等到晚飯結束,袁友琴陪著周姨在廚房刷碗,並做高溫消毒的時候,就聽到客廳裡不斷傳來兒子鐵骨錚錚的聲音。
“江愛楠必須第一個會喊爸爸,彆逼我求你。”
“馮楠舒,你作為江勤最愛的寶貝,不能這麼不講道理!”
袁友琴在廚房一邊刷碗一邊笑,就聽見周姨開口:“江總和在電視上的時候,可一點也不一樣。”
打車大戰進入到新賽道之後,嘀嘀迅猛出手引起了很多媒體的關注,江勤這段時間倒是經常會出現在電視上,周姨也看到了不少。
但以她的視角來看,電視上那個和家裡這個,好像不是一個人。
袁友琴停下手裡的動作:“哪裡不一樣?”
“在電視上顯得很穩重,但是一回家就跟小孩一樣。”
“他是願意跟楠舒鬨,我以前就看出來了,要真不喜歡,他都沒空理,哪像現在這樣,跟個二傻子一樣。”
袁友琴擦擦手上的水,笑眯眯地走出了廚房,就看到馮楠舒又坐進了江勤的懷裡,還嚴肅認真地答應等江愛楠出生,第一個就要教她叫爸爸。
見到這一幕,她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
高文慧那丫頭說的沒錯,他們家楠舒就是沒骨氣,一哄就好了,妥妥的老公奴。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兩聲又甜又膩的阿姨,袁友琴轉頭看去,就發現高文慧和王海妮拎著包進了門。
“吃飯了沒有?”
“吃過了阿姨。”
江勤已經被馮世華帶的,養成了晚上喝茶的習慣,此時剛剛泡好,看到高文慧和王海妮忍不住開口:“這不是兩位獵豔姐嘛,今晚收成怎麼樣?”
高文慧麵無表情地坐到沙發上:“酒吧還是有點烏煙瘴氣了。”
“我就說隻有圖書館才能騙到的!”
馮楠舒忍不住開口,然後看了一眼江勤:“我是說遇到。”
王海妮拍拍高文慧:“小高想找純愛,大概是和你們差不多的那種,但是像江總這麼狗的男人真的很難遇到啊,我身經百戰都沒找到差不多的。”
“你禮貌嗎?”
“這是誇你啊江總。”
高文慧忽然讚同地點了點頭:“之前上學沒感覺,但是江勤,你這種男人真的很難遇到,我不是說錢。”
江勤端起茶杯:“我懂,你說的是顏值,世界上確實……隻有兩個彥祖。”
“呸。”
“愛情這件事還是要講緣分的,該有的總是會有,我建議你不要著急,先在喜甜好好打工,朝九晚五,絕不遲到早退,春夏秋冬風雨無阻,等到喜甜的品牌價值越來越高……”
高文慧微微向前探頭:“我就可以遇到純愛?”
江勤一呲牙:“我就可以發給你一筆獎金,你就可以充個婚戀網站的頂級會員啦!”
