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都知道的事

6個月前 作者: 督門提酒
傻子都知道的事

次日,穆涼便把那條TIFFanY還給寧致遠了。理由是:閣下美意,鄙人心領。然無福消受。

寧致遠任由自己剛打理好的飄逸黑發在空中淩亂。在心中暗罵了句臟話。mD,這豬腦子怎麼就沒拆標簽呢

穆涼也有些尷尬站在花壇旁邊輕聲道:“寧致遠,我實在不想承你的人情,小打小鬨可以,但你這也太貴重了。你壕得起,我也受不起。這樣吧!你跟我說聲生日快樂,就當禮物了。”

“我的就不收,許之桓的就收,我說丫的穆涼你啥意思”

穆涼默。

寧致遠見她不說話黯然地垂著頭。雖說禮物標簽未拆是自己太粗心大意,但穆涼不收可見還是不想與他扯上關係。生平第一次心裡頭那個憋屈勁兒直衝腦門,鼓著腮幫子瞪著穆涼。

穆涼被他瞪得實在是有些發怵,咳了聲。

人家畢竟是好意卻被自己搞的這麼窘迫,也覺得不好意思。但TIFFanY收與不收已經上升到原則性的問題了。這寧小霸王可不是善主兒,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她可不想以後參與那些狼狽為奸同流合汙的缺德事兒。

站在道德底線上。

堅!決!不!收!

這種局麵僵持了幾分鐘,寧致遠像打了霜的茄子,蔫著那張臉。

“就一句話,這也太沒誠意了。”

穆涼諂媚道:“my pleasure.”

這下把寧致遠逗樂了,隻見他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道:“行吧!來日方長,不收就不收吧!我先幫你留著。穆涼,你記住,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帶上它。”

穆涼站在原地皮笑肉不笑道:“一句話怎麼蹦出那麼多字。”

寧致遠憤憤地走了,穆涼依然笑著,望著那遠去的背影。黑發白衫在一眾已然裹著羽絨服的人群中格外耀眼。

走到了教學樓下,那白衫的少年忽地轉過頭來,揮揮手。

“穆涼,生日快樂。遲到的祝福。”

穆涼笑,第一次覺得寧小霸王竟也有這麼可愛的時刻。

那時候想,要是一直這樣,多好啊!

冬日的陽光並不刺眼熱烈,但從厚厚的雲層中露出了金屬的邊,有些溫暖,有些感動。

每個人說話的時候,嘴邊呼出一團團白白的熱氣,好似吞雲吐霧。

冬天到了,再過一個星期便期末考了。

然而這一個星期的日子過得特彆快,每日聽課再跟著老師的節奏複習,趁流行並不注意的時候解到數學題,眨眼便過完了。

忙忙碌碌了一個星期,從考場出來的時候,穆涼覺得一身輕鬆。呼著凍得冰冷的手,反複摩挲以防僵住握不了筆。

陽光穿過稀薄的雲層,還未照在人身上便被濃重的霧氣阻隔了。鈴聲響起考試又開始了,樓下的同學往回跑,但大多都是停止了對答案,帶著一股破釜沉舟的榮膺三五散開各自回去自己的考場了。

穆涼低著頭在樓道裡左衝右撞時,看到了不遠處扶欄而立的許之桓,兩人相視一笑還未開口。許之桓便被林丹藝推嚷著進了門。穆涼的笑漸漸收回,跟著寧致遠進了考場。

明明隻隔了一個考場,卻被人過早的下了定論。許之桓想著剛第一場時,那個女監考老師便尖著嗓子說的那些話。

你們這些學生啊!平時不用功喲!這會子想著臨時抱佛腳了,告訴你,沒用。彆想著抄答案,考的好又怎麼樣呢又不是自己做的。再說,你瞅瞅你們一個個的,那霜打茄子那蔫樣兒,都在一個水平線上,有幾個會的

穆涼在的考場是211,許之桓在的是213.隔著一百多號人,卻仿佛雲泥之彆。許之桓想不明白,那女老師無緣無故的為何要中傷213考場的人,難道在這個考場的就都是學渣,到了社會就都是遊手好閒,混吃等死的主兒

那話裡滿滿的惡意,一點也沒有為人師表的樣子,有的隻是狗眼看人低。

也是,同樣是師若是都拿仲尼比,便是難為人了。

許之桓冷笑一聲,壓著胸口的忿意,考完試撂下筆,呼出一口氣,收拾了桌上的筆尺工具,從那個女老師身旁穿過。

終於結束了。住宿的學生都是考完試就跑去宿舍收拾東西,準備享受二十多天的寒假。

不過每人懷中都抱著那麼一摞書,估計也享受不到哪去。

寧致遠雙手插兜,一身瀟灑地經過穆涼身邊時問道:“我說回家沒幾天就過年了,你說你抱這麼多作業多煞風景。”

“我就是頭懸梁錐刺股的學法,也不一定能趕得上你。再不做點表麵功夫,怎麼可以呢”

寧致遠知道又是損他,這丫的年級第一的名號響當當,在這兒說風涼話。

“我說穆涼,你丫頭懸梁錐刺股啥模樣,我倒真有點好奇。”

“是這樣嗎”說著,寧致遠揪著自己額前的一撮頭發比劃起來“上麵再吊根繩子是不”

穆涼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寧致遠卻在旁邊邊耍寶邊道:“那錐刺股豈不是在屁股後麵放根大針”

“是不是呀是不是”

那家夥越說越不像話,穆涼加快了腳步,那人在後麵緊跟。

學校裡的學生這兩個月見慣了這番景象,倒也習以為常了。有當做沒看見的忙自己的事,也有好事者不時偷偷瞟幾眼的,背後再議論幾句的。

倒是學校門口的許之桓,推著車皺著眉看倆人朝自己走來。

寧致遠瞅著門口那件白色的羽絨服有些熟悉,再看人也有些熟悉。那不是許之桓嗎再看丫的和穆涼穿著同一款羽絨服。這是搞得情侶裝嗎?

