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
清晨~
皇後區,老馬爾金·西德裡奇的家裡。
老馬爾金的妻子瑟娜和大女兒曼琪,在廚房裡準備著一家人在離開紐約前往休斯頓以前的最後一次早餐。
站在窗邊的曼琪,弄完了手上的芝士卷準備把它交給媽媽時,忽然發覺一縷晨光從窗外照在了自己臉上。
她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動作,抬頭靜靜看著遠方升起來的金紅色朝陽,漸漸的有些癡了。
“曼琪?”
“。。啊?怎麼了,媽媽?”
“。。”瑟娜媽媽很無語的看著女兒,忍不住歎道。
“孩子們應該醒了,你過去看看吧,剩下的我來。。”
“好的。”曼琪有些留戀的回望了一眼金色晨光,脫掉圍裙後走出了廚房。
瑟娜回頭默默看著大女兒曼琪的身影,眼神非常複雜的歎了口氣。
“媽媽!”就在瑟娜的手上動作遲緩,想著心事的時候,波麗領著大衛直接從外麵風風火火的推門進來喊道。
“你們來了,我在廚房呢,早餐馬上就好了。”
“哦~我先上去看看孩子們。”波麗把手上的東西放下後,跑進廚房親了一下瑟娜媽媽。
大衛臉上掛著兩個黑眼圈,嘿嘿笑著走到瑟娜媽媽麵前,仔細的看著她眼睛的小聲問道。
“怎麼了?”
“是不是我們來晚了?”
“不。”瑟娜媽媽用手扶著大衛的肩膀,目光閃動的低聲道。
“曼琪這孩子自從和你出去之後,整個人變得恍恍惚惚像是換了一個人。。”
“她現在每天除了照顧孩子,就是捧著一本書不停地翻看,或者安靜的坐在某處默默發呆。。”
“我想找她聊天談心,她總是心不在焉的隨聲附和。。”
“oK,我懂了。”
“等會兒我就找她談談!”大衛深深吸了一口氣,指尖拂過瑟娜媽媽耳邊的碎發,表情認真的安慰道。
“嗯。。你爸爸在樓上等你呢,你快去吧。”
“好的!”大衛笑嗬嗬的抱著瑟娜媽媽親了一下,腳步輕快的轉身走出了廚房。
瑟娜雙手扶著門框,目送著大衛走上樓梯後,心裡那種莫名的擔憂非但沒有散去,反而是更加濃重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窗外照進來的晨光,含糊不清的自語道:“曼琪,你可千萬不要犯糊塗啊!”
。。。
二樓,書房裡。
老馬爾金在大衛敲門進來時,嘴角正叼著煙鬥,單手叉腰站在牆邊仰頭看著米國地圖。
“爸爸,我來了。”
“嗯,坐吧。”老馬爾金向大衛揮揮手,走到床邊打開窗簾,讓一束明亮的金色晨光照進來,笑道。
“盧迪馬上就到。”
“波麗呢?”
“她去看孩子們了,也馬上來。”
“嗬嗬~”老馬爾金笑著邁步走到書桌後麵坐下,習慣性的從抽屜裡掏出紙和筆準備做記錄,玩笑道。
“人還沒到齊,我現在開始準備也應該來得及吧?”
“額。。嗬嗬~”大衛呲著牙笑了笑,從脫掉的風衣口袋裡麵拿出一個折疊的檔案袋。
“這次您不用做記錄,我都已經準備好了。”
“哦?”
老馬爾金接過檔案袋打開,從裡麵抽出幾份手寫的文件+幾份打印出來的文件,仔細翻看了幾頁後,表情詫異的問道。
“你這次是想。。?”
“是的!”
