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要怕

人的一生從一個精子和一個卵子結合開始，最初幼小的一個點，逐漸的發育成一個完整的個體。

從母體懷孕三周開始，胎兒會出現心臟跳動，每一次心臟的跳動，都意味著一次新鮮血液的流淌，它們從心臟開始，完整的循環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之中。

新生嬰兒的心臟跳動約為每分鐘140次，成年人的心臟跳動約為每分鐘60~100次。

倘若一個人的生命是七十年，將這七十年的時間拆分到每一年，再將每一年拆分到十二個月中，那每一年的十二個月裡，那一個個日暮清晨中，每一分每一秒的時光間隙，心臟跳動著的聲音，在每一個人的胸膛裡響起。

那是生命，是最為珍貴和神聖的存在。

那種堅挺有力的聲音，會伴隨著一個人整整響動三十多億次！那是人的一生中，所有血液奔流的聲音！

但是生命，太多時候脆弱的甚至不如一條狗。

坐在出粗車中，葉翔和劉天在後座，張揚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誰都不會明白，一個智商逆天，穩穩占據未來王牌頂端的紅桃J，居然是個不會開車的可憐路癡！

張揚舒服的仰靠在座椅上，他很期待待會兒的景象，期待著，身後的紅牌能拿出怎麼樣的戰鬥力。

夜幕已經降臨，太陽被月光驅除出境，幽靜的月光灑在大地，街邊是散步閒逛著的人群，他們或許剛剛吃完飯，正陪著親人愛人走在街上，偶爾看著店裡有心愛的東西，變會推開店門，在看完價格之後，眉頭微微皺起，考慮些許，或是歎口氣轉身離去，或是咬咬牙一把刷了卡。

城市裡的喧囂在夜幕中依然不肯停息，那些在彌虹燈光下的身影漸漸變得模糊，不知道能有多少人知曉在這片夜幕之下的注定不會平凡的夜晚。

“去哪兒？”

開車的司機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大叔，因為長時間的駕駛，使得他的眼神看上去帶著點疲憊。

他的頭發中有些花白，那是歲月留下的痕跡，也許在很多年前，在他第一次坐進出租車駕駛位上的時候，他也是一個少年，但是如今，在這個城市裡不知道行駛了多少個圈的他，隻有深深的倦意。

生命本不應平凡，碌碌無為是對生命的最大不敬！

這句話是比基亞斯中，那個小矮子殺手最喜歡的一句話，葉翔記得和他一起坐在河邊共同伏擊殺手榜上排名前十的那個綽號鬼影的家夥的時候，他一邊吃著烤魚，一邊滿目的虔誠。

因為個子矮小，隻有不到一米四的個頭，讓他的童年裡充滿了白眼和嘲笑，他的夢想就是不甘平庸，哪怕要站在所有人所唾棄的對立麵，也要讓自己的生命變得璀璨和輝煌。

葉翔記得那時候他的眼神中所透漏出來的有關信仰的光芒，不是信六道輪回的佛陀，不是信信我者得永生的上帝，他信的是自己，相信自己本就卑微的生命裡流淌著的是注定不會平凡的血液。

但是，最後他還是死了，死在了一枚精心掩埋的炸彈上，當他生命中最後一次抬腳踩空的時候，就注定了他的結局。

死神是從來不會心存憐憫，也許在他的眼中，所有的生命都是草芥，沒有值得牢記或者歌頌的存在，那些卑微到骨子的生命，無論如何掙紮，最後都將會投入他的懷抱，在陰冷的地獄中，在漫漫無邊的黑夜裡，所有一切時間都定格的無儘虛空的監牢中漫漫的品嘗孤寂的痛苦。

“古雨街。”

張揚推了推眼鏡框，很顯然，當他說出地名之後，感覺到身旁司機的身體迅速的緊繃起來，連帶著那雙原本疲倦的雙眼，頓時變得格外銳利，他看向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張揚，又透過車內的後視鏡看著坐在後排的葉翔和劉天，看著他們毫無表情的臉，豆大的汗珠瞬間在他的額頭凝結，車內的空調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寒風，因為突然的驚嚇，使得司機的腎上腺素激素迅速分泌，全身迅速的蒸騰起一片熱汗。

“怎麼了？”感覺到司機的異狀，張揚淡淡問道。

“沒，你們是要去古雨街是去？”司機小心翼翼的問著，雖然自己身旁的家夥看上去不過是一個小屁孩，但是在整個臨江市，誰都知道，去古雨街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多年以來被生活磨平棱角的司機，自然不會看清這個人畜無害的年輕人，否則保不準等待他的就是一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慘淡結局。

想起自己家裡的老婆孩子，還有高齡的媽媽，司機有些猶豫。

“是，你不用害怕，隻要將我們帶到那裡就行了，這是車費。”張揚說著，隨手拿出了五張百元大鈔放在了車前的台子上。

“今天那裡將會有王牌和英雄會的火拚，小兄弟，你確定真的要去？”司機不死心的繼續追問著。

“是。”張揚說完再不說話。

感受著車內異樣的氣氛，司機終於不得不啟動了車子。

從始至終，葉翔一直閉著眼睛沒有說話，劉天也隻是呆呆的坐在那裡，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有期待，也有害怕。

