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當時婆母大人隻說了她去串門便帶上小姑子出去了，具體去誰家還真不知。
沒準是前麵人家或是要好的老姐妹那裡串門，也沒準因老四嬸之前邀請，下午抽空去四房看看粉條作坊。
提到粉條作坊，顧文軒即使這兩天不曾去四房那邊搭建的小作坊，他聽家興提到他老叔近來收購了不少地瓜。
想來是要開始大批量生產了，不好勞累他雙身子的媳婦去一趟，換成讓他娘去瞅瞅，好方便遞話。
要是換成他娘去四房的話，顧文軒更不放在心裡了。
之前方子給了，也派人親自指導如何操作了，他老叔兩口子想他娘遞話也不可能是什麼為難的事情。
那兩口子為人還是比較識趣的，像之前就硬是忍到他院試歸來之後的半個月後才找他兩口子。
搖了搖頭，時辰還早不急著等他娘回來一起用晚飯，顧文軒便端起茶盞悠然茗茶，時不時的還吃上一塊點心。
自從周半夏有孕之後，顧家的夥食就立馬上了一個層次，尤其糕點點心豐富多樣的讓人目不暇接。
廚娘芳嬸子如今隻要不是睡覺的時間，她就帶其她廚娘變著花樣的給周半夏做糕點點心和飯菜。
周半夏自認她的孕期反應其實挺好的，並沒有什麼害口的毛病，奈不住她們有心了，索性就她們多做些。
一來，給婆婆小姑子大嫂大侄子的分一分；二來，也是最主要的縣學夥食能好到哪裡去，給顧文軒和大江準備的。
顧文軒和大江再如何報喜不報憂，周半夏豈能想象不出他們在縣學吃的什麼，何況還有周長平和顧文鈺也在縣學。
即使她長平叔那邊得不到消息，還有顧文鈺他媳婦也會時常來找她嘮嘮顧文鈺告之的在縣學所見所聞。
像此時桌上擺放著的糕點點心，周半夏就是按照顧文軒的口味，事先讓麥黃通知芳嬸子準備的。
見顧文軒吃上了，喝上了，且下意識地拿起一本書開始翻，周半夏也趁著天還亮之前翻起了賬本。
說是九月份的賬目，卻不單單隻有作坊的往來賬，其實還有從八月下旬秋收到九月底秋種期間的田產各項支出等等。
萬事開頭難。
像八月采購的羊羔子，豬崽子就和剛入手的荒地一樣不存在什麼進賬，還不如雞鴨鵝已經生蛋了。
將這一類無進賬的支出賬目給整了整，再核對一下總額，周半夏又苦逼的盤起其它雜七雜八的各項進出賬目。
錯，倒無錯賬出現。
總而言之，一大摞賬目，除了作坊能保持持續盈利以外，其它都是虧損的，且還在不斷支出中。
像河西和村口的建設，即使是建土牆瓦房，人工和夥食就少不了，還有房梁門窗哪一樣不用支出。
好在等作坊裡麵的工坊分散開，可以一是一，二是二，既減免後患，又能擴大產量，還在村口多一道防線。
想到減免後患，周半夏便麻溜兒的找出關於作坊胰子一項九月份往來賬的賬本，開始沾墨提筆在裁好的空白宣紙寫寫畫畫。
再一手算盤打得劈裡啪啦響的，一手筆的填填劃劃，很快九月份往來賬的賬本上便分彆添上了幾筆支出。
被算盤聲響驚醒的顧文軒悄然繞到她身後伸出脖子看著的，站了一會兒，連眼角都不由抽了抽。
有一句話叫人生我才必有用，很有意思的，他媳婦的“才”好像就在作假上麵。
不說瓷器做舊那些活兒，那些畢竟花了足足兩年寒暑假下窯廠，可這做假賬，還真能算得上無師自通。
天知道她當時剛開始被她老總夫婦倆人派去單位財務室實習的時候，是怎麼在沒人帶她的情況下入門的。
好在她什麼都乾，就是求生欲極強的生怕被人利用，稍有一點點戴“銀手鐲”的風險就當即轉身溜了。
“呼~好了！”周半夏擱下的毛筆，“嗯？什麼時候天快黑了，難怪你不看書了跑來看我來著了。”
顧文軒好笑搖頭，“如今倒不怕戴‘銀手鐲’？”
“哈哈！”周半夏得意一笑，“能一樣？這是我自己的產業，還是我白分給人家的兩成份子。
說句喪良心的話，我欠高老夫人，可不欠她孫媳，就這兩成已經不少了。你要不要檢查一下？”
“沒必要。”
在前世以他媳婦的水準，興許做假賬難免會有朝一日被專業人士識破，可是在當下，賬房記賬落後，她應對起來還是沒有問題的。
想歸這麼想，還一口果斷回絕了，顧文軒到底還是如同之前一般的伸手翻了翻周半夏做好的賬本。
“如何？”
“完美！”
說話間，小廳傳來的腳步聲，須臾，定時鬨鐘麥黃小嗓門響起——二少爺，二少奶奶，天要黑了。
周半夏和顧文軒相視一眼。
“聽到了，這就出去。”周半夏應了一聲，“咱娘可回來了？我一時忘了關注外麵動靜，你呢？”
顧文軒想也是如此，不過也怪不了他媳婦沒發現，他娘起先回來的時候可能就吩咐下人不要嚷嚷。
因此之前他娘直接來到窗前的時候，又沒有開口的比劃了一下，也就隻有他見到他娘，他媳婦沒有注意到了。
“大概半個時辰前，娘她帶小妹回來了，還和我比劃了一下她們先和大嫂吃了，讓我陪你用晚飯。”
說著，顧文軒伸手示意周半夏先彆忙著整理賬本，“就這麼放著，等吃了回來你還要幫我算筆賬。”
“我？”周半夏詫異手指自己，“我幫你算筆賬？說笑了不是，你還有賬目要糊弄誰不成？”
後麵的話說的愈發小聲，顧文軒自認要不是耳力好了，差點要錯過了，“給你爹和我爹娘看的。”
嘶！
周半夏頓時倒吸了口氣，“你想嚇我？那工作量大了，算你爹娘一份，我爹一份，這就兩份了……”
顧文軒哈哈直笑。
“……”周半夏無語的停頓了一下，“你爹應該差不多要回來了吧？我最近問你娘，她都說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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