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似懂非懂的點著頭,道:“既然相變人已經能夠操控意識場,也就一定能夠發覺大腦內部多餘的部件吧。”
“這就是權限係統了。”
秦淵繼續洗耳恭聽。
“相變人掌握了意識場之後,就會對身體上的各個部件進行操作權限劃分。比如從娘胎裡帶出來的這一部分,這部分具有主意場權限。”
“而像機械半人那種存在,附加在他們身上的機械部件,最多也隻能獲得次級意場權限。低了一級,因此是最大的弱點。”
“至於身上穿的衣服,口袋裡的錢包鑰匙,權限則更低。”
秦淵道:“這麼說,權限是識彆我與非我的關鍵?”
“正是。”楊可非拍拍手,“就像植入他腦中的計算核心,若放在相變人身上,其實跟衣服錢包是一個權限級彆。”
“這種級彆的異物,彆說發送欺騙信息,單隻是存在就不被允許。”
“原來如此。”
聽到關於意場權限的解說,秦淵又想到人體玫瑰事件,才更加直觀的了解到它的恐怖。
按楊可非曾經說過的,相變人雖然有隔空控物這種匪夷所思的能力,但對於具備意場權限的物體來說是無從下手的。
秦淵看過很多關於超能力的小說電影,每每看到某角色具有隔空移物的能力,卻隻是用這種能力搬起石頭去砸敵人時,他就會問:
“為什麼他不直接控製對手的心臟爆掉呢?即便難度太大,也可以控製對手的血液停流嘛。為什麼要乒乒乓乓打來打去,及危險又麻煩?”
真的到了這樣一個世界時,他才明白,能夠組成一個自洽的精密運轉的世界,漏洞是絕不存在的。
由此可知,當人體玫瑰事件的始作俑者製作出第一個工藝品時,整個相變世界將會發生多麼劇烈的轟動。
這種使用最基本控物技巧,操控對手具有主意場權限的身體部位,豈不正如同破解了整個世界的漏洞嗎?
豈不正如秦淵小聰明的想象一樣,麵對敵人,隻需控製對手血液停流,幾乎隻一動念,對手便要倒下。
這樣的漏洞,沒有人會不驚不怖!
這樣的漏洞,沒有人能容忍其存在!
所以他很快就死了。
秦淵甚至有些慶幸,這個叫郎元楠的家夥已經死了。
畢竟,那個足智多謀的、被所有人信賴的“自己”,是郎元楠的敵人。
楊可非也不去打攪秦淵的走神,兀自輕輕將熟睡的莫玉朝喚醒,輕柔的話音問道:“莫玉朝,莫四少,你感覺怎麼樣?”
秦淵聽她說話,也回過神來,看向抱著腦袋緩緩坐起的莫玉朝。
莫玉朝感到頭部有種被箍緊的痛感,並不是很劇烈,卻又揮之不去,他還記得自己被楊可非和秦淵帶進單獨的房間,謹慎問道:“你們,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楊可非卻不回答,反而疑惑著問道:“四少,你在說什麼?我們好不容易把你救回來了呀!你不認識我了嗎?”
秦淵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知道不能乾擾,便隻是靜靜旁觀。
隻見莫玉朝抱著腦袋一陣呻吟,聽到楊可非說話,又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看楊可非。
隻看一眼,他立刻驚喜地大叫起來:“鐵塊,鐵塊,真的是你!你來救我了!”
秦淵終於有點明白楊可非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楊可非立刻應道:“對啊四少,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莫玉朝的喜悅還沒有完全表露,卻立刻臉色一變,厲喝一聲道:“李箭呢?李箭那個雜種呢?他在哪?快給我把他叫過來,我一定要殺了他!”
楊可非道:“你不能殺他,他現在是行動組的組長。你也要聽他的。”
莫玉朝立刻嘶聲吼道:“憑什麼,他一個跑腿打雜的,憑什麼要我聽他的?”
楊可非適時以開解的語氣道:“你也不想想,這次行動是為了什麼。”
莫玉朝喃喃道:“這次行動……獵羚行動……當然是要捕獲莫家眼巴巴看了幾十年的羚羊,當然是要跟超能力世界的人搭上線。”
楊可非道:“可是呢?最關鍵的地址信息,是你查到的嗎?”她顯然已經聽過岩加俊的講解。
莫玉朝立刻咬牙切齒。他表情猙獰,眼睛裡卻隻是色厲內荏:“是老二……是老二!這麼說,他在?”
楊可非並不能確定這一點,因此又轉話題,道:“他們好像還瞞著我們,準備不按老爺子的計劃,私自行動呢。”
莫玉朝一驚,道:“什麼!他們準備怎麼做?”
楊可非道:“我也不知道。總之,老爺子交代的事情,他們一件也沒乾。”
莫玉朝疑惑道:“這麼說,他們要私吞家族準備進獻給超能力者的財物?”
他頓了頓,似乎在思考,又道:“也難怪,那些財物幾乎相當於整個家族的兩成,他們沒理由不動心。”
楊可非微笑著看了秦淵一眼,秦淵暗暗點頭:原來他們派遣大隊人馬,是為了護送這筆數額巨大的財物。
卻不知具體都有什麼?若是捆捆散發油墨氣味的大票,豈不是對“超能力者”的侮辱?莫家努力這麼多年,不能連這點都看不穿。
但無論是什麼,他們的行動計劃顯然不具備侵略性和破壞性。
那麼,他們為什麼要殺秦淵?
有這種懷疑是必然的。當時對峙的情形,楊可非也聽他們細說過。秦淵前麵四五人順利爬上懸崖,李箭的人手全都按兵不動,一看到秦淵要上來,就立刻發動。
楊可非的思緒隻是閃電般劃過,她又繼續對莫玉朝煽風點火:“既然如此,我們又不要跟他們明刀明槍……你看當時,他為了殺一個名字都不知道的學生,差點要了你的命啊!”
不說還好,一說這件事,莫玉朝又開始怒火燒天:“李箭!李箭!不,他不是要殺秦淵!”他大吼著,“他是要殺我!他是要殺我……李箭!你要殺我……我也不會讓你好活……”
莫玉朝還在兀自罵著,楊可非卻陷入了思考。
然後,她又讓莫玉朝睡了過去。
楊可非扔下莫玉朝,惋惜地朝秦淵道:“看來,他知道的很少啊。”
秦淵道:“他也說了不少。”
楊可非微微搖頭:“他說的都隻是皮毛,卻已是他所持有的全部了。”
秦淵道:“你不相信他?”
楊可非道:“至少有兩點,不能就此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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