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隻有一種情緒的世界

6個月前 作者: 棠鴻羽
第二百二十九章 隻有一種情緒的世界

無敵從降妖除魔開始第二百二十九章隻有一種情緒的世界苦檀酒仙郡,霽城壤駟府。

獨自在書房裡吃著暖鍋的堰山君臉色忽變。

商鬿君能感知到拂魈君出事,堰山君自然也可以,而且因為沒有涇渭之地阻隔,祂的感知更深刻,但相同的是,莫說支離畫麵,祂甚至沒辦法感知到拂魈君究竟死在何處。

看著空蕩蕩的壤駟府,堰山君陷入沉默。

早幾日裡,祂便找個由頭支走了饒夫人,藺高岑也跟著離開,劍神林溪知清楚饒夫人隻是普通人,雖看出藺高岑有些修為,可也同樣是人,便沒有將其留下,畢竟壤駟府很快就會生出變故,沒必要傷及無辜。

但堰山君主動為保護饒夫人讓其離開,仍是給了林溪知很大的意外。

莫非堰山君還真的動了感情?

未免堰山君有什麼計謀,林溪知有派遣劍閣修士暗中隨行,盯著饒夫人她們。

此刻來到書房,很隨意坐在堰山君對麵,自顧自倒了杯酒,說道:“漠章活著這件事,雖有唐棠多次懷疑提及,但終究沒有絲毫線索能夠佐證。”

“往年裡涇渭之地跑出的妖很少,不見得是尋不到契機,是尋到了也沒有必須出來的理由,畢竟它們並非漠章之子,雖然大多數都會自詡是燭神之子,可成千上萬的燭神之子,哪裡有漠章四子來得重要,它們單個跑出來隻有死路一條。”

“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經常尋到契機便跑出來的隻有你和拂魈君,最開始沒覺得有什麼,可現在看來,從你第一次來到人間,便是在謀劃喚醒漠章吧?”

堰山君平靜看著林溪知,默默吃著暖鍋,良久後說道:“我父醒來隻是早晚的事,你們沒辦法阻止,是因顧忌放任我們,或是事到如今,要展開獵殺行動,我都能理解,但有什麼衝著我來便是,為何先對我四弟下了手?”

林溪知皺眉問道:“拂魈君此時在人間?”

堰山君直勾勾盯著他。

林溪知搖頭說道:“我不清楚此事,神都要做什麼,我沒資格阻攔,壟蟬妖患傷亡者雖少,可這起事件確是百年來之最,你們有此想法更付諸行動,便該有此覺悟。”

堰山君沉聲說道:“我原是沒有很在意壟蟬妖患後你們會展開的動作,但四弟沒了,我便有理由大鬨一場,讓整個苦檀陪葬也不為過。”

林溪知淡淡說道:“閣下被青玄署定為凶神級,自當有大鬨一場的本事,可神都若想殺你,自當也會有能殺你的人物出現,孤立無援的話,你怕是很難鬨得起來。”

堰山君食指敲了敲桌麵,說道:“你好像是隋國戰力排名第六位吧?說你是最強澡雪巔峰沒什麼問題,可終究沒能更上一層樓,能與我一戰的未必殺得了我,那樣的人物一隻手便數得過來,這與我能毀了苦檀並不衝突。”

林溪知說道:“彆忘了苦檀有正神,祂同樣具備與你一戰,甚至殺了你的實力。”

堰山君點頭說道:“但你也彆忘了,苦檀氣運衰竭,會影響正神,祂若是敢出現,一旦隕落,苦檀無需我動手,便會自取滅亡。”

林溪知瞳孔微縮。

他從這句話裡聽出了彆的意思。

身為苦檀正神,苦檀的氣運強盛或衰竭當然會影響到祂,可就算隕落,也不至於讓苦檀跟著毀滅,因為苦檀裡的仙人尚在,而隻要有仙人在,苦檀正神隨時能夠複生。

所以苦檀氣運為何衰竭,至今林溪知也沒有頭緒,苦檀正神曾拜托他找的妖怪,確與氣運衰竭有牽扯,但並非源頭,堰山君能此般篤定說出這番話,隻有一種可能。

那位誰也沒見過的苦檀仙人,很大概率隕落了。

那麼理所當然,苦檀氣運開始衰竭,正神在強撐著,甚至現在的苦檀正神未必是正神,怕是早已沒了神位,林溪知能想到,苦檀正神在用自己的生命維持剩下氣運,祂一旦隕落,氣運就會徹底崩散。

這並非是妄加揣測,林溪知回想起上次見正神的時候,對方便顯得很虛弱,正常情況下純粹隻是氣運衰竭不至於此。

可苦檀仙人隕落若是妖怪所為,這麼大的事,怎會毫無動靜?而且為何苦檀正神從未提及?

他更願意相信隻是自己想多了。

或許神也會生病?

苦檀正神的虛弱與仙人隕落無關?

但他心裡覺得可能性很小。

這件事有必要報給神都。

......

