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顧老四,顧文軒不免就想起了之前答應顧老四,等院試結束回來之後幫忙給想條賺錢的路子。
如今回來好幾天了,不是沒有少見到他老叔,即使老叔不問,卻不代表他兩口子不知老叔快要憋死了。
他老叔是想問又不敢問,生怕問了顯得過於操急,惹他兩口子反感,索性就天天在兩口子麵前刷臉試試。
巧好此時的西廂房書房隻有他們父子二人,顧文軒就打開書櫥,拉抽屜從暗格裡麵取出一本巴掌大的線裝本子。
與人脈關係網的那些筆記本一樣,這本巴掌大的線裝本子裡麵也是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隻不過這是簡易版,小多了,也薄多了,裡麵記載的內容是專門用來給他爹娘瞅瞅的,所謂的不外傳“方子”。
難啊。
天天騙。
不孝啊。
“乾啥?”顧二柱見老兒子從暗鬥裡麵找出本子遞來,還是難得嬉皮笑臉地遞來,頓感大事不妙。
要知道這是老兒子,不是大兒子,他當老子的還能不知兩個兒子一旦嬉皮笑臉的時候完全是兩碼事。
大兒子越是嬉皮笑臉越是沒啥正事,老兒子開始嬉皮笑臉的話,麻煩大了,不是塞銀子,就是有事怕他罵了。
“爹,你先打開瞅瞅。”
“不瞅。”顧二柱搖頭,“不識字。啥時辰了,你娘咋拉著三丫不放了,等回日頭高了又曬得慌,不好出門了。
難得今兒繳納夏稅讓你長根叔他們歇一天,那頭沒人了,也好早點帶你們小兩口去那頭瞅瞅……”
“爹、爹,等一下。”顧文軒連忙拉住說著說著放下茶盞要站起身出去的顧二柱,“快坐下,來得及。”
“老兒子啊,你慌了。”顧二柱一臉勉為其難的重新入座,“說吧,又想整啥幺蛾子了,彆嚇唬你老子我啊。”
顧文軒聞言樂得夠嗆,將小本子塞給他老子,隨即在他老子前麵蹲下,“我喜歡誰也不會嚇唬自己親爹的。
真沒嚇唬你,之前不是答應老叔想想賺錢的路子?我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這本子呢,裡頭有幾個收集的方子。
爹你幫我挑挑唄,先彆忙著瞪我,你先聽我解釋,不是多精貴的方子,你瞅這一頁,上頭就是咋做粉條的。
粉條這個不稀罕的,真有心偷師好學的很,咱們也不可能靠這個吃飯。”
不稀罕?
敗家子!
顧二柱到底還是沒忍住,還是沒好氣地白了眼老兒子,“你大姑父為了學個咋做肉鬆都給人當孝子了。”
“那我總不會讓我老叔給我當孝子——”不意外的,顧文軒就知自己立馬被他老子捶了,被捶得他哈哈直笑。
見老兒子還挺起另一側肩膀讓自己接下捶兩下,顧二柱哭笑不得地瞪了眼老兒子,“把你給缺心眼的!”
“你是我爹,我樂意讓你練練手,彆把你手捶疼了就像。”
顧文軒說笑著伸手幫忙翻起小本子,開始言歸正傳,一頁接著一頁的向顧二柱講起了上麵記載的內容。
上麵有做粉條的技術,有做鹹蛋、鬆花蛋、腐乳等豆製品、果脯製作、果酒釀製等等的方子。
要不是老兒子講述,顧二柱還真想不到這本巴掌大的小本子上麵滿滿的小字,居然寫了這麼多賺錢的買賣。
“這些方子,你們小兩口沒少不少銀子吧?”
顧文軒心想著可沒有花一文錢,“一通百通,有些是書上找的,有些是打聽到的,再琢磨琢磨就做出來了。
沒花多少銀子,頂多就是吩咐下去讓下麵動手試試看那點子開銷,像鬆花蛋和腐乳就是如此操作。
這就像家裡頭廚娘剛學會做的幾樣消暑品一樣,基本上都吃過覺得不錯,三丫就自己試著動手改進。
改進後也跟人家說了,把改進的方子也傳給他們了,不算私用人家方子,三丫才記到這個本子上。
這一點,你放心,三丫乾不出霸占強取的事情,她很死心眼的,不屬於她的東西,被她撿到都不要。
像那筆嫁妝就把她整得坐立不安,要不是早被先生私下轉到她名下,她連賬本都不想碰一下。”
這一點,顧二柱相信的。
三丫之前不是沒少眼皮子都不眨眼一下的謝絕,為此還和他親家兩人說了一大通為啥不能接收這筆橫財。
論人品,老兒子都比不上老兒媳。
也就是孩子心正,不屬於她的東西不要,這才從高府回村,不然這麼好的閨女哪輪得到便宜了老兒子。
“用三丫的話來說,不是她自己賺的,用的不踏實。說句沒人聽到的話,她如今就怕死了,怕人情債難還。”
顧二柱不由笑了。
顧文軒見狀暗鬆了口氣,真不容易,挑了挑,已經挑了最簡單的幾個製作方子,這都差點過不了關了。
“爹,趁這會兒得空你幫我們挑一個給老叔——”
“急啥!”顧二柱急忙打斷,“先讓爹好好尋思幾天,倒是大丫那裡,三丫有沒有和你提起她大姐兩口子?
原本爹是尋思大丫疼三丫,春生這個當大姐夫的人也不錯,有他們兩口子幫三丫盯住作坊出不了啥大岔子。
可如今嘛,爹也沒想到作坊攤子越整越大,買的人手也信得過,再有常家兩口子來了,不怕大昌他們不忠心。
這麼一來,倒是大丫兩口子在那兒乾活有些不合適了。常家兩口子這一來,誰還真信大丫隻占了作坊小頭。
你想想看,當妹子的家大業大,還讓大丫幫她乾活,就是大丫兩口子沒啥想法,爹和你娘都覺得不妥當。
畢竟連大江都成秀才了,姐弟相差太大不是啥好事,最好還是趁早幫三丫兩口子想個安穩賺錢的買賣。”
說著,顧二柱手指點了點腿上的小本子,“不用賺大錢,就是要讓他們兩口子從作坊出來能自己當家作主。
有些話好說不好聽,誰問三丫大姐夫如今乾嘛,說在作坊給三丫幫忙,可作坊還是顧大昌當大管事。
外人不會說大昌比春生能乾,隻會說三丫大姐夫還不如一個奴才,你們兩口子發達了也沒把他們當回事。
你們也不用擔心大丫兩口子還沒有分家,讓三丫出銀子和老姑夫那樣的整一個加工坊,還不是大丫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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