大衛從旁邊拿起準備好的咖啡壺和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解釋道。
“基於我們國內特殊的法律架構,家族信托可以實現家族財產的控製權、所有權、管理權和收益權等多種權利的分離和統一。”
“據我目前了解到的情況,摩根家族與洛克菲勒家族的家族管理模式,非常不同。”
“洛克菲勒家族采用的家族辦公室+家族信托的組合,雇用了一個一百多人的精英管理團隊,管理著他們家族延續下來的驚人財富。”
“而摩根家族內部所謂的家族辦公室和家族信托管理權,是建立在老摩根、茱莉和威斯勒三人的個人基礎上,通過三人合力共同維持管理的。。”
“這兩種模式,現在看來各有利弊。”
“但從我個人的角度來看,我更傾向於洛克菲勒家族管理財富的方式。”
大衛端著咖啡杯喝了一口,目光望著老馬爾金露出思索的眼睛,緩緩說道。
“家族信托資產配置的理念,如今已經成為業內的核心、主流。”
“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也成了大眾普遍公認的投資邏輯。”
“所以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
“這句話更深一層的含義,是家族信托必須依靠現代資產投資組合理論(摸dernPortfolioTheory簡稱mPT)為代表的資產配置理念,根據既定的投資目標,確定資金在不同市場、不同資產類彆、不同投資風格中,以不同投資期限和方式等方麵的投資比例進行合理分配。。”
“這樣做,不僅能爭取在一定收益目標下尋求最高收益,還能降低投資風險,或在一定風險預期的目標下尋求最高收益。。”
“而且作為家族信托的委托人,您和家族成員也可以參與到投資策略的製定。。”
“不!不用了。”老馬爾金揮揮手打斷了大衛,微笑著道。
“道理,我會和他們講清楚。”
“至於讓他們也參與進來,還是免了吧。”
“。。好!”大衛聽到老馬爾金如此果決的表態,心裡最後繃緊的那根弦慢慢放鬆下來。
他沉吟了幾秒,繼續說道:“財富管理,隻是家族信托作為金融工具的核心功能。”
“它還具有資產隔離、財富傳承、婚姻財富規劃、稅務規劃和保護隱私等基礎性功能。”
“而且信托是唯一可以橫跨貨幣市場、資本市場、實業投資三大領域的金融工具。”
“所以它才會受到無數超級富豪家庭的青睞!”
“不過要是從更專業的角度來說,私人信托對於目前的西德裡奇家族會更加適合一些。”
“私人?”
“它和家族信托的區彆很大?”老馬爾金拿起筆把這個詞兒寫在一張白紙上,追問道。
大衛放下咖啡杯抬手指了一下自己帶來的文件,笑道。
“它在倒數幾頁。”
“哦,你繼續。”老馬爾金快速翻看著文件資料。
“私人信托公司,一般是指在英屬未經群島、開滿群島、澤西島等地運行的一種特殊的受托人製度。”
“對於委托人來說,如果在選擇受托人時不信任家族以外的機構,或者委托人的家族企業屬於珠寶、黃金、國際貿易等洗錢風險較高的行業,無法通過銀行和信托機構的受托調查,就可以成立私人信托公司,專門為自己的資產提供信托服務。”
“這種私人信托公司的管理結構和一般公司基本相同,自然人和法人都可以成為私人信托公司的股東。”
“它可以由家族內部成員設立,隻為單一家庭或關聯人員提供服務。。”
“這樣做不僅能解決受托人的道德風險問題,還可以控製家族資產和優化家族企業的管理結構,同時又具備資產隔離和財富傳承的功能。”
“總而言之,私人信托公司是結合了公司和信托的優勢,也是未來一百年內最佳的財富管理方式。”
“嗯。。”
“你重點講講它!”
“oK~”
大衛從老馬爾金的表情和言語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更加放鬆的說道。
“私人信托公司的優勢,大致可以被劃分為四點~”
“它可以讓委托人擁有更大的控製權;它可以成為一個頂層平台控製家族內各個企業和持有家族的各類資產;它的保密性更好;它的安全性也更高。”
“在這四點裡麵,我認為最重要的就是第二點!”
“因為它和普通信托公司相比更加靈活,也可以持有更多類型的資產。。”
(注:在這些金融專業知識方麵,我就不再過多的細講了。舉例說明一下~目前在香江上市的內地公司中,有超過100家公司在設立家族信托時,選擇利用私人信托公司來控製公司股權。它的靈活性、私密性和安全性,廣受青睞!)
(另:非業內人士可能很少知道,國內金融行業的四大支柱為:銀行、證券、保險和信托。
早在2012年國內信托行業資金規模就已經達到7.46萬億,超過了保險業的7.35萬億。
但直至去年,國內持有牌照的信托公司總共隻有71家,正在經營的有63家,剩餘8家暴雷了。。
信托行業的種種亂象,如今已經引起了管理層的高度重視!至於更多的話,就不方便多說了。)
。。。
約大半個小時後,書房裡。
盧迪和波麗翻看了大衛帶來的資料,又聽完大衛的解釋之後,心裡都有了各自的想法和打算。
老馬爾金作為一家之主,當然心裡清楚他們打著的小算盤。
於是他直接打算敞開了談,對兩人說道:“家族和包括我,都不會乾涉你們自己想要設立私人信托公司的想法。”
“並且,我還會把這件事告訴所有人,如果他們有這個想法,我也會支持。。”
“但有一點,我必須提前提醒你們!”
