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口渴的厲害，說書錢不顧茶水還熱，端起碗來喝了一大口，結果嘴被燙的直稀溜。

“我那時是血氣方剛，哥們義氣重，藝高氣傲，想都不想就跟老李乾了。我們倆聰明，腦子靈活，活乾的漂亮，手法乾淨利落，殺了差不多有一千多人，得金銀珠寶不計其數，全都分給了窮苦的老百姓。“

說書錢說到此處，臉上的肌肉激動的不停顫動。

“以後，我們的故事被人到處傳播，還有人給我們取名叫‘俠盜聯盟’。老李厲害，善使飛刀，他隻要飛刀擊中人，飛刀就必定插沒入體內，當時你是不會有感覺的，還可以象正常人一樣走路，隻到倒下，他們檢驗屍體才會發現原來中刀的人已經死了有一陣兒了。我使的是鬼頭刀，武藝比起老李有點遜，有幾次差點被人打死，都是老李救了我。“

“殺人殺多了，我心裡就承受不住了，於是和老李商量不想乾了。而這時因為我們殺了和‘黑森林探險團’有關係的一百多人，這可捅了螞蜂窩了，氣急敗壞的‘黑森林探險團’派出暗殺團到處找我們。最後，找不到我們就把老李老婆活刮了。“

“這事對老李打擊很大。在一個雨大風大的晚上，我和老李搶回屍體安葬後，老李和我商量去哪？我說去青山縣吧，我認識的說書先生是青山縣的。就這樣我們兩人來到了青山縣落腳，我隨說書先生學說書，老李則賣起了烤紅薯，這一乾我們二人都沒換過行當。為了不再看到人間的各種殺戮，我用石灰揉瞎了自己的雙眼。“

說書錢的眼淚從眼角流了出，滴在桌麵上。那些淚混濁不堪。

“誰？！“

突然說書錢爆喝一聲，抓起茶碗向窗外砸去！

就聽一個黑影在窗外“哎喲“一聲，便縱身向院牆外逃去。

三人出屋查看，搜了半天也沒有搜到人，周捕快和阿木隻好囑咐說書錢插好門栓，有事就飛鴿傳書到縣衙。

“我們要想辦法保護錢伯，他這一輩子可是幫了我們青山縣不少忙，每到荒災之年他都會拿出不少銀錢救濟百姓，有幾次土匪殺進城裡搶劫，也是他暗中助我用鬼頭刀砍死砍傷的那些壞蛋...“

“象這樣的事多了，而且這些事他也從來不讓我往外說。我問他為什麼，他說害怕以前的仇家查到線索找他尋仇，問了幾回他的仇家是誰他也不說。這老頭倔起來誰也沒辦法！“周捕快一口氣說完，無耐地歎道。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一個穿著白色衣服，長象俊秀的年輕人在經過二人身邊時，突然高聲喊道。

“醉簫楊秀，你今天又喝多了吧，是不是想洗心革麵做個更夫啊？“

年輕人轉過身，他手裡果然捧著一壇酒，而另一隻手裡則拿著簫。

這個人阿木也認識，“醉簫楊秀“幾年前因考場失利，連年名落孫山，心灰意冷之後，遂棄文從武，就讓有錢的老父在京城請了些武師跟著學了幾年武藝。

學了武藝後他既不賣藝，也不行俠仗義，每個晚上都是一成不變的捧一壇酒，帶一隻簫，跳上城牆，有時吟詩，有時吹簫，自娛自樂，好不快活。

守城的兵士知道他家既不缺錢更不缺酒，隻要他一去都是百般的討好，目的就是能討一點酒喝。你要知道守城守到半夜，人往往是又困又乏，這時要有點小酒喝，又提神又解乏，那真是美死了。

聽到周捕快奚落，醉簫楊秀不樂意了。搖晃著身子道:“你，你是真醉，我是假醉，‘天乾物燥，小心火燭’，不懂嗎？“

周捕快搖搖頭。他真的不懂，他真的不懂楊秀說這話的意思。

“那我讓你們猜首詩吧。“楊秀打著酒嗝說。

“你聽好、好了。月隱少人說，書生用功多，紗蛾撲燈罩，不知命喪火。聽懂了嗎？“

周捕快感覺楊秀不象在開玩笑。

搖搖頭，表示沒聽懂。

楊秀又重複了一遍，可他還是聽不懂，更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