磐門驍菓軍駐紮地。

薑望和三師姐回到各自位置。

他們比離開的時候精神狀態更好。

呂青梧不斷打量,麵露狐疑。

她試圖詢問,三師姐卻隻是敷衍兩句。

石竺在跟裴皆然搭茬,後者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鐵錘姑娘倒是很凶悍的在和有玄扳手腕,一個是宗師境武夫,一個有著金剛軀,兩人扳手腕的畫麵也是相當精彩,何郎將就在旁邊瞅著,不時給鐵錘姑娘加油打氣。

韓偃和溫暮白不見蹤影,許是到彆處閒談了。

兩人的關係更似亦敵亦友。

剩下的都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

遊玄知低眸沉思,像是在汲取著兩朝會的經驗。

宣愫則待在角落默默飲酒,顯得格格不入。

薑望多瞧了他一眼,許是某種純粹的感覺,總覺得此人沒那麼簡單。

這時趙熄焰又找上薑望。

沒有刻意避著誰,實際上除了自己在意,說話時想避著點人,也沒有人會偷聽,大家都在各自聊著,或心無旁騖做自己的事,她直接伸手搭在薑望肩膀上,吐氣如蘭低聲說道:“你還記得白雪衣吧?”

薑望瞥了眼趙熄焰近在咫尺的那張臉,麵色平靜說道:“記得,怎麼了?”

趙熄焰說道:“我來磐門便是因為白雪衣,至於來了之後正好缺個人,莫名其妙就成了九人之一這件事我也沒搞清楚,但白雪衣那家夥很可能會在磐門做些什麼,而且大概率會針對你。”

薑望不解道:“我與他隻有一麵之緣,他為何針對我?”

趙熄焰吸了吸鼻子,說道:“說是因為我,可我覺得隻是表麵上的說法,那家夥性格很怪,最是讓人捉摸不透,表麵一套背後一套,他說是早就見過你,而且很不喜歡你,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懂。”

薑望皺眉,除了樟下城外那次,他不記得何時有見過白雪衣,更彆提結下什麼仇怨了。

趙熄焰繼續說道:“可直至現在,也沒見他露麵,我很懷疑他是不是在耍我,其實根本沒來磐門,但就像前麵說的,這家夥說話真假參半,是否有什麼陰謀也未可知。”

薑望點頭說道:“我會注意的。”

趙熄焰嗯了一聲,順手就把薑望麵前的紅燒肘子端走了。

薑望搖頭失笑。

緊跟著察覺到某人視線,抬眸便瞧見秦雪陽正盯著他,見他回望,轉頭又移開視線,臉上神情很是複雜,薑望沒怎麼在意,實是秦雪陽太弱了。

兩朝會結束後,經曆幾場談話,又跟拂魈君打了一架,薑望確實感到有些餓了,便埋桌大快朵頤。

驍菓軍駐紮地的某座了望塔上,韓偃和溫暮白並肩而立。

“這次被你走在前麵,但我很快就能追上,下次見麵,就是我打敗你的時候。”

“你沒必要一直盯著我,我不知你的老師對你說了什麼,我的老師卻從未說必須打敗你這種話,長輩間的事何必背負到我們身上。”

溫暮白冷聲道:“老師的家族原也是舊覃朝望族,當年老師護送陛下離隋,分身乏術,所有族人因而儘數慘死於曹崇凜之手,如此深仇大恨,曹崇凜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畢竟他是行凶者,憑什麼讓受害者也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韓偃沉默很久,說道:“我沒資格評價老師的對錯,但戰爭當前,有所犧牲是必然的,當初跟隨呂澗欒離隋的人也殺了數不儘的隋人,你的老師未必沒有滅了誰的家族,隻是那個家族沒有能力報仇罷了。”

溫暮白說道:“萬物的是非對錯沒辦法說,但曹崇凜活著,我老師活著,這個仇便會存在。”

“如果所有人都能一笑泯恩仇,固然是相對美好的世界,可這隻是如果,何況所有人都麵帶笑容和和氣氣,被人打了也依舊笑著說你力氣真大,被人搶了婆娘也要笑著說你真厲害,那這個世界就不見得是真美好。”

韓偃有些啞然,“你的比喻......想想確實就很難評啊。”

溫暮白說道:“所有人都很和氣的世界不代表沒有人做壞事,隻是做壞事變得心安理得,受害者也覺得很正常,那反而才是最糟糕的世界,完整的世界便是各種思想各種情緒組成,隻有一種情緒的世界才是最恐怖的。”

韓偃點頭道:“你說得很有道理。”

溫暮白看著他說道:“做好準備,迎接我們下次決戰吧。”

韓偃默默嗯了一聲。

溫暮白轉身躍下了望塔。

吃飽喝足,覃人準備返朝了。

臨行前的呂青雉也沒有向薑望放什麼狠話,他覺得沒有任何意義,隻有實際行動才是真理。

這是隋覃第一次兩朝會,結果是讓雙方都沒那麼滿意的,但對於兩朝大多數年輕人而言,算是頗有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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