“任何損害家族利益的決定,我都不會視而不見。”
“明白嗎?”
“嗯!”盧迪表示明白的點點頭,笑了。
波麗的目光掃過大衛,猶豫了幾秒後點頭道:“我也隻是想給孩子們。。”
“嗬嗬~”大衛笑著打了一個哈欠,向她擺擺手道。
“你放心,我早已讓喬治律師把你和孩子們都列入到我個人信托公司的受益人了。”
“他們這一生都不必再為生計四處奔波,想乾什麼就乾什麼,可以自由自在的享受生活。”
“嗯。。”波麗笑著走到大衛身旁,熱情的吻了他一下,看向爸爸老馬爾金炫耀般的挑了挑眉毛。
老馬爾金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衝動,看向盧迪沉吟幾秒,說道。
“你去把我們的機票,改簽到。。”
“不用改簽了,直接退掉吧。”大衛伸手攬住波麗的腰肢,笑道。
“我已經讓艾蓮娜·梅薩申請了今晚午夜的私人飛機航線,可以直飛休斯頓。”
“那。。好吧。”老馬爾金深深的看了一眼大衛,搓著指尖的煙鬥,對二女兒波麗道。
“你去召集那群老家夥,我們爭取在今天離開前和他們講清楚。”
“至於他們到底怎麼選,我就不管了。”
“好的。”波麗眼神閃動著點點頭。
大衛此時又舉起手,笑道:“關於離岸私人信托公司,我已經讓喬治律師擬好了幾份備用合同,應該可以滿足大家的需求了。”
“所以如果他們能夠儘快做出決定,喬治律師就可以趕在下個月的報稅季前搞定這一切,合法合理的完成避稅。”
“對了!”
“Da公司的財務主管安迪,也是這方麵的專家。”
“如果大家有什麼疑問,可以找他過來幫忙解答一下。”
“嗯。”老馬爾金聽到大衛竟然已經提前安排好了,便打消了心裡的疑問,嘴角露出笑容緩緩說道。
“老亞當父子,你還記得嗎?”
“記得。。怎麼了?”大衛眨著眼點點頭。
“他們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了你,想和你見麵聊聊。”
“找我?”
“他們想投資嗎?”
“應該是。”
“如果你不想見,我可以幫你推掉。”
“額。。不用了!”大衛思索了幾秒後,聳聳肩攤手道。
“既然他們想找我,肯定是打聽到了一些關於我的情況。”
“就算您幫我推掉了,如果他們不甘心的話,也會通過彆的渠道找上我的。。”
“所以和他們見一麵,對我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可他們。。”波麗心裡有些擔憂的拉住大衛,欲言又止。
大衛看了一眼麵露讚許之色的老馬爾金,笑著拍了拍波麗:“沒關係的,彆擔心。”
“隻要他們願意遵守遊戲規則,我肯定不會讓他們失望。”
“。。”波麗臉上的憂色一閃而過,點點頭抿著嘴沉默了。
老馬爾金看向大衛,把煙鬥輕輕放在桌上,雙手十指交叉,斟酌著語氣說道。
“有些不成文的規則,不是某個人定的,而是所有人都必須遵守的。”
“老亞當父子在我這裡,從未有過違規的劣跡。”
“但我必須提醒你,他們也隻是站在前麵的人。。!”
“就算他們現在能拿出十億米元。。甚至是二十億米元找你幫忙投資,我也不會感到驚訝。”
“哦?”大衛臉上露出驚醒的神色,皺眉想了想,問道。
“他們做的是什麼生意?”
“走私!”老馬爾金還沒有回答,盧迪突然開口解答了這個問題。
“走私人口嗎?”
“額。。好像沒有。”盧迪有些不確定的想了想,答道。
“老亞當一直與我們合作經營走私橄欖油和酒水的生意,沒聽說他參與過人口走私。。”
“哦~隻要不涉及走私人口,那就沒關係。”大衛鬆開了波麗,探身向前看著老馬爾金笑問道。
“您選擇現在說出這件事,肯定是對我有利的。。對吧?”
