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入虎穴

“聽說慕容家的人都有著一張足以打動最冷淡的人的臉？”低沉、悅耳的聲音，帶著某種難言的誘惑，在被蒙住了雙眼的慕容茗莎耳邊響起，可惜她此刻卻並沒有欣賞這動聽的聲音的心情。

“讓我來看看傳言是不是屬實……”因為被蒙住了眼睛而使聽覺更加敏感，慕容茗莎可以感覺到對方正在慢慢接近自己。灼熱的吐息，落在了自己的肩頸之間，讓慕容茗莎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眼前突然一亮，還沒等慕容茗莎習慣這突然而至的光明，她的眼睛就已經對上了一雙狹長的鳳目。從未被人如此近距離觀察，讓慕容茗莎頓時感到自己的臉上像是燒著了般熱得難受。

“還算……不錯……”微微上揚的風目裡透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又慢慢從慕容茗莎的臉上移向了彆處。“倒是勉強能用……”起身徑自為自己倒了杯酒，嶽影深端起了酒杯，竟仿佛再也不願意多看慕容茗莎一眼。

蒙受這樣的羞辱固然讓人難受，但慕容茗莎卻也多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境遇。誰教她和絕大多數慕容家的人不同，並沒有生就一張傾國傾城的麵容？像是在和自己的內心做著激烈的鬥爭，默默地喝了一杯又一杯，還是嶽影深率先打破了沉默、壓抑的氣氛。

“脫了你的衣服。”稍稍沾染上醉意的鳳目微微揚起，嶽影深的目光裡卻依然透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你……想要乾什麼？”慕容茗莎有些慌了，慌到費力擠出來的聲音聽起來也有些發顫。不過就是賣身還債，做任人驅使的奴仆而已，但卻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會變成現在這樣的情況。

“你自己不動手，難道是想讓本王親自動手嗎？”不滿於慕容茗莎的拖延，嶽影深稍稍揚了揚眉毛，卻也因此而看起來更加有種說不出的飛揚神氣。“可惜，本王隻對能讓自己產生興趣的女人格外優待……”這樣說完，似乎是不想要用清醒的態度麵對慕容茗莎一般，嶽影深端起酒杯，仰頭繼續喝乾了一杯酒。

“什麼意思……”雖然對眼前這顯然身份高貴的陌生男人根本沒有興趣，但這樣的說法卻還是傷害到了慕容茗莎的自尊。

“沒什麼意思。”皺緊了眉頭，嶽影深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轉而向慕容茗莎走去。

“你彆過來……”看著嶽影深正慢慢欺近自己，慕容茗莎是真的慌了，於是開始四處搜尋著能用作武器的物件。

“我過來了，你又能怎麼樣？”完全無視慕容茗莎的抗議和舉動，嶽影深那雙微微揚起的鳳目裡透出了幾分譏諷的意思。

“你再過來，我就死給你看……”情急之下發出了一句根本就不能稱之為威脅的威脅，慕容茗莎卻知道自己手裡根本沒有一件可以傷人的工具。沒有辦法，她頭上連釵都沒有一根，如果一定要死，隻怕是也隻能咬舌自儘了。

“哼，死？”並不慌亂，也不帶同情，嶽影深冷笑出聲。“彆忘了你是還債來的。你的全身上下，就連命也都是我的，難道還有臉像這樣來威脅本王不成？不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趣事，嶽影深突然站在了原地，雙手抱肩，微微仰起了下巴。“你要是真的非死不可，那就儘量死得好看點，讓我也好好欣賞欣賞。”

“你……”嶽影深這樣的態度讓慕容茗莎咬緊了下唇。雖說她剛剛的確說是要去死，但那也不過是為了表示恐嚇而虛張聲勢而已，而嶽影深明知如此卻還要惡意拆她的台，讓她頓時陷入了窘迫之中。

“算了。”似乎是對眼前的一切產生了厭倦，嶽影深突然揚了揚手。“我對不情不願的人沒有興趣，既然你不想用這種輕鬆的方式還債，那就用辛苦來還好了。來人，把她給我帶出去。”嶽影深的話音剛落，立即有兩個年近半百的婆子走了進來，把慕容茗莎帶出了那讓她受儘了驚懼、羞辱的房間。

“你這丫頭……難道不知道王爺能看上你也算是你的造化？為什麼要像這樣的不懂事？”將慕容茗莎帶出房間的兩個婆子之中，那個看起來年齡更長一些的搖著頭歎氣。

“這麼說來……難道我還應該感謝他不成？”對那婆子的話心懷不滿，素來不喜與人爭執的慕容茗莎也忍不住反問了一句。就算是不喜歡和人爭辯，但在剛剛經曆過了那樣的一切之後，對方所說的話無論如何都讓她覺得實在是難以入耳。

“你難道不是因為家裡欠了債才到這府裡來的？”那婆子倒也並不生氣，隻是用那雙已經開始變得有些渾濁的眼珠盯住了慕容茗莎。

“按照王爺一向的習慣，隻要你肯服侍他一個晚上，債務自然也就可以一筆勾銷。你所在意的無非是清白而已，但卻不知道留下來在這裡任人驅使，才真正是暗無天日。你年紀輕輕，不知道以後有多少大好的時光，又何苦要像這樣和自己過不去？”

婆子的話讓慕容茗莎有些奇怪——按照常理來說，女子難道不是應該把貞潔清白看得被什麼都更加珍貴？但既然如此，那為什麼眼前這婆子卻要說出像這樣不像話的混賬話來？

“是啊，就算你不肯答應，也未見得就能清清白白出去。搞不好就連這命……”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未免在無意間說得有些太多，在一旁幫腔的另一個婆子突然閉緊了嘴。

“不過……既然你已經得罪了王爺，那再說什麼也都是無益了。”剛剛率先開口的那個婆子歎了口氣之後，就再也不發一言。

看到兩個人都低下頭不再說話，慕容茗莎也就選擇了沉默不語，隻是緊跟著二人來到了院角的一處房間。

“我們王府雖大，但下人卻並不算多，所以一般都是兩人一間。你就和她住在一起吧。”這次還是那個年長一些的婆子先開的口。在簡單交代了一些事項之後，二人推開了緊閉的房門，隻是對慕容茗莎稍稍點了一下頭，便雙雙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