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祂,不在乎

2個月前 作者: 如何何為
第397章 祂,不在乎

第397章 祂,不在乎

如今的凱撒大酒店,已經改變了很多。

和神秘複蘇中相比,很多能夠造成傷害的厲鬼,也早就被肅清,成為了三樓“養殖區”中的一員。

這個養殖區,對應的自然也是原本的靈異之地。

正常情況下,凱撒大酒店是不存在任何危險的,尤其是夜晚,李慶之這具高大男屍都返回了和平飯店。

他的美女紙人助理機器人,也和其餘的紙人一樣,都返回了三樓的養殖區。

有白霧鬼域的靈異在,也根本不擔心這裡會失控,但現在張羨光和陳橋羊要進來,林遠自然也稍微布置了一番。

可結果卻讓林遠皺眉不已。

因為張羨光和陳橋羊並沒有深入太多,甚至都沒有進入電梯,前往三樓養殖區。

就隻是在一樓轉了幾圈之後,張羨光便準備離開,一旁的陳橋羊人都看傻了,“大半夜的,你冒著風險進入凱撒大酒店,什麼都沒有發現就準備離開?”

“已經足夠了。這座酒店已經完全屬於店長,被店長的靈異所改造,已經沒有了探查的必要。就算其中殘留著屬於店長的痕跡,也應該被店長清理了,不可能殘留下來。”張羨光說道。

陳橋羊皺眉,“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根據之前的情況,店長至少在四十年前出現過,以及王家的曆史中存在過,這樣的存在,不可能在曆史中寂寂無名,所以隻有一個原因,那便是我們的記憶受到了影響。既然如此,那祂在曆史中的存在肯定是某種忌諱,所以才會被抹除。無論這種抹除是祂出手,還是其他的存在,祂留下的痕跡隻可能出現在某些被遺忘的角度,比如通過靈異返回的曆史,以及被時間扭曲的空間。”

“凱撒大酒店已經徹底被店長所掌控,如果這裡有祂的痕跡,祂肯定會將之清理掉。如果我們真的在這裡發現了某種痕跡,那反而會自相矛盾。很有可能,這會是店長在布置的某種局,如果這種局被人給撞破,要是你的話,會怎麼做?”

張羨光提出的某種可能,讓陳橋羊心頭一顫。

感受著四周湧動的白霧靈異,陳橋羊咬牙道:“你瘋了,這種猜測就不能等離開了這裡之後再說?”

這裡可是白霧鬼域,而白霧鬼域是“店長”的靈異。

在這裡說這些話,不就相當於在“店長”的眼皮子底下討論對方那漏洞百出的計劃,不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訴對方:

我識破了你的計劃,快來殺我呀!

“你覺得離開了這裡,我們就沒有在店長的監控之中嗎?”張羨光反問道。

陳橋羊隻是被關押得太久,不太清楚這個時代的發展和變化,不代表他就是一個笨蛋或者蠢貨。

相反,他還是一個極度聰明的人。

手裡那用來保命的“店長”名片,此刻突然變得極度的燙手,可他終究還是沒有把它扔掉。

這可是他主動向“店長”求來的。

原本隻是想在和平飯店這件事上,擺脫張羨光對自己的限製,沒想到居然給自己挖了這麼大一個坑。

除非,扔掉這張名片……

“不對,你手裡也有那張名片!”

“沒錯,我手裡的確有這張名片,那是因為我不在乎。我所做的一切,都可以展示給人看,沒有秘密。就像……現在一樣。”

凱撒大酒店門口,隻差一步就能離開白霧鬼域的籠罩範圍,張羨光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陳橋羊。

他的眼神平靜而悠遠。

陳橋羊心神顫動,不自覺地退後一步,同時將手中的卡片握得更緊了一分,剛想說些什麼,卻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他,看的不是我……”

陳橋羊朝旁邊走出一步,和他預想的一樣,張羨光的視線依然望向了凱撒大酒店的深處。

最直接的,就是一樓的前台。

那裡原本是空無一人的,至少他們進來的時候是這樣,可不知什麼時候,那裡多出了一個人。

不,應該說是一具紙人。

這具紙人身上被畫出了衣服和五官,畫得很真,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女人一般。

“他看的是這具紙人?不對,他看的,是……店長!包括他剛才說的這番話,也都是說給店長聽的。”

剛才就說過,陳橋羊並不蠢,他隻是不清楚這個時代的變化而已。

可通過張羨光的種種舉措,陳橋羊突然明白了張羨光為什麼要來凱撒大酒店,又為什麼要剛來了就走,更為什麼要在白霧鬼域之中說出這樣一番話。

可就是明白,他才會對張羨光咬牙切齒,“張羨光,你這個瘋子!”