“嗯。”老馬爾金臉上露出讚許的表情,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名片放到大衛麵前,笑道。
“老亞當在紐約和歐洲那邊的人脈極廣,個人信譽也很不錯,與他做朋友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明白了!”大衛拿起名片看了看,把它收進懷裡。
“那我就先去公司了,晚上再過來和您共進晚餐?”
“去吧~”
“oK!”
。。。
大衛走了,順便還帶上了曼琪。
在路上。
坐在後排的大衛目光望向窗外,左手摩挲著拉住了曼琪的手,問道。
“你摸摸,我的手是不是有點冰?”
“不,是我的手太熱了。”曼琪雙手握住大衛的手,說道。
“是嗎?”大衛感受著曼琪手心裡的熱度,略帶自嘲的笑了笑。
“瑟娜媽媽很擔心你。”
“我知道。”
“你有話想對我說嗎?”
“沒有。”
“那你對自己的未來呢?有什麼規劃嗎?”
“。。”曼琪歪頭看了一眼大衛的側臉,想了想笑道。
“我想寫本書,做個專職作家。”
“作家?”
“你認識出版了小說《教父》的作者,馬裡奧·普佐?”
“認識。”
“你覺得,他是不是一個成功的作家?”
“應該不算。”
“為什麼?”
“因為他無法靠寫書養家!”
“哈哈哈~”大衛笑著轉回頭,看向眼裡清醒無比的曼琪,追問道。
“那你還想當作家嗎?”
“想啊!”
“我和他不一樣,不需要為了賺錢養家感到苦惱,不是嗎?”
“沒錯!”大衛輕輕握住曼琪的手,慢慢收起笑容,低聲道。
“有我在,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去完成任何未完成的夢想。”
“你可以自由的去選擇,自由的追逐,自由的去體驗。自由的去享受!”
“我希望你能在感到孤獨、寂寞、空虛、無助的時候,記得還有家人們,還有波麗和我,一直陪在你身邊。”
“嗯!”曼琪臉上的笑意更濃,拍了一下大衛的手,說道。
“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在家裡照顧孩子們,沒機會帶他們出國玩兒。。”
“所以我打算等我們在休斯頓那邊安頓下來之後,帶著爸爸媽媽和孩子們出去走走。”
“好啊!”
大衛覺得這是個好主意,讚同道:“得州那邊的夏季很熱,正好我可以安排你們去阿拉斯加避暑,再去亞洲的東京和香江那邊轉轉,最後再轉道去歐洲的意大利、法國和倫敦玩一圈。”
“這。。會不會玩兒的太久了?”
“按你說的要走上這一圈,回來就要年底了吧?”
“沒關係啊!”
“隻要你們想我了,我隨時可以飛過去找你們團聚。”
“在哪裡不重要,重要的是家人們能夠開開心心的在一起!”
曼琪鬆開了大衛的手,拍著他的肩膀笑道:“你想說的話,都說完了吧?”
“額。。是的。”
“喬瓦尼,在前麵的路口停車吧,我要回去了。”
“。。好!”喬瓦尼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大衛,慢慢降低了車速,把車靠邊停好。
曼琪打開車門後,回頭看了一眼大衛,擠著眼睛玩笑道。
“你彆忘記準備複活節彩蛋,孩子們還惦記著和你一起滾蛋呢!”
“。。不會忘,放心吧。”大衛咧著嘴笑了,拍著胸脯保證道。
“嗬嗬~”曼琪單手扶在門上笑著搖搖頭,用力關好了車門,靜靜望著它駛向遠方。
在車裡。
大衛回頭隔著玻璃望著曼琪站在街邊的身影,心中湧起的那種複雜念頭慢慢散去,隨之苦澀的笑了笑,把它徹底從腦袋裡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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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哈頓,東70街上的一棟普通高層辦公樓內。
cIa紐約分部負責人埃茲拉·克雷莫,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此刻感覺非常頭疼。
他看著手裡的文件靠坐在椅子裡,微眯著眼睛看向手下美女特工帕梅拉·蘭迪,聲音低沉的說道。
“這份名單和這些證據,你是從哪兒搞來的?”
“我和法爾·波奇維諾聯手查到的。”
“法爾?那個輔警辦公室的小子?”
“對,就是他。”
“不可能!”
“你們兩個如果能查到這些,那紐約警方為什麼查不到?”
“難道你覺得。。他們都是沒有腦子的蠢貨嗎?”
