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
蘇娜坐在鬆木大椅子上，雙手和雙腳都被控製在椅子上。
楊登歡饒有興致地看著蘇娜，嘴角一絲笑容緩緩綻開。
曹有光和阿七，分坐在審訊桌子的後麵，神色冰冷地看著蘇娜。
蘇娜麵如死灰，雙眼望天，絲毫不看他們一眼。
楊登歡看了蘇娜半天，突然開口說道：“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騙局。根本就沒有什麼‘影子’，而你蘇娜，就是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也是此次事件的全部指揮！”
楊登歡語氣十分和氣，甚至聽不出來一點脾氣，但是蘇娜聽了卻是精神猛然一振，眼睛望向楊登歡。
“‘影子’，隻不過是你拿來忽悠陳延生和轉移我們視線的！根本就沒有什麼‘影子’，我說的對不對，蘇娜？”楊登歡背著手，圍著蘇娜轉了一圈，笑著說道。
蘇娜想要說話，但是終於忍住了，嘴裡冷冷地哼了一聲。
“說實話，你就不奇怪，這件事情，你計算的如此周祥，而我又是從什麼時候，什麼事情開始懷疑你的嗎？”楊登歡轉到了蘇娜麵前，看著蘇娜，笑著說道。
對於這個問題，蘇娜也十分奇怪，他實在想不通，究竟自己哪裡露出來了破綻，居然被他們給識破了！
“你究竟是從哪裡開始懷疑我的？”蘇娜冷冷地看了一眼楊登歡問道。
“我們不妨交換一下，我來告訴你我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你的，你告訴我一些我想要知道的情況。”楊登歡笑著說道。
“你想要知道的情況？什麼情況？”蘇娜警覺地問道。
“很多。”楊登歡笑著說道。
“你不要想從我嘴裡挖出來任何有用的情報。”蘇娜冷冷地說道。
“情報？你還有什麼情報讓我來挖掘？你所知道的，能聯係上的所有人，不都在外麵蹲著呢嗎？或者都他娘的上了西天！”楊登歡冷笑了一下說道。
“你……”蘇娜眼睛中恨不能冒出火焰。
“我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楊登歡笑眯眯地說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蘇娜強壓著怒火，冷聲問道。
楊登歡湊近了蘇娜耳朵，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楊登歡。”
“啊！”蘇娜瞬間石化，瞪著楊登歡說不出話來。
“怎麼樣？意不意外？”楊登歡笑著說道。
“那個北平警察局的小警察？”蘇娜瞪大了眼睛問道。
楊登歡笑嘻嘻地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懷疑了我？”蘇娜冷著臉問道。
“也不是那樣。剛開始，我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而已，隻不過隨著事態的發展，你的馬腳卻越來越多！”楊登歡笑著問道。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蘇娜問道。
“剛才說了，我和你之間需要一個條件。”楊登歡笑道。
蘇娜恨恨地盯著楊登歡，終於點頭說道：“可以！你說吧！”
“好！既然許願，那就得還願，你答應了就不能賴賬！”楊登歡又笑著說道。
“我答應了，你說吧！你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對我起了疑心！”蘇娜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蘇娜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就是這個北平警察局的小警察，居然識破了她的偽裝！
這讓蘇娜說什麼也搞不明白！
搞不明白這一點，蘇娜即便是死，也無法瞑目。
“其實，我真正懷疑你的時候，就是在嘉陵賓館門前，那些人行刺你和王大嘴的時候！”楊登歡笑著說道。
“嘉陵賓館？”蘇娜快速回憶，嘉陵賓館門前當時所發生的一切事情，沒有察覺自己當時做錯了什麼，臉上露出來不相信的神情，冷笑著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在嘉陵賓館門前，我沒有做錯一個動作，怎麼可能引起你的懷疑！”
