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背後中了一刀,但他還是用儘力氣,把我從橋上向河裡推去。在跌落入水之前,我聽到他趴在橋的欄杆上,對我大喊‘艾琳娜!帶我回家啊!’我沒想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就已經落入了水裡。“
“後來,過了十天後,風聲不那麼緊的時候,我偷偷去長安街找了伍德先生。聽說我要找年輕的查理,伍德先生沉默了一會兒告訴我,查理在半年前就已經死了。我哭了,伍德先生安慰了我並帶我去了查理的墓地,我在那兒用巫術收集了查理的靈魂並放進了蘑菇項鏈裡。在回住處的路上,我又想起了在我落水的那個瞬間,查理揮著手,衝我拚命的喊‘艾琳娜!帶我回家啊!’“
故事講完了,艾琳娜在輕輕撫摸她的蘑菇項鏈並陷入了沉思。
而聽故事的無影,流著眼淚,把自己的肩膀與艾琳娜的肩膀緊緊靠著。
她不知道怎麼安慰艾琳娜受傷的心,她隻能在心裡默默祝願艾琳娜能順順利利,安安全全,回到那個,很遙遠,很遙遠,但卻有爹娘和奶奶,對艾琳娜望眼欲穿的家。
今晚是艾琳娜第一個要從午夜念咒語要一直念到天亮的夜晚。
眾人都去睡了。
李左康沒有走,而是抱了亮銀槍坐在艾琳娜的灶台旁邊。他要守著艾琳娜。
艾琳娜流著眼淚,圍著水氣蒸騰的灶台,認真念著李左康聽不懂的咒語。
雖然這些咒語聽不懂,但在李左康的心裡卻感覺,艾琳娜仿佛是在讀世界上最美妙的詩歌,拔弄著人心裡最柔弱的那些心羽。
這個闖蕩江湖的女人和自己太相似了。
李左康因而才有接納艾琳娜的親近感。
漂泊的日子不好會過,很多時候都要在抗壓中獨自麵對時光的輾軋。
連歡笑有時也是加雜著瘋狂,而孤獨和黑暗更是家常便飯,彆人豔羨的江湖生涯,恰恰是他們最怕和最想擺脫的。現在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想法和感覺也逐日在內心生長。
想著想著,李左康竟然睡著了。
他是被一個小孩的哭聲驚醒的。
李左康睜開眼,在明晃晃的月光下,看到一個穿著紅肚兜的五歲小男孩,在屋門口摔倒了,“娘啊娘啊“的使勁哭喊。
而此時的艾琳娜停下念咒,正向門口走去。
李左康一下跳了起來,把艾琳娜拉了回來。
李左康望著詭異的小男孩道:“艾琳娜,你繼續念咒,我來處理。“
艾琳娜於是順從的繼續念咒。
李左康半躺在地上,用槍尖對著門口,他沒有再動,也沒有說話。
現在的李左康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愛心泛濫的李左康了,他逐漸體會到了那句“江湖越闖越老,膽子越來越小″的真正含意,不是江湖闖的越久,膽子就越小,而是會變得思考有深度,做事會更謹慎。
他不是沒有愛心去扶那個小男孩,他隻是在觀察,在找小男孩這個時候出現的原因。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想守護好艾琳娜,不想再衝動行事。
小男孩還在哭,他想用足夠多的眼淚,讓艾琳娜停下念咒,走出屋子。
半刻鐘後,艾琳娜投降了。
她停下念咒,向屋門口走去。
李左康想攔,已然來不及了。因為艾琳娜從他背後繞過去,在快速走向屋門口!
