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6章 梳理

2017-05-10 作者: 誌鳥村
第1276章 梳理

拿錢還是出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考量,為了什麼,孰輕孰重,楊銳其實都不太關心,畢竟不是生生死死的大事。

86年的時候覺得出國牛,96年的時候覺得出國帥,06年的時候就隻是覺得出國有意思了,等到16年的時候,出國也不見得比去丈母娘家開銷的多了。

離子通道實驗室的研究員們就收入來說,都算是國內一流的。當然,是比不上華銳實驗室,也比不上個體戶和外企白領們,但就生活而言,他們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楊銳雖然不能提高他們的工資,但他給福利從來都是不斷的,如今人們花錢最大頭的食品,包括米麵糧油,乃至於肉蛋奶茶等等,楊銳每個月都會找理由發一筆下去。

在月薪100元要花70元買食物的年代,國內能夠達到這個待遇的央企都不多,更不用說是研究係統了。

當然,現錢誰都是不多的,外彙更不用說。

楊銳是特批了項目獎勵回來的,這也是有傳統的,比如當年的兩彈一星,後來的人工合成牛胰島素,或者青蒿素的項目,都是有過億元的獎金撥發的。儘管人均數額是很低,但有這樣的先例在,楊銳發的也沒什麼負擔。

出國去瑞典,省吃儉用也不見得能存下600美元,留在國內,不光能得600美元,還能多出來1000元的補助,這筆錢,不光令人動心,甚至有些令人後悔。

但是,不管是誰來試探,楊銳都是一口咬定了不修改名單。

名單改來改去總不會有一個最優解的,給他們絕了心思,大家才能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實驗室裡來。

楊銳是計劃要去瑞典了,但他不可能讓實驗室裡停工了,不僅不能停工,還要加班加點的做開發才行。

他忍著不將第二階段的成果放出來,就是為了能夠在第三階段的競爭中獲勝,而就現在看來,離子通道實驗室的進度還並不占優。

著急著獲得經費的澳大利亞的墨爾本大學,已經將三維結構的開發進度推到了16%,雖然並不是一個多麼厲害的數字,但就目前階段來說,他們是領先於其他實驗室的。

包括離子通道實驗室在內,目前都沒有達到這樣的進度。

楊銳自然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而且,其他實驗室的實際進度,楊銳還並不知道呢。

吳奇隻能通過公開的資料確定各實驗室的進度,最多是推斷一些蛛絲馬跡出來,而越是頂級的實驗室,在發布結果的時候就越謹慎。

離子通道實驗室目前都有這樣的傾向,楊銳將第二階段的全部成果都牢牢的遮掩了起來,而他用於核實實驗的成本,在全部經費開支裡,也是上漲最快的。

科研若黃河之水,停息之日乃斷流之時。

楊銳也必須保證離子通道實驗室的人員充足,且滿負荷工作。

有諾獎要滿負荷工作,沒有諾獎更要滿負荷工作。

所以,即使他能要來更多的名額,他也不願意有更多的研究員前往瑞典。

多出來的名額,楊銳決定全部用來梳理關係。

他前往國外是為了梳理關係,而在國內,他也不能輕易的放任。

這其實也是一個選擇何種方式獲得諾獎的選擇。

要說諾獎與國家的關係,其實是很矛盾的。

如果將諾獎獲得者梳理一遍的話,能夠將之分成三種。

第一種是在本國就很知名的一流學者,第二種是世界公民式的一流學者,第三種是在本國並不受重視,甚至缺乏名氣的一流學者。

第一種獲獎者很好理解,大部分諾獎獲得者都是這樣的。

第二種獲獎者往往代表著複雜的身份背景。

比如81年的生理學或醫學獎得主休伯爾,他出生在加拿大的安大略,但他的父母是美國人,所以,他從娘胎裡出來就是雙重國籍。

更常見的是郝維西這種,他是43年的諾貝爾化學獎得主,出生於匈牙利,並在匈牙利受教育,但因為與1919年短暫成立的蘇維埃政權有牽連,就被****的民主匈牙利給趕了出去,前往德國工作,然而,納粹掌權之後的德國,又對猶太人郝維西極不友好,郝維西不得不辭職前往丹麥,繼而逃亡瑞典。

那個用王水溶解了諾貝爾獎章,並將裝有王水的瓶子光明正大的放在一個架子上,並在戰爭結束以後,拿回重鑄的獎章的故事,說的就是郝維西。當然,那時候的郝維西還沒有拿到自己的諾獎獎章,他是為了勞厄和弗蘭克溶解的獎章,這兩位分彆是14年和25年的物理學獎得主。

至於第三種類型的獲獎者,往往遭遇的是尷尬。

比如獲得1965年諾貝爾生物學醫學獎的三名法國科學家,他們全都不是法國科學院的院士,而且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當上院士。日本的福井也是在獲得諾獎以後,才被推選入日本學士院的。所以,屠呦呦不是中國的兩院院士,並不是中國獨有的科研生態。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但是,第三種諾貝爾獎獲得者,固然是將本國科學界的臉頰打的啪啪響,可要說得獎以後的發展,是遠遠不如第一種獲獎者和第二種獲獎者的。

特彆是第一種獲獎者,自本國出發,獲得世界級的成就,是最順當的一種,其中典型的例子如桑格,58年得了一次獎,80年又得了一次,說明他在得獎之後的日子裡,是得到了充沛的資源支撐的。

第二種和第三種就比較辛苦了,尤其是第三種,打臉一時爽,年年要內耗。

楊銳如今才是二十幾歲,他可不想將大好的青春年華用來事後撕逼上麵。

楊銳主要請教了三個人。一位是北大的蔡教授,一位是朱院士,一位是景存誠。

蔡教授為他提供了來自北大和生物學小圈子內的期待,朱院士為他介紹了學界的大拿們的想法,景存誠則為楊銳聯通了政界。

聽起來複雜,但是,有遠赴瑞典的往返機票,事情做起來就很容易了。

楊銳隻是多出現了幾次,還特彆篩掉了幾個人,最後將所有人都拉到成果鑒定會上,給自己投票,就算是將出訪團給定了下來。

G蛋白偶聯受體的清晰構象的成果鑒定會上,凡是對楊銳單獨獲得成果有異議的成果,都是楊銳統戰的對象,而凡是讚成這個結論的學者,自然就被看做是楊銳的支持者。

楊銳也不管他們真支持假支持,反正,隻要梳理一圈,沒有礙事的疙瘩,他就滿意了。

最後,在確定了全部團員之後,楊銳又填上了景語蘭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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