“讓我懷疑你的，並不是你的某一句話或者某一個動作，而是……”楊登歡說到這裡，微微笑了一下說道：“而是炸彈的威力！”
“炸彈的威力？”蘇娜更加的奇怪，皺眉問道。
“炸彈，威力太小了！顯然不是為了炸死你們倆而來，最多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說到這裡，楊登歡看著蘇娜笑道：“你可能沒有想到，那些炸彈，我全部拆開又檢驗了一遍，通過檢驗彈道以及火藥填裝，我這才發現，這兩枚炸彈的威力簡直是太小了，他們幾乎拿出來了一多半的炸藥！”
“八嘎……”蘇娜恨恨地罵了一句，隨後眼睛又瞪向楊登歡問道：“難道你僅憑炸彈威力小，就判定我是特工？”
“對！就是憑了這一點！我知道你蘇娜，一定就是特工！”楊登歡指著蘇娜，冷聲說道。
不等蘇娜說話，楊登歡已然冷笑了一下說道：“你們日本人，為什麼會選擇一個江湖幫會來進行行刺？看似危險無邊，其實我們都知道，這些危險卻是最安全的！”
“然而，炸彈為什麼要改成這個樣子？還不是不想炸死其中的某一個人？把這些因果聯係在一起，我不難判斷出事情的真相。”
“一派胡言！”蘇娜冷笑了一下說道。
“當時，現場很亂，所以我就趁亂找到了王大嘴，並且告訴了他，我的真實名字。”楊登歡微笑著說道。
“什麼？王大嘴事先已經知道了你的名字？”蘇娜一驚，不由自主地問道。
“當然，你以為呢！其實，王大嘴一直在監視著你！可笑你到了今天才知道。”楊登歡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說道。
“沒有想到，居然豬一樣的人物……”蘇娜說到這裡，不由得發出一聲長歎。
“不僅僅如此。那天在歌樂山，你打了王大嘴之後，你以為他去了哪裡？”楊登歡笑著問道。
“他……他去了哪裡？”蘇娜問道。
“當然是來找我了！要不然還能去哪裡！”楊登歡看著蘇娜說道。
“這頭豬！這頭豬！！”蘇娜心中無比憤懣，大聲地罵道。
“所以，我才讓陳延生對你的一切都接了下來，將計就計！你居然真以為自己能有這麼大的魅力嗎？”楊登歡看著蘇娜，宛如看著一頭獵物，笑眯眯地說道。
“陳延生……”
“果然，你漏出了馬腳，正是你或者陳延生自己，一步步的進入了你的‘圈套’。對此，你是不是十分得意？”楊登歡說到這裡，轉到蘇娜麵前，又接著笑道：“還有那兩個為你傳遞消息的滑竿腳夫，一直都在我們的監視之下，所以，我們才知道了神風特攻隊。這些你現在還意外嗎？”
“你……”蘇娜強做掙紮，想要撲上去，但是皮帶固定，讓她絲毫也動不了。“儘管我已經猜測到，關於‘影子’，不過是你的一個騙局而已，但是為了徹底搞清楚，這才和阿七一起，進了軍政部。果然，你的一切所說，都是一個騙局而已！不過，你的所有行為，都在我們的監控之下，甚至你身邊的陳延生，更或者是王大嘴，都在和我聯係，無時無刻不在彙報著你的一切動向，你覺得這些可笑嗎？”楊登歡說話之際，臉上露出來勝利者的笑容。
“沒有想到，我天衣無縫的計劃，居然被你全然識破。楊登歡，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是魔鬼！”蘇娜歇斯底裡地衝著楊登歡大叫。
楊登歡又哈哈一笑，笑容滿麵地說道：“我無所謂，對於你們這些禽獸……”
說到這裡，楊登歡看了一眼蘇娜說道：“我可以用禽獸來稱呼你們吧？對於你們這些禽獸，我願意動用一切手段！不過，幸不辱命，終於讓你這個老狐狸現了身！”
“王八蛋！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蘇娜神色猙獰，衝著楊登歡大聲吼叫。
“下輩子吧！下輩子做個好人，這輩子你是不行了。”楊登歡正色說道。
蘇娜使勁掙紮，似乎想要掙脫皮帶的束縛，但是很可惜，一切徒勞無功。
“現在，我有一個疑問，希望你能給我解惑。”楊登歡又笑著說道。
“呸！”蘇娜恨恨地衝著楊登歡使勁吐了口唾沫，冷冷地看著他不說話。
“我很奇怪，你在北平，究竟是怎麼把消息透露出來的？”楊登歡正色問道。
“哈哈哈哈！”蘇娜發出一陣滲人的大笑，看著楊登歡，宛如看著一個傻子。
“幾個意思啊？剛才咱們不是已經商量好了嗎，怎麼現在說話不算數了？”楊登歡皺眉問道。
“想知道嗎？”蘇娜臉上露出來病態的嫣紅，瞪著楊登歡說道。