高文慧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立馬撿起了抱枕,做出一個要砸過去的凶惡表情。
而江勤則哼著歌,牽著他的小嬌妻上了樓。
翌日一早,熹微的晨光透過窗戶與紗簾灑落,吃過早飯的江勤從香緹離開,抵達公司,等到從高得過來的技術團隊。
嘀嘀後續的發展方向已經確認好了,具體就在於安全監管的升級和服務優化方麵,這都需要LBs服務商的參與,而這次帶隊過來的,則是高得的cTo於永傑。
當年,阿裡有意想要收購高得,但是被拚團搶先一步遞了合約,於永傑當時就是傾向阿裡派的。
那時候的拚團雖然已經頗具日後的王霸之氣,但和阿裡那種體量的大廠還是完全無法相比的。
在他們看來,阿裡資本雄厚,屬於互聯網市場最大的大腿,腿這種東西,抱就要抱大的啊。
但當時的創始人程軍考慮到拚團對地圖產業的依賴性,力排眾議,選擇了牽手拚團。
一晃三年過去了,看著這偌大的產業園,於永傑忍不住有些感歎。
拚團現在估值現在已經迅速逼近了第一梯隊,幾場全國大戰未嘗一敗之後,成為了2013年最被看好的互聯網企業。
年底的時候,有份財經報說,拚團和阿裡、騰訊,應該是最有希望衝擊世界五百強的公司。
江勤帶著蘇奈、董文豪迎出門,看著他們的表情露出風輕雲淡的微笑。
羨慕嗎?狗來的。
“於總,歡迎光臨。”
“江總,蘇總,董總,好久不見。”
“確實好久不見了,辛苦。”
“都是應該的,不過沒想到滬上最近這麼冷,我都後悔沒帶毛衣了。”
於永傑一邊說著話,眼神一邊四下打量著,不禁被主樓前方的一尊雕塑吸引了。
這雕塑是金屬材質的,造型非常具備藝術感,簡單點來說就是,看不懂。
以他的角度來看,這雕塑就像是一卷被撞爛的廢鐵,還一整個扭曲在一起,表麵甚至專門做了生鏽的造型處理。
好吧,“像”是禮貌用語,去掉可能更貼切。
他去過阿裡的園區,人家的主樓前麵是淘寶吉祥物,淘公仔,也去過京東,見過人家主樓前的那隻小白狗,拚團這個,他著實沒看出門道。“於總,咱們先去會議室聊一聊後期的工作安排吧,我們要在五一之前進行三次,時間比較緊迫。”
“好的江總,一切聽您安排。”
於永傑帶著團隊裡的幾個高管往前走去,在與雕塑擦肩而過的時候忍不住瞄了一眼,頭皮瞬間一麻。
那卷廢鐵的名字很獨特,《友商》。
江勤也看到了他的走神,目光忍不住落在了那座雕塑上:“這是怎麼回事,我之前不是讓人處理了嗎?怎麼還是這樣的,要被媒體拍下來傳到了網上怎麼辦?”
董文豪聞聲開口:“可是老板,您之前說這座雕塑很有意思,物業那邊也拿不準主意,就沒敢搬走。”
“搬走做什麼,我是讓他們把底座上的名字扣掉,有些事,咱們自己心裡清楚就行了。”
“哦哦,原來是這樣,我立馬叫他們來扣。”
於永傑把目光瞥到一邊,假裝沒有聽見,但心裡一陣打鼓。
要知道,高得之前在做選擇的時候,差點就投入了阿裡的懷抱,成為了拚團的友商。
在不知道這尊金屬雕塑的名稱的時候,於永傑還沒什麼特彆的感覺,可看到名字之後,瞬間就有代入感了。
隨後,於永傑就被江勤帶入了會議室,開了一個長達三小時的會議。
嘀嘀以私家車運營改換了打車市場,直接刷新了整個賽道,但實際上還未儘全力。
而高得的技術團隊入駐拚團產業園,其實才是嘀嘀正式發力的信號。
隨後,嘀嘀很快就進行了第一次,界麵美觀了不少,操作也開始化繁為簡,主界麵不再顯示大片地圖和哪裡有車,而是直接進入到叫車界麵。
這對於實際的商戰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意義,可重點在於,高得app也隨之了,嘀嘀打車入口正式接入。
使用高得地圖導航的用戶不用跳轉軟件,就可以直接在使用地圖導航的過程中實現一鍵叫車。
要知道,作為拚團到店的技術提供商,在拚團迅猛發展這段時期,高得的用戶其實也一直都在飛速上漲。
