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86】白馬寺風波(二)

6個月前 作者: 一紙花茶
【章節86】白馬寺風波(二)

一直以來,我13歲發生了什麼,傅華銘,他都是知道的!

他是知道,對嗎?

對。

他對我的過去,是知道的。

我拚命搖頭,讓自己不要太相信自己。

從洛南大學新城到白馬寺鎮,是一段不短的距離。道路失修,路況不是很好,車子搖晃震顫得厲害。

很多問題在我的大腦裡晃動,腦仁兒開始發疼,像一顆火雷頂在身軀上,再多出一絲意想不到的信息,就會被點燃火信。

我不能想了,再想下去,大腦會不堪重負,不知道會不會就那麼瘋掉。

奇怪的是,我沒有想到死。

我沒有被當年的那個凶犯,嚇到昏死過去。

害怕的時候,我也沒閉上眼睛。以前遇到恐懼,都隻要閉上眼睛,恐懼的東西就會被遮擋在外。

隻要看不見,再恐怖的東西,就都不會感到害怕了。

可,明明怕得要死,那會兒的我,就是死活閉不上雙眼。

我的眼皮像被什麼支著,犟著眼睛,死死地瞪著。

原來真正的恐懼來臨,自己的眼睛是閉不上的。

我望著他,死死地瞪著他。他若拿開抹布,我想,我會不會還像當年那樣——撕上去。

那個時候的洛陽白馬寺似乎在做大麵積的改造和拓建。我們車子並未從白馬寺正門進。

車子搖晃從一處豁口直接開進了白馬寺院內。這處豁口是為了方便搞建設用的卡車拉沙運磚、進入進出而特意推開的。

佛殿苑,那是一處尚未修葺好的白色泰式鐘樓。

附近幾處內苑,一直都在閉館。方圓幾裡,被圍住,沒有一個遊人。

那天,卻也沒有一個工人。

下了車,有人在背後推著我。我踉蹌地掙開他們的手,堅持要自己走進館內。

踏入苑內,正中央,站著一個挺拔的身影。

我在心裡嗚咽:傅華銘。

他轉身,對我點了點頭。掃視了旁邊4個人。皺眉問道:“張.國.清,其實像你這種畜生,不值得被我記下名字。你先放了她,我們的事情,我們來清算。”

“哈哈,放了她?我想知道,假如出錢的話,你準備出多少?”

“你可以往儘可能多的數字想。”

“不錯不錯,不愧是百年傅家,不愧是傅華銘。但,我呸!我要錢有個屁用!錢能買回老子的命根子嘛!?不毀掉你,不毀掉整個傅家,怎麼對得起我這麼些年妻離子散,怎麼對得起我尋你的這8年?!你知不知道,你不光毀了我,還用同樣的手段毀了我唯一的兒子!我們張家就這麼斷子絕孫了…”

我脊背一陣寒涼,血脈抖動著,朝那兩片墨鏡瞪去!

華銘眼睛跟著一眯,隻聽他冷哼:“哦,真是解氣,原來張子俊真的是你的種。畜生就是畜生,看來,是天性!”

***氣急敗壞道:“你閉嘴!你給老子閉嘴!”

華銘皺眉:“閉嘴?錢你不要,那你今天約我來,是拉家長的嗎?”

“當然不是。今天我是準備拍攝一出高清大戲,在你們傅家的臉麵上,再拉一團屎尿。老子我離家多年,就為北上尋你。等半年前我回家,看到的就是老婆病死,兒子斷子絕孫!順著摸,沒想到摸出來竟然就是你!當年,我像條被閹了的狗一樣,到處嗅。我嗅啊嗅,四處打探,那個對我下手的小兔崽子是誰。最後問出來不久前有個臭小子沿著淮河沙蕩在打聽我。我***拋妻棄子、四處打探,才知道是鐘鎮長的外孫。喝,了不得了,鐘老鎮長家有個閨女嫁給了洛陽傅家,這麼出名的事情,我竟然磕磕絆絆了好多年,才打聽到!一年前知道是你,我就在暗中想。能動得了傅家的人不多,我這麼些年拋妻棄子,幾經波折,總算搭到了一條線。我等的就是這一天。”

華銘冷然道:“那,你應該感激我,感激我當年沒有一刀砍了你,讓你還能在這個世界上苟活8年。”

我望著華銘。

8年前,那年的那個秋夜,黑得像墨汁一般。

原來,原來他真的什麼都知道。

他知道我當年被侮辱過。那他知道多少呢?

背後腰部突然傳來一陣刺痛。我的腦子跟著昏昏沉沉。

倒下去的那一個瞬間,我聽見遠處有人在刺耳地笑:

“哈哈,傅家得意不了太久了。悔婚的事兒,讓萬家在京城臉麵全無,萬家有位太爺說不會放過你。我這種小人物隻是來開路的,搞臭你們傅家,讓你們傅家不能翻身,還需要一點點料…”

我腦子不再清晰,不再能聽到人聲,隻能聽到血管裡,血液跳動的聲音,我眼前一黑,就那麼熱昏了過去。

我在一處漆黑的石子路上,剛撒開腿,要拚了命地跑,車子打著燈光,我腳下不穩,剛沒跑兩步,不爭氣把自己絆倒在田埂上…

朦朧中,有人在說:“不怕,不怕,沒事兒的,沒事兒的。子君,不要害怕…”

是華銘。

我展開眼,像一條窒息的魚,我大口大口地喘息。

有人親吻我的臉,柔柔的,輕輕的,讓躁動的我,很安心。

是華銘,他緊抱著我,我下意識抱他回吻過去。

我腦子裡有一串記憶:春節,在那個旅館裡,他讓我到了生死之間…

大腦裡很糟糕,我胡亂地吻著他,心急得像有一團火,抱著他的頭,手插進他的發裡。

焦灼,整個人都是急躁的。迷迷糊糊感覺到他用兩隻手指在下身輕.撚。

“華銘——”

腦子裡,感覺自己整個人是瀕臨崩潰的狀態。

是要死了嗎?

死就死吧。

就這樣死在他手裡,這樣死在他的手心裡,感覺很好。我痛苦地呻.吟,在生死之間掙紮。

“華銘,華銘——”

我緊緊夾住他胳膊,仿佛想把那惹事兒的手指夾斷在那裡。心臟突然跟著那聲大喊跳出了胸膛。

大腦裡像被他的手種下了能開花的種子,我在滿腦盛開的繁花中,猝然死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躺在壁紙馨黃的屋子裡。我躺在一處雕花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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