“當然不!”帕梅拉撇著嘴聳聳肩,雙手扶著辦公桌笑道。
“不是他們愚蠢,而是他們根本不願意把這個案子查清楚。”
“因為這裡麵的水太深了!”
“幾乎每年、每個月,甚至是每周都會有從世界各地被拐賣到紐約的男孩兒和女孩兒,向警方報案。。”
“但這些人最終隻有極少一部分得到了真正的拯救,其餘的都選擇了沉默,或者人間蒸發消失的無影無蹤。。”
帕梅拉伸手指著桌麵上的文件,目不轉睛的望向埃茲拉·克雷莫,刻意加重了語氣說道。
“根據我從國際刑警組織拿到的數字,每年歐洲各國的幾十萬失蹤人口中,有很多是被拐賣到米國這邊或南美洲各國。。”
“但因為各國的法律不同,對於這些拐賣人口案子的犯罪判定和審判量刑也完全不同,就導致了這群人口販子根本不屑於隱藏自己的行蹤,幾乎是明目張膽的手持武器在南美洲各國進行犯罪活動。。”
“我們查到的這些人,也隻是這些跨國犯罪集團在國內的的一小部分成員。”
“他們主要負責銷售和客戶維護,並通過一些隱秘手段拓展客戶,為那些被拐賣可憐的孩子們找到新買家。。”
“而一旦這些孩子們無法被賣出去,他們就會經曆非人般的折磨,最後連活著都變成了一種奢望。。”
埃茲拉·克雷莫麵色平靜的打量著帕梅拉,把聲音壓到更低,說道。
“這是一門曆史非常久遠的暴利生意!”
“它背後的牽扯極廣,利益巨大。”
“我們也隻是普通人,對這些事兒管不了,也沒法管。。”
“我知道!”帕梅拉深吸一口氣,眼裡露出堅定,點頭道。
“我沒想過用鐵一般的證據,把他們送進監獄。”
“那樣做,可能最後惹到大麻煩的人,隻有我們自己。”
“所以呢?”
“你想用非法手段解決這件事?”
“不,您誤會了。”
“我當然不會知法犯法。”
“我隻是想通過一些渠道,把這份名單和證據放出去,然後。。”
“停!”已經猜到了帕梅拉想法的克雷莫先生,舉起手打斷了她,指著辦公桌上的文件資料說道。
“你今天沒見過我,我也對這些毫不知情。”
“從明天開始,你有兩周的帶薪休假。”
“希望我再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準備好了迎接新工作。”
“好的!”帕梅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立刻收好了所有文件,把它藏進懷裡,向克雷莫先生搓著手指笑道。
“您看。。我是不是可以再申請一些經費。。?”
“沒有!一分都沒有!”克雷莫先生仿佛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樣,瞪起眼睛指著門口嚷道。
“趁我還沒改主意,立即給我滾蛋!”
“嗬嗬~”帕梅拉像是早已吃定了克雷莫先生,預料到了他的反應,笑著又道。
“兩千,兩千米元就夠了。”
“您如果不給錢,我就隻能向上麵越級申請辦案經費了。”
“。。”克雷莫先生很無語的沉默了幾秒,拿起話筒隨便說了幾句,像趕蒼蠅一樣對帕梅拉嚷道。
“你得逞了!現在滾出我的辦公室!”
“oK~”帕梅拉心滿意足的走到克雷莫身旁,輕輕抱了他一下,在他耳邊低語道。
“謝謝你,你是我見過最像我心目中cIa高層的上司了!”
“。。”克雷莫先生表情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目送著帕梅拉走出辦公室後,陷入了沉思。
。。。
約二十分鐘後。
東70街與第二大道交口附近。
帕梅拉·蘭迪走到街邊的一輛車旁,打開車門坐進去後,看著駕駛位上的法爾·波奇維諾,問道。
“該我做的事情,都已經搞定了。”
“你呢?”
“現在你該告訴我。。你選擇繼續調查這件案子,到底是為了什麼吧?”
“你是為了所謂的正義?榮譽?還是為了一名警察的理應儘到的職責?”
“嗬嗬~”法爾用手搓著下巴,掃了一眼後視鏡裡神情木然的章魚瓦西姆,嗤笑道。
“你說的這些,都不算對。”
“我隻是為了查清楚真相,讓犯罪者得到應有的懲罰!”
