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去縣衙
真是個傻孩子,好不容易六郎考完了,還一大早起來不多睡會兒,晚點又要上作坊有的忙了。
看著繞著老兒子轉的老兒媳,顧二柱直搖頭,把劉氏給樂的,自己是個懶爹了,還想帶出懶孩子。
這廂顧文軒晨練過後又是一身汗,衝了個澡,還洗了個頭,待絞乾,換了一身青衫,連他嶽父大人都上門了。
周四順也是服了他這位三姑爺,不知瞎忙個啥,到這會兒還沒吃,他家大江一早就整好了還看了會兒書。
“不急,太早去反而不好。一般來說縣尊大人每日午前都會先處理公事,他們已時到剛剛好的。”
換一個人說這話,周四順不一定相信,但他家三丫說的,就一準是了,聽他家三丫的一準不會有錯。
今日掌勺的廚娘是方嬸。
經過在真定府期間周半夏好一通的“試菜”提點操練,毫無疑問的,廚藝又進了一步。
做不出來的消暑品如何先不說,擺在桌上的早餐,其中一道豆腐皮包子咬一口鮮嫩多汁的,好吃的不得了。
單單豆腐皮,老貴了,城裡就賣四十二文一斤。
一年,就短短一年的工夫。
周半夏不知就用早餐的一個空檔,她爹想法多多的,當然,就是知道了也不奇怪,這才是她爹。
劉氏怕大江害羞,雖然沒有當麵誇讚,但轉到一旁就餐時還是忍不住跟兩個兒媳提到大江變化有多大。
換成其他酒樓,一斤一準最少要超過二十五文,吃它乾嘛,偶爾解解饞就行了,還不如賣出去。
親事是不能馬虎了,寧願得罪人也不能輕易應許,身邊還需配一個稍有身手的機靈書童更為妥當。
周四順說不出該怎麼誇更貼切,好吃到他都動心讓家裡廚娘來學一手,可想想還是算了,霍霍不起。
後麵這些話,就是婆婆在提醒她一定要小心提防大江外出的時候,被人算計不得不娶的某些突發事件。
要不是她阻攔,她爹到如今都能天還沒亮跑去田間地頭忙活,恨不得少一個長工,能少花一分工錢。
本身又麵容俊秀,如今完全長開了,一身青衣長衫,一言一止,有禮有節,未及弱冠之年已經一表人才。
去年麥收時節,她送飯去地頭的時候遇到大江,當時隻到她肩膀高,今年就完全長開了,趕上她的身高了。
雖說他家三丫作坊裡麵有做豆腐皮,供給雲客來的進貨價也就比豬肉貴一點點,可也就供雲客來。
周半夏不好說的是,稍有身手的機靈書童嘛,肯定早已準備了,如今就有幾個看好的人選跟護衛隊訓練。
她此時的注意力都在婆婆身上。
隻是,關鍵還是要自身謹慎。
看來還要給大江講講課,再準備些防身之物才行,不然攤上個糟心的弟媳,所有的辛苦都白費了。
等用過一頓在周四順眼裡純屬浪費的早餐,顧文鈺也來了,三人上馬車去村尾拜見周秀才之後連同周長平去縣城。
到達城門口,交了進城費,入城到縣衙,遞交拜帖,很順利的便見到縣令身邊的師爺出來相迎。
師爺也叫幕僚,不是官,是魏縣令私人聘用的幕僚,待在身邊出謀劃策、處理事務的頭號私人助手。
白白胖胖的魏縣令,消瘦消瘦的丁師爺,估計這位師爺平日沒少為縣令操心。
興許是之前縣令和縣尉二人“握手言和”了,消瘦消瘦的丁師爺近來可算不會瘦到像二月縣試期間那般寒磣。
多多少少的不會像縣試期間看著一副輕易會被風刮跑的不長壽模樣,瘦還是瘦,但好歹不會皮包骨。
縣令也是座師。
四位新晉秀才相公,尤其是院案首能在剛回村祭拜先祖之後的次日到來,讓這位父母官很欣慰。
“師生”之間好一番暢談。
當座師的父母官魏縣令又囑托了四位學生,今後身為生員,有功名在身,言行舉止更需要注意。
如,不可妄議朝政,不可拉幫結夥,不可包攬訴訟,不可胡作非為等等。
拋開今年清河縣在院試交出一筆矚目的成績,如何有利對方政績一事不提,此番叮囑也確實很用心。
四位秀才相公不會不懂其好意,自是恭敬的行禮應是,再有在外一點也不嘴笨的顧文軒為首致謝。
顧文鈺就敢說他最清楚不過了,老早就知道二郎和六郎一對親兄弟半斤對八兩,哪個都沒有落下子隨父。
他堂叔顧二柱就是妙人,三爺爺罵的滾刀肉就非常貼切,什麼樣的三教九流人物都能應付得過來。
隻不過青出於藍勝於藍,二郎比他堂叔那個老子還會做人,名聲更好,而六郎上有能言善語的父兄,開口的機會自然少了。
但不代表六郎就不善言辭,打小起動手打人的機會就數他最多,可道理總是站他那邊就能說明一切。
屁點的孩子,把大郎打了,話不多,就寥寥數語反而成了好孩子,也就他顧六郎了,豈是好對付的主。
也就大郎,虛長了幾歲還腦子一塌糊塗地小瞧了一個屋簷底下長大的堂弟,小時候壓不住,更彆說如今了。
在顧文鈺一時走神之間,緊接著在補辦文書的時候,顧文軒已經和教諭、縣丞、縣尉、典史等人聊上了。
其實今天上縣衙最主要的幾件事裡麵,其一就是在縣衙“六房”裡的吏、戶、禮、工等“四房”補辦一係列文書等手續。
像戶帖、腰牌,就要更新了,還有按優免則例,其中能免除的稅賦,以及戶內差徭二丁的名單也要確定下來。
雖說秀才有功名在身,可享受一些士族特權,比如見官不拜,但若有縣衙其中“一房”有意刁難,想當天辦好全套手續是不可能的。
所謂的“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說的就是連官員都算不上的胥吏,像換腰牌,“工房”說今天趕不出來,又能如何。
人家隻要在規定的三個月內期間“趕”出來,何錯之有,連一縣父母官縣尊大人都不能明著處罰對方。
好在這種眼觀短淺的小人較少,一般來說也不會得罪大有前途的秀才相公,但花花轎子——人抬人,禮多人不怪,又何樂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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