“想。”楊登歡非常真誠地說道。
“留著見鬼吧！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告訴你的！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嗎！我無所謂！”蘇娜看著楊登歡，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好吧。”楊登歡並不追究，笑著說了一句，示意可以將蘇娜押下去了。
幾個看守上前，給蘇娜解開了束縛，上了鐐銬，這才將她押了下去。
曹有光看著蘇娜離開，想了一想，這才說道：“你說得這個，我也有些疑惑。在北平的時候，蘇娜的一切行動，都由陳延生看管，她是怎麼將消息傳遞出去的呢？”
“也可能是……某種特彆的方式。”楊登歡想了一想，笑著說道。
曹有光神色一亮，追問道：“什麼特彆的方式？”
“我也不清楚，除非是她自己願意說。”楊登歡笑著搖頭說道。
曹有光頓時麵露失望神色，歎了口氣說道：“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我又不是神仙，我上哪知道去！”楊登歡一笑，看著曹有光又說道：“不過……”
曹有光聽了，頓時大感興趣，連忙問道：“不過什麼？你又想起了什麼？”
楊登歡看著曹有光，突然笑了起來。
“瞧你，倒是說話啊，怎麼又笑了！我知道你小子鬼精鬼精的，你倒是給我說說啊！”曹有光有些焦急地催促說道。
“這些……”楊登歡凝視著曹有光，突然笑道：“這些重要嗎？最為關鍵的是我們贏了！”
曹有光一愣，楊登歡一陣哈哈大笑，曹有光也自失的一笑說道：“是啊，不管怎麼說，我們贏了！我們不到抓到了蘇娜，而且還破壞了日諜在山城的整個網絡！”
“是啊，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贏了！”阿七在一邊也笑著說道。
“所以說，萬事朝前看，咱們31號前途遠大，我在北平替你們呐喊助威！”楊登歡又笑了一聲說道。
“還是要回北平？”曹有光跟著笑了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道。
“事辦完了，當然要回去。之前讓你在津門辦的事辦的怎麼樣了？”楊登歡笑著問道。
“已經全部辦好了，隻要你一到津門，立刻就可以實施。”曹有光笑著說道。
“最快能夠什麼時候走？”楊登歡又問道。
“後天就可以動身。”曹有光想了想說道。
“那就後天吧，早走早安生。”楊登歡點頭說道。
“登歡……”
曹有光剛剛說了兩個字，楊登歡雙手就搖的像潑浪鼓一樣。
“不要再說了，我答應你的，已經辦完了。我也希望你也能夠兌現諾言。”楊登歡笑道。
曹有光聽了，微微一愣，轉而露出笑容，大手一揮說道：“原本還想勸勸你來著，既然這樣，那就不說了！日後江湖路遠，大家各自珍重吧！”
“善待王大嘴，我已經答應過他了！畢竟之前跟過‘佛前燈’，也算咱們自己同事。”楊登歡看著曹有光說道。
“你就放心吧。這一次的培訓班，我把王大嘴報上去了，今後他就是我曹有光的學生了！”曹有光大包大攬地說道。
楊登歡點了點頭，轉頭望向阿七。
曹有光見狀，笑著說道：“你們倆聊吧，我出去抽根煙。”說完，拉門出了審訊室。
阿七望著楊登歡，欲言又止。
“怎麼樣，這一次和哥哥一起，是不是漲見識了？”楊登歡笑眯眯地看著阿七說道。
“就你，扯淡！”阿七不屑地說道。
楊登歡一陣哈哈大笑。
阿七使勁調勻了呼吸，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是那麼的飄，看著楊登歡伸出了右手。
“怎麼個意思？”楊登歡笑道。
“握個手吧，再見麵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阿七故意將語氣變得平淡說道。
“好啊！”楊登歡也伸出來右手，緊緊地和阿七握在一起。
“有機會，到北平一定要來找我，我請你吃鹵煮。”楊登歡笑著說道。
“後天，我去送你。”阿七努力說道。
“嗯！”楊登歡使勁答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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