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如同噴泉般飛濺而出,腥鹹的血珠充斥著整個空間。
而趙飛卻一聲不哼,目光裡沒有絲毫痛苦和恐懼,隻有越發淩厲的鋒芒。
作為身經百戰、多次徘徊於生死邊緣的老練戰士,在任何劣勢之中,都不會輕易言敗,隻有最沉著的冷靜,才是打敗強敵的唯一法門!
重創了趙飛之後,眼鏡男再次消失在虛空之中,等他再一次出現時,趙飛的背後又挨了重重的一擊,整個人被打得往前撲飛出去。
等到趙飛轉過身時,眼鏡男又消失了,然後趙飛的左腰又受了凶狠的一腳。
古怪的“錯亂迷界”響起了一連串沉悶的聲響,趙飛像人肉沙包一樣,被在無數空間裂縫中自由穿梭的眼鏡男揍得毫無還手之力,更多的鮮血在壓力之下從他的傷口處濺出來,飄溢於四周。
可趙飛始終一聲不哼,他死死保護住自己的頭部和心臟,至於身體其他部位受到挨打,趙飛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他很安靜,安靜到令人懼怕。
血,夠多了嗎?
趙飛在心中度量著。
終於,時機到了!
他突然閉上雙眼,一瞬間又進入了物我兩忘、心如止水的境界,正常的五感自我關閉,第六感聚然放大。在名為“心覺”的第六感支配下,趙飛左手順勢往一個方向抓去。
眼鏡男從虛空中揮出的拳頭,被趙飛單手接了下來。自從單方麵挨打以來,這是趙飛第一次擋下了對方的攻勢,也是他吹響反擊號角的開始!
突如其來的反抗讓眼鏡男神色一滯,他意識到情況不妙,想要退回空間裂縫時,卻發現空間裂縫被封住了,自己的身體根本進不去。
是血!趙飛的血封堵了眼鏡男用於逃遁和發動偷襲的數百個空間裂縫。
雖然趙飛一直在戰鬥中儘量避免受傷,但他並不懼怕受傷。因為有時候主動受傷也是一種戰鬥策略。
原來,趙飛是故意受傷,將自己的鮮血散布於這個“錯亂迷界”的每個角落。空間係魔法可以扭曲空間、能量和實物,但無法直接作用於有血有肉活體生命,這也正是趙飛能用自己的鮮血封堵空間裂縫的原理。
其實之前的那一次自封五感,趙飛與眼鏡男對轟了一拳,確認對方的確有實體之後,趙飛就開始了布局這個“先傷己、後傷敵”的絕殺計劃,對這個眼鏡男必須一擊必殺,不能讓他再次逃跑。
此時趙飛左手緊緊抓住眼鏡男的拳頭,右手甩動一把蝴蝶刀往眼鏡男猛捅去!
但眼鏡男也並非完全沒有應付之策。既然現有的空間裂縫無法使用,那就開拓新的空間裂縫。
然而,既然趙飛能作出這樣的精密布局,自然也把所有能想到的變數考慮進去。
無係魔法“沉默”,在那一瞬間兀然展開!
新開拓的空間裂縫還沒完全開通,就被粗暴地打斷了。周圍的法力也在那一瞬間歸於靜寂。
沉默無法讓已成形的魔法消失,但可以阻止新魔法的施放。趙飛忍辱負重,等待著就是這關鍵時刻。
逃不能逃,擋不能擋,蝴蝶刀擊碎了眼鏡的玻璃,深深地紮進了他的左眼裡麵。
從趙飛閉上雙眼,到用蝴蝶刀刺入敵人的眼睛,過程錯綜複雜,但實際上隻過了不到一秒。
眼睛被刺穿的眼鏡男仰天長嘯。從他被刀子紮穿的左眼裡,溢出來的並不是殷紅的鮮血,而是呈現出粉紅色光華的空間屬性法力。
構成其物理存在的法力急劇流失,眼鏡男的身體迅速乾癟,然後往內坍塌、崩壞、湮滅……
隨著名為“冪”的眼鏡男消失,“錯亂迷界”也如同玻璃被砸爛一般,一塊塊地肢離破碎。
混亂不堪的“錯亂迷界”徹底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稍微正常點的空間。當然,這個“正常”也隻是相對而言。
趙飛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虛無一片的立方體空間裡,在他所處的立方體空間周圍,還虛浮著其他的立方體空間,也就是之前他所見的草原、沙漠、冰原等不同的場景。
而此時趙飛所處的立方體空間,也並非完全一無所有,在中央位置有一片富含著魔法能量的土壤,在土壤上麵生長著一株特殊的植物,散發出濃鬱的生命能量。
正當趙飛走過去想要一探究竟時,突然一道纖細的倩影出現在他麵前。
來者是一名女子,年約20多歲,身材瘦小勻稱,短頭發,帶著一副近視眼鏡,身穿羊城魔法學院的助教職業套裝,上衣左胸位置有代表羊城魔法學院的木棉花校徽;她手中捧著一疊書本。令趙飛矚目的是,這女子的長相,與之前那眼鏡男有幾分相似。
“你也叫‘冪’吧?”趙飛問道。
這是顯而易見的吧。
“我想你一定在猜測我的名字。但我不叫冪。”那女子突然開口,“我不是這個法器冪的器靈,而是它的主人。”
女子此話透露了三個消息:她是法器的主人;她是人類;冪既是器靈名稱,也是法器的名稱。另外,她的著裝也透露出,她與羊城魔法學院的關係不淺。
可是,魔方的主人不是已經死了嗎?難道她一直生存在魔方世界裡?
滿腹疑惑的趙飛正要繼續詢問,可那女子卻打斷了他。
“不要問我任何問題,我無法回答你的實時提問,但我大概能猜出你想要問什麼。”
她不是真人--趙飛立即想到。
“首先作個自我介紹。我叫雲鏡。”那女子繼續說,“如你所見,我是羊城魔法學院的助教,至少在錄製這段立體映像之前還是。”
“沒錯,出現在你麵前的我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提前錄製好的一段立體映像。而你在看到這段立體映像的時候,我本人應該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然後恭喜你,通過了我設下的層層關卡,來到了我麵前。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確實有能力,也有資格繼承我的本命法器--冪。”
“我想,你應該從一開始就存在著這樣的疑惑,作為主人的我明明已經死了,為何本命法器的器靈仍然存在?其實,那是因為有它的存在。”
說到這裡,雲鏡往她左側身旁望去。趙飛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落在了那棵神秘的植物上。
神秘植物並不是提前錄製好的立體映像,也不是由法力構成的魔法造物,而是真真正正的實體存在。神秘植物上散發出強烈的生命能量,充斥著這個空間的每一個角落。趙飛立即明白了當中的原理--神秘植物代替了雲鏡,向失去宿主的器靈提供生命能量。
“我沒猜錯的話,現在你大概已經知道冪為何沒有消失的原因了吧。”立體映像中的雲鏡笑了笑。
突然,一股血流從她的鼻孔淌了下來。
這個變故讓趙飛內心揪了一下。
雲鏡拿出一條手帕,輕輕拭去鮮血,有些無奈地微微一笑,道:“彆在意,血癌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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