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地獄災厄

幾天後，位處殺戮界域極北之地，兩道身影相伴著踏出洶湧擾動的虛無潮汐，這裡，已是阿迦葉虛無深淵最靠近大陸的地方，水沫漆黑，氣息冰寒。

湧動的虛無潮汐浪頭微沫，蘊含規則也隱隱接近大陸，有了一些生命的存在。

往年。

隱約遵循某個規律，在深淵深處爆發開來的‘大鬼潮’也一般不會波及至此。

此時。

天空之上黑雲滾滾。

一片片，如同堆疊的巨浪排山倒海般壓在半天上、山巔上，隱隱可見一條條閃電萬蛇奔竄，轟鳴之聲則如同震落在耳旁，有時候，閃電劃落，便將某地劈焦鎮裂！

看來——

碰上殺戮界域北地常有的雷潮，極目遠望，儘是陰陰茫茫，整個世界，好似僅有雷電在咆哮，恐怖成天地悚然！

楊曦帶著凰雀兒出現，眯著眼，觀摩了一陣，眸中若有所思。

而後。

帶上少女，在如此環境下一路斬波劈浪，踩著雷電轟鳴，踏上北陸後，就地找了一處山脈暫作棲身！

離開阿迦葉虛無深淵之後，混亂、無序、黑暗、毀滅的規則儘皆褪去，若是想，以楊曦在空間之道上的造詣，即便雷潮下，要趕回中央區也並不需要多長時間。

不過。

已經習慣虛無深淵環境的兩個人都需要一個時間緩衝，來斬斷虛無深淵規則之力在體內的侵擾與殘存！

而且。

在深淵中擊殺三個索羅達斯摩人始源境九階強者，沒有絲毫停息又一路規避隨時可能降臨的危險趕了幾天的路，心神擾動，體魄緊繃，創傷情況下——

楊曦的神魂乃至肉體都已經疲憊不堪，急需一個安靜的地方。

此時。

已是殺戮界域北陸的夜晚！

黑雲遮蓋。

本就潮濕、光線不足的森森大地更添幾許黝黯，零零落落的月光星光也模糊不清！

水光擾動，湖泊安靜，即使光線不足，倒也有些地方反射著星光，恍若片片魚鱗，大風吹拂，時而雷電照耀，稀疏樹影則發出婆娑之聲，更顯得安謐跟陰寒。

楊曦赤身裸-體浸泡於一個方圓不足百裡的湖泊之中，湖水漆黑、冰冷，擾動間，莫名森然。

略顯鋼鐵般的寒芒。

有湛藍光芒在那具修長、高大、魁梧、強悍的肉體上微微閃動，恍如漫天星辰之光，隱晦、灰蒙，很快，神泣羽翼出現，屈翅，化作兩團模糊的光將楊曦擁在當中！

楊曦靜靜閉上那雙仍舊有些酸痛的眼睛，神情淡漠。

湖水擾動，蕩漾。

觸摸著他的身體，冰冷的觸感，柔潤的知覺，安安靜靜的一切，他的心神漸至安寧、平和、柔軟，和以往一樣，連綿弦線緊繃的戰鬥後，最難得的就是如此安靜的休憩。

那場在斷裂混沌山附近爆發的遭遇戰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突如其來。

突然結束。

對楊曦而言，本就天賦空間之道，而且，恰恰是精研空間之道中悸亂、無序、毀滅、絞殺等等這些主掌殺戮與掌控方麵的規則之路，再有瞳術加持、魂道秘法的輔助，以及帝陽之體的神秘莫測——

在阿迦葉虛無深淵中，即使戰力被壓製，影響也不大，相對於異種索羅達斯摩人的始源境強者，阿迦葉虛無深淵簡直就是他的主場！

但如此戰績。

相比於過往，並不驚豔，更難以讓他如以前那樣綻放幾許笑容。

或許。

站得越高，得到越多，便難免真的越來越不快樂！

強者的路，踩著彆人的生命，踩著彆人的尊嚴，天經地義，弱肉強食，可是，有一天，自己是不是也會成為彆人往上的踏腳石？

滿湖冷水隱有顫動！

水中。

楊曦緊閉的眸子張開，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吞了一口湖水，噴出，浮出水麵，抬起頭，看向漫天黑雲、閃電，天空中，隱有一幅幅過往閃現！

