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汝鄢青(一)

8個月前 作者: 棠鴻羽
第十五章 汝鄢青(一)

無敵從降妖除魔開始第十五章汝鄢青雖然直接用仙人撫頂就能讓蘇長絡破境,但身為老師,薑望確有責任,要為徒弟好生考慮,讓他清楚修行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仙人撫頂好比灌輸知識,甚至能融會貫通,就像是自己十年寒窗苦讀而來,可畢竟沒有真的十年寒窗,若意誌不夠堅定,長此以往,心境上難免會出問題。

他不懂得怎麼教徒弟,但也是竭儘所能。

謝吾行是劍閣真傳,蘇長絡則天賦異稟,兩者對練,後者得益自然更大,前者也並非毫無益處。

看著很生氣的謝吾行,薑望笑道:“算我請你幫忙,若是很長時間都沒能破入澡雪,我也會幫你。”

這句話便有兩層意思。

等薑望能輕而易舉幫人破境澡雪的時候,他自己必然也得破入澡雪之上,但如果謝吾行麵前隻剩一層窗戶紙,薑望其實現在就能做到,隻是代價頗大,足以把神國力量直接耗儘,所以沒必要擔此風險。

薑望當然更相信謝吾行會靠自己的能力破境澡雪。

所以這番話說了等於沒說。

謝吾行也沒有真的生氣,目前跟薑望差距極大,真打的話,無非是找虐,那才是沒有絲毫益處,但能過把老師的癮,貌似也不錯,反正是薑望的徒弟,他怎麼嚴苛都無所謂。

看著漸行漸近的蘇長絡,謝吾行露出邪魅一笑,仿佛是在等著獵物接近。

蘇長絡莫名感覺背脊發涼,似是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可他沒有在意,隻道是剛從沈澹雅那裡知曉些事情,情緒仍然難以平複罷了。

......

巳時三刻,薑望靜靜躺在裁縫鋪前,身旁已無謝吾行,但蘇長絡仍在,他站在那裡有些躊躇,薑望便抬手指向一側的藤椅,說道:“彆拘束,躺著便是。”

蘇長絡搖頭說道:“徒兒哪能跟老師躺在一塊。”

薑望挑眉說道:“正因我是老師,所以你得聽話。”

蘇長絡微微錯愕,便隻能默默坐在藤椅上,他還是沒有真的躺著。

“沈澹雅的確擁有了掌祭爺爺的某些記憶,雖然皆是零散的碎片,但也足夠讓我知曉戾王朝的故事,明白他們在小鎮做了什麼,又為我,為我父親和祖父做了什麼。”

薑望平靜說道:“莫祭酒僅僅是想讓你活著,也非刻意想用這些壓你,但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沒意見,我隻希望你能想好,讓這件事情成為你的動力,而非壓力。”

蘇長絡低頭沉默。

薑望說道:“謝吾行是劍閣真傳,你待在小鎮裡也許不清楚,他的老師是苦檀最強,我讓他幫忙,也是費了好大力氣,等你收拾好心情,便暫時跟著他修行,有什麼問題都可以直接問他。”

蘇長絡說道:“但我想跟著老師修行。”

薑望很正經地說道:“等你完成謝吾行的修行,我自會教你。”

蘇長絡隻能點頭說道:“那我先去給小師妹準備禮物,她應該快到渾城了。”

薑望沒再說什麼,擺了擺手。

蘇長絡起身離開。

他念著的小師妹此刻距離渾城僅有數裡地,而且正被汝鄢詢提起來揍。

中年婦人試圖勸阻,但緊跟著便聽小姑娘叫嚷道:“你再打我,我定叫好看先生幫我揍回來!”

汝鄢詢一聽這話更氣了。

“那人怕是早不知跑哪去了,你還真當他是弱冠澡雪的薑先生?原來彆人說你笨,當爹的我還不服,萬沒想到你居然真的笨成這樣!”

想他汝鄢詢聰明一世,怎麼會有此般蠢笨的女兒?

中年婦人則說道:“反正我們也要到渾城了,屆時自然真相大白,青兒執拗,你再打她也無濟於事,真打出個好歹,你又心疼的不行,何必呢。”

汝鄢詢終究沒有再彰顯父愛如山,看著妻子薊紅妝說道:“外界各種傳聞,誰也無法保證薑先生是否在渾城,本就是碰運氣,若沒能見到薑先生,依照青兒的性子,怕是很難改變想法,但凡在渾城瞎說八道,怕是有機會拜師也沒了。”

薊紅妝把汝鄢青抱在懷裡,揉著她的腦袋,說道:“那能咋辦呢,要不再生一個?”

