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善後

第226章 善後

“好了，你們都安心休息。”

蘭斯安撫好那些病人之後帶著兩人來到了旁邊單獨的一頂帳篷裡麵，區彆對待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有的。

大部分病人隻能擠在一起集中管理，但是布狄卡卻能夠享受單獨的空間，和優先的照顧。

可惜這對於病情並沒有太大的作用，她體質要比那些普通士兵強，但也被病痛折磨得不似人樣。

“老大……”

似乎聽到了動靜，布狄卡雙手胡亂抓摸，想要找到那讓她支撐下去的理由。

“我在這裡。”蘭斯快步上前抓住那雙手，然後帶著喜悅之意趕緊說明了情況。

“你放心，那散播瘟疫的巫婆已經被我們殺死，而我也找到了救治你的辦法，伱很快就會恢複。”

蘭斯的安撫極大平複了布狄卡恐慌的心態，病痛加上失明對她的身體造成極大的打擊，但是更加可怕的是那無邊黑暗之中不斷湧現的壓力。

相較於病痛的折磨，她更害怕自己病死在床上，帶著屈辱死去。

格林黛兒也注意到布狄卡的身份，她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一個蠻族戰士，為什麼會效忠於帝國領主？

而且看樣子兩個關係還不一般……

在蘭斯的示意下格林黛兒對布狄卡做出檢查，基本上確定是同一類型的枯萎病，而且因為體質更好，所以狀態要比那些普通病人好一點。

至於目盲的情況還不確定，需要等到更進一步治療才知道具體原因。

“開始治療吧。”

當完成醫療營地的巡視之後立馬就開始安排人手給格林黛兒調配物資，說實話哈姆雷特的特產除去糧食之外就是各種草藥。

這還得感謝老祖當年研究草藥學，藥劑學，煉金術這些花裡胡哨的，常年在鎮上高價收購草藥。

在不缺糧的情況下鎮上有一批藥田，特彆是農場那邊，不會真的以為農場主當時養著這一百多人沒事乾吧？

“我要用到那口大鍋還有湯勺調配藥劑。”

“可以。”蘭斯知道那玩意是超凡裝備，而且還很有可能是一套的。

可惜不是獻祭的【饋贈】他並不知道具體作用，但是從她的要求大概能夠猜出對於配製藥劑有作用。

說實話格林黛兒也有點驚訝，居然真的是要什麼給什麼，甚至都不問一下用來乾嘛。

這個姿態無疑給到自己最大程度的信任。

“最後，我需要一個安靜不會受到打擾的地方。”

“療養院。”蘭斯沒有任何猶豫之意。

療養院就是老祖當年搞研究的地方，內部各種空房間多的是，找一個適合格林黛兒調配藥劑的地方不難。

但藥劑調配並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之前那種情況是因為他們兩個中毒而還沒有發展到疾病的程度。

更加重要的是那瓶墨綠色的藥劑是強效解毒劑，能夠解除大部分的中毒。

但強大療效背後的代價就是一瓶就要上百金幣的。

至於煉製方式她雖然沒有明說，但也能猜到需要的材料稀有罕見，製作手段繁雜，明顯不適用在現在這種規模感染上麵。

而且疾病和中毒區彆還是挺大的，效果估計也不會太好，所以她需要專門針對枯萎病調製解藥。

蘭斯是沒想到她之前竟然隨手就拿出兩三百金幣的藥劑，原來是一個富婆，怪不得看不上這三十金幣定金。

但是她的事情安排好，蘭斯卻被另一件事難住了。

看著眼前帶著麵具都難以阻擋強烈怨念的帕拉塞爾蘇斯，蘭斯也不由得有些頭疼。

這件事他的確做得有點不夠厚道。

本來人家想儘辦法照顧病人，想要找到治療的辦法，現在他直接讓彆人全部接手，而且那個態度擺明了傾向對方。

相當於她原本負責一個項目，架構建好一半直接被上麵全部轉手給彆人了，多少有點摘桃子的意味。

而且還是一個她非常討厭的神棍類型，如何讓她接受？

“唔……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我並沒有被迷惑，這件事還得從……”