“瘋嗎?或許吧,但如果今天沒有一個答案,明天的計劃會有很大的變故,我現在所做的,隻是將這種變故降到最低,提前知曉能否成功而已。”

張羨光語氣平淡,依然在等待,等待著……店長出現。

不是那個被隻是擁有著普通人意識和世界觀,作為工具人一般站在前台,陪著大家一起玩遊戲的“店長”。

而是被視為神明,真正掌控著白霧與和平飯店的存在。

和平飯店,三樓那間不該存在的書房之中,林遠同樣看明白了張羨光的想法,不由得笑了起來。

“陳橋羊說得沒錯,這個張羨光的確是一個瘋子,但他也說錯了,張羨光依然理智,他想做的,隻是提前將桃花源計劃的威脅做一個確認。”

看著書桌後,如同3D實景一般的情景。

他還特地調整了一下角度,讓虛擬實景中的張羨光能夠與他對視。

“從他知道我的存在時開始,就一直想要與我見麵,但我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現在倒好,居然開始威脅起我來了?”

把自己的存在印刻在曆史的痕跡之中,以此來達到卡BUG的方式,讓自己能夠借用沈林的靈異力量,前往更遙遠的曆史,去見識曆史上的存在。

尤其是那個強大,無數天才綻放的民國時期。

自民國七老以外,還有王家一代、第一代招魂人、鬼貨郎,甚至是願望鬼、人皮紙的前身……

那是一個被掩埋的時代。

無數的天才在那個時代成長、閃耀,最後化作一副副或黑色,或紅色的棺材,埋葬在曆史之中。

最後,隻留下了寥寥幾人的故事。

如果能夠前往曆史之中,讓他們也加入到和平飯店,那對於和平飯店的成長會有著極大的幫助。

也能更快地讓和平飯店成長到與白霧鬼域相對抗的平衡狀態。

到時的林遠,才算是徹底地能夠出現在這個世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能龜縮在和平飯店的夾縫之中,偶爾出去放放風。

這種事情,林遠已經受夠了!

現在居然有人,敢拿這件事來威脅自己,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凱撒大酒店門口,陳橋羊全身緊繃,哪怕明知道自己的力量在“店長”麵前根本算不上什麼,但他還是時刻準備著動手。

隻要出來的不是“店長”,那他就有一拚的勇氣。

然而,預想中的襲擊並沒有到來,除了那具詭異的美女紙人之外,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都沒有出現。

“這是……”

陳橋羊疑惑地看向張羨光,而張羨光原本那智珠在握的平靜,此刻也多出了一抹沮喪。

他死死地盯著那具美女紙人。

這具美女紙人臉上畫出來的表情原本很平淡,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可此時此刻,它那畫出來的嘴角卻勾了起來。

就好像,是在嘲諷他的自作聰明一樣。

“祂,不在乎。”

陳橋羊愣了一下,“什麼?”

“祂,不在乎。”張羨光深吸口氣,離開和平飯店之後一直平淡的情緒終於有了些許的起伏,“我剛才說的猜測,哪怕是我所展示出來的威脅,祂……都不在乎。也對,按照祂所展示的力量,我的猜測也好,威脅也罷,都起不到任何的效果。祂根本不在乎我會去說什麼,做什麼,因為那都沒有意義,至少對祂而言。這樣的手段,如果能將祂給逼出來,祂也就不是祂了。”

聽到這些話,陳橋羊反而重重地鬆了口氣。

“不在乎就好,不在乎就好。不是我說你,以後不要再玩心跳了好嗎?幸好店長不在乎,否則的話,咱們可能真就走不出這裡了。”陳橋羊忍不住抱怨了起來,“彆以為我服你,你就可以不拿我的命當命啊!”

天可憐鑒!

剛才他已經做好了店長一出來,他就直接滑跪求饒的準備了,什麼牧鬼人的顏麵,全都被他拋到了腦後。

被關押了幾十年,才知曉真正活著的可貴。

隻要還能活下去,向一個幾乎如同仙神一般強大的恐怖存在低頭,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現在這種情況,再好不過。祂,不在乎。

可也是因為這份不在乎,也證明了祂的恐怖,以及祂在曆史上存在的真實性。

隻是不知道這幾十年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祂存在於過去的痕跡會被抹除,不僅僅是物理層麵,更是精神層麵。

這種手段,不像是針對性地抹除某個人的記憶,反而像是一種規則,隻要波及到祂的記憶,都會被抹除,或者屏蔽。

應該不是屏蔽,而是抹除。

現在祂再次出現,新的記憶並沒有受到影響,如果那條規則還在的話,關於祂的記憶就不會被留下。

還是說,是店長在對抗,壓製著這條規則?