“哦?”帕梅拉聽到他的回答,心裡並不認為他的真實想法會如此“高大上”,微微搖頭歎道。
“這些糊弄小孩子的話,你以後就不要再講了。”
“what?”
“你覺得我是在騙你?”
“不是嗎?”
“不是!”
“。。”法爾歪頭欣賞著帕梅拉臉上的“精彩”表情,轉動鑰匙門發動了轎車,笑道。
“以前,我不懂什麼才是程序正義和結果正義,認為這些狗屁言論都是沒有任何真實經曆的人,故意編造出來糊弄人的。。”
“但當我真正接觸了犯罪者,親眼看到警察與罪犯隨意談笑,儼然是一副老朋友聚會的場麵後,我漸漸明白了~”
“這世界上。。至少在紐約,根本沒有所謂的正義和公正可言!”
“因為這裡是富人的天堂,窮人的地獄,罪犯的遊樂場!”
“在nYPD的隊伍裡,真正敢用命去拚、去執法、去抓捕罪犯的警察,少之又少。。”
“就算有一些敢於用生命去儘職儘責、捍衛法律公正的警察,也會慢慢地被現實打敗,最後淪為邊緣人群中的一員,無人問津。。”
坐在副駕駛的帕梅拉搖開了車窗,把手伸向窗外,接道:“所以,你就想做一名。。地下執法者,送那群混蛋下地獄?”
“no、no、no!”
“你說的地下執法者,是知法犯法的罪犯,根本不是什麼人人敬仰的英雄。”
“他們,隻會出現在漫畫裡或者電影裡。。”
法爾目光直視著前方,整個人狀態非常放鬆的扶著方向盤,壓低聲音笑道。
“送那群混蛋下地獄的方法有很多!”
“以前我沒有使用這些方法,是因為我還牢記著自己是一名警察。”
“但是~”
“當我發覺無法依靠法律的手段懲罰他們的罪惡時,我也隻能用更加隱秘無恥的手段,讓他們也品嘗一下被迫害、被折磨、被玩弄的非人經曆了。。”
“嘖嘖!”
“好吧。。”
“你打算怎麼做?需要我怎麼配合?”
“這些事兒,不用你。”法爾看了一眼帕梅拉,又看向後視鏡裡的章魚瓦西姆,嘴角露出一絲莫名的古怪笑意。
“我會找到一些對這件事感興趣的家夥,讓他們出手搞定。”
“。。”帕梅拉回頭看了一眼瓦西姆,發現他的嘴角同樣露出了古怪且殘忍的笑意,忍不住縮回頭喃喃道。
“我隻有兩周的假期,不管你們要做什麼,快點結束它吧。”
“兩周,足夠了!”
“對吧夥計?”
“嗯!”現在感覺支撐著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執念,就是為了女兒複仇的章魚瓦西姆,雙手緊握著拳頭,指關節被他捏的有些發白,低聲應道。
“oK~”
法爾抖動著手腕看了一眼時間,把車子緩緩停在了一家餐館門前,向帕梅拉要來了那份裝著案件資料的檔案袋,笑道。
“明晚十點,我會去你的公寓見你。”
“再往後的事情,你就不要參與了。”
“你什麼也不知道,對你是一種保護,對我們也是如此。”
“。。嗯!”帕梅拉打開車門隨口應了一聲,站在街邊準備轉身離開。
法爾看到她即將離開的身影,忽然腦子裡冒出一個念頭,開口喊道。
“嘿~你打算休假去哪兒啊?回家與家人一起過節嗎?”
“我。。不回家。”帕梅拉彎下腰用手扶著車門,遲疑的答道。
“哦~那我給你個建議,怎麼樣?”
“建議?”
“你說吧,我聽聽你能有什麼好建議。”
法爾單手扶著方向盤,探身近距離仔細打量著帕梅拉的臉蛋,挑著眉毛笑道。
“在我認識的人裡麵,大衛那小子絕對是極為少見的好人。”
“如果你能和他保持良好的親密關係,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壞處。”
“怎麼樣?”
“你不考慮一下嗎?”
“。。”帕梅拉向法爾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豎起一根中指作為回答,轉身走了。
“哈哈哈哈~”法爾看到她給出的反應後,不禁大笑起來。
坐在後排的章魚瓦西姆,此時好像被法爾的建議觸動到了某條神經,目光茫然的看向前方,嘴角在法爾的笑聲中跟著慢慢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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