蘭斯大概說明了一下這一戰的情況，如何在格林黛兒的幫助下殺死巫婆，她又是如何現場調配藥劑救治巴利斯坦。

“科學不是宗教，是可以允許不同存在的，草藥學和神秘學在千百年來一直都存在於我們身邊，你現在製備的藥劑不也是用到各種草藥材料嗎？

我們需要做的是用科學的手段驗證真實性，去探究其中原理，而不是盲目抵觸。”

帕拉塞爾蘇斯對於說教顯然是有點不耐煩的，她要真的是那種乖孩子就不會跑去偷屍體搞研究了，相反她叛逆和反抗的心理非常強。

蘭斯也隻是闡述了這一情況，他當然知道該如何安撫她。

“你可是搞研究的，照顧病人這種事情讓她去做就行了，你還能省出時間趁機觀察記錄她治療的情況，這才是真正揭穿她的手段，而不是用嘴和懷疑。”

果不其然，蘭斯一句話直接擊中她的敏感點。

對呀，不用照顧病人自己不就有時間搞研究了嗎？

“這一趟我搞到很多有趣的東西，【女妖黏液】【巫婆濃湯】，甚至還有巫婆的手稿……”

蘭斯報菜單一樣說著，這些東西立馬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有了這些源源不斷的研究課題，她根本就舍不得離開。

蘭斯能感覺到她平複下來的情緒，終於也鬆了一口氣。

格林黛兒他也要，帕拉塞爾蘇斯他要，隻要落在他的手上就不可能放走。

在得到他的啟發之後帕拉塞爾蘇斯需要趕回去營地那邊記錄每個病人的情況，到時候沒有效果就狠狠打他們兩個的臉。

沒錯，蘭斯也在其中，當他選擇巫女的時候就說明不信任自己的能力。

雖然事實上自己的確被這個古怪的疾病難住了，但是那個巫女也未必能夠治療……

蘭斯也離開了這邊，他回來的消息恐怕已經在鎮上傳開，必須要露一下臉。

中心廣場之上，蘭斯站在那高台，腳邊還有一個被破布包裹的東西，而在台下幾乎聚集了鎮上兩千多人。

除去那些在外麵幾個農場的能來的都來了，他們迫切需要從領主身上獲得足夠的信心。

“安靜！”蘭斯抬手壓下四方，瞬間躁動的人群安靜了下來，展現出無與倫比的強大聲望。

“我們這些人剛經曆匪患又遇到天災，好不容易才在哈姆雷特這片土地之上安穩了下來，我給你們帶來穩定的工作，安全的環境。

但是那荒野之中的食人巫婆嫉妒我們取得的成果，故意驅動荒野惡獸襲擊我們，散布瘟疫，想要破壞我們的安寧。

為此我們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戰死了不少士兵，大片土地被汙染，農場被燒毀，還有很多士兵陷入病痛的折磨。”

蘭斯知道下麵的人都沒讀過書，說太繁雜的他們聽不懂，唯有最簡單的話語才能讓他們明白。

果不其然付出的極大代價讓大家的情緒低落，那些死傷者家屬更是落淚，這種情緒不斷蔓延，讓整個廣場都籠罩在沉重的氛圍之下。

但這個不是蘭斯想要的。

“但是！”

一聲暴喝驚醒眾人，讓他們不由抬頭看向那台上的身影。

“在麵對巫婆的襲擊，各位鎮民積極動員，全體將士奮勇抵抗，終於將那些敵人攔在勞動農場，成功保衛哈姆雷特不受侵害。

我帶隊深入荒野，終於找到那躲在背後的食人巫婆，在經曆一番惡戰之後……”

說著蘭斯直接掀開破布，顯露出那巫婆醜陋猙獰的頭顱，直接伸手抓住頭發提起高舉。

“襲擊哈姆雷特，散布瘟疫的食人巫婆已經被我斬殺，她手下的爪牙也全都被殺死，那來自荒野的威脅已經被清除。”

巫婆被領主殺死，沒有比這個更能激動人心了。

這話一出台下眾人瞬間歡呼，在呐喊，在儘力宣泄著這幾天積攢的壓力。

但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好不止於此。

“治療瘟疫的辦法已經找到，那些病人很快就會恢複過來。”