沸騰的殺戮。

此刻的安寧。

恍若兩個完全迥異的人生，自十二歲進入魔門，八年來，第一次，楊曦對自己的未來產生一絲迷惘，來得突然，毫無防備。

但片刻後。

莞爾一笑，楊曦重又閉上眸子。

整個湖泊。

一股無形力量彌漫、迫動、輻射，如蠶絲入水，難以想象的巨力壓來，碾向楊曦自己，沛然浩瀚，大勢如磨盤，微觀層麵上則如同千萬細針刺向一個個強韌、堅硬的細胞！

血液滾滾轟鳴。

內臟推動炸響。

肌肉虯結似是鋼筋在密匝遊動，而那一身骨骼則劈裡啪啦電光遊閃，一如黃豆爆炒，一一炸裂！

自外而內。

自內而外。

如流水般遊蕩的空間之力蛇絞蟒吞，一個個細碎、混亂的空間小漩渦浮現，如同一離開滾燙的槍膛就急速炸開的子彈被引動著轟向楊曦自己！

整個湖泊刹那沸騰，比發絲尖細、比納米鋼絲鋒利的空間漣漪如暴雨般密匝匝出現！

那一刹那！

恍如成千上萬座憤然噴發的火山，一下子引動深海海嘯，使得海陸板塊可怕的崩塌！

而事實上。

鋼絲在水中肆意切割、壓榨！

遠近。

湖中特有的遊魚、浮蟲、水草等等無數生命刹那被戮殺乾淨，可是，血液、汁液不待湧出，連同血肉骨骸、纖維莖葉便被鋒銳的空間之刃數千萬遍的淌過！

難以想象的億萬層碎滅空間轉眼出現，而且，就這樣如沸水滾騰，無聲之中，上演最慘烈的酷刑！

地獄災厄！

目前為止，楊曦對空間之道——切割規則的極致領悟！

曾經一舉虐殺掉九名道門始源九階的道尊強者，震驚整個異武界，而且，也是楊曦自覺醒轉輪重瞳後，自行創造推衍的第一個鍛體秘法！

黑暗遠處。

湖泊旁的一片密林中，凰雀兒神情聊賴的坐在一塊巨石上，晃著雙腳，托著粉腮，清媚如水的秋眸遠遠望向那片湖泊，不知在想些什麼，時而黛眉微蹙，時而傻傻的笑。

漂亮、精致的臉蛋上浮現紅暈。

楊曦早前弄出一個空間壁壘讓她自己到湖裡麵洗了下就把她給趕出來，絲毫沒給她機會，自己就跳進湖泊中，然後，又是一個空間壁壘，阻隔了一切窺探跟縫隙！

就算是一頭凶獸，若敢接近，也會被那不斷在毫厘分寸間劇烈震顫、抖動的尖銳空間之力給震死！

那方式，就跟防賊似的！

少女想到這裡，不由得又是臉色一紅，迷離著雙眼低低呢喃道：“哼壞人！壞人壞人！憑什麼覺得人家不懂，你才不懂呢！人家懂的！”

撅著小嘴呢喃，少女坐在巨石上，遠遠看著那片湖泊，眸子裡有一絲笑意，有一絲落寞。

遠遠近近。

九天十地。

自空氣中傳來的震顫感很輕，惟有一股絕世鋒寒的犀利在緩緩飄蕩，威壓彌漫，源自生命層麵的霸烈氣勢一呼一吸，但不劇烈，隱晦，朦朧，像極了一頭絕世恐怖的凶獸在假寐在蟄伏！

“什麼凶物！你就是世間最恐怖可怕的凶物！早晚要把你吃掉！吃掉！”