“方翠翠,你這個狐妖,快說!你是不是柳月月派來搞破壞的?!“
聽到罵聲,艾琳娜猛的在門口站住了。
因為,她看見無影正拎起方翠翠,在大聲責問。
而方翠翠的狐尾變的小男孩正在慢慢消失。
“翠翠?是翠翠回來了嗎?!“
聽到責罵聲,葉涵立刻披頭散發的從屋內衝了出來。
“葉公子救我!這個瘋丫頭正在羞辱於我!“
看到大救星,方翠翠張開雙臂喊道。
葉涵三步並做兩步,衝到無影麵前,一把搶過方翠翠道:“你看你,哪有一點淑女的樣子!我承認我家翠翠是比你漂亮,比你優雅,比你更懂男人的心,但這也不致於讓你處處為難於她吧?!“
“你!你!你!“
無影氣的渾身發抖。
葉涵擁了方翠翠道:“翠翠,彆理她,她是沒人要,所以才急的亂咬亂叫,彆理她,哦,讓我看看你傷著哪了。“
經此一鬨騰,李左康徹底沒覺癮了,於是勸無影道:“不用擔心,隻要有我在,諒她也搞不出什麼鬼名堂!回去睡吧,一個狐狸精,彆跟她生氣,沒必要。“
無影不想睡了,於是也進去坐在一片麥草上看艾琳娜繞著灶台念咒。
天亮以後,眾人閒來無事,便都跑到寺廟外去散步遊轉。
寺廟外兩裡外有一條小河,白熊廚師跳進去捉魚。孟超也學著捉,魚沒捉到,卻從水裡提出了一條水蛇,嚇的哇哇叫。
白熊廚師過去看了看水蛇道:“這種水蛇無毒,是菜蛇,不用怕。“
可能因為小河距離附近村莊遠,很少被人抓的緣故吧,小河裡的魚竟然有很多。一上午,白熊廚師就抓了有十幾條。
抓到魚,中午自然就是魚飯了,水煮魚、烤魚、炸魚全上了桌。
吃過飯,開始午休,下午醒來,剛玩了有兩袋煙的時間,眾人就聽到了從官道上傳來的瑣呐聲。
大家夥忙都擠到門口看熱鬨。
剛開始以為是誰家娶親的隊伍。
快到跟前時,方才看清楚是一幫村民,在一位穿灰布衫的老者和一位吹瑣呐小夥的帶領下,他們抬著擺有供品的供桌正向寺廟而來。
到了寺廟門口,看到阿木等人,灰布衫老者和眾村民一愣。
玄龍真人忙上前施禮向老者解釋,自己因身體不適故而在寺廟中借宿了幾日。
老者好象很尊重修行的人,回禮道:“沒事!住就住吧,但這缺了一間屋,是何情況,道長可知?“
玄龍真人搖了搖頭。因為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發生過的整件事情。
灰布衫氣道:“肯定又是附近村莊的無良小子!他們蓋不起新房,於是就扒了寺廟的磚頭拿回家蓋屋,哎,這些人遲早會遭報應,不過,你們住就往吧,一定要阻止他們再來拆牆。“
玄龍真人忙道:“一定!一定!請您老放心!一塊磚我們也不會讓他們拿走!“
灰布衫老者隨即走進廟內,開始指揮帶來人的打掃供奉彌勒佛的房子,然後擺供桌,...。
但一直到黃昏這些人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蘇軒其感到奇怪,就問一個穿白布衫的村民,詢問他們要搞到什麼時候。
村民道:“我們今晚不走,我們今晚要在這守夜,天亮才會撤。“
前半夜村民們跟著灰布衫老者念經,到了午夜時分,瑣呐手突然吹起了瑣呐,而且聲音奇大。
吵的正在念咒語的艾琳娜心情浮躁。
玄龍真人感覺事態有些詭異,忙帶了眾人到彌勒佛前查看。
此時灰布衫老者和眾村民也正亂糟糟的議論紛紛,並有人不停的對瑣呐手指指點點。
玄龍大師帶眾人擠到前麵一看,也傻眼了,因為在彌勒佛的像前,此時正有兩個穿著、長像,一模一樣的瑣呐手正在使勁吹奏瑣呐!
玄龍真人問灰布衫老者這是怎麼回事。
灰布衫老者說剛才他們在低頭念完一段經後,抬起頭才發現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瑣呐手,而且上去問誰誰都不說話,隻是象著了魔使勁吹瑣呐。眾人上去勸阻,但二人根本就不聽。
灰布衫老者急道:“道長是有法力的人,求您趕快給想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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