你也許從未用過打車軟件,習慣乘坐地鐵、公交出行等其他出行方式,但無論哪種出行,你肯定用高得查詢過出行路線。
而這一波帶來的,是新用戶的瘋狂上漲。
作為仍舊堅守滬上和京都的唯二選擇,uber的用戶數量並沒有受到重創,但市占率卻在持續縮水。
“芬頓,你什麼時候回美國?我讓安娜送你去機場。”
“我……暫時還不想回去。”
三月份的時候,uber占儘優勢,他曾邀請彼得芬頓看一場盛大的終局之戰,現在uber被步步緊逼,但彼得芬頓的想法還是沒變。
盛大的終局之戰,他還是想看。
中國經濟騰飛,目前已經成為了全球最大的市場,彼得芬頓是做風投的,有這麼好的機會了解中國企業的做事風格,他怎麼可能錯過。
而特拉維斯聽到好友彼得芬頓的回答之後,左眼皮一陣狂跳。
好消息,朋友說想看不是客套話,壞消息,我成被害者了。
而在嘀嘀的第一次之後,拚團還立馬跟上了一個騷操作,那就是周五晚上的3.0版本預告。
在現在的軟件市場,基本都是悄無聲息的,出預告的還真沒見過。
而對於特拉維斯來說,這預告上麵寫的仿佛是催命兩個字,他知道,江勤是要讓他看著嘀嘀的。
此時,運營部的負責人康敬濤出現在走廊,到茶水間衝了一杯咖啡,嘴裡還哼著《古劍奇譚》的調子。
聽琴聲蕭蕭,該忘得改不掉,紅塵,困住我年少。
真正確定是江勤出手之後,他反而不慌了,因為結局已經注定了,活不了。
等到了周五晚上的時候,嘀嘀果然再次。
這一次,從團購時代到外賣時代就一直在不斷完善和的拚團數據庫接入嘀嘀。
所有街道所有門店,哪怕一間蒼蠅小館,隻要輸入名稱就可以在嘀嘀出行當中被成功定位,準確無比,就連羊腸小道都一目了然。
私家車做運營的一個難點就在於部分車主並不具備司機的道路熟悉度,尤其是兼職司機,上班的時候每天往返於兩點一線,彆說是隔壁區了,換條街都不一定知道。
而高得的LBs服務再加上拚團數據庫則徹底解決了這個問題,降低了私家車的運營門檻。
高得此時就仿佛一個中間軟件,搭起了拚團於嘀嘀的橋梁。
我打開拚團,買了券準備出門聚餐,導航時發現了一鍵打車,這時候,我的錢包裡忽然多了一份雲閃付專屬的打車折扣券。
拚團,真好。
與此同時,嗶嗶和快的正在深城、杭城兩地做私家車市場,並上線了專車與拚車功能,還搞了個節能減排的活動,本來打算趁著五一殺回滬上與京都搶奪市場,但在看過後的滴滴後卻多出一絲畏懼。
高得本來就是LBs服務商裡的佼佼者,再配合拚團網的數據庫,直接拔高了技術門檻。
門檻外麵是嗶嗶、快的和uber,而門檻裡麵隻有他自己。
要不,再等等?
好,那就再等等。
他們不是最著急的那個啊,最著急的是uber。
這個外來物種不像他們,躲都沒地方躲,現在被嘀嘀貼臉開大,應該已經心急如焚了。
他相信,特拉維斯應該的會絞儘腦汁地想應對策略,不會讓嘀嘀這麼騎臉爆錘,他們要是等到uber開始反擊,和嘀嘀打到難舍難分,說不定可以坐收漁利。
果不其然,在嘀嘀3.0版本上線的不久之後,uber幾乎被榨乾了,整個用戶數據開始下滑。
特拉維斯覺得自己麵對的好像並不是這個世界的對手,而是來自於一個更高的維度。
不過還沒等他睡不著,他就徹底失眠了。
3.0的之後,嘀嘀再次進行了預告,4.0版本將在下個周六正式上線。
“我們必須采取措施,安娜,幫我把特洛特先生請來。”
“好的,特拉維斯先生。”
康敬濤在聽說特拉維斯要見他的時候就知道,老特應該是慌了。
江勤完全可以一步到位的,但偏要三次,把宣傳力度拉到最大,順便加深友商心裡的陰影,老外哪見過這種狗招。
“特洛特先生,uber現在目前陷入了困境,你曾與江勤打過交道,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建議?”
康敬濤坐到沙發上:“您知道江勤最可怕的地方在哪兒嗎?”