少女瞥了一眼遠處湖中那道看不真切的身影，想起傍晚時兩個人烤吃掉的那頭得自阿迦葉虛無深淵中的凶物屍體，低低罵道。

淺含一絲嬌羞。

懷有一絲憧憬。

眸子裡已是如水的迷離，嬌小青嫩的身體則在風中微微搖晃，淺淺暈紅染上白皙如雪的脖頸，而後，想起以前楊曦把自己的衣服暴戾撕掉想要占有自己的場景。

不知道為什麼——

如今。

時而常會浮現自己以前偷偷看到的楊曦跟天蒙辛鳶、天蒙辛鸞做那種羞人事情的畫麵，像是刻在記憶深處，而一想到這些，她總會將自己代入楊曦身下……

嬌媚臉蛋一陣發燙。

少女其實一直都知道有時候楊曦看自己的眼神裡麵的那種讓人害怕的強烈欲望是什麼！

幾年來。

楊曦再也不肯像以前那樣幫自己洗澡幫自己換衣服，有一陣子，更不肯跟自己睡一塊。

有時候。

望著自己的眼神總會不自禁變得異常霸道跟滾燙，有時候，甚至害怕像幼時那樣赤-裸相對，哪怕僅是手指碰到自己的身體，都會讓他的眼中一陣火山般的暴烈擾動！

相擁而眠。

楊曦要麼無法入睡，要麼，就強行逼迫自己沉浸入修行《殺戮那梵羅》的假寐睡夢中！

很多細節。

很多時候。

楊曦總覺得少女年紀仍小，不清楚那樣意味著什麼，但明顯，隻是自欺欺人！

“燒掉你的衣服！”

伸手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蛋兒，少女很是嬌憨的、強悍的微微一笑，想起以前楊曦醒來時常發現衣服被自己給燒掉的時候那種無奈的樣子，又是忍不住低聲罵道：“哼壞人！傻瓜！”

“快快長大！隻要兩年！兩年我就十六了！”

少女傻傻的想著，將雙手往後撐在巨石上，不時晃動一下雙腳，胡思亂想，天南地北，眼睛倒一直望著那片湖泊，渾然沒有時間的流逝感。

但時間，恰恰就是人心悲喜的表象。

若是悲，則度日如年！

若是喜，便快如白旭！

直到黎明前夕，楊曦自那片徹底乾涸枯死的湖泊中走出，少女的眼睛仍是沒有任何焦距的望著湖泊所在，似乎，出神落落的想著什麼，連楊曦走到麵前，都沒有任何反應。

啪！

楊曦一個手勢打在少女的腦袋上，少女陡然揚起柳眉，含怒的眼神唰的一聲望向楊曦，憤而出聲：“乾嘛打我！”

嘴角一個抽搐。

楊曦抓住少女青嫩迷人的身體，一把扛在肩上，對著那飽滿、滾圓、馨香的小屁股啪啪就是兩下：“又把我的衣服燒掉！說過多少次！你故意是吧？！”

“就是故意的怎麼樣！晚上你要是又浸進修行，我就把你放在虛無暗戒中所有的衣服全給燒了！”

語氣含怒。

被扛著的少女也不哭，針鋒相對的吼著，生氣，像頭小蠻獅一樣使勁在楊曦肩膀上揣動、掙紮！

楊曦劍眉一擰，任由少女任性的動來動去罵來罵去，瞬閃，一步千米，幾個呼吸，邁進暫作棲身的乾燥洞穴裡，一把將少女扔到烤乾的絨草堆上！

“再吼，我打爛你屁股！”

少女瞪著楊曦，不說話。

洞穴裡轉而靜寂，一股古怪的氣氛彌漫，帶著淺淺綺靡，欲望升騰！

洞穴中還算寬廣，距離乾淨舒軟的絨草堆不遠，一堆乾柴堆疊著靜靜燃燒，熱量散發，火光溫暖，照在少女嬌小青嫩的身體上，閃動著讓楊曦血液沸騰的魅惑！

隔了片刻。

楊曦強自深吸了口氣，將腹下猛然炸起的那股邪火鎮壓，而後，引動氣血，鎮撫寧和，但無論如何都顯得很勉強。

“嘻嘻～～”

那邊，少女噗嗤一下子笑出來，看著轉過頭來的楊曦，連忙又忍住笑，憋笑的模樣很勉強，轉而真誠讚道：“阿曦，你現在穿得真漂亮！”

楊曦頓時有發狂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