汝鄢詢麵色一滯,這話題轉得有點突然啊。

汝鄢青反而很興奮地說道:“我看行,我想要個妹妹,嗯......弟弟也行,比較抗揍。”

汝鄢詢很無語說道:“你是真聽不出好賴話啊。”

他們暫時歇腳,待在路旁,很快便有修士經過,正是此前在霽城酒肆裡的那個人,其身邊跟著三五好友,注意到汝鄢詢一行,便止住了腳步。

恰逢此時,也有另一行人出現。33

這些人更像是尋常百姓那般,駕駛著馬車,兩側亦有策馬隨行者。

曾在酒肆裡信誓旦旦說見過薑望的人沒有在意那輛馬車的出現,而是看著汝鄢詢他們冷嘲熱諷道:“看來我們頗有緣分,居然又見麵了,在下寧韞,好叫你們知道即將拜薑先生為師的人是誰。”

他瞥了一眼汝鄢青,笑道:“丫頭都已經拜師了,便好好孝敬自己的老師,怎麼又往渾城去,讓你那位老師知曉,可就得傷透心了。”

汝鄢青皺眉說道:“你咋啷個哈戳戳嘞?”

寧韞茫然道:“你在說什麼?”

汝鄢青說道:“說你瓜兮兮。”

寧韞麵色微變,雖然沒聽懂,但也猜出是某種方言,而且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他當即拔劍出鞘。

汝鄢詢把女兒拽到身後,沉聲說道:“我們與閣下素無恩怨,何故咄咄相逼,僅是偶然遇到,都要來嘲諷兩句,真當老子沒脾氣麼!”

世間蠢人何其多,但真就毫無理由犯蠢的,他決然不會慣著。

本已要離去的那輛馬車放緩了速度,是因車廂裡傳來一聲輕咳,而汝鄢詢和寧韞等人仍是沒有在意。

寧韞身邊的人也覺得他稍微有些過了,畢竟有沒有見過薑先生你自己心裡沒點數麼?莫不是說多了,自己都信了?眼看著就到渾城,再滿嘴胡謅,最終倒黴的必然不會是彆人。

他們有意勸阻寧韞。

寧韞心知肚明,可每每說到見過薑先生甚至被薑先生誇讚的話,旁人都會很羨慕,他就能借此長篇大論,那種感覺很好,他頗有些樂不思蜀,但在霽城裡被質疑,讓他很不爽。

正因說得多了,如果承認之前是在撒謊,他便連地縫都沒處鑽,雖然清楚閉嘴是最好的辦法,可有時候又難以控製,篤定能拜薑先生為師的話,純粹是脫口而出。

在好友的拽扯下,寧韞最終保持沉默。

便在這時,停在不遠處的馬車裡傳出一道聲音,“你們都是來渾城想拜那位薑先生為師的?”

他們這才正視那輛馬車,兩側騎馬的明顯是護衛,而且僅是尋常武夫,但車廂裡說話的人卻有些不太對勁,若非有人開口,他們甚至都未曾感知到車廂裡有人。

“問你們話呢!”有護衛策馬麵朝他們,一副很高高在上的模樣,有此做派必然是因身份帶來的。

寧韞是混江湖的修士,身上自然有著很濃重地江湖氣,讓他看起來並不像修士,但這絕非貶低江湖人的意思,畢竟真正的江湖人不會做寧韞這種連自己都騙的事兒。

單純騙自己沒什麼,可明顯是輕易就能揭破的事情,誰會那麼傻的自找打臉?

要是永遠碰不見那位薑先生也就罷了,你怎麼說都無所謂,可既然是去渾城,目的就是拜師,再搞這些有的沒的,等真的見到薑先生又該如何?

彆管寧韞心裡真正在想什麼,縱然知曉車廂裡的人可能有些不尋常,但護衛高高在上的姿態讓他很不喜歡,有些話便也再次脫口而出。

“想我寧韞在苦檀江湖混跡十數載,江湖人哪個見我不得客客氣氣,既然是詢問,便做好詢問的態度,主子不下車也就算了,你個護衛狗仗什麼人勢,惹惱了寧某,便取你狗頭!”

護衛都傻了,他沒想到此人這般勇。

而且寧韞又是個什麼玩意兒?江湖上有這號人?咋沒聽過啊?

他一時沒敢輕舉妄動,回頭看向駕車的老翁。

老翁滿臉褶子,笑眯眯說道:“寧韞......久仰大名啊。”

寧韞諷刺道:“彆來這套,想跟我套近乎?門兒都沒有。”

老翁麵容凝滯。

這人很欠打啊。

他頓時冷臉說道:“既然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沒什麼好說了。”

話音落下,兩側護衛便已領悟,直接拔刀出鞘,襲上寧韞!

寧韞的三五好友無奈掩麵,果然跟這家夥在一塊,避免不了打架,他們也是暗恨,明知此點,為何從來沒有避而遠之?真等招惹到惹不起的人物,豈非死得無辜?

原來我等也是蠢人。

他們此刻幡然醒悟。

這便是一丘之貉吧?

他們隻顧著認清真正的自己,沒有第一時間幫忙,但那些護衛畢竟隻是尋常武夫,沒等接近,便被寧韞一劍儘數挑翻,毫無疑問的脫口而出道:“就這?”

老翁麵無表情,他緩緩抬手,莫名氣機在此間浮現。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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