“所有戰死的預備役全都按照正式軍人的待遇，撫恤金、優惠政策一樣不少。”

“……”

蘭斯連續宣布幾樣他們最關注的事情，然後就開始大撒幣。

積極響應民兵動員的全都賞錢，發現敵情的哨兵賞錢，戰鬥突出的嘉獎賞錢……

依靠這些在短時間內直接硬生生扭轉了負麵，甚至那些鎮民都爆發出狂熱之意。

當然，這每一項背後都是強大的資金支持，沒有錢他說的那些不過是空口白話。

講話結束之後哈姆雷特重新活了下來，這些刺激到所有的鎮民，隻要給到他們好處，人類會自己爆發強大的力量。

但蘭斯可還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自己連續兩次進入荒野，積累下事情一大堆等著他處理。

同樣還有一件事需要先解決，那就是處理好那些戰死的士兵。

蘭斯親自上門慰問，詢問撫恤金是否到位，那些政策是否實施，家庭還有什麼困難。

其實大部分死者家屬都已經接受了事實，他們也是在帝國治下的人民，但是從未有過這種待遇，被征兵之後死掉甚至都沒有通知，更彆提這些待遇。

從來沒有！

死亡在這個世界很常見，甚至都讓眾人麻木。

但是領主大人如今卻親自過來問候他們，這種待遇讓他們感覺到了家人的犧牲是值得的。

“你們是英雄家屬，你們的孩子為哈姆雷特奉獻生命，如果受到什麼不公或者是遇到什麼問題，就拿這張證明過來找我，我替你們做主。”

蘭斯拿出一張羊皮紙，在上麵寫上這名士兵的基礎信息，還有參加的戰役，犧牲的時間。

上麵帶有蘭斯的簽名，以及一個用【家印戒指】印上的鮮紅圖章。

死者家人雙手接過，有些事情無需言語。

一家家拜訪，那些家屬的反應各不相同，但全都是傾向於負麵，畢竟這對他們來說不可能是好事。

麵對那些死者家屬哪怕是蘭斯也不由得瘋狂加壓，這不是一個好差事，但他必須去做。

他需要減輕家屬的壓力，不然他們會產生問題，如果引起連鎖反應就麻煩了，現在的哈姆雷特還是太脆弱了，稍微大一點的風都能摧毀。

處理完這些之後蘭斯就回到訓練營裡麵，開始對那些士兵演講。

對戰鬥突出的士兵褒獎，計算軍功，賞錢，提拔。

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心理治療了。

“轉正考核就在這幾天開始，我隻要最好的士兵，因為我們的敵人非常強大。

當然，我知道一些人厭倦了軍隊的生活，你可以選擇退出，我尊重你們的選擇。”

這句話激發了他們的信念，大部分人都準備將心思放在訓練上麵，爭取成為真正的軍人。

但蘭斯還是注意到一些士兵依舊沒有走出當日的陰影。

當集會結束之後那些人找上蘭斯，他們選擇退出，放棄自己的利益，也放棄了責任。

“好了，無論怎麼說你們都是麵對過怪物並殺死了他們，你們證明過自己的勇氣，我尊重你們的選擇。”

彆人征兵控製軍隊都是通過暴力，要是發現想要脫離當逃兵隻有死路一條，而現在領主大人居然就這麼放了他們。

這種情況反而讓他們生出了愧疚之情，開始猶豫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

“不要有壓力，也有其他方式向哈姆雷特貢獻自己的力量，隻要你們奉公守法那就是哈姆雷特一份子。”

蘭斯反而安慰起來，試圖緩解他們的壓力。

通過溝通蘭斯明白，這些人心氣已經在兩次麵對怪物的戰鬥之中打掉了，心態崩了之後就不再適合軍隊的生活。

說句難聽點的話，膽敢向怪物衝鋒的隊伍之中不能容忍懦夫，這些人已經不適合留在這裡的。

不過這種情況的出現也提醒了他一件事，那就是士兵心理方麵的建設要搞起來。

這樣才能避免更多的士兵出現相同的狀況，而且相關的心理輔導項目也應該開始布置。

平複民心，整頓軍隊，回來到現在一直往返在鎮上處理各種事務。

他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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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