在店長身上有著太多太多的迷霧,讓陳橋羊看不清,道不明,甚至那如同深淵一般的可能,讓他不敢去觸碰。

“張羨光,現在我是越來越佩服你了。不僅僅是你的膽量和實力,還有你的運氣。”陳橋羊由衷地說出這句話。

張羨光淡淡道:“那我還真是謝謝你了。”

隨後他不再理會陳橋羊,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凱撒大酒店深處,低聲說道:“我知道你的目光在注視著我,我隻是想和你見上一麵。或許在你眼中,我所謂的桃花源不值得一提,但,那卻是我這一生的堅持。我,會做給你看的。”

說罷,他沒有再猶豫,轉身朝著凱撒大酒店外走去,果斷而堅決。

陳橋羊眼閃爍著異樣的光彩,“這就是我所追隨的人,如此的……”

一聲悶響,本應該以一種勇往無前的氣勢走出凱撒大酒店的張羨光,卻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一樣,直接被彈了回來。

感應似的玻璃門緩緩拉開,顯然剛才張羨光就是撞在了這上邊。

也正是因為這一撞,讓他原本決然的氣勢瞬間一泄,他愕然地看著這扇開啟的玻璃門,眼神凝重。

沒有再回頭,張羨光一步踏了出去。

陳橋羊沒有那麼決然,他和張羨光一樣,都明白這最後出現的,看似平常的玻璃門代表著什麼,心情十分沉重。

“店長不會是小氣的人,否則不可能是這種小手段,而是讓我們都無法離開這裡,成為養殖場中的被養殖的厲鬼。所以,這是一種態度?那到底是對今晚張羨光試探的態度,還是對桃花源計劃的態度?”

陳橋羊本就因為和平飯店和“店長”的出現,對桃花源計劃的可行性產生了懷疑,而今晚的這一幕,也讓他的心再次提起了幾分。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

籌備了幾十年的計劃,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停止,哪怕是拿命去拚也要拚出一個結果來。

這是對這幾十年時間的一個答案。

“桃花源計劃啊,比起陰陽路來,實在是太過於小家子氣了。不過也是一份保底的計劃,當靈異複蘇無法阻擋的時候,這是人類可以保留一份火種的保障。倒的確是挺有人格魅力的家夥,難怪會有這麼多人追隨他,而且這幾十年間,應該有更多追隨他的人死去,沒有撐到這個時代。就讓我看看,你會上演一出什麼樣的大戲吧。”

林遠揮揮手,屬於張羨光的畫麵消散。

“我現在沒辦法自由活動,就像你所想的那般,如果能給我送上一場足夠驚喜的表演,或許我也能幫幫你,至少不會像原著中一樣,輸得那麼慘。”

離開凱撒大酒店之後,張羨光沒有再猶豫,直接趕往了雙橋鎮。

陳橋羊有很多話想問,可也隻能跟在後邊,當趕到雙橋鎮的時候,張羨光在晨曦的照耀下站在雙橋鎮鎮口等著他,“想問什麼?”

“現在哪裡還有什麼想問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往無前罷了。都籌劃了幾十年的計劃,雖然後邊這些年我被困在了王家老宅,但我和你一樣,都無比渴望那個時代的到來。張羨光啊張羨光,不要讓我們失望,也不要讓支持你的人失望。”陳橋羊認真地說道。

張羨光點點頭,轉過身朝著鎮子裡走去,“走吧,去見見曾經的同伴。”

“沒問題,不過我現在沒時間再去抓鬼了。鬼籠在張先那裡吧,你得讓他給我九隻鬼,否則今天我可能會把自己貼給店長,可沒時間再去幫你了。”陳橋羊道。

張羨光點點頭,“這是自然。”

兩人很快進入了雙橋鎮,來到了那座本應廢棄的小學之中。

雖然天才蒙蒙亮,但這裡已經聚集了好幾個人,老邁的張先,年輕的聶英平,五十多歲的張瑩,以及沉默寡言的宋新海。

“張先,你這麼老了啊,哈哈!”陳橋羊和張羨光一同走了進來,笑得十分燦爛。

張先麵頰抽搐,可當他看清陳橋羊之後頓時一驚,“牧鬼人陳橋羊?你果然還活著,不過你怎麼都沒有老,還和幾十年前一樣?”