特拉維斯搖了搖頭。
“他最可怕的點就在於,他會把一切事情算好,然後形成一套自己的發展節奏,登場之後把所有人都拉入自己的節奏當中,而他在自己的節奏裡,是無敵的。”
“很玄妙,能不能簡單一點?”
“特拉維斯先生,您不如往前想一想,三月份之前,整個市場的節奏的都在uber的掌控之中,嘀嘀下場是加入了我們的節奏,但卻一無所獲,直到他拿到交通委許可。”
康敬濤拍了拍大腿:“那一天,我們所有人都陷入了他的節奏裡,怎麼也打不贏,所以uber唯一的機會,是要找回自己的節奏。
特拉維斯陷入了思考當中,然後在後麵幾天的時間裡,他都在不斷地倒騰著康敬濤的那幾句話。
嘀嘀是靠著私家車才逆風翻盤的,而他最大的弱點還是在於私家車,因為它仍舊屬於灰色產業……
如果能讓交通委暫時叫停嘀嘀的私家車運營,那市場的節奏又會重回到uber的手裡,一切都會好起來。
那如何讓交通委叫停嘀嘀的私家車運營?這個很簡單,隻要它出事就好了,隻要它出事,什麼低碳環保都沒用了,特拉維斯不斷地捋,不斷地捋,逐漸捋清楚了邏輯,也想到了辦法。
“安娜,幫我找一個司機,嘴巴要嚴,要很缺錢,我需要安排他去嘀嘀兼職。”
“好的,特拉維斯先生。”
安娜很快就找到了特拉維斯需要的人,並給了他一筆豐厚的報酬。
沒錯,特拉維斯打算在嘀嘀4.0版本上線,風頭正緊的時候,人為地讓嘀嘀出一起事故。
為什麼要等他,則是因為隻有熱度夠大,輿論才夠大,才能達到他想要的效果。
於是在安排好了一切之後,整個uber都在等待著周六的來臨,但讓特拉維斯沒想到的是,事情朝他想的那樣發展了,但沒完全朝。
四月二十六號,嘀嘀新版本準時上線,特拉維斯著急忙慌地就要安排人動手,可隨著uber技術部的員工實際體驗,一個帶給人強烈安全感的聲音卻忽然從嘀嘀的語音提示中出現。
“您好,我是您的出行客服,工號0036,您的本次出行將由我與xx市公安局全程監控,保障您的出行安全。”
“如有意外發生,您可使用一鍵報警,祝您旅途愉快。”
特拉維斯愣了一秒:“Fuck!”
康敬濤也愣在了當場,這他媽也在你的節奏裡嗎?他是完全沒想到嘀嘀竟然主動將監管權交了出去,連自己的數據庫都對相關部門全麵開放了。
而這一次的,則引起了網上的激烈討論,主題就是坐嘀嘀真的很有安全感,無數體驗過新功能的勤吹大肆喝彩。
差不多在同一時段,輿情部的一個員工忽然就闖進了會議室,看上去有些慌張,進門時差點踢翻了門口的垃圾桶。
“壞了,總裁先生,uber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有個視頻被傳到了網上,是一個uber司機,在對女乘客進行性騷擾。”
“在哪個平台?去找網站負責人下架,然後找責任人!”
“我是在今夜頭條看到的。”
“?”
康敬濤忽然壓低了聲音:“今夜頭條也是拚團旗下的軟件。”
特拉維斯茫然無措地看了他一眼,立刻就明白了,故意的,他是故意的,這個新聞是故意的!!
彆管uber是否有這個司機,也彆管是不是真的有這個受害的女乘客,都會成為了嘀嘀升級安全係統的助燃劑。
因為有了uber的性騷擾事件,嘀嘀的安全監控才顯得更加偉大。
三次,用了二十天的時間,其實在陰暗的角落裡,嗶嗶的程偉和快的的陳傳興一直在期待著特拉維斯的反擊,可此時看到關於uber的新聞的時候,他們心都涼了。
“不知道特拉維斯還願不願意原價收購我百分之六十的股權,我有點想套現離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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