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沉意敢說這話,也是深思熟慮之後的。反正現在聶沉俞是與皇後為敵!
皇後聽罷,微微皺了皺眉心,果然她猜測的沒錯,聶沉俞也並非等閒之輩。
“所以呢,你此番到鳳棲殿來,是想告訴本宮什麼?”皇後微一思索,目光落在了聶沉意的身上。
“兒臣並在不知道該告訴母後些什麼。但是隻要母後想知道的,兒臣曉得的,一定會對母親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皇後點頭,聶沉意也是有些小聰明,知道尋一個適合的時機來表忠心。
“那好,本宮想要知道,聶沉俞到底有沒有軟肋?”
“軟肋?”乍聽這二字,聶沉意竟然什麼都說不上來。
聶沉俞她幾乎一無所有,沒有了母親,沒有了姐姐,她還有什麼好在意的。
“沒有麼?”皇後的聲音裡充滿了置疑的嘲弄。
聶沉意慌忙道:“回母後的話,在家中之時,沉俞跟兒臣三叔女兒沉貞關係極好,還有,在青州,她的外祖母還在世。”
皇後點點頭,“本宮明白了,你下去吧。”
“母後沒有其他想問的了嗎?”
“暫時沒有,你先回去吧。”
聶沉意緩緩退出了鳳棲殿的大門。
皇後輕輕歎氣,靠在貴妃榻上,用尖利的指甲一下一下在矮幾上摩挲。
“聶沉貞……青州祖母……”
次日中午,一道懿旨下到了璃王府,皇後要璃王妃進宮去跟皇後說說話。
“這可是真是莫名其妙了,咱們家的沉意小姐才是皇後娘娘的兒媳婦啊,怎麼要叫小姐過去呢。”
秋瑟給聶沉俞盛裝打扮,聶沉俞望著鏡子裡的自己,也想不明白皇後的用意。
“不要擔心,我一直有派貼身侍衛在暗中保護你。”
鐘離墨靠在門框上,雙手抱在胸前,笑眯眯地打量著銅鏡前的聶沉俞。
“我才不會害怕,你儘管忙你的,我自己可以保護自己。”
聶沉俞回頭嫣然一笑。
那明媚清亮的雙眸,如水般清澈。
“小姐,好了。”
隨著秋瑟聲音落下,聶沉俞打量了下自己的衣著,這次是荷粉色的廣袖流仙裙,溫雅又活潑。
“好了,秋瑟,跟本妃進宮去吧。”
她挑眉對鐘離墨一笑,起身出了門。
來過幾次,對於鳳棲殿的路已經非常熟悉。
然而她到鳳棲殿門口,卻有個太監過來,恭敬地說道:“奴才參見璃王妃,皇後娘娘已經靜候您多時了,您跟奴才來吧。”
她點頭,跟著那太監到了一處寬大彆致的涼亭。
皇後一身明黃色的衣衫,坐在涼亭裡觀看水中的魚兒,身邊的侍婢給她搖著扇子,看上去很是愜意。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金安。”
她俯身,行禮。
“起來吧,快坐過來,最近天氣熱,這裡涼爽些。”
“多謝皇後娘娘。”
聶沉俞在皇後麵前坐下,皇後看了看身邊的宮婢,宮婢們無聲的退下。
涼亭裡,隻剩下聶沉俞和寧皇後二人。
“你看,那水裡的魚兒多自由啊。”皇後用美人扇指了指遊廊下麵水裡的魚兒。
“皇後娘娘說的是。”
“你說,魚兒尚且喜歡自由。那人兒?”
皇後轉過頭來,對視著聶沉俞,眸中帶著讀不懂的笑容。
聶沉俞心裡立刻打鼓起來,不知道皇後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恕臣妾愚昧,這話臣妾聽不懂。”
“本宮聽說璃王妃是母親也是大家閨秀,想來璃王妃對字畫也頗有研究。”皇後彎唇一笑,把旁邊的錦盒打開,裡麵是兩張帶墨的宣紙。
聶沉俞將兩張紙緩緩打開。
頭頂嘭的一聲炸響。
這兩張紙上,一張紙上寫滿了草藥名字,仔細看去,竟是沉貞一直在吃的藥。
另一張上,則是外祖母和舅舅上街走動的畫麵。
她的妹妹,她的祖母。
“皇後娘娘,臣妾依然不懂你的意思。”
她眉頭一皺,將兩張紙攥在手裡,目光變得銳利如刀。
“你也不必激動,本宮明白,但凡這世上的人,總有自己在乎的人。璃王妃肯定會想好好的保護她們。”
“皇後娘娘恐怕是想多了吧?她們的死活,跟臣妾又有什麼關係。”
沉貞和外祖母都是那麼善良美好的人,這些黑暗的鬥爭不要牽扯到她們!
“璃王妃這話說的可真是冰冷無情,叫本宮大開眼界呢,隻是不知道萬一真的有人出事,璃王妃是不是真的完全不在乎。”
“皇後娘娘多慮了,與臣妾無關的人,臣妾無需在乎。”
她不能讓沉貞和外祖母成為皇後威脅她的砝碼,她必須表現的更加冷血。
她笑著看了看手裡的兩張紙,突然一下一下的撕成了碎片,一股腦扔入了池水裡。
紛紛揚揚地紙片,嚇走了水中戲水的魚兒。
聶沉俞彎身福了福,“皇後娘娘若要如何,那就是做吧,臣妾對這些不關係,更不在意。”
說罷,聶沉俞轉身就走。
“站住!”
皇後拍案厲聲斥道:“本宮奉勸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聶沉俞頓下腳步,“臣妾也想奉勸皇後娘娘,彆把心思全用在臣妾這個與zheng事不相乾的女人身上。還是多觀察觀察你的皇子們。有的人腿莫名其妙的廢了,你還不知道什麼原因呢。彆到時候一心對付我這個女子,反而丟了自己兒子的性命!”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聶沉俞笑,“皇後娘娘向來明智,皇後娘娘還是自己好好想想吧。”
話音落下,聶沉俞快步離開了這個涼亭,往遠處走去。
“廢了的腿……”皇後輕輕呢喃,突然想起前幾天太子府的總管告訴她,四皇子鐘離尋最近跟玄兒走的很近,而且鐘離尋因為多次對玄兒獻計,讓玄兒得到了皇上的多次誇讚。
皇後慢慢站了起來,“來人。”
“皇後娘娘,奴婢在。”
“你去把太醫們叫到鳳棲殿裡,本宮有話想要問問他們。”
“是,奴婢就去。”
半個時辰之後,整個太醫院的太醫們全部聚集到了鳳棲殿。
“臣等參見皇後娘娘。”不知道的太醫們以為自己犯了錯,進門就跪在地上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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