之所以一直執著於要跟著葉翔，一方麵是為了能夠保護自己的妹妹劉朵朵，還有一方麵劉天沒有說，在人前風光無限的劉天，心底深處一直以來都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女孩，可惜從初一開始一直到現在，他們的關係變得越發的冰冷。

那個女孩喜歡的是不可一世的蓋世英雄，可是他劉天，除了家裡有錢之外，似乎沒有什麼值得彆人喜歡的地方，偏偏現在在學校中，劉天家裡給劉天的零用錢實際上並沒有很多，這也導致了在競爭妹子這一方麵的劉天，顯得基本沒有後勁。

大學之前，比的不是家世背景，而是身後的小弟，和成績單上的排名，這兩個劉天都沒有，所以從初一開始，劉天的滑鐵盧就一直都沒有停歇過，女孩慢慢長大，也開始不喜歡自己這個青梅竹馬了那麼多年，在外人看來就是自己小老公的劉天了。

她開始喜歡學校的老大，有這一幫子小弟的老大，威風凜凜，打起人來從來都是拳頭對著腦袋的，況且他們倆的家世相仿，所以劉天的優勢又進一步的被縮小。

劉天在學校行事低調，雖然有同學都知道他家有錢，但是有多少錢卻不清楚，而且據說高一的時候，劉天為了追回女孩的心，寫了一封萬字的情書，最後被那個老大截獲，當眾抽了劉天幾巴掌，從此劉天在學校就抬不起頭了。

他實際上並沒有表麵上那麼冷漠，隻是害怕再一次被踐踏，所以便將自己包裹起來。

李寶和李強軍是他的兄弟，但是因為不在一個學校的原因，這些事情並不知道，否則肯定要上去拚個你死我活。

劉天有些茫然，他決心變強，要學會打架，要當學校老大，但是上了車才發現，似乎預想的和現實有些不一樣。

穿過了一條條街，在通往古雨街的路上，有一段貧瘠之地，越接近古雨街，人流越是稀少，就連路邊的花草樹木似乎也一下子黯淡了下來。

這是罪惡之路，在劉天的麵前，似乎有一扇巨大的漆黑大門正對著他緩緩的打開。

因為緊張的緣故，司機的臉一直緊繃著，汗液已經讓他的後背濕了一大塊，在這裡，死亡是很平常的事情，司機祈禱著，千萬不要在這時候出什麼岔子，他開始後悔停下車載了這幾個人。

古雨街外，已經彙聚了一大批穿著黑色體恤衫的人，他們站在道路的兩旁，整整齊齊的排好隊列。

戰虎胡瀟煙站在一個巨大的石碑上，靜靜的望著通向這邊的道路。

漆黑的夜色如同巨龍的鱗片。

空中有烏鴉的厲嘯聲。

這一刻，天地肅殺！

出租車司機車速一減再減，因為他發現，在道路的前麵，密密麻麻的一片漆黑，全都是人！

“繼續。”

一直坐在後座閉目養神的年輕人冷冷的說著話。

司機強忍著恐懼，慢慢的踩踏著油門。

“這是你最後的一次機會，你確定要跟著我嗎。”

即便葉翔不說，劉天也知道這是給他說的。

劉天的目光從茫然，到猶豫，再到堅定，稚嫩的臉上，第一次看向葉翔的眼中，充滿了狂熱。

葉翔緩緩的睜開眼，殘忍的君主，終於要帶著自己的軍隊，開始第一次的開疆裂土了。

司機停下車，葉翔從懷中拿出那麵漆黑的麵具。

樸實無華，毫無點綴的麵具，突然就像化身為了凶厲的惡魔。

修長的身影在漆黑的夜空下顯得格外突兀。

張揚跟在葉翔的身側，他的腳步永遠比葉翔慢上半個腳掌的距離。

葉翔牽著劉天的手，像是牽著一個第一次回家的孩子。

司機平複著自己兀自跳動著的心，那顆心臟現在還在猛烈的跳動著，眼前一整排的黑衣人，每個人渾身上下，滿滿的全都是狂熱。

葉翔頓步，輕輕抬起頭，飄逸的長發隨風狂舞，一整條，一整條的道路顯露在他的麵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那群黑桃，那群新入王牌的人，他們不約而同的狂呼出聲。

“太子！”

王牌中的紅牌，今夕的太子，日後的王！

他會一步一步，走上巔峰，將一切踩在腳下！

那是他們的王，未來的，至尊的王！

葉翔嘴角帶笑，牽著劉天的手，一步一步，緩步向前。

冷漠，高傲，瘋狂，自負到即便與天下為敵也不讓半步的信念！

他是紅牌，是太子，是王！

“王！”

整整四百人的隊伍都在狂呼，他們高聲呼喊著，似乎看到了未來君臨天下的那個神。

劉天第一次知道了什麼才是氣勢，感受著手掌中傳來的溫暖，劉天眼神越發的熾熱，他仰著頭，看著身旁的葉翔。

他嘴角的笑意，更多的是蔑視！

“不要怕，我帶你看世界。”葉翔眼神中，笑意愈甚，低聲呢喃，似是自語，似是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