“這幾十年我不存在於現實中的時間,自然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還有聶英平,張瑩,宋新海,不對啊,還有一個人才對,杜洪呢?”

都是桃花源計劃的支持者,彼此也是很熟悉的。

而且聽陳橋羊的意思,這些人全都是幾十年前就存在的人物,包括看上去十分年輕,隻有三十多歲的聶英平。

“去找最後一塊拚圖了,按照時間來看,差不多該回來了。”張瑩說道。

她和杜洪一樣,都是鬼郵局中通關了五層的信使,但是在脫離鬼郵局之後卻麵臨厲鬼複蘇的問題。

是當時活躍在外麵的張羨光找到了他們,幫助他們解決了厲鬼複蘇的問題,而他們也成為了張羨光的隊友,同樣也是桃花源計劃的堅定支持者。

陳橋羊說道:“你應該和他一起去的。這個時代出現了很多可怕的後生,他一個人去,要是死了沒什麼,隻能說是他命不好,但耽誤了今天的計劃,那才是最大的罪過。”

“陳橋羊,你的嘴還是一如既往的臭啊。”

洪亮的聲音響起,五十多歲的杜洪大踏步從學校外走了進來,手裡提著一個黃金編織袋,直接扔到了眾人的腳下。

“一個叫做錢毅的小家夥,死活都不願意把繡花鞋交出來,沒辦法,我隻能用一些手段了。不過這個時代的研究挺有意思的,要是以前有這玩意兒,處理起靈異事件來也要輕鬆許多。”

顯然,杜洪對黃金編織袋很是滿意。

聶英平上前將黃金編織袋打開,一雙紅色的繡花鞋正安靜地躺在裡邊,像是民國時期的風格,但卻略顯老舊,上麵紅色的圖案略顯怪異,讓人有種不好的感覺。

鞋子很小,一看就知道是小腳女人才適合穿。

當黃金編織袋打開的那一刻,這雙繡花鞋就直接朝外邊跳了出來,像是有什麼人穿在上邊一樣。

“真是麻煩,你不壓製一下就拿回來了?”

聶英平從懷裡掏出了那隻殘缺的撥浪鼓,直接敲在了繡花鞋上。

明明隻是敲在了一隻繡花鞋上,但兩隻繡花鞋卻像是同時受到了重擊一樣,掉在了地上,不再動彈。

“把東西都準備好吧,一切都等店長來了再說。今天的計劃能否迅速展開,還需要好好的做一下安排。”張羨光說道。

聶英平皺眉道:“真的不再等等嗎,你有把握讓姓秦那個老頭子不來找我們的麻煩?”

聽到秦姓,在場的人都鄭重起來。

雖然不想承認,但秦老的確是壓在眾人頭頂的那座大山,哪怕是張羨光對其也十分的忌憚。

那是天生的異類,或者說就是一隻鬼。

從娘胎裡開始,那就是一隻鬼!

“他現在忙著給和平飯店開靈異公交車,而且隻要有店長在,他不會,也不敢亂來。”張羨光說道。

張瑩道:“這樣就好,我可不想最後還要麵對他那樣的人物。”

聽到張羨光有自己的計劃和安排,雖然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但長久以來的信任讓他們選擇了相信張羨光。

以前,張羨光就從來都沒有讓他們失望過,相信這一次也是一樣。

張羨光看向張先,“把鬼籠拿出來,放九隻鬼出來。”

“這……好。”

張先有些不樂意,這些鬼雖然大部分都是張羨光和這些隊友們關押的,但鬼籠在他手裡,讓他有一種自己是所有者的錯覺。

讓他從自己兜裡往外掏東西,他自然不太樂意。

但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實力,真要惹惱了張羨光,最後吃虧的肯定是自己,所以他也隻能把鬼籠拿出來。

籠子四四方方,由一根根骨頭拚接而成,顯得十分詭異。

籠子裡漆黑一片,隱約有一隻隻詭異的手掌伸出來抓住籠子,試圖掙紮,脫離籠子,可惜無濟於事。

上麵還掛著一把銅籠,將籠子鎖住。

張先摸出了一把鑰匙,打開了這把銅籠,然後將籠子往前一丟。

瞬間,一隻隻胳膊從籠子裡麵伸了出來,附近更是出現了一個個可怕的人影,甚至有鬼域出現。

哪怕有著張羨光等頂尖馭鬼者在,麵對如此多的厲鬼,也沒有人敢放鬆分毫。

陳橋羊更是不敢大意,他的手臂在滴血,滴落下來的血液彙聚在了兩處,形成了兩行完全不同的文字。

關閉