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陽九針這針法,秦流西並不是沒有施展過,當年齊騫為他祖母找上來的時候,她就行過這針法,如今再用,卻要布上靈陣,其實也是兩者身體受損不一樣。
老王妃完全是因為勞損病痛受寒之故,而青嵐觀主,雖說身體極好,但如今卻比她嚴重多了,因為他是用術之後遭到的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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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數反噬,傷的可不僅僅是身體,還有神魂,要想快速修複,除了醫,還得用上道家的術,所以秦流西讓準備的除了安魂香,還有聚靈符陣,能夠使靈氣聚集在一起,有助恢複。
靈陣是太清在秦流西的指點下布的,他自己雖然也會,但比較她指點的方位,他瞬間就感覺到了徒兒遭受到的打擊是什麼。
怪不得師父曾說,就是他也不及這位師弟多矣,原來不是誇大其辭,是對方真有料。
靈陣圍繞著竹床布下,天地五行之氣向竹床這邊聚攏。
秦流西便取出金針,針包一字排開,她淨了手,在太清的期盼下取出安魂香,放在床頭點燃。
香一燃,在屋內的太清和一宿未眠的和明都覺得精神一震,疲乏仿佛瞬間消失,神魂都覺得熨帖起來。
秦流西微微吸了一口氣,手持金針,取了穴,在太清他們的注視下,就在神庭下了針。
太清的手指微微顫動,繃住了呼吸,彆說開口了,就是大口呼吸都不敢,因為那是生死大穴,一個不慎,這人就沒了。
秦流西也沒敢分心,回陽九針的針法,針刺九個對人體至關重要的穴道,偏差一點都不行,全神貫注是必須的。
而下針,則是以氣行針,以意行針,極其講究行針之人的針灸技術和道行,為了更好的修複,秦流西所灌注的氣,除了真氣,還引導了這周邊的靈氣。
不過下了三針,她的額上就滲出一層細汗,臉色比之前有些白了。
太清看著她的臉色,唇線抿了起來,看她直起身子,向和明那邊微微側頭,和明連忙給她擦去額上的汗珠。
秦流西又取了一支金針,手沒有半點抖動,穩穩地下了針,輕輕地撚動著。
太清鼻子有些發酸。
秦流西的用心,是把當初她對她師父的離去時的愧疚都放到師父身上了吧,她不想再一次遺憾。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安魂香將要燃儘的時候,九支金針全部插在九個最重要的穴道,秦流西雙手掐了一個術決,引著靈氣往針尾上一掃。
嗡。
安靜的道室仿佛響起針鳴。
秦流西直起身子,臉色蒼白不已,可竹床上的青嵐觀主的臉色卻不似之前灰白,雖然仍有點白,但看起來不太像要坐化的樣子了。
這肉眼可見的變化,太清師徒倆都十分高興,隻是看向秦流西的眼神,卻帶了幾分愧疚。
秦流西踉蹌了下,被太清眼疾手快地扶著了,把她扶到一邊坐下,然後在師父的道室裡找出丹藥,遞給她。
“這是養身丹,你吃一顆。”
秦流西嗅到丹藥上傳來的藥香,接過吞了,道:“留針一刻鐘,一會我再起針。”
她盤腿坐著閉目調息。 太清不敢打擾,隻是退到一邊,看向師父,再看向那根安魂香,那香雖在床頭燃著,可香氣卻像是有人特意引著一樣,直往青嵐觀主那邊鑽去。
九針出,天命逆。
安魂香燃儘時,最後一絲煙霧沒入,和明看到師祖的眼皮抖動,連忙扯了一下師父的袖子。
太清驚喜不已,走到近前。
青嵐觀主睜開了眼,看到滿臉喜色的徒弟,眼神一轉,看向那微微側著身子正在調息的秦流西,緩緩地眨了一下眼。
秦流西收回神思,扭過頭來,看向青嵐觀主,起身道:“您會沒事的。”
青嵐觀主的嘴唇動了動,乾巴巴的,一聲都發不出,手指動了一下。
“師父,您還留著針呢,彆亂動,和明,取點水來。”太清說道。
和明拿了溫水來,用蘆葦管子沾了點水給他潤了潤嘴。
青嵐觀主依舊看著秦流西的臉色,眼神有些不太認同,何必費靈力修為去救他這把老骨頭。
秦流西看留針時間到了,這才起了針,揉了針口,把靈氣都封在裡麵。
和明趁機送上溫水。
青嵐觀主感覺身上有了些力氣,沙啞著聲道:“你不用這麼費心的。”
秦流西把金針放在玉盒裡,從乾坤袋裡取出用觀中後山比較有靈氣的泉水兌成的符水倒在裡麵泡著,道:“我答應了師兄,不會讓您步老頭兒的後塵,人不可言而無信。”
青嵐觀主發出一聲歎息,想說點什麼,秦流西抬手道:“您不用多說了,針刺已經開始了,斷沒有半途而廢的,我為此還特地做了極品安魂香,可不能浪費。半個時辰後,我還得給您以太乙神針調氣機,您若不想白費了我這番出力,就好生調養神魂,這才能快速修複您因為反噬而損的身體。至於其它,等行過針後,您精神更好些,我們再談。”
青嵐觀主聽了,隻能點頭,他昏睡幾日醒來,精氣神還不夠足,說上兩句話就覺得氣喘得很。
秦流西讓他閉目調息,又讓和明去熬湯藥和準備藥浴,她在隔壁道室先小憩一個時辰再繼續施針。
和明應下,帶著她去歇息,這邊則由太清守著。
一個時辰後,秦流西再次出現在道室裡,她的臉色雖然白,但比之前要好些,青嵐觀主沒醒來,她也不遲疑,先幫他推拿一番,然後取出裝著銀針的針包。
太乙神針可以定乾坤,穴位用得好,養氣血,續氣機是極好的,而這次用針,沒回陽九針那樣慢,而是快,極快,那一排銀針幾乎被她使成了殘影,在上星神庭通天等數個穴位落下。
和明他們吞了吞口水,這樣的手法,不是日夜練,都練不出飛針無影吧?
五六歲就扒屍體練針灸,他信了。
不過頃刻,青嵐觀主的後腦脖頸以及各處要穴就紮滿了銀針,而秦流西也將體內的真氣凝聚掃在針尾,以針導氣,通經活絡,續氣機。
直到體內真氣消失殆儘,她才慘白著臉,一屁股跌坐在地,真是一滴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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