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梅低頭吸吸鼻子,帶著鼻音繼續說“彭蘭抱走的是老二,是弟弟,我後來把弟弟的出生證給了我父親,隻有一個要求,希望孩子健康的活著!彭蘭拿走的東西,足夠供養孩子接受良好的教育,我說了,如果我知道孩子出了問題,我會讓彭蘭下地獄。”
“彭蘭為什麼抱走我們的孩子?你懷孕檢查一直說是一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確定彭蘭沒有傷害孩子”
“彭蘭跟我們上島後,我們慶祝結婚五周年,加上我懷孕,慶祝活動玩兒的有點大,聚餐的飯桌上你送了我一條粉鑽項鏈,親自給我戴在了脖子上,就是今天莫莉戴的那條。”
“對,那是結婚五周年的紀念禮物,那不是你送莫莉的嗎?”
彭梅抬頭忍著淚搖頭“我三十五年前就失去它了,你兒子沒告訴你他花多少錢拍回來的嗎?”
晏盛搖頭“拍回來的?小青沒說。”
“小青青和阿義去Y國驗收鋼琴,無意間在拍品冊上看到那條項鏈,他和阿義都認得,照片放的很大掛在我們家牆上,他倆和我確認後,小青青花光了這些年天境給他的所有分紅買了回來,他說這麼有意義的東西,不應該流落在外。”
“彭蘭拿走的?”
“不,是我給的,她在餐桌上看見這條項鏈,應該很震驚,普通鑽石她見得都不多,上島後才知道有彩鑽。在她眼裡一克拉已經是很大的鑽石了,哪見過這麼大的粉鑽,應該是當時就起了貪心。嗬嗬我這個妹妹,因為最小,在家爸媽捧在手心裡長大,哥哥、姐姐、嫂子誰的東西,隻要她看上就一定要鬨到手才肯罷休。全家上下,她唯一懼怕的是你,從小你就不慣著她。”
“是,從她小時候,我就不喜歡她作精一樣的囂張跋扈樣。”晏盛還沒從剛聽到的信息中緩過神來,表情麻木的看著彭梅,他們有兩個兒子?彭梅的意思是彭蘭偷了他的另一個兒子?這個孩子現在何處?他想馬上知道一切,晏盛坐回床上,坐在彭梅對麵“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好。”彭梅坐直身子,用手在晏盛的胸口輕捋給他順氣“你答應我,不管你後麵做什麼決定,讓彭蘭活著,這是我對我父親的承諾。”
晏盛目不轉睛的盯著彭梅看了很久,彭梅臉上的酒氣還未退淨,兩頰泛著紅,眼睛已經很清亮了,長睫毛像羽扇一樣上下煽動,臉頰上還掛著淚。
晏盛伸手擦掉彭梅眼睛下麵的淚,認識彭梅五十年了,彭梅是他的唯一,無論他貧窮還是富有,這個女人都跟隨著他不離不棄,危難中救他性命。平日裡她性格豪爽,是他,也是他周圍人的開心果,彭梅不惹事也從不怕事,遇事條理清晰不畏不懼,對朋友極其仗義。
晏盛自始至終認為,是彭梅打開了他的視野,她自己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一本正經的對晏盛講“你要學文化,不能向他們那樣整日抽煙打牌荒廢時間,有文化才能走遍天下都不怕。”那口氣像極了她爺爺,那以後她學校學什麼,回來教他什麼,教他英語,給他講自己如何做化學實驗,在她的監督下,晏盛學完了中學課程,彆人複員就真的回了老家,他為了她考了大學,從此改變了人生。
晏盛還記得彭梅小時候和爺爺的對話,爺爺說:你如果是個小子,一定是草原上的鷹。彭梅問:為什麼非得是個小子才行?女孩兒也可以成為飛得最高的海東青!爺爺笑話她說大話會閃了舌頭。南方出生的晏盛,不知海東青為何物,後來知道那是萬鷹之王,他被彭梅的豪氣震撼。他愛彭梅,這一路走來,世人看著是晏盛創造了財富神話,彭梅跟著他享儘榮華,殊不知,他們的每一筆財富,都來源於彭梅的果斷,是她樂於助人的回報。
隻有一件事,他們兩人無法達成一致,那就是彭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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