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這麼晚來,還有什麼事情?”
如果不是韋瑟和自己說過,不要正麵與聖徒所的來者交惡,或許重櫻的態度還能再惡劣一點。
現在已經是她麵對風素琳時忍耐度最好的時候了。
“哼……首先我已經答應過你們,下午的時候先讓你們離開,結果你們卻偷偷溜走?真的是很大膽啊上岸者。”
把手拍到桌麵上卻沒有很大的動靜,聖徒僅僅看起來作勢。
“這算是變相承認你們聖徒所都有跟蹤的癖好嗎?”
“從你的角度看,也許的確是這樣。”
風素琳不可否認地攤了攤手,長久以來手套的保護,令得她指節之間仍舊是被保護得很好,攤開的手指並沒有繭子被磨損出來。
“但以聖徒所、乃至整個風之王國的利益出發,所謂的被觀察者看法,完全是無足輕重。”
灰白長發下的眼睛變得銳利而如同刻印著某種傷疤於眼角位置,她回以重櫻一個輕蔑的笑容。
金發少女的呼吸在這一瞬間這一口氣變得沉重而幾乎難以咽下,她總是那麼地無法反駁這種站在比自己更高一個群體層次上的指責。
手便不住地輕抓緊睡衣的一角,真讓她氣得有些想要捏某個人兩下子。
保有著最基本禮儀的韋瑟,恰到好處地從沉默中以瓷質托盤端著水杯放到風素琳麵前交給了這位聖徒。
嗒……杯子與潔白剔透的碎冰裂紋瓷碟觸碰發出聲音。
他背對著風素琳,趨步到重櫻身旁站定道:“那還真是可惜,我們隻是在王國與聖徒眼中的兩個無足輕重之人,所以隨便做什麼也無關緊要。”
轉身以另一種層次上麵的危險警告眼神,意指麵前這位聖徒與她背後站著所有一切想要守護的事物:“畢竟聖徒大人你看,上岸者,總歸是可怕的、未知的、帶來不穩定的……你能管住一時,卻不可能限製住我們在這裡的所有時刻。”
“與整個群體作對,是很愚蠢的事情。”
“恰巧,我們主仆,相當喜歡遊離在群體之外。”
個體足夠強大,也足夠不在意群體的意見,那麼從出發點就一定是正確的。
定義自己。
“你們應該知道,麵對的是什麼,聰明一點順從聖徒所的要求,對你們不會有壞處。”
“我相信,你一定是來想解決一些問題,而不會想產生更多問題。放鬆一點,對我們之間都沒有任何壞處。聖徒大人。”
“我不該與你說這麼多,你想用整個聖徒所威壓我們。但你清楚,我們單獨遊離的強大個體,並不懼怕任何形式的群體。隻是因為,我們無意受到製約與束縛,更沒有某種不可觸碰的東西存在。”
依靠秩序,利用秩序,但無意破壞秩序,遊離於秩序外。
“韋瑟,我真的是累了。她要是不聽,執意繼續,今天就在這裡結束吧!”
少女可是相當欣喜,眼瞅著原本在對麵這位聖徒臉上的優勢笑容逐漸無存的樣子,變得甚至稍微有些在韋瑟無賴般話語下有些扭曲。
她要恰到好處地補上一句,壓縮留給風素琳思考的時間。
風素琳正不得不考慮,評估這兩個人可能帶來的風險。
不被規矩束縛,不懼怕聖徒所,還有逃脫追擊的辦法。
原本風素琳今天也不指望能夠在接到聖徒所追蹤者彙報目標丟失後再次找到這兩個人。
她甚至為此而有些頭疼,自己不出手,還有其他的高階聖徒也不特彆留意的情況下。
派出的中階聖徒無法將這兩個人的行蹤控製下來,那麼幾乎可以說:持續關注兩個目標需要耗費聖徒所不小的力量。
遠處海洋的危害,乘船隨時可能到來的邪惡之徒,山脈迷霧之中的危險,這些事物無時不刻都需要聖徒所處理。
那麼兩個上岸者,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確實是無足輕重——至少不產生破壞就足以令其安心,哪怕她們所求甚大,自己也沒有任何線索。
至於能夠找到這兩個人,純粹是出於高級聖徒風素琳在下午同重櫻還有韋瑟話語之間的交流分析,得出的關於她們的地位訊息,再思考到可能存留的地方,最終判斷出來的結果。
“好,隻要兩位不在風之王國做出危險帶有危害的事情,我可以代表聖徒所暫時放下對你們兩人的追蹤,並且……”
她頓了一下,似乎是有猶豫。
“可以放任你們的行動。”
“但是!”如魚鷹銳利的目光,直刺向另外的主仆二人:“你們需要時不時向聖徒所,最好直接向我,彙報一下你們的情況。”
聖徒所在這片土地,緊密聯係,訊息互通,守護著這片交接海洋的淨土。
外來者,會看到與本地人不一樣的風景,也許,就能夠發現風素琳看不到的威脅事物存在。
但凡有一點點裨益,她都儘可能利用起來!
到達目的的道路總是漫長的,目的的達成總是伴隨著解脫的。
“我的要求已經說完了,能提供的有利於你們兩人的建議也已經給出了,現在就該輪到我向你們提問了!”
“慢著,本小姐都還沒答應呢。”
“你敢不答應嗎?”
“哼……韋瑟!我們答應她嗎?”
“大小姐,我給出的答案是可以,但要取決於你的意見。畢竟其中還包含了——我們需要向這位聖徒提供一些訊息。”
他側身以尊敬姿態略彎下腰:“提供信息者的存在,信息者也會處在危險之中。至少,以目前的手段來講,規避的可能並不大。”
扭頭撇眼低視韋瑟褲腳的少女,一動不動地聽完,已經猜出韋瑟說完這些話還隱藏的另一段意思。
就是腦海裡莫名閃過一句他擺腰她提臀的配合玩笑話。
差點忍不住崩壞了笑容出來……扭頭回來看向這位女性聖徒。
雖然目前的手段保密不強,但不包括韋瑟的暗影,這就是侍從給出的答案。
風素琳也看著眼前比自己稍微年幼幾歲,舉手投足間有著尊貴氣質,從始到終姿態動作幾乎沒有變過,非常能坐得住的貴族小姐。
“雖然交涉過程不怎麼愉快,但我仍然是希望達到聖徒你,還有我們都想要的結果——答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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