寧致遠大步流星走到許之桓跟前,眯著眼笑:“我說你們住同一個小區,連衣服都買一樣的啊”

許之桓見他這般氣勢洶洶的,連彆人穿什麼衣服都要管,覺得有些可笑。

半開玩笑道:“天下烏鴉一般黑,自然裹著一樣的毛大衣。”

寧致遠聽了笑得半天起不來:“哎!穆涼,這小白臉罵你是烏鴉呢”

穆涼無奈地歎了口氣。這智商也是忒感人的了。

阿桓懼冷內襯兩件淡絨藍色毛衣,又裹了件白羽絨服。這羽絨服是一個星期前老媽給的生日禮物,因著阿桓是客。老媽想著白色男孩女孩都能穿,遂買了兩件款式一模一樣的來。

再看寧致遠,就穿了件白襯衫,披了件黑色薄風衣,這誰是烏鴉一眼明晰。

這家夥笑了半天,也沒頓悟過來。扯著穆涼道:“咱不跟烏鴉計較,在我眼中啊!你是白鳳凰。”

穆涼聽了這話,翻著白眼差點沒嘔出來。

許之桓見他這番阿諛奉承的模樣推著車道:“她是白鳳,你是黑龍。真笑死人了。”

寧致遠第一次被人頂了回來,且是當著穆涼的麵,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了。

上前幾步擋在車前麵惱道:“你說啥你個小白臉。”

許之桓淡然一笑:“沒什麼,隻是想請教一下寧小霸王,黑龍江隸屬哪個省”

“哈!”寧致遠有些哭笑不得,以為寧致遠向他服軟了,故意轉移話題。

“黑龍江不是哈爾濱的嗎”

穆涼更是在一旁苦笑不得:“彆胡說了,黑龍江本就是個省。”

寧致遠歪著頭舔舔嘴唇“是嗎我地理不好。”

隨即幾步上前一把攬住許之桓的肩逞起凶來:“我說你丫的,還話裡有話,怎麼著不敢光明正大地罵小爺,儘是些陰招。”

許之桓一臉淡然地扯下他的手臂,鋒薄的唇微微揚起挑釁道:“明招損招都能接才算本事,仗著家裡老爺子在外麵狐假虎威不算本事”

寧致遠臉上露了慍色,卻笑起來:“還有一句話沒說完呢”說著看了穆涼一眼:“不過我喜歡。”

許之桓搖搖頭,推著車示意穆涼回家,少與他糾纏。

穆涼正要上前,寧致遠卻把他拉到一旁獰笑道:“老子就是仗著家裡幾個錢,你又能怎麼著你不就是個在夜店打工的小馬仔嘛在這逞什麼能”

許之桓不語。直勾勾盯著他。

寧致遠得意道:“你央著李暢人熟地熟幫你介紹工作,卻不料我那好哥們圖方便把這事給了我吧!”

許之桓望了眼灰蒙蒙的天空,覺得心情極其沉鬱:“說吧!你想怎麼樣”

寧致遠卻道:“你可彆以為我故意搞你啊!小爺可沒那閒工夫,我這人混在明處,不像你話裡藏刀。再說李暢那小子壓根沒說是幫誰,我也懶得問就隨便給塞了個地方。誰知前幾天去喝酒的時候,誰想那虎口白牙的竟是熟人。”

許之桓微扯了唇不以為然道:“那我明日就去辭了。”

寧致遠倒是急了,扯著他的袖子:“我說就許你丫的玩損的啊!老子說了,沒工夫整你。這樣吧!看在你和穆涼是一個小區,從小照顧穆涼的份上,我就幫你向學校保密此事,維護你三好學生的形象,也算積德一件。”寧致遠憋著氣,他可不要承認他倆是青梅竹馬。

許之桓笑。“不用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我說你丫的,怎麼死心眼。看不出來嗎老子想跟你做朋友。”說著寧致遠那不安分的捅了捅許之桓的腰,一臉獻媚道:“順便讓你幫我遞下情書啥的。”

許之桓斜著眼,砸砸嘴:“沒那功夫。”

寧致遠見這家夥一根筋真的是好話歹話說不通的便真的惱了。

“我說我知道你喜歡穆涼。”

許之桓望著他,緩緩道:“誰說我喜歡她”

寧致遠眉毛鼻子皺成一團:“行!退一萬步,就算你不喜歡她,那你總知道她喜歡你吧!傻子都能看出來。”

“我不知道。”

寧致遠被這話震懾的有些詞窮,半天才道:“那你還真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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